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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饮进杯中的酒。红臣西站起身。他走到墙边的窗帘前。随手一拉，整片落地窗的帘子就向两边退出。露出一个阳台。严以亲翻翻白眼。原来还别有洞天啊。阳台很大。自己刚刚居然没注意。
“既然睡不着就过来聊天吧。”红臣西推开落地窗，径自走向阳台。
严以亲犹豫两秒。还是迈腿跟了上去。
阳台上有两张躺椅。就像沙滩上的沙滩椅。中间摆放着一张矮桌。严以亲过去的时候，红臣西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张躺椅上。
“随意。”红臣西指指自己身边的另一张躺椅。
严以亲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躺下去。为什么要睡他身边？
红臣西无视她的情绪。静静地躺在椅子上好一会儿。
“漂亮吧？”良久，红臣西突然开口。
“啊？”严以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愣地转头望他。
“夜空。漂亮吧？”红臣西再次开口解释。
哦。严以亲这才抬头看天上。刚刚带着情绪。还真没认真看天上。他这么一说，严以亲才抬头向上瞧。耶？好多星星。月亮好像也很圆也。像什么呢？小学写作文的时候经常怎么形容来着？像月饼？大饼？这么一想。好饿。
“月亮很像大饼。”严以亲认真地说。
红臣西差点从躺椅上滚到地上去。像大饼？她的形容词还真奇特。他只听过人家用银月来形容，也有说月亮像玉盘，像夜明珠什么的。怎么会像大饼呢？还真的很严以亲范呢。一点美感也没有。
一阵夜风吹来。拂过红臣西的脸。吹乱了一头火红色的发。
“严以亲。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手上的红戒不要取下来。就算不是我亲自持刀，你也会没事的。”红臣西淡然地开口。
严以亲撇撇嘴。不满地说：“我才不在乎有没有事呢！你真的以为我很胆小很怕死吗？先前不想做手术，确实是害怕死在手术台上。那是因为我还有没做的事。我还不甘心就这样死掉。现在，心愿已达成。百无禁忌。”
“我在乎。我在乎你的生死。”红臣西开口阻断她的话。“你的命不要，就为我好好留着。我接收了。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好。”
严以亲一顿。“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的喜欢我啊？”他的表白在她看来更像玩笑。
红臣西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戒指。就算自己遗忘或者死去。它会代替自己守护她的。直至守护之戒的下一个主人出现。
“喜欢不足形容。超喜欢怎么样？”红臣西轻笑。
“不要恶心我。一身鸡皮。”严以亲翻翻白眼。
红臣西深深叹息。认真地盯着夜空。一丝乌云遮住了那轮明月。不到几秒。乌云又飘走，还大地一地皎洁。
“以后面对感情的话要坦白。否则就会让它溜走。”叹息过后，红臣西开口。
“你很啰嗦耶。”严以亲不耐地瞪他一眼。脸上却闪过一丝尴尬。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已。不强求你一定要接受。刚刚冷言冷语的讽刺只是想让你认清事实而已。总是一味的逃避感情，而不是大声说出口的话。以后还会一次次的失去。一辈子很长呀。总要有个喜欢的人陪在身边才能好好过下去。不是吗？当然，这么感性的话我可说不出来。是醉芯说过的呢。以前我也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却略有感悟。”红臣西伸伸懒腰。然后从躺椅上站起来。躺着虽然舒服，但是躺着就想睡觉。还是站起来的好。有些话。也还是说清楚的话。他走到阳台边沿。俯身靠在护栏上。
“你今天很奇怪。到底怎么了？你身上的伤口又到底是怎么回事？”严以亲终于无奈地问出口了。他身上的伤，困扰了她一个晚上。害她冲动的半夜来找他询问。
红臣西回头红他笑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说：“世事无常。就像喜欢上你一样令我措手不及。但是我接受了。你却没有。你知道吗？‘醉芯园’是醉芯赠与我的。她希望我跟我喜欢的人永远幸福快乐的住在里面。但是恐怕她得失望了。我们，根本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就像以伦一样。他的幸福与他擦身而过。我也许很快就会忘记你。也许会在十八岁当天死掉。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幸福快乐，最好也平平安安。毕竟深深的喜欢过。就算遗忘，也会有痕迹留下。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接受下一段感情。坦然面对。抓牢自己的幸福。”
