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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御征痛苦的看着她的防备。咎由自取啊!他搭着扶手蹲在她面前,将她包围在他绵密的温柔,以及浓浓的自责中。
她是他最在乎的人,却被他欺凌的遍体鳞伤!这份债,终其一生都无法清偿啊!
文珏云偏过头,不去看他眼中的爱恋,依旧拒绝心软。
“我做了许多恶劣的事。如果我愿意跟你一样坦诚,那么就能早点明白,你已经牢牢的驻扎在我心底,伤害了你,我也不好过。”对高傲的徐御征来说,当众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文珏云也知道。她狐疑的转过头,“是什么让你改变的?”才没几天,他居然态度丕变,教她无法相信。
徐御征拿出玉琚,“这是我徐家的传家宝,当年由我父亲送给云医师当信物的。”
文珏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然而,事实却不容她漠视。
现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已弄不清楚了。
巨大的刺激让文珏云几近崩溃,她虚软的靠在椅背上哈哈大笑,笑出了泪,也笑出上苍对她的残忍!
文珏云闭上眼,任由泪水泛滥成灾,覆在手背上的厚实手掌再也无法传递温暖,受创严重的心灵自我封闭,隔绝一切,也隔绝爱他的意念。
“徐先生,我们必须马上起飞了。已经延误近一个小时,旅客们都在抗议了。”
机长略微着急的说。
“再给我五分钟,时间一到立刻起飞。”
“你疯了!”
亚瑟一紧张,洋声洋调更明显,“你是官员耶!私自出外会被处以死刑的!”
“我不在乎。”
听着他们的对话,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却依然执意闭着眼睛。
唉!
徐御征深深叹息,“我犯的最大错误,是漠视自己的心意,顽强的伤害所爱,也伤害了自己。如果得不到她的原谅,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文珏云内心挣扎着,表面却还是无动于衷。他就算是死了,也跟她无关!
真的无关吗?
那为什么她的心如此难受?
他是徐家的单传,要是有了三长两短,叫老伯怎么办?
可是……难道她活该倒霉该受这些苦吗?几句对不起,就可以消弭他的所作所为?
然而,他犯了什么错?充其量就是把她带到迎春阁。可宝妹不也说了,一切都是艳红的主意,他根本没有要艳红这么做!
设身处地想想,乍然得知身世的她,在那瞬间不也恨透了文桧,那么……长久背负仇恨的他,会这么对待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爱的越深,越无法容忍欺骗吧!
但……
就这么算了吗?想起胸前隐隐作痛的伤口,这笔账该要谁还?
思忖间,耳畔忽然听见广播要系上安全带的声音,飞机似乎正在慢慢滑行。
她急急的张开眼,看见徐御征仍蹲在眼前,她再也忍不住地怒斥:“你真的不要命了?飞机要起飞了!”
徐御征一派从容,微笑的看着她, “你不下去,我就不下去!”
亚瑟也急得耙耙头发,“搞什么鬼!我们全部要到英国去?!”他没请假耶!
宝妹拉拉她,声若细蚊的说:“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真的很怕高……”
所有的人都屏息看着文珏云,只有徐御征的眼里清澈透明,无畏无惧的将自己的命交到她手上。
两个人忘却周遭所有的纷纷扰扰,眼里只装得进彼此。
女人是善忘的,特别在苦尽甘来的时候。
终于——
“停!叫飞机停!”
亚瑟欢欣地冲进机长室,不久,飞机缓缓停在跑道中央。
机长冷静的透过广播系统解释,因为机件有些问题,为了安全,还是请工程人员检查妥当再行起飞。
十五分钟后,巨大的铁鸟载着安心的旅客翱翔于天际间。
文珏云冷淡的拒绝徐御征的扶持,只肯让宝妹搀扶着她走向出关处。
宝妹偷偷瞄着一脸哀怨的徐御征,小小声的在文珏云耳边问:
“小姐……”
被斜睨一眼之后,自动改口:“珏云,你真的要原谅徐少爷了吗?”
“当然没那么容易!”
“那——”
她刚才不是答应要回徐家了吗?脑筋单纯的宝妹一脸不明白。
文珏云露出这段时间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宝妹,如果很气很气一个人该怎么办?”
宝妹抓抓头, “不知道耶,我通常是惹人生气的那一个。”
文珏云眨眨眼,“赖他一辈于,天天整他!你说好不好?”
