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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受了夸奖很高兴,于是说:“那是小菜一碟。婶婶,我一会儿再去。”
说着转身要走,可是,这时他却看到范冬花家的那猫,那猫胖乎乎地蜷曲在那儿,他跑去追那猫捉,说:“婶婶,你家也有猫啊!我可喜欢那猫了,上回向西苫奶捉了一只,我妈不让我养,结果我偷偷养着,我爸说,要我自由发展,所以,我妈投降了。”
两人这么说着,江惠如进厨房了,她手里拿脸盆,听到小头这样说,就好奇地问:“小头,你不是养过一只猫吗?怎么还喜欢我家的猫啊!”
小头看江惠如问他,一脸的沮丧,说:“我是养过一只猫来,可惜,那猫养了一个月,就死掉了!”
说完,他抚弄着那猫儿,一直摸啊抱的,看似爱不释手。
江惠如说:“小头,猫死了,你哭了么?”
小头摇摇头,说:“那是猫,又不是人,我干么哭啊!”
几人正这么叨叨着,那高梁奶换了裤子进了院子,她小脚扭着,走着细碎的小步。
高梁奶说:“今天不走运,那不该来的又来了,都怪那个小头,没大没小的,害得……”她这么说着,看到小头,象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回过头就往回溜。
那范冬花却故意要她那样,于是假惺惺硬挽留她,说:“婶子,既然进来了,那就坐坐吧!”
说着,连拽带拖把高梁奶拉进来。
高梁奶坐在范冬花给她让过的一张凳子上,说:“我们啊,真是越老越不贵气,自己的事儿都管不了,年轻就是好。”
江惠如说:“年纪大了有年纪大的优越,这年轻的呢,其实也有年轻的恼烦,有压力呢!”
那高梁奶听到‘压力’这个词儿,却是迷惑不解的样子,说:“那压力是压着的意思吧!就象用……石头按捺住。”
江惠如点头说:“奶啊,就是那个意思。”
范冬花不同意儿媳的这个观点,她说:“你们小小年纪,那有什么压力!有吃有穿,还有人给挣钱,比起那时的年月,可真幸福。”
这名话说中了高梁奶的心思,她和范冬花一拍即合,说:“是啊!你瞧你们,现在都能吃上白面、大米了。我们那时,经常吃红面,日日吃,月月吃,年年吃,顿顿吃,吃得拉下的屎都是红的。还有啊,我们那时经常半夜里上地,干什么呢?那时不是讲深挖那个洞,广积粮,不称霸么,所以我们半夜里被鼓动着深翻地,讲究地要挖到三十公分;那时,肚子里那个饿啊,连那个红面都吃不饱,还经常这样扎腾来扎腾去,肚子里不饿也被扎腾饿了,还不许嚷饿,那个苦啊——!”
范冬花听高梁奶这样说,象是不满地看了儿媳妇一眼,附和着高梁奶深有休味地说:“我们那时可苦了。这些年青人,哪里受过那苦,知道那苦!他们是掉到福坑里不知福。”
江惠如说:“我们现在是不吃什么红面了。记着我们上中学时,学校里还时常给我们这些住校生吃那红面,这变化可真够大了。”
高梁奶说:“可不,你们真是幸福的一代,到小头他们这代,可是身在幸福中不知幸福。”
那小头独自在哪儿搂搂抱抱着猫儿,她们说什么,他似乎没听到,他也不乐意去听。他慢声细气地说:“婶儿,这个猫儿怪有趣,你把它给我得了,我保证让它好吃好喝。”
范冬花说:“这是环儿的心肝宝贝,谁也不给的。猫儿丢了,那环儿跟我没完。”
小头听她这样说,只好打消了掠夺的念头,兀自抱着那猫,亲得不舍,后来他又说:“将来,我说什么也得再养一只,养一只母猫,生那么多小猫咪,跑来跑去捉那鼠,多有趣!”
那高梁奶说:“那你家越成动物王国了!你爷爷养驴马,你奶奶养鸡,你爸爸养狗,养鱼,你二叔养猪羊,你再养那一窝猫儿,我看啊,你家再随便养些蛇蝎之类的玩艺儿,嘿,你家就是一个现成的动物园。”
几个人都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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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头却认真地说:“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家还缺那大老虎呢!赶明儿我养一个,再养一个鳄鱼,再养一个大鲸,再养一个豹子,说不定还能卖钱,你们说呢?”
