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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迟健始终不为所动,甚至也不愿再与她多做纠缠,揪着缰绳命马儿绕过了宛央,淡淡地留下一句,“带你去,你只会是个累赘。”
宛央不曾抬起头,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累赘?这人竟说她是累赘?她心中很是气恼,但是泪水却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也是,她肩不挑,手不能扛,连马也不会骑,带上她去救人,可不就是累赘吗?
宛央很是自暴自弃,垂着头让到了路边。
阿蘅坐在马背之上,虽看不清宛央的神色,但却看得清楚她的双肩正微微颤抖着。她张了张嘴本欲劝一劝迟健,但最终还是作罢。
迟健与阿蘅绝尘而去。顾宛央则呆呆地留在了原地。好一会儿后,她却又突然下定决心要追上二人。她一定会再三小心,一定不会去耽误那二人救人。她只是想早一些见到那个呆子,只是想快一些确定那个呆子还平安。那个白发男子显然知道该去哪儿才能找到扣押萧墨迟的沙盗,她岂可呆在原地犹豫再三浪费时间?
宛央走近马匹,轻轻地抚摸着马鬃。这马竟不避让,似乎很是享受她的抚摸。宛央先前被马摔着的地方仍旧生疼生疼的,她心中虽有顾忌,但是咬咬牙还是学做阿蘅与迟健的模样翻身上了马。她坐得东倒西歪的,是以揪紧了缰绳,双脚也踩在马镫中,一动不动。她深呼吸一口气,往自己的腹部方向拉了拉缰绳,喊道,“驾!驾!”这马也许是与宛央有缘,又或许宛央被马摔过几次过确实开了窍,此刻这匹马在宛央的指挥下,竟真的载着宛央一路小跑了起来。宛央便沿着迟健与阿蘅消失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
迟健打发了宛央后却并未急着赶路。他歇在路边,取出鸽哨吹了起来。他一边吹一边焦急地仰望着天空。许久之后,才有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停在了迟健的肩上。
迟健摸了摸白鸽的头,听着白鸽咕咕咕的声音,这才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既然能在此处唤来禾之晗豢养的白鸽,那禾之晗也一定是跟着萧墨迟来到了边关。既然有他在萧墨迟的身边,事情一定没有糟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迟健传书给禾之晗后,在原地略等了片刻便收到了禾之晗的纸条。禾之晗正在暗中守着萧墨迟。他虽是被沙盗扣押着,但是并无性命之虞,可以放心。
迟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下了地。
阿蘅见他面色稍改,柔柔地问道,“可是好消息?”
迟健点点头,重新让阿蘅上马,说道,“走,咱去会会这帮人。”
阿蘅面上丝毫没有惧色,反倒有了一丝微笑。
而此刻就在他俩的身后不远处,宛央已经卯足了劲追上来了。她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之下熠熠闪光,双臂已经酸透了,大腿也被磨得火辣辣得疼,但她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坐在马背上的她,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马儿恼了又把她摔下去。
迟健的马一路疾驰,出了边关后便不见了踪影。宛央心急,但是自己却又没法子奈何得了这马。她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下去,突然沙地上两行清晰的马蹄印映入眼帘。先前并不见有旁人骑着马往这个方向来,所以这行马蹄印想必定是阿蘅与那白发男子所留下的。宛央不再多想,顺着马蹄印一路追了过去。
宛央一路咬紧牙关苦苦挨着,好容易远远地瞧见马蹄印消失在了一片帐篷之前,她也悄悄地下了马。她将马拴在了一个树桩之上,自己则只身靠近了那一片帐篷。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从小到大,她何曾冒过这样的险?她一边悄悄地靠近着,一边揣度着这片帐篷是否是那帮沙盗的老巢。可就在宛央毫无察觉的时候,一记手刀落在了她的颈间,宛央顿时失去了知觉,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地之中。两名沙盗打扮的异族人好似捏起一只小蚂蚁一般,轻轻松松地拎起了宛央,走向其中的一个帐篷。
空空荡荡的帐篷里,只有迟健与一名沙盗相对而坐。迟健并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阿尔阔,另外两个人任你处置,但是我的人你须得还给我。”
阿尔阔并不看向迟健,而是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弯刀,一口庆朝的话说得也十分流利,“我为什么要把你的人还给你?为着这几个人,我可牺牲了不少兄弟,怎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禾之晗在遗失了萧墨迟的踪迹后,早已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此刻,迟健对此自然也心知肚明。他淡淡地说道,“取你兄弟性命的是庆军,你自管找他们去好了。”
那名唤作阿尔阔的沙盗并不答话,只是专心致志地擦着弯刀,直擦得那柄弯刀锃光瓦亮。
迟健见他并不买账,手指轻叩着桌面,“莫非你是想与浮屠宫为敌?”
