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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恩一直等到出了皇宫后才快走几步追上了傅德昱,轻声说道,“老师。”
傅德昱点点头,“你抓紧准备准备便启程吧。”
端木恩却并不说启程之事,只说,“皇上他……这难道是试探之举?”
傅德昱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形,“只怕正是如此。你也不必有顾虑,尽管放手去做便好。”
端木恩迟疑了片刻说道,“可是……”
傅德昱说道,“因为萧家,皇上始终多疑,绝不会完全信任谁。如今傅家荣宠颇盛,但若有朝一日,从高处摔了下来,只怕会和当年的萧家一样惨。”
端木恩皱紧了眉头,“老师……”
傅德昱无奈地摇摇头,“为人臣子或许本没有异心,但是被皇上这么揣度来揣度去,忠心也会无端变成异心。”
“好好协助两位总督度过这一难关便好,其余的……现在多想了也无济于事。”傅德昱停顿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
端木恩点点头,心中却堵着一番话未曾能说出口。他对傅德昱景仰已久,不想一朝入朝为官后,竟能在傅德昱的手下任职,这于他而言,是莫大的荣幸,所以他从不遮掩自己对傅德昱的钦敬之情。但是他也能看明白皇上的心思和官场上的脸色,为着不给傅尚书惹上麻烦,他这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但是无论如何,哪怕要他粉身碎骨,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傅家最后沦落成前国公府那样。他绝不会……
江浙总督和川陕总督已经带着士兵浩浩荡荡地前往边关地区了,端木恩也上了路,准备与大军汇合。但是月氏族却始终毫无动静,可也不见他们有从尧曲城下撤走的意思。
朝中有些大臣甚至因此而松了警惕心理,在早朝之时对着皇上说道,“想来那异族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借此恐吓我大庆一番,好从中坐收利益。”
皇上对此并不作何评价,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重了。
宛央自听说了这一消息后,便紧张得很,隔三差五就差锦绣去打听消息,可好不容易打听来的消息却始终让人不明所以。宛央因此更加紧张了,整日里坐立不安,忧心忡忡地攥紧了萧墨迟的那一块鸳鸯玉佩,祈祷着他能早日平安回到京城来。
宛央的神经紧绷绷的,她怕自己会有一日因为无法承受这种压力而崩溃,于是便开始日复一日地抄写《金刚经》,一是为着替萧墨迟祈福,二则是想借此平定自己的情绪。
宛央抄录完了一卷《金刚经》后,对着锦绣吩咐道,“去佛堂吧。”
锦绣会意,忙去准备一应的物什。
佛堂中香烟缭绕,但是空无一人。宛央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为萧墨迟祷祝平安。锦绣则蹲在一边将宛央所抄录的《金刚经》一点一点地放入火盆中焚烧。
“太后驾到。”太监尖细的声音隔空传来。
宛央一听慌了神,自太后那一日怒扇了她一个耳光后,她还不曾再与她见过面。她想起身避开,谁料久跪的她双腿已经麻木了,竟未能顺利站起身。
而此时,容青已经搀扶着太后走了进来。
“宛央?”太后久未见过宛央了,此时得见,不由得露出喜色。
宛央心中却仍有隔阂,也不起身,埋头拜道,“参见太后。”
太后察觉到了宛央的神色很是疏离,面色上闪过一丝失望。她点点头,自行跪在了宛央身边的蒲团之上,朗声祈祷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你保佑我大庆能平定战乱,顺利度过此劫。”
宛央偷偷看了一眼太后,她的神色诚挚无伪,让宛央心中动容。她心下涌起了一丝愧疚,自她听说边关战乱后,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记得萧墨迟一人。可在那尧曲城中,不仅有大庆的士兵,却也还有数千百姓。她好似不该只惦记着为萧墨迟一人求平安才是。
她又合上了双眼,跟在太后的后头轻声为大庆祈祷着……
作者有话要说:
☆、阵前再见
尧曲城闭城的第五日,城下的月氏族士兵终于有了动静。一人一骑从容不迫地来到了城门之下,朝着城内叫唤着,说是有故人要见一见小傅将军,烦请通告一声。
守城的将士们大吃一惊,自然速速前去回禀。傅容听得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震,琢磨着这位所谓的故人究竟是谁。他想了一圈儿也没想到这人会是谁,毕竟他觉得自己与月氏族这一帮人绝无什么故交可言。
傅容匆匆赶到城头上一看,嚯,竟然是阿尔阔。他依旧是一身沙盗的打扮,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显得威风凛凛。傅容一下子有些懵了。阿尔阔虽是月氏族的前太子,但是他的父汗死在了亲叔叔的刀刃之下,王位也成为了这个亲叔叔的囊中之物。他成为沙盗的首领后,一直没有朝着月氏族现任大王发难已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今儿个他又怎会出现在了这儿?
