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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真能打探出事端来,也不算坏了自己的事;若是她没打探出来却反被傅淑仪逮住了,那才是真正地称了自己的意,刚好可以借傅淑仪的手除去她。
侍婢几乎是毫无怀疑地走开了。她在这宫里本就是为大王做眼线,可每日跟在映秋的身后,哪里能探听到有用的消息呢?
这侍婢倒也机灵,对着关雎宫门前的小太监说道,“公主落下东西了,我回来取。”
小太监很热心,毕竟是公主身边的人,“我帮姑娘你去取来。”
侍婢摆摆手,“不劳烦公公你了,我自己去便好。”
小太监也不坚持。公主常带着这侍婢来这关雎宫,自是不必去引路的。
这侍婢进了宫门后,警醒地看了看四周,推算着傅淑仪与那人究竟身在何处。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找东西,一边侧耳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她转了一圈儿,果真找着了傅淑仪与那名外臣。可是她却只能透过窗户隐约瞧见二人低头交谈着什么,但是始终听不分明在说些什么。
端木恩这几年跟在傅德昱与钱世忠的后头早练出了些武功,耳力更胜从前。他早就听到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屋子,于是朝傅淑仪使了个眼色。
傅淑仪会意,忙改口问道,“父亲大人眼下可还好?”
端木恩退后一步回道,“尚书大人身子很是健朗,只是这京城如今已经被浮屠宫的反贼包围了。”
窗底下的侍婢这句话终于听得分明了,浮屠宫竟已经开始攻打京城,也不知大王可知晓此事,她可得紧赶着去汇报大王。
里头的人并未停止交谈,这侍婢于是又听了下去。就在此时,不知怎的突然有人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大喝一声,“什么人?”
屋内的傅淑仪正想好好看上一看这来偷听的人究竟是谁,夺门而出,没想到却是公主的侍婢。
傅淑仪只得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公主呢?”
侍婢站起身回答道,“公主落下了东西,我替公主来找上一找。”
傅淑仪只觉得奇怪,公主是才走不假,可公主却只去过偏殿,什么时候来过这小院了?她朝晴雪使了个眼色,晴雪会意,掏出了怀里的一方手绢,“你看看,公主丢的可是这东西?”
那侍婢也不知有假,忙应声点头,“正是此物。”她说完忙慌乱地接过手绢塞进了怀里。
傅淑仪笑眯眯地说道,“我这还有客,便不送你了,给我向公主带声好。”
侍婢本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但是没想到自己竟这么轻易地脱了身。可她还没走到关雎宫的大门便听到声后传来一声惊呼,“我的血凤镯呢?那可是皇上赏给我的。”
晴雪这时站出来喊道,“来人呐,淑仪的血凤镯不见了,快来找一找。”
侍婢一听这话走得越发快了,她察觉出了这里头不对劲儿,只想快快离开这关雎宫。
守门的小太监却是拦住了她,“我们宫里丢了东西,还委屈姑娘您让我们搜个身,免得日后说不清这事。”
傅淑仪与晴雪等人这时也来到了此处。傅淑仪早不是当日心思单纯的少女了,公主既然做得这样出格,她可也要给公主一个下马威,所以晴雪把那方手绢递给这人的时候早悄悄地把血凤镯塞在了这人的身上。
侍婢莫名地心虚,但是任由晴雪上前来搜身,不一会儿的功夫血凤镯便被晴雪搜了出来。
侍婢脸色一变,知道自己是被人诬陷了,但为了掩饰自己的来意,也只得跪下说道,“求傅淑仪饶命,奴婢是一时财迷心窍,求傅淑仪饶命。”犯下偷窃一罪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若是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来意或身份,脖子上的一个脑袋可不够砍!
傅淑仪早命人将公主请来了。
映秋来的路上一直在琢磨着怎样才能在那名侍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前就除去她,要不然岂不是把自己也拖下水了?
