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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突然没了兴趣,放下车帘,吩咐武直回宫。
武直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驾车赶往皇宫。
站在鱼庄二楼的古镜川却好巧不巧地瞅见了武直的身影。他与武直原先都是大内侍卫,共事多年,对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武直志存高远,勤读兵书,终于成为一代名将。他现在虽然只是个御林军统领,但是在京城中却也是风光无限,无量前途,指日可待。而他从被赶出皇宫之后,便跟在了迟健的后头,默默无闻,直至今日。
古镜川盯着马车出神,心里滋味莫辨。武直驾车时的一举一动都格外谨慎,可谓是一丝不苟。那辆不起眼的马车上载着的人想必是……
果真这个“萧”字还是太惹眼了吗?真不明白迟健那个老不死的当日创建这鱼庄时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那老不死的若想保萧墨迟一生平安,难道不该彻底和这个“萧”字断了牵连才是吗?
古镜川自然无从得知迟健的心思。莫说迟健已经归西了,就算是迟健现今仍活着,他也难以揣摩到他的心思。那人眼瞅着温和良善,但心里的弯弯绕只怕多过了九曲十八弯了。更何况,二人从一开始便没有任何可能成为朋友……
朋友吗?古镜川冷笑。他依旧凭窗而立,而那辆马车已经瞅不见了。
他这一生中,能称为朋友的人怕是再也没有了。早前,他还是大内侍卫的时候,武直与陈琛大概能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再不济,三人也曾有过赏月、饮酒的美好时光。可他被赶出皇宫之后,便与他俩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了。至于迟健……此时再念起这个名字,古镜川不禁心生凄凉。迟健虽城府颇深,但若非身不由己,他或许倒是个值得深交之人。
可惜!可惜!
古镜川敛去惋惜的表情,正欲转身,却忽的从人群里瞅见了萧墨迟与东哥。他的视线又绕了绕便看见了老黄。他无奈地摇摇头,迟健弥留之际曾郑重其事地将萧墨迟托付给了自己。可是,以迟健的心思和手段,他岂会不知自己这么些年留在萧墨迟身边的用意吗?只是,既然知道,又何必那般凄惶地唱出托孤这一折戏呢?古镜川还是没法子琢磨透迟健的心思。两人亦敌亦友地相处了这许多年,纵是他心思缜密、为人冷静,也还是看不透那个始终笑眯眯的迟健。
难道是迟健料定他与萧墨迟朝夕相对了这么些年,心中早已动了情,再也割舍不下,所以才会出此险招?
可笑,他古镜川是什么人?曾经数一数二的大内高手,无人不拜服,无人不景仰,他又岂会为着这一段不知所谓的感情而乱了心思?
古镜川冷冷地扭头,下了楼,准备去盘问一番萧墨迟,好容易心软放他出了门,别又惹出纰漏来,让大家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萧墨迟正领着东哥进了鱼庄的大门。他远远地瞅见了古镜川,喜笑颜开地喊道,“钱篓子。”
古镜川冷哼一声,但是一个恍惚,却觉得朝着自己走来的萧墨迟还是那个奶声奶气的瓷娃娃,而非现如今的少年模样。
萧墨迟打小便是愣头愣脑的,所以任凭古镜川如何给他甩脸色,他总是撅着嘴、翘着屁股在一旁哭哭啼啼个半晌后,又迈着坚定的步子朝着古镜川走去。两只肉嘟嘟的小手一张开,腮帮子上还挂着泪水,喊道,“抱!抱!”
这过去他从不往心上放的一幕此刻回想起来竟好似就在昨天一样。古镜川线条分明的脸竟柔和了起来,朝着萧墨迟若有似无地咧了咧嘴角。
这小兔崽子小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古镜川如是告诉自己。
萧墨迟此时已经窜到了眼前,一排白白的牙齿很是晃眼,“钱篓子,能帮个忙吗?”
古镜川警惕心大增,“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萧墨迟嬉皮笑脸地给古镜川捶着腰,“反正就是你举手之劳而已。”
古镜川的面皮依旧绷着,“说来听听。”
萧墨迟清了清嗓子,“就是那个,我听说咱家还有个鱼肠生意。”
今儿个与柳细细闲谈之际,兴致正酣之时,萧墨迟不禁大吐苦水,抱怨起了无处去寻找心上人一事。
柳细细一听这话,噗嗤笑道,“萧公子不是萧氏鱼庄的少东家吗?”