人生太短暂,他花了二十几年来仇恨,她不想未来的二十几年也这样子度过。
宝妹开心的点头,“珏云,你真是太聪明了!这样怎么算都是你赢耶!”
亚瑟跟上前,“在说什么好笑的事?分享一下吧!”
两个女孩儿不约而同的板起脸,异口同声的说:“不行!你是间谍!”
亚瑟闷闷的退回徐御征身边。
“她们说什么?”
亚瑟耸耸肩,“不知道。”
徐御征忿忿地捶他一记,“好啊!你连我都瞒!”
狠狠瞪他一眼之后,跟上前去,留下百般哀怨的亚瑟。
尾声
“她怀孕了。”亚瑟宣布,骄傲的像是与有荣焉。
短暂的惊喜过后,徐御征狐疑地望着亚瑟。
“是吗?你怎么知道?”
这种天大的喜事没理由串门子的亚瑟知道,身为孩子爹的他却被蒙在鼓里。
亚瑟抬高下巴、挺起胸膛,像只欠扁的孔雀,“那当然!我是医生呀!”
徐御征扳扳手指,克制拿拳头问候他脸的冲动,冷冷的说:
“你什么时候从整形医师,改行当妇产科医师了?”
亚瑟尴尬的嘿嘿两声,老实供出:“刚才我要去看云珏时,无意间听到她跟阿雪、宝妹在聊天。”
徐御征的声音冷飕飕的,“你是说,你一进我家,就先找我老婆?”
怪不得最近爸爸特别呵护着她,连旺伯、张嫂看到他,都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到头来他这个制造者居然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他很不爽、极端不爽!偏偏家里老老小小他谁都动不了——
徐御征眼睛眯起,发觉亚瑟越来越面目可憎了。
可惜亚瑟不懂看脸色,依旧不知死活的说:“嘿!云珏可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
直到看见徐御征太阳穴浮起青筋,他才小小声的问:“你生气啦?”
徐御征从齿缝间挤出回答:“没有!”
才怪!亚瑟先悄悄退后两步,然后哇哇大叫:
“喂,你可不能把气出在我身上,冷静点!想想是谁赶走艳红的?”
“是我!”
徐御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烙下“贱”字的艳红如今沦落为站壁的三流娼妓。
对喔,他好像没帮上什么忙。
亚瑟又说: “那阿炮呢?对付阿炮我总有帮忙出到主意吧!”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当时他还努力的搬出一堆刚学到的成语呢!
徐御征翻眼看天,“是吗?你说要将他五马分尸,让他身首异处、肚破肠流,这样叫作‘帮忙出主意’?”
说到这,亚瑟可有意见了,“喂,你不能因为自己找不到马就怪我吧!”
徐御征这回连白眼都无力翻,忍耐再忍耐之后,他咬着牙说:“先生,请你记住,你来自尊重人权的英国!”
也对喔!亚瑟恍然大悟,“这么说来,还是中国人比较狠!”
徐御征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咆哮着:“没有人在跟你讨论哪一国的凌虐技巧高超!阿炮已经被我狠狠打了一顿,而且我还会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妈认不出他!”
亚瑟嘿嘿直陪笑,松开他栓桔的手,“就是说嘛!阿炮被你打到肿得像猪头,别说不敢出现在你面前,就连有你在的方圆百里之内,只怕他都不敢稍作逗留了。”
瞧见徐御征还眼底闪烁着火星,亚瑟举起双手示好,“嘿!好歹是我帮云珏成功去掉疤痕总没错吧!”
“谢谢。”
这点徐御征倒不否认,也铭记于心。
亚瑟惊喜的抬头,不意一个拳头迎面袭来,正中左眼!
他可怜兮兮的捂着眼睛,“那你干嘛还打我!?”
徐御征揉揉指关节,轻松惬意的说:“手痒!”呼!发泄过后,终于一扫郁闷。
亚瑟气呼呼的抗议:“你仇将恩报!”
徐御征懒懒的纠正:“是恩将仇报。”
“不管恩先还是仇先,总之你要是不跟我道歉,我就要跟云珏说!”亚瑟用力的扬起下巴;他吃定了徐御征护着云珏的心童。
徐御征好整以暇地用小指清清耳朵,不把他的恫吓摆在眼里。
亚瑟一生气,转身就要告状。
徐御征淡淡的开口了:“有些人我拿他当朋友,结果他却在我老婆面前进馋言,你说我该拿这种人怎么办呢?”