“你在说什么鬼话？”严以亲咋舌。她今天才知道，原来红臣西还很有文人墨客说酸臭话的潜力。
红臣西又叹息。他早该知道。她就算懂。也会装作不懂。还期盼什么？
“龙四爷，我解决了。”红臣西淡然开口。
严以亲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虽然心里隐隐约约已经猜到。却一直不愿相信他肯为自己做到这样的程度。但是……那道危及生命的伤口。为了她……
红臣西对她轻笑。神情突然变得温柔。“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好好的出手术室。否则就不能揍得别人的妈妈都不认识他了。”
严以亲耸耸肩。
“我当然也很想继续活下去。但是你说的，世事难料。不过，如果真的要死的话。我还是比较希望死在你的手上耶。你知道的。我们仇怨算是结深了。如果你再失手解决我的话，我做鬼也会回来揍你的。”
红臣西凝视她。“你希望我主刀吗？”
严以亲点点头。走到红臣西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死你手上好像比较合我的心意。”
红臣西伸出手揉揉她的头。“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阎王估计也不想收下你这个女暴龙。”
“妈的。不准摸我的头。”严以亲怒瞪他。眼睛里却闪现一丝难得的笑意。
红臣西转身靠在护栏上，昂头看向满天繁星的夜空。宁静的夜。轻柔的风，皎洁的月，闪烁的星。还有相互喜欢的人？
“月亮也很漂亮。”
“看着它我就饿。”严以亲煞风景地说。
红臣西黑线。嘴角却无法抑制地上扬。
“吃宵夜去？”红臣西笑着问。
“妈的。这么晚了。你煮还是我煮？看你也不像会煮饭的样子。老子也不会。吃个屁啊？”严以亲撇撇嘴。煮饭，离她好远。煮饭婆，离她更远。
“我十项全能。”红臣西笑着说。其实他不介意当煮夫。只要是对的那个人。他愿意为她做一切。
严以亲鄙视地白他一眼。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番。穿着睡袍都觉得高贵的男生。说他会煮饭。可信度有几分啊？煮出的东西，吃了不会中毒吧？
红臣西见她一脸怀疑，不禁哈哈大笑。拍怕她地头。推她往外走。一扫今夜的阴郁。心情变得出奇的好。
“走吧。试过就知道了。”
“靠。都说不准拍我的头了！先说好哦。我做你的实验对象，如果食物中毒的话，我会揍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
夜风吹动了窗帘。严以亲的话语被阻隔在了房门内。一切，好安静。
第四十八章年轻人
红臣西果然是全能的。严以亲吃着红臣西煮的咖喱饭，心里不禁赞叹。抽空偷瞄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一眼。又突然觉得很搞笑。他还穿着丝质的高级睡袍。刚刚也是穿着这一身在厨房里忙碌的。
“明天我还要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严以亲觉得这次应该报备一下了。省得他又莫名其妙地生气。而且生气起来就阴阳怪气的。冷言冷语。实在听着难受。
红臣西抬起头，因为嘴里还有食物，所以没有开口。扔给她一个‘为什么’的眼神。
“我约了季紫恋。”严以亲老老实实地交代。她觉得她这辈子就没有这么老实过。
红臣西终于把嘴里的咖喱饭咽下去。又端起摆放在一旁的冰水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问：“你们不是昨天才见面吗？你的情况，最好不要总是出去乱逛。”
“我什么情况啊？我不是每天都乖乖吃药嘛。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流鼻血了。肚子也没有再痛过。”严以亲不满地嘀咕。
红臣西翻翻白眼。难道她以为光是吃药就能清除她体内的癌细胞？虽然他特制的药很好用。但是还没好用到那种程度。她每日服用那些药可以说是一粒值千金。普通百姓根本用不起。但是再好的药也只能抑制癌细胞生长，阻止癌细胞扩散而已。彻底的清除癌细胞的药他也有研究过。但是目前还未成功。而且，就算成功了。他也不可能第一个让她服用。
红臣西也不和她争。转了话题又问：“你们见面有什么事情吗？如果纯聊天的话，我想还是把她请到家里来比较好。”
“我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严以亲用汤匙挖了满满一勺的咖喱饭，然后一口塞进嘴里。说话却还能字正腔圆。也算是一种特长吧？也许也可以称为‘神功’。