萧墨迟从不经手鱼庄的任何事,倒没料到自己的名头已经外传了,所以笑得有几分为难,“是虽是,但是……”
柳细细敛住笑容,“这鱼庄不仅鱼天下闻名,鱼肠生意也是人尽皆知。萧公子还愁找不着心上人?”
这下轮到萧墨迟摸不着头了,“鱼肠生意?”
柳细细傻了眼,“萧公子竟然不知?”
萧墨迟摇摇头,一转身冲着东哥问道,“东哥,你知道吗?”
东哥无奈地点点头。
萧墨迟诧异道,“哎,那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东哥瞅了一眼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老黄,悠悠地说道,“我之前就说过了,少爷您不想听的事,别人念个十七八遍,您都跟没听见一个样。”
柳细细心下觉得这人好玩得紧,忍不住又笑开了。
萧墨迟颇难为情地挠挠头,问道,“那这鱼肠生意究竟是什么呢?”
柳细细憋住笑意,正色道,“打探消息,找人,大概便是这样了。”
萧墨迟一听,惊喜万分,“哦,还可找人?”
柳细细点头,“据说天下没有鱼庄打探不到的消息,也没有鱼庄找不到的人。”
萧墨迟连连点头,心里的小算盘已经开始噼里啪啦地响了。
柳细细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桩生意鱼庄一向要价甚高,一般人受不起。不过公子既然是鱼庄的少东家,想来并不需要破费。”
萧墨迟面带笑容,并不正面回答柳细细,心下却在腹诽道,原来那个钱篓子还有这么个捞钱的生意,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萧墨迟告辞之后便紧赶慢赶地回了鱼庄,一路上考虑了千百种说辞,只望能让那个钱篓子开恩,帮他寻一寻不知在何处的顾姑娘。
古镜川一听萧墨迟说起了鱼肠生意,脸上堆起了冷笑,“嚯,少爷你是动了心思准备开始打理鱼庄的生意吗?”
萧墨迟忙不迭地摇头,“我对生意一窍不通。”
古镜川一见他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也不再看他,“那你是想……”
萧墨迟忙说道,“我想找个人。”
古镜川有种不祥的预感,脸色沉了下来,问道,“谁?”
萧墨迟却顾不上这许多了,“顾湄顾姑娘。”
古镜川一听这个顾姑娘便头大,烦躁至极,冷冰冰地回绝道,“不行。”
萧墨迟却拽住了古镜川的衣袖,“为什么不行?我听说这天底下没有鱼庄找不到的人。”
古镜川心下烦躁,“不行就是不行。”
萧墨迟一脸委屈的样子,“我……我也可以付钱的嘛……”
古镜川嘲讽道,“哦,你上回偷跑欠下的银两可才还上了一个零头而已,这又想着花钱寻人了?”
萧墨迟理了理衣袖,冲着古镜川憨厚一笑。
古镜川不理会他的笑容,“这鱼肠生意,起价都得一百两,你拿什么来付?”
萧墨迟顿时傻了眼,便装疯卖傻道,“自家人帮自家人,哪还有收钱的道理?”
