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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刚陪我爸吃完晚餐,正要回店里。”
“你心情不好?”
她怔住。“什么?”
“你听起来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他叹气。“你最近好像老是心情不好……”
他温柔的语气,像个大哥哥,像一只温暖包容的大手轻抚她头发,她听着,强烈的委屈感突然涌上来。“我也不知道,最近觉得什么事都不顺心……”
她开口,说出那些令她不愉快的事,和男友吵架、父亲投资总是失利、还要撮合她和讨厌的吴先生……她没说出和男友吵架的主因,只说是情侣口角,陶雨阳静静地听。
“我觉得好烦,什么都不顺,什么都好讨厌,我想躲起来……”
“躲哪儿?”
“我不知道,也许出国吧?唉,不行,我要省钱,不然开餐厅会不够用,可是我又不想被找到……对了,我可以藏在衣橱里!”她突发奇想。
“衣橱?”他笑了。
“我的衣橱大得很,躲在里面,谁都找不到——对,我就躲在衣橱里,门铃不理,电话不接,大家都会以为我不在,我的店有店长顾着,我可以安心地假装消失,唯一麻烦的是都不出门的话,家里存粮吃完,就躲不下去了。”她边说,他边笑。
他说:“我会给你送饭。”
她也笑了。“好,那我就靠你了。别忘了送饭时顺便带支手电筒,不然衣橱里黑漆漆的,我说不定把饭吃到鼻子里。”
“嗯,我有你家钥匙,送饭时会小心,不让人发现。”他一直笑。“早知道当初设计你家,应该在衣橱里设计个密室,让你躲得很舒适。”
“哪天你想逃避人群,还可以借你躲。”她笑着,就这么胡扯,没聊什么特别话题,不必刻意的安慰,心情就这么自然而然开朗起来了。
她得承认,很多时候和他在一起,比男友的陪伴更惬意。他们的个性截然不同,但很契合,他是她男性友人中唯一拥有她家钥匙的,就连她男友也没有。
“或者你要躲你家衣橱也行,我有你家钥匙,每天帮你送饭去。”他低沉的笑声很悦耳,她道:“陆学长应该也有钥匙吧?”
“嗯,你和他都有。”
“还有谁有?我们可以组成三人小队,轮班给你送饭。”
“没了,就你和他有。”
“就我们两个而已?你没给过前女友吗?我记得你之前那两个女朋友,一个是你大四时的,第二个是你成立工作室之前的女同事,你和她交往前就挺要好的,她也没有吗?”
“没有,和她还不到给钥匙的地步,就分手了。”
“我记得你们交往也没多久,为什么分手?”她心跳有点不稳,给家里钥匙是很亲密,至少也是很信任的行为,他们都是彼此唯一拥有对方家里钥匙的异性朋友,她之前并没深思这背后的意义,现在一想,有点暧昧,有点沉重。
“就是……合不来吧。”
他的语气迟疑,明显在回避真正原因。“你和她是女朋友,应该对彼此很了解,怎么会交往后才发现合不来?”
“这很难说,当朋友和当情人不同,当朋友是有交集,当情人难免会干涉彼此生活,不见得相处愉快,而且……”他迟疑了下,淡淡道:“和她交往以后,我和朋友疏远很多,我不想因为谈感情而忽略朋友,和她谈过之后,就和平分手了。”
“一般人都是见色忘义,你倒是相反。”她揶揄着,但这反应不对吧?为了朋友而放弃情人,显示他重视友谊过于爱情,就她所知,当时朋友们都很看好他和那位小姐,在那段时间刻意疏远他的,只有她——
“我要赶回店里了,下次聊。”她匆匆挂断,瞪着漆黑的车窗发呆。
他在朋友间宣布交女友的消息时,她当然和大家一样给予祝福。以她丰富的情史经验,她知道感情里很忌讳另一半有太要好的异性朋友,于是那段时间她刻意避着他。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他好,虽然见不到他,她很寂寞。后来他们分手,她表面惋惜,暗暗高兴,又能光明正大地常常找他了……
她与他都一样,重视对方更甚于情人,她猜他对她还是有点微妙的超友谊感觉,而她呢?她心情不好,第一个反应是找江裕,可是她真正想倾诉的对象,是他。
也许是对他依赖太深,才产生了错觉。来自异性的感情,先天就潜伏着暧昧,他们距离太近,感情太浓,旁人的窃窃私议太多,友情彷佛就搅得变了质,她身陷其中,也跟着胡涂了……就是这样。
她想通了,找出合情合理的解释,却仍迷惑着,心慌慌的,像迷失方向。大概是和江浴吵了架,耿耿于怀,才会胡思乱想吧?她决定还是打给江裕,再和他吵也认了,她想听他的声音,彷惶的感觉也许就会安稳了。
她再拿起手机,这回仔细确认了号码才拨出,幸运的是,江裕没和她吵,还答应陪她吃宵夜。
见了男友,就不会再有奇怪的念头吧?她这么乐观地想。
二十分钟后,辛纯恩与江裕在火锅店碰面。
点完餐后,辛纯恩瞧着男友疲倦的脸。“今天很累吗?”