红臣西嘴里刚吃进一口饭。差点全喷出来。真的是……喷饭啊！给季紫恋介绍男朋友？亏她想得出来。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以伦真的已经彻底忘记季紫恋了。但是也不确定他一辈子会忘记啊。万一过几天以伦就记起来的话。严以亲这个主动给他亲亲女友介绍别的男朋友的家伙，一定会死无全尸的。恩。就算以伦真的一辈子想不起来了。那也不急于一时给季紫恋找男朋友吧？至少要等到以伦订婚以后啊。如果那个千妙妙真的是以伦命定的另一半。他相信以伦很快就会订婚的。
“季紫恋同意吗？”红臣西无语地问。
严以亲点点头。尽问些废话。季紫恋不同意的话，怎么还有明天的约会呢？
“还真胡闹呀。”红臣西摇摇头。算了。要闹就让她们闹吧。反正现在情况已经糟得不能再糟了。她们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什么。随她们去吧。
严以亲瞪他。什么叫胡闹？
红臣西无视严以亲杀人的眼神。解决掉盘子里最后一口咖喱饭。然后端起空盘子往厨房走。
“吃完就赶紧回去睡觉。脏盘子不用管它了。明天五嫂会收拾的。如果明天要出去的话，记得先吃了药再出去。没事就早点回来。不准在外面惹是生非。听见没？”红臣西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杯白开水。把水杯放到严以亲的面前，他又交代：“吃完觉得口渴的话要喝温开水。冰水不准喝。”
说着。他把摆在严以亲面前的冰水收走。
“暴君！”严以亲不满地抗议。他的恶行就是标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谢谢赞美。”红臣西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我先去睡了。你赶快吃。吃完快睡。”红臣西经过她的身边，顺手拍怕她的头。
严以亲恼怒地打掉他的手。怒言：“不准拍我的头！”
红臣西偏不依从。趁机又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这才举步上楼。
“恶劣的家伙。”严以亲愤恨地扒一口盘子里的饭，使劲的咀嚼，牙齿咬得‘咯咯’响。就把这饭当成红臣西那白痴干掉。
三两口就解决了剩下的饭。一口气把红臣西为自己倒的白开水喝掉。严以亲把空盘子端到厨房放着。出来的时候就遇见帮佣的五嫂站在楼梯口。严以亲吓了一跳。
五嫂笑咪咪地跟严以亲打招呼。还夸她起得早。随后，五嫂又唠唠叨叨地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早起，睡又睡得晚’云云。
严以亲满头黑线。她这不是起得早，是根本还没睡。也算是睡得晚吧？
“几点钟了？”严以亲怀疑五嫂是不是梦游。
“六点过十分。”五嫂回答。她一向六点钟左右起床的。然后去早市买菜。回来刚好给悦琴小姐他们做早餐。然后喂小宝宝喝奶。悦琴的奶水不算充足。所有牛奶和母乳混搭着给小宝宝喝。一顿牛奶一顿母乳。小宝宝被她养得出奇的健壮。对于这一点，五嫂很自豪。
“六点十分？”严以亲哀嚎。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得赶紧的。也许还能睡几个小时。说着。严以亲就赶紧往楼上跑。跑了一半，她又停下来向五嫂交代。
“不用叫我吃早餐。我上楼睡觉去了。如果睡得太死的话。十点钟你记得叫我起床。”
说完，严以亲又往上冲。冲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她又停下来。转身又交代：“红臣西估计也不吃早餐了。也不用叫他。”
五嫂站在原地。愣愣地瞧着严以亲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还搞不清楚状况。不是刚刚起床吗？怎么又要睡觉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搞不懂！
无奈地叹口气。五嫂到厨房里拿了菜篮。就出门买菜去了。
五嫂去了大概一个小时。七点整。五嫂正要给安达夫妇做早餐。他们却抱着孩子来到客厅了。
“挨？安先生和安太太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都没有准备好早餐。”五嫂有些慌神。她是从‘五色’大宅派来的人。深知大户人家的规矩。平日里要拿捏好分寸，要把握好主人作息时间。像这种主人已经起床了，却还没有准备好早餐的事情，在大宅是绝对不准出现的。否则就要有被炒鱿鱼的心里准备了。这是佣人最基本的守则。平常她都做得很好。安达夫妇也总是八点过才会起床。没想到今天却起这么早。
“我们今天要出门。五嫂不用准备早餐了。你帮我们照顾好念严。呆会严严起床了，你就把念严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