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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桃花盛开-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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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象三岁了。”他说。
    这时,明生却哈声连天地说:“妈,睡觉觉。”
    山桃花看儿子这样,只好抱着明生亲了一口送他上了炕,把他安顿好,说:“明生听话,妈妈要干活,男娃要自己睡觉才行!”说着,轻拍两下,那明生想必早就瞌睡得不行,头一落枕,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而这时的任大鹏,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衣袖,不时在身上拍拍抻抻。
    山桃花打发明生入睡后,返回身又看任大鹏,看他袖子一长一短,就拽另一个袖子。
    她低着头,她现在也只能低着头了。但低着头的她,心里似乎有一个东西
    在膨胀,她知道那是她的心在加剧跑动。
    他象是随意地看着她的脸,那眼光很异样很特别,从她的脸上又跳到她的上,又跳到她的脚下,最后,那眼光跳到她的手上。
    就在她为他整平褂子转身时,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轻轻一带把她拉进怀里。
    没有铺垫没有语言,只有他那呼哧呼哧的喘息。
    他的脸捂在她的脸上,他的手在抚她的头发,抚摩她的背。
    这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么?这是她渴望与之同床共枕的男人么?这就是那个弄得她神魂颠倒的男人么?
    她心里一热,一阵头眩目晕的感觉,她不由抱紧了他,把一双泪眼投向他的怀里。
    他把她的脸捧了起来,象端祥一件精美的物品似的端祥着她,那眼神深情而又专注,他轻轻地看着她,说:“不哭,不哭……”
    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嗔怪道“那么大的人了,还哭?”
    她不好意思起来,而他却把她又搂紧了一点,狂热地凑向自己的自己的嘴唇,两人缠绵而又狂热地吻了起来。
    恍然间,她象回到过去的那一暮去,他和她就那么着,不舍着,纠缠着一团,难解难分,心里直想那么下去。
    那怕地老天黄,那怕海枯石烂,那怕天无棱,地无阙,她也不会和他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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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闻着那熟悉而陌生的气味,她一时手足无措。
    她的初恋,那个朝时暮想的男人确确实实来到她面前,她却感觉到有一点无所适从。
    平日,她无数次渴望见到他,而只有在梦里见到他的影子,而今确确实实站在她面前时,她又有点喜极而泣了。
    她泪光盈盈抚着他的脸,贴身上去,把他紧紧抱了,于是两个面孔便贴成一团。
    任少爷在脱她的衣服,她知道,他要干那事了。
    她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小声提醒他:“大鹏,你有女人。”
    任大鹏愣了愣,然后,又从嘴里轻飘飘扯出一句话来,他说:“扯蛋!我就要这样,你是我的……”他没有再说下去,她也没有再问什么。
    山桃花心潮澎湃,恍惚间又回到那年那月。
    一时,两人抱着一团做起那事儿。任大鹏轻车熟路,似乎要把她揉搓成一个面团,而她做梦般又一次做了她的女人,把她心底那刻骨铭心的爱和恨都发泄出来——她慢慢地帮他解着他的纽扣,对着他的嘴唇又慢慢咬住了他的舌头。
    他竟不喊疼,只是极快地调整好身体位置。她知道,他也要干那件耕田种地的事了,但是对于他,她是心甘情愿而又魂牵梦绕着要那样的,那段刻入骨髓的爱恋始终缠绕在她的心里,缠绕在她梦里,交织在她的骨子里,融合在她的血液中,令她多么的沉醉啊!果然,他解开她的衣服后,便俯身上去,疯狂般抽动起来,疯狂般揉搓起她来,而她眼睛湿漉漉的,无言中,把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肉中。
    三年的伤,就这样互相蔚藉着愈合。
    三年的痛,就这样烟消云散。
    三年的苦,就象那泼在地上的水,一泼便没了。
    三年的相思,就这么化成这样一个永恒的定格,这时,他们心里不是春天也是春天了。
    片刻,终于尽兴。
    任大鹏穿好衣服,山桃花也穿好衣服。
    他把她抱到花镜前,他搂着她,看着镜中两个脸带红潮的男女。
    他把她的手拉了出来,从口袋里哗啦啦掏出什么塞到她的手里,那东西冰凉凉的,她低头一看,却是一叠银元,装在手心里一大把。
    他把它们在她手心合拢了,低声说:“拿着!拿着!”