“有一点。”江裕苦笑。这两天他又和老婆提离婚,她依然不肯,两人不断吵架,工作又忙碌,他身心俱疲,也没心情回辛纯恩的电话。“不过,看到你就不累了。”
“等一下多吃点,你气色好差。”两人之间应该雨过天青了吧?辛纯恩很高兴。“别忘了礼拜天约好要去看食材喔!我拟好几份菜单,也找了几家餐厅,我们去试吃,决定餐厅的菜色,我朋友有认识想换工作的厨师,也要找时间和人家面谈——”
“停、停,你一下子说这么多,我记不住。”江裕苦笑。
“那我把要做的事列好单子,你只要决定什么时间有空做哪件事,剩下的都给我安排。”
“好,辛苦你了。”江裕握住她搁在桌上的手。“没想到开店的事情这么多,要不是有你,我就焦头烂额了。你将来肯定是个贤内助,虽然我们才交往两个月,我已经觉得不能没有你。纯恩,我想……”他眼神很诚恳,欲言又止。
“嗯?”辛纯恩紧张地屏息。他的表情好慎重,该不会……要求婚?
“等店开了以后,请你给我一年时间,观察我的表现,我要专心,把餐厅做起来,然后向你求婚。这一年之内,请你不要对别的男人动心,我知道这要求很无理,你的条件很好,我在你的追求者中也不是最出色的,但我很有诚意,想让你幸福,请你给我机会。”他深谙辛纯恩对家庭的期待,知道这番说词绝对能打动她。
整整一年,也足够他说服妻子离婚了,这事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
第4章(2)
“可是开餐厅还有很多因素,不是你很拚,就一定能把它做好啊!”辛纯恩感动得眼睛湿润。他是这么用心、这么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她不久前的动摇变得遥远模糊了。果真是太久没见他,才会有那些钻牛角尖的怪想法。
“我知道这要求是很过份,我认定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其实很想现在就向你求婚,可是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实在太匆促,我也担心事业还不稳定的时候娶你,会让你跟着我吃苦。”
“我没那么娇弱好不好?不然怎么把'晶'经营起来。好啦,我们先专心在餐厅的事情上,雨阳改好设计图了,我们要找时间去他工作室看,尽快动工装潢。”
“你怎么知道他改好设计图了?”
“我刚才和他通电话,他在电话里说的。”见江裕脸色骤变,她解释。“我本来要找你,结果按错号码打给他,就顺便和他聊一下,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很普通的,没什么。”
江裕看着她,叹口气。“看来你没把我的不满听进去。”
“我们别再吵这件事好吗?雨阳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不准我接近他——”
“我也不懂,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执着,说他是你的好朋友,像你的家人,可是他终究是个没血缘的外人,就和我一样,我和他在同个水平上,而你表现出来的是重视他更胜过我,怎么能怪我不安?”