紧随其后跟来的有傅柏年、钱世忠、魏楚生和萧墨迟。傅柏年与钱世忠一听闻此人的身份,也是面面相觑,此情此景之下,纵是他们身经百战,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魏楚生见到这位阿尔阔,新仇旧恨统统涌上了头,双眼中几乎迸出火花来。
萧墨迟却笑笑,简单地说道,“光在这儿猜测他的意图有什么用,反正只有他一个人,放进来看看便是。”
傅容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朝着城门处看守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阿尔阔只身一人便进了好似铁桶一般的尧曲城内。
傅容等人在城门处的阁楼里接见了阿尔阔。
阿尔阔朝着众人生硬地行了一个庆人的见面礼后,对着傅容朗声笑道,“上次被小傅将军你的双掌击中之后,直到今日才稍稍好了些。小傅将军你果真是好武功啊!”
傅容谦虚一笑,“过奖了。不知两军对阵之时,今日月氏族前太子来这尧曲城做什么?”傅容刻意在“月氏族前太子”这六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阿尔阔浑不介意的模样,自己毫不客气地、舒舒服服地坐下了,也不看这屋子里的其余将领,只盯着傅容说道,“小傅将军可还记得你与这位小兄弟擅闯我的地盘救人的那一天?”阿尔阔边说着,边朝着萧墨迟努了努嘴。
傅容往萧墨迟的方向迅速地瞥了一眼,想不明白这阿尔阔费尽了心思进得城来后说起这事做什么。
傅容正考虑着应答之词时,阿尔阔却等得不耐烦了,“与你们庆人说话还真是磨磨蹭蹭……记得还是不记得也有这般难回答”
傅容面上唰地一下红了。萧墨迟本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钱世忠的身后,这时往前迈出一步,问道,“记得。可记得又当如何?”
阿尔阔朝着萧墨迟点点头,又对着傅容说道,“那日我卖给了你一个人情,故意没有派人看守那两个人质,否则,你的人绝不会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
魏楚生听得此话,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休要这么张狂,小看了我大庆朝!”
阿尔阔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魏楚生,意味深长地说道,“哦,原来是你……之前还不曾认得出来。”
魏楚生正欲再说些什么,钱世忠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魏楚生只得悻悻地退到了一边,生着闷气。
萧墨迟这时憋不住了,“你还不是想捉住了小傅将军好要挟我大庆吗?别把自己说得像个……像个……”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萧墨迟一时词穷了,求助地看向了傅容。
那一日,萧墨迟与小傅将军脱困后,一道返回尧曲城的路上,傅容早已将萧墨迟缘何能顺利地救出东哥和魏楚生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萧墨迟听明白了。萧墨迟当时也不甚介意,自己拍拍后脑勺,嘿嘿一笑,“我说呢,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守。”
傅容此时朝着他微微抿嘴一笑,也只有萧墨迟说话没有那些弯弯绕的肠子,也好,便拿这话来试一试阿尔阔又何妨?
阿尔阔倒也不介意萧墨迟的话这般直接,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住了傅容,“这总归是个人情。”
傅容长长地“哦”了一声。
阿尔阔则换上了一个更为舒坦的姿势,“你们庆人不是都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现在也该是报恩的时候了。”
傅容的嘴角有一丝嘲讽之意,这些异族人有时候当真是蛮不讲理,极难对付。他淡淡一笑,“那这恩该怎么报呢?”