    山桃花惊异交加地看着它们,说:“大鹏,你给多了,顶多一个银元就够了。”
    他从后搂了她,脸俯在她的脸上,摇着她说:“你拿着吧!你们那日子……唉!用得着呢!攒个私房钱,给你和明生用吧!”
    “明生还小……”
    “就算我补偿这几年的缺憾。”他固执。
    山桃花听他这样说,只好收了那些银元。
 第148节 (回忆篇)
    他把他的手又探到她。她哪里解除了武装,他又要抚搓它们。
    “这个东西就是比以前大点。”他搂着她说,“它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它救了我的命。”
    她在没有反映过来他的话以前,急急地问“它?哪个它,它是谁?”
    他诡异地看了她一眼,故意卖着关子,说:“一个二百五。她爹妈救了我,她就整天给我换药包扎伤口,还帮我恢复,把她自个儿也给了我,你说这个人是谁?”
    他用稀拉的胡子扎着她的脸吗,又说:“等我打仗回来,儿子却也给我生好了。”


    山桃花从他的话中幡然醒悟过来,她的泪滂沱而出,打了他一拳,又紧紧地抱住他,怕他整个人能丢失似的。
    她嘴里却说:“你这该死的,我为那差点自杀了。”
    “都怪我没和你父母说清,要不,你不会受那么大的罪,也不会这样……”
    “你这个死大鹏,把我害得……”她凄凄惨惨哭起来。
    任大鹏使劲地搂着她:“好啦,好啦,我们终于能够团聚了。”他用他的身体使劲顶着她的身上。
    “团聚?”她想到他的女人,心里就不由醋意顿生,“你已经有了你的女人……”
    他愕然地看着镜子中的她,他脸色似乎也变了变,说:“那扯淡。家里的女人是父母之命,媒人之约娶的,可不是我这些年心里想的。”
    他褪下她的裤子,眼睛潮湿了,说:“我那时想,和你再到一块儿,我就整天这样,干得我不想干这事儿为止。”
    山桃花听他这样说,就握他哪里,可不,又起了精神。
    他却用那东西调皮地打了她的一下手,旋转了她,不容抗拒,就把它放了进去。
    这架式,那个老光棍竟也不会用。
    两个人站在炕沿边,竟干完两回。
    一回拘谨,一回却是地动山摇,疯狂得她都不认识他了。
    他第二回那样时,俯了她的耳朵又说:“打仗回来,找不到你,那时,我急着,恨不得也这样弄死你。”
    其实,任大鹏做那耕田种地的男人事,山桃花感到任大鹏的变化,他从前的那些单纯与疯狂,在她心底中渐渐成了一种过眼烟云。
    她感觉到他不象任大鹏了。
    于是,她狠狠咬了一口任大鹏,说:“你这个死大鹏!”
    谁知,她一口咬下去,那任大鹏却疼得叫了一声,额上的汗一下就出来了。
    她奇怪了,她咬他,把指甲抠进他皮扶里,他啃都没啃一声,这一下,他疼得却大汗淋漓的样子。
    在赶紧翻开那衣袖,他的手肘部,有一团虬曲一团的伤疤,他知道,那是枪弹伤。
    她小心翼翼说:“大鹏,我咬到你伤口上了,你还疼吗?”
    任大鹏说:“不甚疼了。那是我又出去受的伤,可能伤了大筋络,二年了,一直好不了,拿枪都拿不动。”
    她听他这样说,于是又撩开他的衣服看。
    她记着他的、头部还有腿都受过伤,于是仔细查看了,发现那伤口虽然好了,但是那疤口印迹还在。
    后来,她在他身上又找到一块新伤疤,那是在他的另一个腿上。
    “你腿上也有。”她说。
    “不用看,我身上五个伤疤,胸前和脑袋上的伤口几乎要了我的命。脑袋里的那颗子弹怕永远也长在脑袋里了。”他说。
    “平日有感觉吗?”
