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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淑仪用手帕擦去了脸颊上的水珠,“宛央怎的这般记仇?”
宛央上前,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不记仇还能就这么平白地被嫂嫂欺负了?”
傅淑仪点了点宛央的鼻尖,“你呀……明明是当朝公主,却也会这么没正经。”
宛央学做她的模样,“你呀……明明是九嫔之首,却也会这么没正经。”
傅淑仪被她的学舌逗笑了,尔后才缓缓地说道,“今日见了你这副模样我才信了小容当年的话。”
“容哥哥?他说什么了?”傅容曾是皇兄的伴读。宛央儿时最喜偷偷溜去皇子教习所找皇兄一处玩耍,与傅容自然也多有接触。
“他以前总说你最是顽皮、最是任性。可我一进宫之后,却只看见了一个端庄贤淑的公主,总以为是小容诓我。现如今才有几分相信了。”傅淑仪面上带笑,可笑着笑着却有了几分藏不住的落寞。
宛央与傅淑仪已甚是熟悉,忙问道,“嫂嫂怎的了?”
傅淑仪摇摇头,“前几日母亲进宫来探我,哭了许久,我也只得陪着哭。”
宛央一向冰雪聪明,试探着问道,“可是为着容哥哥一直不愿回京?”当年的事情宛央也知晓一些。国公案的时候,傅容为萧重求情,却被皇兄不由分说地驳回了。傅容那之后便自请去戍守边关,并心灰意冷地明说此生再不返京。
傅淑仪点点头。
宛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傅淑仪,只默默地陪着她。她转念想起了皇兄,那人少了傅容,想必一定也很孤单罢?
傅淑仪微微叹口气,说道,“傅参将不日便要返回边关了,我写了封书信让他捎给小容,只盼小容读过后,顾念父母年岁已大,能回京来看看。”
宛央只得顺着傅淑仪的意思说道,“容哥哥定会明白嫂嫂的心思。”
傅淑仪愁容未消,“但愿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锦帕传情
萧墨迟大好之后才重回了兵部。
钱世忠一见他,不由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好一通冷嘲热讽道,“身子骨这么弱还来兵部做什么?倒不如趁早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安安稳稳过日子去。”钱世忠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全是自己在战场之上真刀真枪打拼来的,对通过科举而进入兵部的人本就无甚好感,加之萧墨迟报到头一天后便告了长假,由此心里很是窝火,一直想要羞辱他一番。
萧墨迟被他讽得面上讪讪的,但依旧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才坐回了自己的书桌前。
钱世忠冷哼一声,再不多看萧墨迟一眼。
傅德昱亦在场,但并未出声阻止钱世忠,而只是静静地打量了一下萧墨迟。这人据说亿万家财傍身,但竟能这般宠辱不惊,倒也稀奇。一个恍惚间,傅德昱只觉得眼前这人便是当年玉树临风、文高八斗的萧重。他猛地回过神,摇摇头,收回了目光,继续研读着手上的兵书。
萧墨迟大病初愈,身子还乏得很,才整理了一些公务便沁出了一身虚汗。他暗地里长吁一口气,这官场之上,果真不易。他一转念想起了顾姑娘,哦不,公主,心中又好似充满了力量一样。他心中虽隐隐藏着不安,但现如今即使不安又能如何?他只把东哥那几句劝慰的话放在了心上,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每日拿出来念几遍,日复一日,便当真对那番话确信无疑了,觉得自己与公主之间也并未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萧墨迟好容易熬到办公的时辰到点了,正欲舒散舒散筋骨回鱼庄好生歇着去,不料宫中却又传来了旨意,宣傅尚书、两位侍郎与魏楚生、萧墨迟进宫觐见。
傅德昱面上淡淡地接过了圣旨,心中却没底,不知皇上又将他们召进宫是所为何事。
魏楚生在兵部新进的进士当中是顶出类拔萃的一个,听闻皇上又召见自己,兴奋得满面通红。萧墨迟这回进宫也不同于上一趟了,面上微露喜色。他心心念念的人便在那皇宫之中,此去虽未必能见着,但是总归与她离得近了。
傅德昱一直记得萧墨迟上一回进宫之时的淡漠表情,这次见他露出笑意,心下倒生出了几分疑惑。一场病后,他的心性竟也改了么?自打头一回见过了萧墨迟后,他本欲派人去调查一下萧墨迟的身世,但是转念想起萧氏鱼庄鱼肠生意的种种手段便还是只得暂且先放下了。
