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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勇翔蹙着眉头,面上不乏疲态,轻声安慰:“无彤,不要担心,你妈妈会没事的。”目光一转,便看清她身边陪着的男人,是孟璟澜。眉头皱得越加厉害,回头果然发现妻子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惧意。
孟璟澜不以为然,揽着慕无彤的肩膀,视线也只是极为平淡地扫了众人一眼。“宝宝,你这样站着不行,先坐一会儿。”孟璟澜想要让她坐下,慕无彤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手术中三个字,只是机械地摇头。
灯一直亮着,慕无彤也从站到靠,最后蹲在地上,身体果然吃不消了。孟璟澜心疼,却拗不过倔强的慕无彤,也值得陪着她蹲在一旁。
郑媛几次将视线落在孟璟澜身上,那种浓烈的憎恨孟璟澜自然能感觉得清清楚楚,只是当下无暇多想。
“宝宝,该吃药了。”孟璟澜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缩成一团,躲开他的手。孟璟澜无奈:“我去给你拿药。”才走的拐弯口,便被人拦住。
“我儿子被你弄去哪儿了?”郑媛到底忍不住。一个多月,箫郑已经失踪一个多月,警察那里也毫无消息。反倒是箫勇翔这里的消息灵通些,却也只知道最后是被孟家的人从医院请走,便不知去向。
箫勇翔不让她去求孟家,她偷偷去过,可是孟家守得极严,根本见不到孟璟澜的面,更别说是几乎算是被孟璟澜软禁的孟锐。
“你儿子?”孟璟澜冷冷地勾了嘴角,“哪个儿子?”郑媛身体一晃,手撑着一旁的座椅,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片刻,她扶着墙站稳,目光尖锐,对着孟璟澜的眼神几乎比仇敌更深几分:“小郑,你把小郑怎么了?”此时此刻的反应倒像是一个英勇之极的母亲,可在孟璟澜眼里更加讽刺。
“你的儿子不见了,不去找,却来质问我?”孟璟澜打算继续往前走。“一个多月前,有人看到小郑是被孟家的人带走。”郑媛却整个拦在路中间,嘴唇轻颤,“他答应过不动小郑的!”
“孟锐答应,却不代表我答应,所以不要妄图我会对他手下留情。”孟璟澜目光越发地犀利,“就像你对待我一样。”像是不经意地,手掌抬起,轻轻放在心口。
孟璟澜拿着药回来的时候,看着慕无彤白得甚至透明的脸色,心被恨掐了一下。手术中的灯终于暗下来。慕无彤摇晃着身子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一边往外走一边摘着面上的口罩,声音还有些混沌:“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不过大动脉破裂,失血过多。”最后只摇了摇头。
慕无彤只觉得心被掀开一大块,那种血淋淋的痛楚让她连眨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这样呆呆地往着推车上的人,跟着推车一直向前跑,忘记身后的孟璟澜,忘记身后的所有人。
她腿根一股热流淌下来,鲜红的血顺着腿内侧一直落到踝骨,她毫不自知,依旧疯了似地跟着车子。绵延而下的殷红却让孟璟澜惊慌失措:“宝宝!”却没有想到她的力气这样大,自己竟会拉不住她。
他加大几分力道,慕无彤再痴蛮的力气终是被抵不过孟璟澜,被他狠狠地抱着,脑袋按在怀里。“妈妈…不会的,妈妈不会死的!”她尖叫,想要否认这一切,脑子里最后的印象便是这一天,她失去了最爱的母亲和从未见过面的孩子…
36、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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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在想什么?”孟璟澜穿过她腋下的手贴的更紧,对于箫彤的失神有些惶恐。“有点疼。”箫彤淡淡地收回盯在某一点的视线,手掌胸腔下面的肋骨上。
孟璟澜果然被转开了注意力,连手上的力道都变得轻了。一步一步走得很稳,身后有些嘶哑的呼喊仿佛已经完全被摒弃在两个人的世界之外,卷门在身后落下,余辉澄黄嫣红的一片。
箫彤看着一点点被山体吞没的夕阳,映在脸颊上的光变得稀薄暗淡,突然伸手环住孟璟澜的脖子。
孟璟澜浑身一僵,缓缓地低下头,箫彤的眸子里一片斑斓,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这是两人重逢以来,她最温柔的表情。
箫彤本只是心念一动,却换来孟璟澜当下一脸的受宠若惊,眼里雾蒙蒙的一片,主动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孟璟澜…”声音轻柔绵长,一圈一圈地绕住了孟璟澜的心,“我们…重新开始。”