古镜川挥了挥手,“不行便是不行,这事休要再提。”
萧墨迟嗫嚅着还想说些什么。古镜川一回头,冲东哥虎着一张脸,“还不把少爷带下去好好歇息歇息。”
东哥怕很了这个二当家的,自然依言拽着萧墨迟离开了。
老黄正欲跟上,却被古镜川拦下来了,“你跟我来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古镜川未待老黄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少爷平日里连鱼庄卖些什么鱼都不知晓,今儿个怎的忽然连鱼肠生意都知道了?可是你……”古镜川深觉自己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毕竟东哥惧怕自己得很,断不会怂恿萧墨迟来找自己帮着他寻那劳什子顾姑娘。
老黄如实回道,“柳细细与其攀谈时说出来的。”
古镜川倒不好发作了,只淡淡地说道,“他惦记的那姑娘八九不离十是当朝公主。莫说他俩是那层关系,即便不是,为着他好,也不该再惦记那人。”
老黄不吭声,良久之后才提议道,“不如给少爷定门亲事,栓栓他的心,也好绝了他的念想。”
古镜川细一思量,这倒是个不赖的主意,当下便拍板决定给萧墨迟比“武”招亲。
作者有话要说:
☆、佳偶难成
古往今来,一向只有待字闺中的女子比武招亲一说,男子比武招亲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所以,当鱼庄将比武招亲的告示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时,整个儿京城都轰动了。
鱼庄的生意本就火爆,这下子前来问讯的人更是把鱼庄的门槛都给踏平了,其中更是不乏朝中重臣。古镜川也是打皇宫里出来的人,自然明白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虽说萧墨迟只是个毫无地位、权利可言的商人,但是他却有着实打实的、白花花的银子。倘若这些老狐狸真能将萧墨迟招为乘龙快婿,钱权双齐,在朝中腰杆便挺直了许多,任谁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古镜川细细地翻看着递来了名帖的人,在朝为官的一打被他剔出来放在了一边,而能入他的眼的姑娘不外乎商人之女。他这般大张旗鼓地给萧墨迟比武招亲,走的便是一招险棋。皇宫里显然对萧氏鱼庄和萧墨迟都关注得过分,这一回不妨就让那个人好好看上一看。只是,给萧墨迟定下的亲事却不能和朝廷有一丝一毫的牵连,哪怕仅仅是地方官也没得商量,怕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人不再对鱼庄心生芥蒂。
古镜川挑得仔细,就连伙计又送进来一打名帖都没能察觉。待他抬头的时候,他一见陡地又高出许多的名帖,着实吃了一惊。这要是搁在以前,凭他是谁,都甭想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边。自己这身武艺真是有些生疏了。古镜川心中暗暗叹气,又埋下头去挑名帖。自打迟健那个老不死的过世之后,自己还真是把他的差事全都无怨无悔地揽上了身,尤其是照顾萧墨迟这一桩。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都快赶上老婆子了。红晃晃的名帖上,萧墨迟儿时肉嘟嘟的小脸忽的浮现了出来。古镜川僵硬地咧嘴笑笑。无论当初自己是出于何种原因来到了萧墨迟身边,至少……至少现在的自己也是愿意护他一世周全的,好歹也不枉自己看着他从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长成少年模样。
古镜川轻拍着备选的名帖,他决心借机将萧墨迟与朝廷、与官员,甚至是与这个“萧”完全割裂开来。在他看来,这是唯一能让萧墨迟这一生安全无虞的办法。无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是否知晓萧墨迟的身世,这一切都到此为止了。萧墨迟这一生都只会是个商人,有钱无权,与他的盛世大业并无干扰。这是招亲,其实更是示弱,只望亲事顺利定下之后,那人便不再盯着鱼庄,也能对萧墨迟高抬贵手。
鱼庄上上下下都在为着招亲的事情忙得团团转。萧墨迟却老大不乐意,三番五次地去找古镜川抗议,却无一例外地全都被驳回了。东哥一直怕二当家的怕得很,所以不敢有异议。可这一回,就连和古镜川一直并不很对盘的老黄,也毫无保留地站在了古镜川的那一边。萧墨迟很是头大,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明明是求着古镜川替他找一找顾姑娘,但是古镜川却大肆宣扬地给他找起了媳妇。这个钱篓子这时候到不稀罕银两了,一副生怕旁人不知道的样子,把京城的里里外外全都贴满了招亲告示。
正式招亲那一日,鱼庄闭门谢客,只容备选的姑娘们进出。古镜川一力主持着招亲的全权事宜,老黄则受命看紧了萧墨迟,生怕他在这紧要的关头又出幺蛾子。
萧墨迟无精打采地蹲在后院的墙根,缩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如丧考妣。
何守财虽然没法子亲临招亲的现场,但是却也兴奋得很。他不时地撩起头瞅一瞅前院,“少爷,给你选媳妇,你也不去看看么?”
东哥忙给何守财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打住。
何守财却没看懂,一个劲儿地说道,“反正这选都选了,要是再选个少爷不喜欢的,那多糟心呢。”
东哥冲着何守财挤眉弄眼,只希望这小子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黄坐在春日暖融融的阳光之下,看似睡着了,却又不时地附和着笑几声。
萧墨迟有气无力地抬抬头,本欲郑重其事地告诉何守财,他心中只装得下顾姑娘一人。但是一见何守财那不明所以的脸庞,又突然没了兴致。难不成他与顾姑娘真是有缘无分?
他揪住了眼前的一堆杂草出气,“该死的钱篓子!该死的钱篓子!”
古镜川此时正在店堂里紧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