傅德昱正欲敲打一番萧墨迟,免得他面见圣上的时候又走了神。钱世忠倒先开了口,直言不讳道,“萧墨迟,圣上面前,你可得警醒点儿。”
萧墨迟微微鞠躬,“下官明白。”
一行人进了宫后直奔乾清殿,皇上正候着他们。
“傅参将不日便要返回边关了,朕决定派钱侍郎与两位职方主事与参将一道回去,考察一下士兵屯田的事宜,并重新绘制大庆的版图。不知尚书觉得意下如何?”皇上并不与众人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明了召见众人的意图。
傅德昱点点头,“皇上此意甚好。士兵屯田征用了不少无主荒地,是该重新绘制版图了。”
皇上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此事便如此说定了,由钱侍郎全权负责。待众爱卿从边关回京之后,朕便着意在全国推行士兵屯田。”
皇上与傅尚书、两位侍郎就此又商议了许久。魏楚生与萧墨迟便一直陪着站在一边。萧墨迟本就是大病初愈,身子还弱得很,直站得东摇西晃。好容易皇上挥挥手放行了,他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傅尚书在前,魏楚生与萧墨迟殿后,一行人鱼贯出了乾清殿。皇上的目光却一直追紧了萧墨迟的背影,就好似要将他生吞了一样。从头一回见着了萧墨迟后,他心中便存疑,于是派武直出去明察暗访萧墨迟的身世,但是所获甚是零落。这令他很是挫败。
萧墨迟对此自然毫无察觉。一行人才出乾清殿便迎面撞上了一对衣衫华丽的女子,萧墨迟还未来得及细看,便跟在傅尚书后头机械地拜了下去,“参见淑仪,参见公主。”
萧墨迟的心陡地哆嗦了一下,未等到这对丽人说“平身”竟痴痴呆呆地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所幸的是,傅淑仪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并未注意到这人的大胆行径。宛央一见萧墨迟如此大胆,先是吃了一惊,尔后却被萧墨迟的目光软化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萧墨迟久久地四目相对。
傅淑仪盯着自己的父亲看了许久。虽同在京城,但是却难得能见上一面。及至难得见了一面,她却连一声“父亲”都没机会喊出口。她心下无奈,苦笑着说道,“平身。”
父亲与她对上眼神后,只微微地点了点头,便领着兵部的众人离开了。
傅淑仪此时却舍不得挪动步子了,一直停留在原地,目送着父亲离开。顾宛央也不催促她,自己的一双眼睛也已经追着萧墨迟跑远了。
兵部众人的交谈远远地传来了。
钱世忠粗哑深沉的嗓音很有特色,“魏楚生,萧墨迟,你俩回去后打点一下行李,准备与傅参将一道赶赴边关。”
魏楚生朗声应道,“是。”
萧墨迟的心思却依旧系在公主的身上,这话没能入耳。
钱世忠有些着恼,“萧墨迟,此去边关可不是游山玩水,你若是没那能耐,便趁早辞官不做也好。”
顾宛央先是听得萧墨迟要远赴边关,心中一凛;尔后又听得钱侍郎训斥萧墨迟,心下很是无奈。这人还真是呆头呆脑的,也难怪钱侍郎生气。
萧墨迟此时却突然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了公主。宛央未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与萧墨迟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本欲收回目光,但是萧墨迟的目光却好似黏住了她的视线一样,让她只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也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分毫。
傅尚书一行人走远了,傅淑仪怅叹一声道,“也不知何时能再见到父亲一面。”
宛央有心安慰她,“若想得厉害了,求一求皇兄,他那般疼爱你,定会准你父女相见的。”
傅淑仪闻言,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两人转过身准备同去乾清殿拜见皇上。才走了几步,傅淑仪突然说道,“见着了又如何?他得向我行礼,我却连声父亲也喊不得。”
宛央一听此话,不由得想起自己与母后、与皇兄相处时的场景,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场景,遂轻轻地拍了拍傅淑仪的手背,以示安慰。
两人又默默地走了几步后,宛央突然问道,“嫂嫂可知傅参将何日启程返回边关?”