江惠如好笑地对他说:“小头啊,你见大家养那大老虎吗?养那东西不行的;养那鳄鱼和大鲸更是不行。”
小头一听那江惠如把他的宏伟计划打乱了,于是很不高兴,说:“只许你们说,不许我养,我将来养成了,不许你看。”
三人都被小头逗笑了。
江惠如说:“你这个小头,真是傻帽一个,什么都不懂。”
这下,那个小头更是恼了,他把怀里的猫儿放开,拿起竹竿,说:“我要走了。”
走到门口,却不离开,磨磨蹭蹭似有什么事。
江惠如看他迟迟疑疑的,有心思跟他逗趣儿,说:“小痞子,你快走吧,外面有小姑娘等着你呢!等你说那顺口溜。”
高梁奶也推着他打发他,说:“小头,你这小龟孙子,还磨蹭啥?你爷爷给你攒着好吃的,在房梁上挂着,我亲眼见,你走吧!”
那小头却吭吭两声,不走,也不理她们,嘴里高声大气地念起他编的顺口溜:
“新媳妇,象画儿,走起路来象风儿。漂亮么,老样儿;不漂亮么,还是老样儿;看来看去就是那样儿……”
他那油腔滑调的样子,惹得江惠如啼笑皆非,她朝他瞪了眼,又挥起手朝他扬一扬。
这下子,江惠如的那招儿显灵奏效了,那小头伸伸舌头,果然不吭声儿。
那高梁奶却是一副强忍的样子。
可是这时,有几个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经过大院门口,那小头看到门前有人骑车过,也不管人家听到听不到,也不管院子里的三个大人对他有没有看法和评论,张了嘴呵声大气地说:“骑车的,过来过去磨丫子;骑车的,过来过去磨丫子。”
高梁奶听了,急急忙忙的样子,看着江惠如说:“坏了!”
江惠如赶忙问:“奶,怎么了?”
高梁奶的脸上五官都涨得成了紫色,眉和眼都挤到一块儿,她不答话,只是赶紧转身往厕所里跑,她简单地说了一声:“厕所!”就没命地跑。
可是,她还没到厕所边儿,那小头的顺口溜就又出来,他摇头晃脑地说:“老鼠胆儿老鼠心,放个响屁吓煞人!”
“你这该死的龟孙!”她提着裤子又急又恼,才说完自己忍不住唿哧地笑了,她笑得浑身乱颤动。
她的裤子,慢慢地又湿下去了。
高梁奶又尿裤子了!
第173节
因为有糖吃,小头这几天整天蹲点在南街这片地带,并且把据点扎在高梁奶门前哪儿。
最无辜最受罪的是那高梁奶,她的裤子差不多每天都要换四次,那还是次数少的。
这一切,都是那小头念顺口溜的功德,他虽然是一个小小的人儿,但在这一大片地带里真可谓家喻户晓的名人儿。因为他小,又因为他比别的孩子多了自由,相比这下,那点约束就在他身上微乎其微。
他那般乖巧与滑稽,再加上一还会编那顺口溜,于是,久而久之他在这片地带混的,虽说不上功德圆满,但因为他的淘气和那顺口溜,所以他的名声特响。
午饭后,大人们都去歇息去了,可是小头躺在蝴蝶儿的炕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他偷偷地从睡眠中的蝴蝶儿怀里蹭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风儿轻轻地软溜溜地刮着,树叶儿慵慵懒懒的摇着,连狗和鸡都躺在自己刨的土洞中,没精打彩地看着过来过去的人群。
小头经过哪些禽类时,它们警惕地躲开了,但小头睡不着,也是无精打彩的一个,他哪里顾得上理会它们呢!现在,懒洋洋的小头,迎着那软不溜秋的风儿,站在懒洋洋的日头里,看看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儿,就慢慢腾腾磨蹭过来,站在蔚槐家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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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意思。”他才说完,看一只大猫走过来,于是,他便停止一切行动,把注意力地转到那猫儿身上。
那是西苫奶家的大猫,而且,是一只母猫,下了几窝仔儿了。
他蹲伏子,开始逗那一只猫儿。
“妙妙!过来!过来!”他朝那西苫奶的老母猫招手。
那猫站在哪儿象犹豫不决的样子。
他认识猫儿,猫儿却不认识他,于是那猫摇着尾巴,慢腾腾地走了。
“你这个不识好人的东西!”连小头不如意也会这么来一句骂人。
正这么骂着,那个范冬花端了一盆水出来,一泼,才发现小头伏在哪儿,于是收敛不住,那盆水泼了一半,一半却溅了范冬花一身。
范冬花正要发恼,看到小头,于是肚里的气恼便没了,范冬花换成一脸好脾气,问小头:“小头啊,大晌午的,一个人独自在街上溜达,干什么呢?”