他的话让亚瑟顿住,转过身继续嘿笑着。
不会吧,御征已经知道他在云珏面前鼓吹,“要一次就让他得到教训,包管未来都不敢再欺负她”的论调了吗?
“你说,我该怎么回报这种‘朋友’呢?”徐御征刻意在朋友两个字上加重音。
“嘿嘿嘿……”
亚瑟冷汗直冒,“有时候呢,人家未必是有意的。你知道,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什么花啊?”
徐御征好心提醒:“梅花。”
亚瑟投以感激的一眼,“对!就是梅花扑鼻香!虽然我很难解释梅花跟你和云珏之间有什么关连,但……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态度够认真诚恳了吧!
徐御征伸出一只指头在他面前摇了摇,“不!我比较倾向于有仇报仇。”他学他的语调,“你知道,既然横梗在我们之间的那些人都得到教训了,没理由独独放过嚼舌根的那个,是吧?”
亚瑟哭丧着脸,“不然你想怎样?”呜!他以后出门要学着翻黄历好避恶煞!
徐御征微笑着建议:“挫骨扬灰?”
亚瑟吞吞口水,“不好吧!”搞得俊美的他灰飞烟灭,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伤心死呢!
徐御征很好商量的点点头,“肝脑涂地?”
亚瑟瞪大眼睛,“不必这么绝吧?”
“生吞活剥?”
亚瑟张大嘴,“你是食人族吗?”
突然眼角瞄到救星来了,他一个箭步冲到云珏身边,“云珏,你来的正好——”
徐御征大手一拍,打掉他准备拉着云珏手臂的手。
亚瑟则委屈的站到一边,不敢激怒刚从醋缸爬起来的男人。
云珏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移,“你们怎么了?”
知道真实身份之后,云珏就在亲生父母牌位面前认祖归宗。冥冥之间,注定了她要用当时随口诌出的名字。
“没什么,亚瑟最近对成语很有兴趣,我跟他在研究。”趁云珏不注意,徐御征狠狠的用眼神警告亚瑟别多嘴,否则小心秋后算账。
“是吗?”
亚瑟擦擦汗,“是啊,御征很好,‘教’我认识成语。”
徐御征听出他的重音,冷哼一声,要他小心点。
为了安全着想,亚瑟决定亡羊补牢,“嘿,云珏,御征对你的心意你是明白的,我看你就不要再折腾彼此了,干脆答应他的求婚吧!”
云珏望着身旁忐忑的他,但笑不答。
亚瑟再接再厉,“艳红跟阿炮都已经得到教训了。”他比比徐御征,“我看这家伙爱惨你了,未来一定会把你掉在手掌心爱着、疼着,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点委屈的!”
嗄?还不答应?亚瑟继续絮絮叨叨的举例说明:“你看,你不见他,他就站在你房门外几天几夜;还有,像阿炮、艳红那种败类,只要他一开口,就有人会去解决他们,可是他偏偏要自己亲自为你讨回公道;还有还有,你在祠堂磕了八百多次头,他也跟着去磕头赔罪,一次也没少!伤害了你,他比谁都痛哪!”
徐御征有些微赧。这个亚瑟!闲着没事专挖人隐私的吗?连这些他全都知道!
她明白。
云珏凝望进深爱男人的眼里,他满溢的爱意她看到、也感受到了。
亚瑟仍在一旁敲边鼓,“这阵子他受的罪应该也够了。”
她没有不理他,事实上,他们恩爱一如从前。她只是没有松口答应他的求婚。
“如果你是要处罚他——”
“不是处罚。” 云珏终于轻轻出声。
亚瑟没有听到,继续叨念:“那你就应该——”
“闭嘴!”徐御征的喝叱声打断了他的话。
亚瑟愣愣看着他小心捧起云珏的脸。
“不是处罚?”他小心问。
“不是处罚!”她笑着答。
“那你干嘛还不肯结婚呢?”好奇宝宝凑过来。
云珏俏皮的眨眨眼,“我今天可没听到有人跟我求婚唷!”
其实她早就原谅他了,只是存心吊着他惴惴难安,以出些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