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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健沉吟一笑,“自然。大恩不言谢。告辞。”
单大夫拱了拱双拳,“后会有期。”
阿蘅从马车里探出头,“单大夫对迟伯伯有何嘱托?”
迟健微微一笑。单大夫想研习一下易容术之事自己不曾对阿蘅说起过,这会儿当着何守财的面,自然更没办法说破,只顾左右而言他,“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阿蘅未曾听到满意的回答,并不气恼,但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单大夫对我们有恩,他的嘱托也不是小事,迟伯伯还是得放在心上才好。”
何守财一听这话,赞道,“阿蘅姑娘年纪虽小,但却是个明事理的人。”
迟健又是淡淡一笑,并不回答,但却朝着阿蘅点点头。
阿蘅这才放心地缩了回去,心思一转,又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萧墨迟哥哥。”
迟健的心因为这句话又揪紧了。萧墨迟,他可得千万好好活着才是。
三人沿途并未受到阻碍,但一路上因为月氏士兵大举进攻尧曲城的缘故,也鲜少能见着人影。三人一连赶了四五天的路终于到了京城,风尘仆仆地往鱼庄赶去。
伙计一见是何守财,忙高声喊道,“二当家的,何守财回来了。”
古镜川听得这话,忙快步赶到前厅,对着何守财说道,“边关现在情形如何?可有见着少爷,他好不好?”
迟健依旧是一副西域商人的打扮,听见了古镜川这话,心中倒吃了一惊。这古镜川当日带着尚在襁褓中的萧墨迟找到自己时,便毫不遮掩地对自己明说了来意与目的,可怎的今日这话听着却好似对萧墨迟也不胜关心呢?
何守财擦了把汗,说道,“见是见过少爷的。可是才和少爷分别,我们就遇上了月氏的士兵。”说到此处,何守财望了望迟健,继续说道,“若不是得迟先生救我一命,我只怕现在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古镜川是何等的人精,早已注意到了迟寅右臂的不对劲儿。这会儿一听何守财这话,心里便能猜出个大概来了。可现在他的心思全在萧墨迟身上,所以岔开了话头,说道,“那现在呢?现在少爷他……”
何守财无奈地摊开双手,“少爷该还在城内,现在也不知到底如何。月氏士兵把尧曲城围得好似个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
古镜川一听这话,叹口气。
何守财劝道,“守城的是小傅将军,他可是不败神话,有他在,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围在一边的伙计们听到这话也纷纷点着头,都觉得只要有神话一样的小傅将军在,任它是怎样的险境,都可以化险为夷,少爷自然也会平安地归来。
古镜川并不答话,只吩咐伙计领着迟健与阿蘅下去歇一歇再谈生意。何守财的铺位一直给留着,他也自行去歇息了。
伙计领着迟健和阿蘅往客人的厢房走去。这后院的一草一木,迟健此刻看在眼里,只觉得往日的情形一一回到了眼前。
伙计在前头走着,领着二人兜了一个圈子。
迟健见到熟悉的景致,心思松动了,竟脱口而出地问道,“去客人的厢房为何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从杂物间那儿过去不是更近些吗?”
伙计心思单纯,反问道,“迟先生你怎的知道这儿原来有个杂物间?”
迟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先前其实来这鱼庄玩过的……”
伙计也不计较这话的真假,说道,“那杂物间现在改了,供奉着大当家的牌位。我们都记着大当家的好,平日里无事的话,并不去扰他的清净。”
迟健当即只觉得无语,面上的肌肉狠狠地抽动了几下。这个古镜川当真是个钱篓子,只把杂物间改了供奉自己的牌位,抠门啊抠门!
伙计将二人领到厢房后便退下了。
阿蘅只觉得新奇。这鱼庄的后院当初是迟健一手设计的,融入了几分江南园林的清秀在其中。阿蘅从小长在关外,这会儿左看看右看看,也还是觉得看不够。她见四周没人了,才悄悄地凑到迟健的耳旁说道,“迟伯伯,无事的时候,你带我在这院子里兜兜吧。”
迟健想起自己先前的失言,慎重地摇摇头,“现在我们毕竟是外人,还是慎重一些才好。”
阿蘅默认了迟健这话,但是嘴角却压下去了,摆明了不是很乐意。
迟健只得开解她道,“等萧墨迟回来了,让他领着你转转岂不是更好?”