阿尔阔冷哼一声,“我可不是我那个好叔叔,不必仰仗你浮屠宫的鼻息过日子。”
迟健冷笑,“哦?那你的意思是月氏族老老小小的生死也全与你无关?”他为着他的大计在这关外创建了浮屠宫,对西域和北疆各个部族的势力自然知晓得清清楚楚。这个叫做阿尔阔的沙盗原是月氏族的太子,但是却被其叔叔谋权篡位,自己只得流落在外,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关外沙盗的头领,整日里打着往来商人与军队的主意,抢掠粮食与钱财。可据迟健所知,这个阿尔阔虽然没有成为月氏族的王,但是却经常会把夺来的粮食与物资私下里送与月氏族中的穷苦人民,可见他的心里依旧惦记着自己的族民。
迟健见阿尔阔久久地不开口,又风轻云淡地补充道,“我浮屠宫可不是只会做善事。”
阿尔阔打了个冷颤,自己并没有一味地去夺回王位全是因为叔叔那个王虽名不正言不顺,但确确实实对得起月氏族的老老少少,所以自己便淡了夺回王位的心。浮屠宫在这关外势力日盛之后,听说与西域和北疆的各个部落均有密切往来,月氏族自然也不例外。现在的浮屠宫势力究竟强盛到怎样的地步他并不知晓,但是他心里估摸着浮屠宫若想给月氏族一些难堪却并不难。
阿尔阔的心思松动了。更何况,自己做这横行一方的沙盗时日已久,与浮屠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细想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为着一个庆人而翻了脸。
阿尔阔正欲改口时,帐篷外一个声音响起。
迟健是能听明白月氏语的,一听这帮沙盗在帐篷附近抓着了一个庆朝的女人,心下不禁生出了狐疑,竟大声说道,“带进来看看。”
阿尔阔狐疑地看着迟健,但并未阻止。
宛央便被那两名沙盗粗暴地扔在了地上。
迟健一看,果真如他所料。他冲着阿尔阔微微一笑,又朝着地上的宛央努了努嘴,说道,“这个人可比你现如今扣着的所有人都值钱,拿她去与大庆朝廷交易,保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阿尔阔半信半疑地看看迟健,再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迟健站起身,“你自管相信我便是。我浮屠宫可不是鸡鸣狗盗之辈。我的人……”
阿尔阔挥挥手,“你自己带回去便好。”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迟健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计闯王府
烈日炎炎的午后,老黄半敞着衣襟侧卧在竹榻之上。自打少爷和东哥西去之后,他这日子便清净得很,每日咪上一壶老酒,好不自在。这会子半壶酒下肚后,就连窗外的蝉声听着也不觉得聒噪了。他微眯着双眼,看似无精打采,但脑袋里却一直在盘算个不停。
少爷被沙盗掳走的消息古镜川并未特意与他说过,但是古镜川也无意瞒着鱼庄的人,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鱼庄这阵子的鱼肠生意并未断下,但是老黄却早已注意到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来往传递消息之人并不是禾之晗。禾之晗的轻功路数老黄闭着眼睛也能听辨得出来,而这阵子想必禾之晗一定是被古镜川派出去跟着少爷去了边关。如此一来,他倒不是十分担心少爷的安全。禾之晗的武功他心里有底,护住少爷的安全不成问题。只是,他却从往来鱼庄的朝廷重臣口中听说皇上并无意再去搭救被沙盗扣押的人质,即使萧墨迟性命无忧,但一直被沙盗拘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得想出一招将少爷救出来才好。
老黄这算盘已经拨了好几日了,想来想去这脑筋也只能往肃亲王的身上动了。这个王爷虽被新帝软禁在府中的时日已经不短了,但是当年的火爆脾气却未能磨平一些,反倒有更胜于从前的趋势。这些皇亲贵戚,哪个不是人精,只怕肃亲王一见了萧墨迟后就已经明了了他的身世。凭着肃亲王当日与萧府上下的交情,他若是得知萧墨迟被困于沙盗的手中,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他若是能去找皇上闹上一闹,指不定皇上迫于无奈,也就只得下旨去营救萧墨迟了。只可惜皇上这些日子又把肃亲王看紧了一些,想把萧墨迟被掳的消息递进去肃亲王府中谈何容易。