映秋一进关雎宫,只见自己的侍婢正哭得花枝乱颤。傅淑仪则冷冷地看着她。
映秋先发制人,“给傅淑仪添麻烦了。”
傅淑仪有意要气一气公主,“公主这宫里的下人手脚这么不干不净的,公主可也要小心些才好。毕竟家贼难防!”傅淑仪的话里明显有刺儿,她这口里的家贼只怕不仅仅是指眼前这个哭成泪人儿的侍婢。
映秋也不生气。这侍婢突然跪着挪过来抱住了映秋的双腿,“公主,救救我,救救我。”
映秋看也不看她一眼,“这人还是交给傅淑仪处治吧。”
侍婢尖叫一声,“不,公主,救救我,救救我,我可是……”
映秋忙打断了侍婢的话,“我一向并不护短,但凭傅淑仪高兴便好。”
傅淑仪想了想说道,“那便将此人拖去杖刑司打三十大板好了。”
映秋没再说话,任由侍婢被关雎宫的小太监拖去了杖刑司。她向傅淑仪道辞后便回了未央宫。她琢磨了会儿,喊来了自己的贴身小太监,给了他一袋碎银子,“去杖刑司,嘱咐行刑的人下手重一些。”
小太监早得知了公主新来的侍婢在关雎宫偷了东西被逮了个正着,可是小太监面露犹豫之色,“公主,这……”在他心里,公主可是对下人再仁义不过了,今儿个怎么会?
映秋淡淡地说道,“她坏了宫里头的规矩,留着也是丢脸。”
小太监没再多说一句,忙去杖刑司打点了一番。
那名侍婢便被活生生地杖毙了。傅淑仪当然也一早得了信儿,越发觉得这个公主实在诡异得很。宛央一向待下人亲厚,今儿个不为那名侍婢求情已是出乎她的意料,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派人悄悄杖毙了那名侍婢。
傅淑仪望着窗外发呆,端木恩早被她送走了。两人已经商量妥了,决定就趁这几日动手。皇上既不在这宫里,傅淑仪需要防范的便只有太后。可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公主却也让傅淑仪不得不上了心。她若有所思地问道,“晴雪,你说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人性子几乎完全变了呢?”
晴雪一时没明白傅淑仪话中所指。
傅淑仪于是继续说道,“公主改口称呼我为傅淑仪我兴许还能理解,毕竟是傅容将她休出了家门,她以此划清界限也无可厚非。”
“可是,她为什么对下人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按理来说,锦绣因她而死,她该对下人更好才是。”
晴雪明白了傅淑仪的意思,深思了一会儿答道,“是有些问题。说起来公主也真是命大福大,本来传言已死的人竟还能好好儿地回来。”
傅淑仪听到晴雪这句话不由得愣住了。宛央的确曾被传已死在关外,但皇上未免太后伤心过度,一直极力压下了这个消息。皇上还未有下一步举措时,傅容却突然带着公主回来了。这说起来倒是有些蹊跷和可疑。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弦之箭
古镜川、萧墨迟连夜逃出尧曲城时,柳细细一直藏在暗处,看得分明。她的孩子萧潇一直被东哥抱在手上。她看着东哥怀里那个肉嘟嘟的小人儿,几乎忍不住想要冲出来上前抱一抱他。刚得知所谓的傅公子的真实身份时,柳细细满心里只有恨,恨那个人,也恨自己拼尽一切换来的这个孽种。可是,分别在即,柳细细却是满心里舍不得萧潇。她知道,这一别,她今生便再无机会见到萧潇了。可是她设计亲手害死了萧潇的爹,这辈子,她又有何颜面再见这个孩子,她甚至没办法告诉他他的爹是谁。从当日那个人对出了她的对子开始,一切就是个错误。而现在,那个人已经毒发,这个错误也即将结束。
马车裹挟在夜色里匆匆离开了。
柳细细这才走了出来。那个人想必没有多少日子了。迟健曾经告诉过自己,那□□极为奇特,不会伤及柳细细的身子,但是若有男人想与柳细细做那交合之事便会染上毒性。世间并无人能解此药,就连迟健,这么多年也只搜罗到了这□□的配方,却压根儿找不到解药。据说,这□□是由一名憎恨男人的女子所调制,她恨那些戏耍过她的男人,于是从未想过解开此药,却是以自己的身子为诱饵,使得不少男子命丧石榴裙下。
柳细细藏身的寺庙距离边关大营只几步路。她原是想留在这儿探听那人的消息,可藏了几天后,她这才发觉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了。那人毕竟是九五至尊,哪这么容易就让自己打听到消息呢?好在古镜川等人误打误撞地躲进了这间寺庙,竟是带来了那人的消息。自己虽说减轻了药的分量,但是那个人却是迟早要死的。