    “脑袋和的伤口受影响,天气阴着,那伤口难受。”
    “脑袋里的那颗,就是天气晴着,有时也晕乎乎的,还隐隐生疼,和胳膊肘的这个伤口一样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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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桃花听了,就说:“用**成温度的花椒水每天洗一回看看。”
    任大鹏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呢!过几天,托人捎一些花椒,先洗洗试试。”
    山桃花看完了,就给他揉伤口,还揉跟前的几个|穴位。
    山桃花想着他的一些变化,边给他揉全身的|穴位边疑惑地问他:“大鹏,这些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我怎么感觉你不象你,你不是等全国解放后才回来吗?。”
    任大鹏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些年,我就打仗,打完日本,打**,打着打着胳膊受伤了,拿枪不顶事,腿上又中了一枪。伸营长时,人家审查历史,说那次骆驼峰的叛徒还没查出来,第三纵队和骆驼峰二百多号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们三个人,还审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部队不准谈恋爱,说违犯纪律。这样,经常审来审去,那样审法,没问题也让他们给审出问题来了,我嫌麻烦,自个儿不干了。”
    “写过程时,我把住在你家养伤的事说了。包括你父母怎样请了医生给我取子弹,你们对我怎样,你怎样经常给我包扎伤口换洗绷带敷药,事无具细。”
    “可是,有个叫毛虎的那个,我们几个:狗蛋。毛虎。四赖几个常在一块儿,对了,那个毛虎和我不是还救过你吗?他知道一些事儿,所以,我就遭了麻烦。”
    他这样说,使她想起那难堪的一幕,她蝎子般被扎了一下似的,一脸的灰败与沮丧。
    任大鹏知道自己失口了,他使她又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于是,岔开话题,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那毛虎为了往上爬,向上面反映了我的一些情况,包括我家的成份,还有和你的那点事儿。”
    “就为这些事?”山桃问他。
    谁知任大鹏还是老一套的说法,说:“也不只是这些事儿。部队上,整天政治审查,没有问题也审出问题来了。我烦。”
    “反正自己打仗也不济事了,于是,我把咱们俩的事都说了。我把全身的五个伤口让他们看了,我还说:仗已经快打完了,我跟着共打了100多个县城,留下五个伤口也算对得起国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现在,我要回家,跟老婆耕田种地过日子,我想我老婆。”
    “政审终于没有通过,我也不稀罕当他们的什么营长连长,我抱定一个主意那就是——回。”
    山桃花看他这样倔强,说担心地问:“部队通过了吗?”
    “没有。部队连长和新升的营长说我要当逃兵。于是,我写了一些一份辞职报告,说明回家的理由:我本人任大鹏,经历100多次大少战役,受了五处伤,拿不起枪,失去作战能力。参军时为打小日本,和年迈父亲不辞而别。在骆驼峰几乎丧失性命,是媳妇一家救了我一条命,现在,媳妇丢在娘家,不知怎么样了?”
    我把退伍要求直接递给营长。
    “批了吗?”山桃花小声问他。
    她在他的面前,总是好脾气,似乎那股坏脾气从来也不光顾她,从她身上再抱怨和发泄出来。
    “营长坚持要我留下来做后勤工作,我说,没有仗打,没劲,还不如回家种地。”
    于是,我又把退伍申请递到团长哪儿,团长也是作难的样儿。
    我说:“为国家我已流血尽力了,不能打仗,还不如回家抱我媳妇,陪伴父母,所以想回家。”
    那团长说:“这个事儿还得考虑考虑。你是一个老兵……”
    “我再也不在乎什么了,反正,我被抓回去,大不了再关禁闭——能拿枪的人多着呢!**快完蛋了,少我一个没用的没什么。”
    他淡淡地说。
    “于是,我便溜了,乘查岗时,把那军队的衣服一脱,就走了。”
    “还给他们写了一份告别信,就这样”
    任大鹏说到这里,一脸的失意与沮丧,他说:“可等我回来,一切都变了味儿,我找了一年多老婆,想不到老婆和儿子都已经成了别人的。”
    山桃花听了,也是凄凄惨惨的,她说:
    “我妈我爹都死在那场流弹中了,连尸首都没刨出来,那屋成了它们的坟墓,我弟弟不知去向,好多人家都是那样流漓失所。我们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已是不易,跟那残花败柳、残山剩水的味儿差不多。”


    山桃花说完,一阵悲痛袭上来,她抱着任大鹏就抽咽起来,后来又抽抽咽咽说:“大鹏,我怎么这么命苦。有家,没让小日本灭了,却让**灭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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