阿尔阔毫不犹豫地说道,“将尧曲城拱手让出。城下的月氏族士兵可以退后五十里,容城内的百姓和士兵安全撤离,我月氏族的士兵绝不上前骚扰。”
这种条件在两军对阵之时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场的人都被这句话惊住了。
傅容心里琢磨着这人的胃口可着实不小。
魏楚生在一边听得急了,跳出来指着阿尔阔的鼻子骂道,“将尧曲城拱手让出?你让我们这群人将大庆的颜面置于何处?”
魏楚生还被困在自己的手上时,阿尔阔便对这人无甚好感,此时则冷冰冰地打量了魏楚生一眼,也不理会他。
钱世忠则白了一眼魏楚生,淡淡地说道,“魏楚生,你给我出去。”
魏楚生急了,“难道你们真要答应他的条件?”他这几日为着战事也忙得好似陀螺一般,虽说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也已然明了城内的情况可不是“糟糕”二字便能简简单单说尽的。
钱世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先退下吧。”
魏楚生愤愤地一甩袖子离开了。
这个插曲过去了之后,傅容看向阿尔阔,不提将尧曲城拱手让出之事,只悠闲地问道,“据我所知,月氏族现任大王可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怎会来帮着他说话?”
阿尔阔的眉头皱也不皱一下,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的身体里留着月氏族的血,自然要向着他。”
傅容见他避开了杀父之仇,便又提醒道,“那杀父之仇呢?”
阿尔阔低下了头,静默了片刻才答道,“在我的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傅容冷笑,“好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阿尔阔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他这个王可比我的父亲好多了,自然也比……我好上一些。我又争什么呢?”
阿尔阔的这一番惊世骇俗的理论与傅容从小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驰。他正默默消化的时候,萧墨迟却在一边轻声嘀咕道,“好像有点道理……”
傅容不由得无声地笑了。这人虽说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但是每每谈到这些歪门邪说,这人却总是能抢在旁人之前接受。这可真让人怀疑参加科考时,他的卷子上都写了些什么。
阿尔阔也不与傅容兜圈子了,“那这尧曲城你是让还是不让?”
傅容朗声说道,“自然是不让的。您还是请回吧。”
阿尔阔的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了一圈后,说道,“城内的情况我们也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小傅将军,用你们庆人的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妨再考虑考虑我们的条件?我们只要这座城池,绝不为难你们的人。”
傅容默不作声,脸色却铁青着,怪不得阿尔阔从头至尾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是不知道阿尔阔所说的调查得清清楚楚是个幌子还是当真已经明白了城内的尴尬处境。
阿尔阔站起身,双手别在身后,“我知道你们庆人都看重气节,尤其是小傅将军你这样的。所以我并不奢望你们有人会来投靠我月氏族,只希望你们能将尧曲城拱手相让。当然,你们中若有人愿投靠我月氏,我们也是欢迎的。”
阿尔阔稍稍停住了,静静地看着傅容说道,“我敬你是条汉子,与你也算是故交,心里不忍,这才愿意入城来劝降的,免得你们白白为这只输不赢的一战耗尽心力,枉死其中。”
萧墨迟这时突然插进嘴来,“那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为这场只——输——不——赢的一战做做徒劳之功吧!”
萧墨迟故意将“只输不赢”四个字拖得老长,话里的讥讽之意昭然若揭。
阿尔阔横了萧墨迟一眼,萧墨迟却并不畏惧,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傅容静静地看在眼里,被萧墨迟的孩子气给逗乐了。他敛住了笑容后,朝着阿尔阔彬彬有礼地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但你还是请回吧。若想要尧曲城,尽管来拿,但要看你们到底有没有那本事。”
阿尔阔大笑,“哈哈……那便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那本事。”
“告辞。”阿尔阔说完,便站起身准备出城。傅容跟在他的身后,直将他送出城外。
笨重的城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可容阿尔阔一人通过。阿尔阔抚着这石门说道,“他日我再经过此门时,必将让它大敞着迎接我。”
傅容淡淡一笑,也不接话。
阿尔阔却突然说道,“你们的救援大军……哼……只怕等尧曲城被攻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