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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用她的话回击她:“亲爱的老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是不是太迟了?”
范彤知道我是开玩笑,伸手握一握我下面那个东西。说:“你可以不干的呀,你可以*的呀,你为什么要‘吭哧吭哧’那么卖劲呢?”
如果说,红卫中学范彤保持的师道尊严还让我产生一些距离,那么现在的范彤已经让我无所畏忌了,我调侃地说:“如果我消极怠工,岂不辜负了老师的殷切期望?”
范彤习惯xing又一次拧我的耳朵:“谷子,你真是越来越贫了!”
第七十五章马失前蹄
有田不耕仓禀虚
有书不读子孙愚
宝剑锋从磨砺出
梅花香自苦寒来
少壮不经勤学苦
老来方悔读书迟
书到用时方恨少
事到经过才知难
――jing世贤文
离高考还有七天,我就搭车回到县城。
范彤和她的丈夫吴听把我送到车站。
候车室里,范彤把一个纸包塞进我的上衣口袋,说,现在不许拆,回到家里再看。范彤说这话时,吴听正在厕所小解,我以为一定是“情书”之类的东西,分别之际,难舍难分,夜不能寐,浮想联翩,就写了这些东西。
还没到家,我就把纸包拆了,里面竟是一叠钱。夹带着一张两指宽的字条,上面用钢笔写道:“谷子,记住这句话:‘宝刀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我握着那些钱,读着字条上的话,眼泪忍不住涌出来。
大chun说的没错,我谷子爱上范老师,或许更多是恋母情结,此时范彤在我的脑海里,更像一个无微不至的母亲,她的叮咛,她的鼓励,她的关心,让我感动不已。
我们高二班的同学全部参加了高考。十年文革,十年动乱,教育界首当其冲,现在,终于拨开迷雾见太阳,谁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临考前,我们班主任说了一句很风趣的话,他说:同学们,吃红薯还是吃白面,就看这三天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我认为最有把握的语文差点让我马失前蹄。
那次的语文,作文分占了60分,占总分的百分之六十。
范彤这次没有押准题目,当然,这不是让我失手的主要原因,因为考下来,我的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结果分数下来,我的作文只得到28分,及格线都不到。
我当年高考的成绩是这样的:语文68分(除作文外,其他都是满分);数学42分,历史86分,地理79分,政治81分。
这样的成绩上了录取线,但未能被上海复旦大学录取。最后,只被本省的一所师范学院录取。
我把我的考试情况向范彤做了汇报,我以非常悲哀的口吻对她说,我未能被上海复旦录取,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把我的作文全部抄写在信纸上,愤愤地说,他们只给我28分,我是不服气的。
范彤看过我的文章,回信给我说:你的文章有新意,有内容,但不是任何人都喜欢,文章就像水晶眼镜,有人戴着合眼,有人戴着就不舒服,没有绝对的标准。我仔细看了你的文章,我以为‘偏激’是他们给你低分的唯一理由。‘四人帮’倒台了,但人们还没有完全走出yin影,思想模式还处于僵化半僵化状态。谷子,我敢说,五年之后,你这篇文章可以得满分!