柳细细忽然笑了,她的明媚笑容衬得这间灰败的寺庙更显破落。她拿出袖兜里早已备下的三尺白绫,轻轻一抛,白绫便穿过梁柱而下。从她决定去找迟健的时候,她便有了今日的打算。这一生,那个人是自己的仇人,可爱上仇人的自己却也该死,狠心给他下毒的自己更该死。下辈子,他若是九五至尊,她便要做那三千佳丽中最初条的一人;他若是个穷酸书生,她也愿意做那添香的□□,缝缝补补,只做平贱夫妻……所以,下辈子无论他是谁、在哪儿,柳细细都决定要誓死相随。
“我先去黄泉路上等你。”柳细细笑得淡然,就好像死不过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她就着寺庙里的一汪池水简单地挽上了那个人最爱的堕香髻,端来了脚凳端端正正地摆好。她并没有犹豫,踩上去用白绫套住了脖子便一脚蹬开了凳子。她悬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柳细细的尸体被人发现已是好几日之后了。此时才是春天,加之她体内有□□,所以尸体也并未腐烂。城里的月氏人逃跑之后,庙里的和尚这才敢回来了。他们一见庙里死了个女人,原是不敢多看一眼,后来却仍是本着佛家慈悲宽大为怀的精神将她安葬在了寺庙的后头,甚至还为她念经超度了一番。
柳细细断气的那会儿,萧潇仍在奔驰的马车里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东哥吓坏了,手忙脚乱地哄逗着他。可萧潇却是闹得越来越厉害了,最后还是萧墨迟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所知晓的儿歌全都哼唱了一遍,萧潇这才止住了哭声,小声抽噎着睡了过去。
东哥直感叹带孩子不是件易事,“哎,这萧潇伤心得就跟死了娘似的……”东哥突然闭了嘴,知道自己说的这句话实在是煞风景。
萧墨迟低头看了一眼迟健,也没搭腔,许久后才说道,“柳姑娘会好好地活着,萧潇不会像我一样没爹又没娘的。”
东哥倒狐疑了,“少爷你好好地在这儿,小少爷哪会没爹呢?”
古镜川的马车赶到了青山脚下后停下了,他对着车里头说道,“就先在这儿把迟健和老黄葬了吧。”
萧墨迟走出来瞧了一眼,倒也是个好地方,山也清,水也秀。合葬的事情眼下还没有一点儿眉目,可他也的确不能整日里带着两具尸体东奔西走。
古镜川把迟健与老黄搬下了马车,所幸眼下正是春天,尸体并未散发出恶臭味儿。
禾之晗自己扶着马车下来歇了会儿。他试着驱动了一□□内的真气,可奇怪的是却只有零星的内力。他心下却也不十分着急,只以为是自己的身子还没好全的缘故。
古镜川自顾自地挖着坑,突然没头没尾地朝着两个土丘努了努嘴,“那是你外公和舅舅。”
萧墨迟愣了愣,“外公,舅舅?”
萧壬何与萧重被判斩首示众时,古镜川早就跟在迟健的身后监视他了,所以迟健经常来这儿上香他自然知道。
萧墨迟撩开衣襟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响头。他记得自己的外公与舅舅是被斩首示众,于是问道,“是谁收敛了他们的尸骨,他日我定要登门拜谢。”
古镜川边刨坑边说道,“是傅容。”萧壬何与萧重斩首示众的那一日,迟健枯坐了一天一宿,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一样,可是他却也明白,为保萧墨迟平安,他没法子出面。
萧墨迟记起了傅容的确和自己说过好多遍萧重的事情,他的言语里满是对萧先生的尊崇。他顿时倍感遗憾,在傅容口中那么好的一个人,自己却从没有机会见过一面。
众人毕竟逃得匆忙,于是古镜川只找了些杂草铺在坑底,便把迟健与老黄下葬了。
萧墨迟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我一定会完成你的遗愿。”
古镜川斜觑了他一眼,“你当真要把迟健与萧……淑妃合葬?”他虽说已经选择跟定了萧墨迟,但是却也怕自己当真会和太后成为敌人。
萧墨迟歪着脑袋问道,“难道不能吗?”
“那你可要做皇上?”古镜川问得直白无讳。
“皇上?太无趣了,我才不要。”萧墨迟天生闲不住、坐不住,想要让他整日里关在皇宫里,那的确是件比死一百次还要难受的事情,“做驸马我倒是甘之若饴。”
古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