阿蘅面上的不喜神色顿时一扫而光,拍着手说道,“这个好。”只是阿蘅的笑脸不过是稍纵即逝,她稍显惆怅地说道,“也不知道这萧墨迟哥哥何时才能够回来。”
迟健抚慰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不会很久的。”
阿蘅点点头。
何守财略歇了会儿便带着自己的账本去寻古镜川。他轻叩着书房的门,“二当家的。”
古镜川坐在屋内沉声应道,“进来。”
何守财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了账本,古镜川翻了几页,甚是满意。这无纸与金墨的价格很是走俏,而何守财的帐更是记得井井有条、一目了然。他心中默默地点着头,但当着何守财的面却不流露出丝毫的称赞之意。
古镜川合上了账本,对着何守财说道,“往后不跑边关的时候,便由你帮着我打理打理钱庄的生意吧。”
何守财听得这话,激动万分,“哎,承蒙二当家的看得起,我一定好好干。”
古镜川点点头,一转头惦记起了那个西域商人的右臂,便问道,“那个迟寅他的手臂怎么了?”
何守财面露愧色,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古镜川闻言点点头,但对此并不置一词。
当晚,古镜川在鱼庄内设宴为迟寅和阿蘅接风洗尘。席间,古镜川举起酒杯说道,“多谢迟先生救下了何守财,大恩不言谢,古镜川敬先生一杯。”
迟健依言也举起了酒杯。他不知怎的想起了杂物间改作的祠堂,顿生淘气之心,有意戏弄古镜川一番,便面露为难之色地说道,“这接骨可费了不少银两呢。”
古镜川只当自己听不明白这人的话,说道,“我听何守财说接骨的大夫在边关一带很有名,费些银两也是应该的。”
迟健见这人耍赖,只得又说得露骨了一些,“那这医药费,鱼庄是不是该承担一些?”
古镜川盯着迟健看了片刻,“这次与先生合作很合我意,但是不知先生是否还有意继续合作下去?先生若无意再合作下去可就太可惜了。不过,我想,无纸与金墨,千金难求,再找个人合作该不难才是。”
迟健被古镜川来了这么一顿闷棍,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啧啧啧,这人真是越来越精明了,不愧萧墨迟喊他“钱篓子”一喊就是十几个年头。
迟健举起酒杯,先干为敬后,说道,“迟某自然愿意与鱼庄继续合作。”就诊的费用也只得撇过不再说起。
转天一早,何守财便兴冲冲地将二当家的嘱咐他帮着打理钱庄生意的事告诉了迟健。经由迟健救他一回后,这迟健在何守财的心中,地位已是不同于往日。更兼之,两人有在边关朝夕相处的经历,孑然一身的何守财竟已在心底隐隐将迟健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一样来看待。
迟健听得此事,面上也很是兴奋,为着何守财高兴,心底却暗暗庆幸着自己的计谋兴许可以早日得以实施了。现在盼只盼萧墨迟能平平安安的,否则他计划这么多、这么久也都只能打水漂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狼来袭
萧墨迟并不计较季年若错绑了自己,也顾不得自己日夜兼程赶路后而落下的浑身酸痛感,忙不迭地向端木恩将尧曲城中的情形一一道来。
端木恩与季年若听得尧曲城已经被月氏士兵所占领,对望了一眼,均是无言。
端木恩沉默了片刻后才问道,“小傅将军的意思是什么?”
萧墨迟挠挠头,“将军的意思是秋明山上的守军与城外的援军里应外合,将月氏士兵一网打尽。”
季年若插进话来,“这虽是个稳妥的办法,但还是得从长计议才行。”
端木恩也点点头,“这是自然。我们须得派个人去秋明山上与小傅将军商议商议此事才行。季总督,你看这人选定谁比较合适呢?”
季年若也被端木恩问住了,自己琢磨了会儿后,试探着问道,“不妨由端木监军你去如何?”