孟璟澜手手一抖,险些将怀里的佳人摔在地上。她是从没有在他面上瞧见过这样的神色,懵然又有几分不可思议,细长的眼瞪得滚圆,嘴张了嘴,下颚连着牙齿都有些颤抖。
这一个多月躺在床上,无事可做,一遍遍地回忆过去,一遍遍地纠结挣扎。有时候看见孟璟澜靠在床沿小憩的时候,浓密的黑发间点点银丝,又或是眉尾连着眼角的位置清晰褶皱的痕迹,她都会心疼。
她哪里还有一个八年可以挥霍,就算她有,或许…孟璟澜也已经没有。那些纷繁错乱的过往,就像身后那一刀卷门,落下了,也就落下了。
出院在家歇了半个月,今天是箫彤开学报道的日子。她犹记得那天她对孟璟澜说:“孟璟澜,我想…读书。”二十五岁的高龄,这话说得勉勉强强,才出口,绯红一直延到锁骨。
之前对于她几次提出重新回去上班的要求,孟璟澜强权铁腕般坚决不允,只道是太辛苦。他想让她生活安逸,却没有考虑到日子太过无聊。
不能上班,她一转念,还能上学。高中肄业算是她人生最大的遗憾,初中文凭往时在社会上混得艰难,若不是遇到文姐,卖笑卖身,有什么不肯能发生。
孟璟澜向李嫂讨教,已经能像模像样地守在磁盅前炖汤。彼时拿勺子试味道,手一抖,溅了一灶台的汤渍,也没顾上手背上烫红的斑斑点点,有些不太确定地反问:“读书?”
或是语气太过质疑,箫彤的脸色由红转黑:“有什么问题?我不能读书?”往时她确实不怎么求上进,孟璟澜顺着,就是混日子她也是混的心安理得。
“高中?”孟璟澜嘴角一弯,蕴着讨好,语气也立刻变得小心翼翼。箫彤的默了几秒,咳嗽一声:“大学。”到底是奔三的人,哪有勇气和货真价实的小孩子一起坐在教室里。 ??孟璟澜的效率极高,箫彤很快就成了本城百年名校的大一新生。按着多年前的梦想,她果断挑了电子科学技术这个听上去非常高科技也非常有技术含量的专业…
箫彤站在试衣镜前,身后大床上丢满了换下来的衣服。孟璟澜险些被她随手丢开的衣服罩住头,措手接住,看着一时狼藉,以为她在寻什么宝贝:“在找什么?”
箫彤没有转身,懊恼地歪着头:“没有能穿的衣服!”孟璟澜挑了挑眉,以为是做工有问题,拿了几件翻看,连个针脚都藏得极好,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能穿?”
“太老气了。”她说的一本正经,明明昨天还穿的好好的衣服,今天就被再三嫌弃。在她眼里,学生就该是T恤七分裤,高高的马尾,青春洋溢。反观这些蝴蝶袖裹胸裙,高腰低腰过膝包臀,那些时尚的元素如今在她眼里,统统成了老气横秋的缺点。
孟璟澜对女人的审美向来扭曲,一直停留在慕无彤是一枝花,其他女人都是豆腐渣的怪圈里,往时她不漂亮尚且如此,当下这般美人,自然不会驳她的意思。
“不然…去买?”孟璟澜试探着问,箫彤眼睛一眯:“来不及了,就这样吧。”桃红的吊带,深蓝色的雪花裤,尖根鱼嘴鞋,不施粉黛,素颜朝天,还真有点学生气。
她心情似乎不错,扭头冲孟璟澜笑,孟璟澜却笑得勉强,她刚一转回身,立刻就沉下脸,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新生报到第一天,校门口停满了车,里面的人来来往往,多带着行李,一个个朝气蓬勃。箫彤不禁感叹,外形上已输了一筹,内在就更是一败涂地…
“才刚进学校就后悔了?”孟璟澜听见身侧的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不知是不是这一身打扮太过青春,他觉得此刻箫彤的眼神都是清澈得跟一汪水似的。
“你比她们都漂亮。”孟璟澜晃了晃她的马尾。“避重就轻。”箫彤闷闷地嘟哝一句,将手从他的指缝间抽离。
报道本就简单,领个材料,例如学生证保险单,小体检之后,一切就算是结束了。因着孟宅到学校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两人达成了走读的统一意见。大概小半个早上,就能回家。
箫彤本就是优待生,干脆一优到底,军训也不用参加,静待半个月后真正课程开始了才需要再去学校。
回去的路上,孟璟澜明显的情绪不好,脸拉得很长,眉头一拧,连嘴唇都抿得笔直。反观箫彤,心情极好,嘴上笑也不收,与平时淡定的模样判若两人。
事情的源头是接待箫彤的那位大三学长,看见跟在箫彤身旁的孟璟澜,按着惯例,新生报到都是家长陪着来的。他就问了一句:“你叔叔陪你来的?”都说学理工科的男生情商低,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孟璟澜拿着体检单的手已经快将那一张纸揪成一团了。
箫彤却忍着笑,虎着脸认真地回答:“恩,我叔叔在本城工作,我借住在他家里。”孟璟澜本想搂上她腰肢的手僵硬在空中…
箫彤身体才好,孟璟澜哄着早早地睡了。看着她睡熟了,心里实在是郁闷,就寻了几个有妇之夫出来喝酒。
“不都破镜重圆了吗?怎么还是一脸的苦大仇深?”顾凉喻躺在沙发上,侧头看向在吧台上坐定的孟璟澜。
“小胖妞不是…”收了孟璟澜一记眼刀,陆方淮讷讷地改口,“小嫂子身体不是好全了么?孟老大,春宵一刻啊!”