老黄翻个身,双眼依旧半眯着,心中却长叹了一口气。若是当日少爷能顺利与肃亲王的女儿定下一门亲事,现在所有的难题只怕都可以迎刃而解了。他受命保护萧墨迟的安全已有十几个年头了,这么些年,只怕无论是迟健还是古镜川,都没能看透他的来历。如今他也已经是迟暮之年了,眼瞅着是半个身子已经躺进棺材里的人了,他断不能让萧墨迟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
老黄一躺便躺到了太阳西斜的时辰,好似入定老僧一般。这夏日午后缠着人的燥热感也终于被晚风吹散了一些。老黄起身,伸了个懒腰,转进了自己的屋子里。事不宜迟,少爷的事情定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新帝所打的主意摆明了就是司马昭之心,让他不得不警醒。只是这新帝也还是嫩了一些,借刀杀人的手段用得过于明显了一些,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萧家明明已经被他料理得干干净净了,他却还是这样忌惮一个不足挂齿的萧墨迟。
老黄估摸着时间已经相差无几了,戴上一顶草帽便准备出门。
佟三回来看门有一阵子了,但好在少爷这阵子不在,所以并不十分头疼,笑嘻嘻地打招呼道,“这光景去哪儿呢?”
老黄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出去打点酒。”
佟三点点头。自打大当家的去世后,老黄也不管事了,却偏偏好上了无事喝几口酒。
老黄出了鱼庄的后门后,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七拐八拐了好几圈。他看似走得毫无章法,但其实却渐渐地接近了东城。东城的街道一向宽阔无人,甚是安静。老黄等在了肃亲王府的拐角处,这个时辰该是老农往王府里送菜的点儿了。他打肃亲王的主意不是一日两日了,早已摸清了送菜老农的习惯。果不其然,一名老农挑着一担新鲜、水灵灵的蔬菜往王府的方向走来了。
老黄轻手轻脚地跟在老农身后,老农浑然不觉,挑着担子一摇一晃的,韵律感十足。老黄屏住了呼吸,见时机成熟,也不再刻意压制体内浑厚的真气,而是引着真气游走全身。这真气如同水流一样冲出了闸门,使得老黄几乎凌空悬起。他如鬼魅一般飘到了老农的背后,出手迅疾,直指老农的哑门穴。老农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老黄轻轻松松便将其拎起扔到了另一条巷子中,自己转而便担着蔬菜叩开了肃亲王府的后门。
门应声而开,老黄往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
看门的一见并不是往日熟悉的菜农,狐疑地问道,“今儿个怎的换了人?”
老黄哑着嗓音说道,“我是他亲戚,他今儿个不舒服,我代他走一遭。”
看门的半信半疑地看着老黄。
陈琛等在一边,倒并不刁难老黄。他的剑插在腰间,过来翻检着蔬菜,查看可有异样。老黄趁着他检查蔬菜,伺机打量了一下周围。旁边站着几个中年妇人,看样子是准备待陈琛检查完蔬菜后拿去后厨。
老黄佝偻着背走上前,正欲假装内急询问府中的茅厕在何处时,不想却有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那几个妇人纷纷行礼道,“魏管家好。”
那人轻轻地点点头。来人正是肃亲王府的管家魏舒行。
老黄从帽檐下偷偷瞧了一眼,这人便是那日跟着肃亲王去鱼庄的书生。这下可好办了。他原是想假装内急,借上茅厕的机会在府里乱闯一闯看可有机会遇上王爷或是闹出些动静来引起王爷的注意,再趁机将萧墨迟的遭遇抖出来。但既然这人来了,他也不必再花这番心思了。
老黄立在原地,正琢磨着如何可口时,那人却径直朝着老黄走来了。他盯着老黄看了一阵子,才问道,“你是?”
老黄埋身便拜,“他身子不舒服,我代他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