小头转过身来,说:“那高梁奶不出来。”
范冬花说:“这么早就出来,干什么?高梁奶在午睡,你不睡午觉,累不累啊?”
小头摇摇头,说:“我睡不着。”
范冬花说:“睡不着也得睡。”
那小头却不吭声儿。
范冬花看他耷拉着脑袋,焉焉地站在哪儿,就又心怀鬼胎地说:“要不,你进我家来?”
小头闷闷不乐地跟进他来,却又和她说:“婶婶,我又挨高梁奶的骂了。”
“为什么啊?”
“她骂我小痞子,还骂我龟孙子,还有***的。”
范冬花听了,心里却是一乐,她说:“高梁奶骂你,你不会编那顺口溜说她吗?你编的那顺口溜可真好,真的,要我可编不来。”
小头听了,紧蹙的眉头松开了,而且,眉开眼笑的样子,欢欢喜喜地说:“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范冬花乐悠悠地摸摸小头的头,说:“小子,就看你那本事了,你啊,从小就是机灵鬼,长大了肯定能当一个高级侦察员。”
说着,施行君子协定,把下午的糖又提前给了那小头。
这话小头最爱听了,他边剥糖果边说:“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糖?”
范冬花说:“因为你没长成大人,没长成大人的孩子都爱吃糖,我们大人了,就不怎么喜欢吃了。再说,那糖是开发小孩子脑子的,能帮脑子好的人编出好多东西,这糖啊,就是补充那脑袋里的营养。”
小头是机灵机灵的一个孩子,他听了这翻话,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后来,小头眨巴着眼睛,好象那糖果一下使他醍醐灌顶,他才能恍然大悟一样,他在记忆里努力收索着高梁奶的杂事,后来又说:“噢,对了,婶婶啊,我这几天在高梁奶那儿呆着,想起一些事儿来了,不知能不能和你说说?”
听高梁奶的小道消息,看高梁奶出戏是范冬花最愿意的事儿,那对于她来说就象猫儿嗅到腥味,而且她还要顺着这腥味找到那可吃的荤味食,于是她眼里带上欣喜的样子问他:“小头,那还用说么?咱们谁跟谁呀?”
小头一听范冬花那亲切的话语,再看看范冬花那笑的神色,就把高梁奶的一切行踪都说了出来,他这样说:“高梁奶一个老大人了,老笨,还爱每天早上鬼抽筋,还老看那驴配马,除了洗涮衣服,什么都不会干,裤子还老湿老湿。”
范冬花眼一亮,向他竖起大拇指,表扬他说:“厉害!厉害!什么都瞒不过小头的眼睛,让小头你说的准准的,高梁奶就是那么的一个人。”
小头听了她神乎其神的表扬和奖励,欢天喜地说:“有了!”说完,他嘴里吃着糖就转身又出了院子。
小头候在西院的门口,不觉过了午睡时间。他眼巴巴地看着那子冬和媳妇上地去了,子玉和媳妇也上地去了,不一会儿,子春也上地去了。整个西院里,只剩下那两对老爷爷和两对老奶奶。
两位老爷爷还在睡着,那两位老奶奶却早醒了。
一会儿,瞌细奶出来了,看着小头说:“小头,你怎么这几天老在这儿?你不怕寻你吗?”
小头说:“他们都知道我在奶奶这儿,所以他们不过来。”
一会儿,高梁奶也出来了,她返身收了那晾在外面的裤子,问正在门口的瞌细奶:“瞌细,你和谁说话呢?”
瞌细奶说:“我能和谁说呢?还不是那个小头?”
高梁奶说:“这个龟孙子,不累啊?我们才睡着起来,他倒来了!”说着,往厕所里走,一只手还紧紧攥着裤腰带。
她才醒来,肚子里憋着一泡尿……
那小头看到高梁奶要过来,他看着大街上有人骑车过来了,就声嘶力竭喊:“骑车的,磨屁股,扭来扭去卖丫子。骑车的,磨屁股,扭来扭去卖丫子。”
这么连着说了两声,那高梁奶使劲憋着肚子里的尿,她的那脸便涨成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