几人胡侃瞎扯,倒是冯翎问了一句:“今天陪无彤去报到了?”“恩。”孟璟澜应了一声,手上不停,瞬间就是满满的一杯红酒。
“Peter交代过,治疗期间严禁饮酒。”冯翎夺过他手里的酒,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菠萝汁,孟璟澜抬头看着他,神色不豫。
冯翎丝毫不介意,面上仍挂着笑:“等病好了,想怎么喝都没人管你,现在,你只能看着我们喝。”说着就一饮而尽。
“哥,和慕无彤吵架了?”邢湛最近在学调酒,眼睛牢牢地盯着手里的小威士忌杯,问得漫不经心。
孟璟澜没有回答,众人循着沉默既是默认的原则,立刻就化身和事佬,七嘴八舌地劝起来,孟璟澜突然问了一句:“我是不是老了?”言语间少了往时的冷冽,带着几分品不清查不明的无奈。
一时错愕,几人都想笑,瞧了瞧孟璟澜严肃的神色便又不敢,忍了再忍,几乎将嘴唇咬破。“不是前几天狠揍我一顿还吹嘘宝刀未老么?”陆方淮圆溜溜的眸子转了转,说是安慰,倒更像是调侃。
“今天陪宝宝去报到,她的学长…以为我是她叔叔。”楚然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下一秒就被孟璟澜摆到在地上,揉着腰还是笑。
“孟老大,你不才三十么,小屁孩哪里懂什么叫成熟男人的魅力。”对于有相同经历的陆方淮来说,自然是愤慨不已。一群老男人突然有了共鸣,相互安慰着却越发心酸…
箫彤睡到半夜,翻身手拍在冰凉的竹片上,立刻打了一个激灵,床头的灯光昏暗,孟璟澜却不在。 ??混混沌沌地爬起来,钟上时针分针将将交叠,房门轻拧的脆响惊得她扭头,孟璟澜本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正撞上箫彤的视线。
“我和冯翎他们聚了聚。”脱口而出的解释,箫彤一边点头一边打着哈欠,既然人回来了,她便安下心:“早点睡吧。”带着微酣的鼻音,转身正要躺下,孟璟澜几步上前穿过她的腰间将她固在怀里。
箫彤嗅了嗅,身上没有半点酒气,这样冲动的行为,倒不像是借着酒劲。“做什么?”“宝宝。”他的声音还有些闷闷的。
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箫彤心口一跳,小手抚上他精壮的背脊,顺着脊柱的纹路来来回回地轻拍:“今天一天都不太高兴?”
孟璟澜算是默认了。“就为了那个男孩子把你误认为是我叔叔?”箫彤撇嘴睨他一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了?”
孟璟澜以为她真的嫌弃自己,眼睑微垂:“我很介意。”“我不嫌弃你,叔叔。”嘴角一挑,很有些得意。
37、记忆不清 。。。
孟璟澜依旧每日都会出门,却不再早出晚归,仿佛很珍惜当下的温馨岁月。即使只是陪着箫彤安安静静地看书,毫无交流,他亦觉得心满意足。
或是多年没有再正儿八经地翻过教科书,这几天箫彤摆足了笨鸟先飞的姿态,每每孟璟澜出了门,她便在书房里一待一日。
箫彤有些暴躁地将钢笔摔在书桌上,这一本一本的高科技…忒像天书了。这么多天的火气全都集中在方才掷笔的那一下,笔头精致,却不耐摔,墨水立刻漏了一滩。
她记得抽屉里放着不少钢笔,结果一格一格地掏过去,遍寻不到…这几个抽屉里的东西总是变来变去,好似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右下角最后一格抽屉,钢笔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