傅淑仪很是诧异,“宛央怎的会关心这个?”
宛央此时心中颠来倒去的都是钱侍郎的那句话,萧墨迟不日便要随傅参将一道去边关了。此去距京数千里,何日才能再见呢?只是她自然不好直说自己的心思,只扯谎道,“你不是说托傅参将给容哥哥捎了信嘛,我问问,若是容哥哥能返回京城,陪在傅尚书与夫人的身边,想来你心中也不会这么难过了。”
傅淑仪一脸感激的神色,宛央倒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听说是后日便要回去了。毕竟边关才经历了一场大战,需要整顿之处还很多,他得早早地赶回去。”
宛央点点头,不再言语。
后日吗?竟这样快、这样匆忙……
在乾清殿里,宛央一直心不在焉,及至回到了未央宫后,她匆匆忙忙地从梳妆台里翻出了那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帕子。这便是萧墨迟的那一块手绢。她细心地洗过之后,甚至里里外外地熏了一遍香,才收了起来。她轻轻地摩挲着那一个篆书的“萧”字,心里的柔情似水一般漫开,淹没了她的全身,但她却并无窒息之感,只觉得温暖如春。
宛央呆呆地笑着。锦绣在一边看得却直摇头,公主怕已是无法自拔了,这该如何是好?
“锦绣,磨墨。”
锦绣应声去了。
宛央铺开手绢,提笔后在绢子上写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宛央左看右看后又再诗句的下方添上了“顾湄”二字。如果可以选择,她只愿那个呆子照旧把她当做顾湄,照旧会追在她的身后唤一句情深意长的“顾姑娘”,而非规规矩矩地行礼,与旁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喊道“参见公主”。只是,自己的这份心意他可会明白?
宛央一宿无眠,只记挂着此去边关,路途遥远,萧墨迟不知可承受得住。她翻来覆去,天蒙蒙亮的时候,依旧毫无睡意。她又取出了手绢,再看上一回后,细心地叠好,唤来了锦绣吩咐道,“今日托相识的采办小太监带出宫去,送到萧氏鱼庄交给萧墨迟。”
“公主,这……”锦绣很是为难。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于公主的名声可是有污的。
宛央淡淡一笑,面上竟是一副豁出去的神色,“你只管照做便好。”
锦绣面上一片担忧的神色,但还是拿着手绢退了出去,托相熟的小太监代办此事。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心相印
古镜川听得皇上要派遣萧墨迟去边关考察士兵屯田事宜,脑子里顿时转圜过了千百种念头。他生性本就多疑敏感,皇上的一举一动到了他这儿,更是让他没法子忽视。只是,古镜川却猜不透皇上是想借机给萧墨迟安上个罪名好不落任何口舌地除掉他;还是此去边关的路上已经安排了人手,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萧墨迟的性命;又或许,皇上只是当真派他去考察一番屯田事宜,并没有动这些心机。
古镜川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个名堂来。圣心毕竟难测。
萧墨迟自己对此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呆呆地坐着,看着东哥忙里忙外地收拾行李。一个恍惚间,他又好似在冥冥之中看见了公主。这一去后,得有些时日见不着她了。萧墨迟想及此,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东哥不明所以地问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萧墨迟不做声。
东哥却一派喜气洋洋,“少爷以前不是顶喜欢跑出去玩的吗?这次咱有了正经的理由出去,怎的又这样愁眉苦脸了?”
萧墨迟无奈地摇摇头,也懒怠与东哥解释一二。东哥也不追问,依旧是一团喜气,这下可算是能离二当家的远远的了,他也不必再日日提心吊胆了。
古镜川亮着一盏孤灯在书房枯坐了半宿。他拿不定主意是否该让禾之晗暗地里跟着萧墨迟一路西去,好护他平安。当初,那个人暗中安排他来到萧墨迟的身边时,只说监督萧墨迟,以免他或他身边的人有不轨的行径而危害到当今的圣上。事到如今,他似乎该听任当今圣上对萧墨迟的种种安排,哪怕这种安排会导致萧墨迟一命呼呼,他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他也曾努力地想要让萧墨迟避开种种风险,但是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