端木恩记着皇上此次派他来,明为监军,实为试探。他不愿在此时惹得皇上对他动了疑心,所以得尽量减少与小傅将军的接触,万事小心为上,便拒绝道,“我并不熟悉这一带的地形,如何去得秋明山更是一窍不通,怎能当此大任呢?季总督还是另择人选吧。”
季年若一听,正是这么个道理,当即便拍板决定由自己的副将前去秋明山上,与小傅将军商议合围之事。
季年若的副将戴靖中是土生土长的边关人士,凭着一身本领混到现在的地位,深受季年若的赏识,平日里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普普通通的公务,季年若总喜欢将他带在身边。他对边关的地形甚为熟悉,身手又是一等一的好,怎么看都是前去秋明山商议大计的不二人选。
戴靖中即刻便准备启程了。季年若则下令吩咐大军减缓行军速度,毕竟此时与尧曲城相距不过百十里,既已得知城内的情形,便无必要再急行军了。他与端木恩的意思一致,等到与小傅将军商量妥当了计策之后再急行军也不迟。
戴靖中坐在马背之上,向着众人抱拳辞行。
季年若上前一步,吩咐道,“千万注意不要被人盯上。”
戴靖中点点头。他的身手在季年若的大军中当是数一数二的,若有人想拦住他的去路,怕是不可能的。
萧墨迟傻乎乎地站在一边,遍寻不到给自己准备的马匹,便上前捅了捅端木恩,“端木侍郎,我的马呢?我得和戴副将一道回去才是。”
端木恩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摇摇头,“你暂且留下吧。”
萧墨迟歪歪头,“留下?为什么?”
端木恩看看萧墨迟无辜的眼神,有些不忍心将实话说与他听。让萧墨迟暂且留下是他的主意。萧墨迟几斤几两,他这半个上司自然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若是让戴靖中带着萧墨迟一道上路只怕会耽误时间。可这战场之上,须得争分夺秒才是,哪来的时间被浪费呢?
端木恩假装咳嗽了几声,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些城内的事想问一问你,你就暂且跟在我的身后吧。”
萧墨迟这么一听便也不追着问了,规规矩矩地跟在端木恩的身后。
是夜,大军停止前行,扎营休息。季年若吃过阿尔阔的亏后,便时刻提高了警惕,安排了两班士兵巡夜。
行军打仗的途中,一切从简。端木恩琢磨着既是自己的主张留下了萧墨迟,便让他与自己同住一个帐篷之内,免得季年若为着这件小事再烦心耗神。
萧墨迟对此自然不甚介意,加之已经一连好几日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了,简单的洗漱后便爬上了床榻打起了呼噜。
端木恩就着烛火仍在研究尧曲城一带的地形图,萧墨迟却在一侧睡得津津有味。端木恩一时间被他的呼噜声分去了注意力,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人也真是一点儿也不见外,当初在京城之时,对着上司也是一副恭恭敬敬的、老老实实的样子。现在看他这副模样,只怕是脑子里没一根神经能记住上司与下属之分了,看来他与钱侍郎相处甚欢哪!
静悄悄的夜里,萧墨迟的呼噜声一声高过一声,端木恩却在这呼噜声中渐渐松弛了自己紧绷了好几日的神经。现如今总算是联系上了小傅将军,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端木恩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但是却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地形图。这一次离京监军的机会不可谓来之不易,他很是珍惜。
一阵喧哗声突然传入了耳中,激得正打盹的端木恩一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凝神听着帐外的动静,马蹄的嗒嗒声、庆军的高呼声和异族的吵嚷声全都夹杂在一处。
他暗道不妙,只怕是阿尔阔又领着那帮沙盗来作乱了。他忙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而榻上的萧墨迟却还在梦乡之中云游着,此时正吧唧着嘴翻了个身。
帐篷外,已是一片混乱。果然不出端木恩的所料,前来作乱的正是阿尔阔和他的沙盗。
阿尔阔顺利地绊住了彭晟的行军步伐后,注意力便又转移到了季年若和他的大军上。毕竟,比起彭晟这个不远万里而来的江浙总督而言,季年若这个川陕总督的威胁才更大一些。现在虽然月氏大王已经领着士兵攻下了尧曲城,但是秋明上的守军一日不驱逐个干净,这尧曲城便还算不得被攻了下来。这个时候,拖住季年若,谨防他与秋明山上的守军联系上便显得尤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