范彤安慰我说,谷子,你已经被录取,就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管他清华、复旦,还是师范学院,大学只是一个人生的过程,社会才是最后的平台,谷子,老师相信你,无论在哪里,你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成功永远属于勤奋的人。
第七十七章天之娇子
因为那时考上大学相当之难,因为上了大学就意味着捧上铁饭碗,所以大学生在别人眼里,那是备受恩宠的,被称为“天之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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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能免俗,我拿到那张粉红sè的录取通知书时,虽然是第二志愿,在心里也确实是虚荣了一把的。
因为我将在这里度过我四年的青chun年华,所以我的把我这所师院大致介绍一下。我们的师院位于省会城市,有瑶琴湖校区、青翠湖校区和省城校区三个校区。学校占地面积4500余亩,建筑面积140余万平方米,省城校区没有围墙,四周被一条数公里长的翡翠河环抱着,绿树掩映下的校园相当幽静,是一所求知做学问的理想场所。我就读的中文系就在省城校区。
学校最先叫通山书院,国民党时期创建以省会名字同名的大学,新中国成立不久改为师范学院。
我在上海那些ri子,基本上与蒋小莉失去了联系。在省师院安顿下来后,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依照第二志愿,我已经被省师范学院中文系录取。我还告诉她,我前段时间在上海复习,在一位中学老师家里,所以你的几次来信,我都没能及时回复。我说,我这次能顺利考上大学,很大程度上也是有了这位老师的帮助。
那一天,我一口气写了五封信,除了蒋小莉,还有范彤、大chun和叶诗文,当然,还有妈妈。
范彤还是一如既往给我寄钱,标准也提高了,每月二十元。这二十元,现在只能割两斤猪肉,而当时,却是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解决我一个月的生活费,绰绰有余。
蒋小莉也偶尔给我寄一些钱来,军医学院是全免费的,她在部队有津贴,而且,家底子也比我好。
那样,我的母亲负担就轻了。我从家里获得的只是粮食指标。
我对妈妈说:“我在学校有助学金,数额可观,足可以对付学费和生活费。”妈妈信以为真,逢人就说:“我家谷子成绩好,每个月领取奖学金助学金,多得花不完。”
我妈妈不知道他的儿子那么小就已经有了一个老情妇,而这个老情妇从高中开始就一直资助着他。要是她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就得意不起来了。
恢复高考第一年的大学生,年龄差别很大,就我们班上而言,就千差万别,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十七岁。两个同学走在一起,准被人误认为是两父子。
有一个同学,是不能不提到的,不仅与我同年,也是应届毕业生,而且,他长得与大chun极其相像,让我一看见他,就有一种亲切感。
他叫“吉生”,姓刘。
我问他:“吉生,你几岁上学?”
他答道:“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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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几年?”
“六年啊。”
我说:“没错,跟我一样,也是六年。”
我又问他:“初中几年?”
“两年。”
“高中呢?”
“也是两年。”
我说:“你和我完全一样啊。你名不副实嘛!”
“林谷你什么意思?”吉生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你也是一级一级升上来的,并没有留级嘛,你的名字怎么叫做留级生?”
我说完大笑,吉生也笑了,说:“吉生者,吉时而生,并非留级生也!”
我看着他说:“你很像我初中的一个同学。模样像,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样。”
我把大chun的情况,以及我们在红卫中学的一些逸闻轶事说给他听。当然,隐瞒了有关我和大chun的一些敏感话题。
第七十八章春风依旧
与范彤一别,我还时时想念她,想念那如胶似漆的温馨一星期。但我相信,这种想念会一天天减弱,因为新的生活正在等待着我,新的朋友正在等待着我。以前我也非常想念叶诗文,想念小河边那阵天昏地暗的疯狂,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想念还不是一天天被冲淡?一个人不会总生活在记忆里。
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那是男人的悲哀。我谷子这辈子注定有许多女人,因为我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出世的。
校园中心区,有一个天然湖,这个湖有一个寓意颇深的名字――磨刀湖,因为这个湖底的石块很特别,深褐sè的,不软不硬,正可以用来磨刀磨剪子,故其名。这里建了大学,名字又有升华。“宝刀锋从磨砺出”,大学生涯,正是学子们磨砺自己的大好时光。
湖中一道古朴的木桥,这桥也有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风舞桥。桥头一颗有些年头的大柳树,有风吹来,那柳叶便翩翩起舞,让人心旷神怡。
我们站在桥上,前面是碧绿的湖水,后边也是碧绿的湖水。望着那婀娜多姿的柳条,心里直为“风舞桥”这个名字叫好。
有些东西是要用眼睛看的,有些东西是要凭嗅觉闻的,有的东西却是要凭感觉去细细体会的。你肯定没看过清风的舞姿,你肯定没闻过清风跳舞的味道,但静静站在这座古sè古香的木桥上,你就能感觉到忽而清越,忽而舒缓,忽而轻快,忽而庄重的风的舞步。
我把我的感觉告诉吉生,我说,不知哪位高人,给这座桥起了这样一个妙不可言的名字。
吉生说,我估计是一位高僧。
“何以见得?”
“凤舞桥,更像是一句禅语。”
“禅语?”
“林谷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禅语,‘风送水声来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有没有听过‘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与‘凤舞桥’同出一理,何其相似。”
我点点头,觉得似有道理。
我看着与大chun有些相似的吉生的侧影,心想,这家伙是不是专门研究过禅学,才对这些禅语那么熟悉?
不可否认,我这位新结识的同学胸中也是很有一些墨水的。
后来据我们多方考证,“风舞桥”这个名字确实是一位和尚给起的。我们还听说,这个和尚文武双全,非常了得,法号慧能,原来是福建南普陀的和尚,因竞争住持失败,便云游四方,至此,忽见湖面仙气缭绕,和尚流连这里秀美如画的风景,便在附近山上修了一座庙,在此开始讲学。以后又陆续来了几个和尚,都是其他大寺庙不得志的和尚,有广东韶关的;有广东佛山的;还有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各种流派,云集于此。据说当时香火还挺旺的,*时,那座庙被一伙红卫兵毁坏了,以慧能为首的几个和尚也被赶走了。
我们又特意去山上寻了寺庙。
那山叫做马背山,远远看去,形似马背,马背山在我们校区南面,隔河相望。
chun风依旧,人去庙空。
第七十九章又见周敏敏
我没有想到会在省城见到周敏敏。
我更没想到周敏敏已经改行做了一个舞蹈演员。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刘吉生以及另外几个同学去看一场演出。在一场歌舞节目上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当时我不敢确认,世上想象的人太多了,就像吉生和大chun,而且,周敏敏明明学的是美术,怎么会成了一名舞蹈演员?
这场节目结束,我拖着吉生去后台,果然看见正在卸妆的周敏敏。
浓妆未褪的周敏敏明眸皓齿,长腿细腰,标准的一个大美女。
“周敏敏!”
我喊了一声。
正在对着镜子用纸巾一点一点擦去脸上油彩的周敏敏转过头来,一双湖水一样的大眼睛看着我们。
她显然一下子没认出我。是啊,当年的小姑娘已出落成楚楚动人的美少女,我这个当年的小屁孩也是一个英俊青年了!
我赶忙介绍自己:“我是林谷,谷子啊!”
“是你,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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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敏扔掉手里脏兮兮的纸巾,热情地向我伸出手来:“真是你呀,谷子,你怎么来了?”
我笑一笑说:“来看你演出啊!”
周敏敏的拒不回信,本来让我伤透了心,此时她热情的态度,让我心中一阵宽慰,让我暂时忘记了她曾经高傲和不礼貌。
我指指身边的吉生:“敏敏,这是吉生,刘吉生,是我现在大学的同学,我们正在师院读书。敏敏,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改行了,我记得你是学美术的啊?”
“一言难尽。”
是啊,分别那么多年的生活,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我看着周敏敏那张漂亮脸蛋,试探地:“敏敏,还有节目吗?”周敏敏答道:“没有了,卸了妆就没事了。”
“那么,吃顿宵夜怎么样?咱们叙叙?”
“好啊!”
周敏敏很爽快就答应了。
“不过,”周敏敏说,“还是我请你们吧,我比你们先来省城
先入为主吗,我来当这个主人,再说,你们还是消费者,我现在是生产者啊!”
周敏敏比我们熟悉,她带我们去了一家夜宵店,那里的小炒鱼很有特sè,嫩嫩的,香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