“我没有重视他更胜过你……”她气虚,心底的困扰被他揪了出来,无所遁形。
“你为他甩掉好几任男友,可是爱情对你不是很重要吗?为了他却可以连爱情都不要,你对他的难分难舍可能没你以为的单纯。”
“不是那样,我和雨阳就只是……朋友……”她听着,惊心动魄,她以为坦荡荡的友谊,像积木城堡,正被江裕一块块敲落、崩塌,她的信心溃败,摇摇欲坠。
“而且根据我观察,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她茫然点头。“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暗示过他,我希望和他当朋友。”
“可是他对你依然有好感,你又为了他一再甩掉男友,换成我是他,我会认为你对我有特别的感觉,我还是可能成为你的情人。你给了他这种错误的期待,这是在害他,让他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在阻碍他得到真正的爱情。”
“我没那种意思……”这太震撼,辛纯恩傻了。她从没想过自己在耽误他,江裕说的这些她全知道,她却以为无关紧要。她确实自私地想过永远留他在身边,这是以友情的名义,摧毁他得到爱情的机会。她惶恐了,惭愧又内疚,痛心着,她算什么好友?这样伤害他……
从她震惊的反应,江裕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她,乘胜追击。“这也不能怪你,是人心太复杂,你无法控制别人的心思要怎么想。现在补救也不算太晚,就从此刻开始疏远他,别去找他,避免和他见面相处,请朋友多介绍对像给他认识,这样一来,他的感情有寄托,我不必再疑神疑鬼,你也能为他有好对像而高兴,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听起来多完美,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高兴?不,江裕说得对,她耽误陶雨阳太久,她必须当机立断,让事情转入正确的轨道。
她低声道:“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唉,我知道你和他很熟,突然要你和他分开是会有点难过,这段时间我会多陪你。”江裕暗暗得意。将她和陶雨阳隔离,和他一起投入餐厅事业,他很快就能完全掌握她——
可是才一天不见陶雨阳,她就觉得寂寞。
她禁止自己打电话给他,即使接到他电话,也尽量三言两语便结束。她无法当面告诉他,他们短期内不该再见面,也不想介绍对像给他,只能做到疏远他。这是为了他好,寂寞也得忍耐。
但一挂上电话,就开始思念他。他工作忙不忙?他现在在做什么?他会不会觉得她都不找他,行为古怪,或是丝毫不觉有异?
她懒得出门,懒得去店里,江裕陪她,她意兴阑珊,少了陶雨阳,她好像也少了生活的力气。
果真离得太近,感觉便会失焦,留点距离才发现,她以为可能和她共度一生、很重要的江裕,无法取代陶雨阳,某些事,某些心情,她只想和陶雨阳分享,换成了别人,感觉就是不对。
到了第三天,陶雨阳打电话给她,说要拿'晶'部分房间重新装潢的草图给她过目,和她讨论,她请他寄给她,他拒绝了。
“我想当面讨论,顺便和你一起吃饭。”
她挣扎了几秒,怕坚持邮寄会让他起疑,最后同意和他约在餐厅。
她提早十五分钟到,坐在餐厅靠窗的座位。十分钟后,她熟悉的铁灰色轿车在对街停下,陶雨阳下车。
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看他朝餐厅走来。他穿砖红呢绒外套,修长的腿步伐稳健,黑皮鞋光可鉴人,他依旧英挺出色,平凡的街景都因他而辉煌。他的手机似乎响了,他拿出它放在耳边说话,露出浅笑。是谁打给他?他似乎很愉快。
他走进餐厅,望见她,走到她身边,在她对面落坐。侍者立刻送上菜单,他翻看着,一面还拿着手机对话。
“好,我有空就回去……”他指着菜单上一项套餐,侍者会意退下。“唉,叫妈别再安排相亲了,拜托你帮我劝她,缘分到了我自然会结婚……”
是他妹妹吧?辛纯恩假装观赏窗外风景,听他又说了几句才收线。
“是我妹妹打来。”陶雨阳解释,打开公文包,取出一片光盘。“设计图、材质样本,估价单,我都烧在光盘上了,你回去看完想要修改的,再告诉我。”
“不是要当场讨论吗?”她错愕。
“我是想找你吃饭,讨论只是借口。”他微笑道:“这两天,你在电话里都没什么精神,我有点担心。”
“担心?”与他眼神接触,彷佛有股轻微电流窜过她身体,她的脸热烘烘,彷佛和这眼神久违了一百年。
“担心你是不是和男友吵架了,一个人闷头生气,或沮丧。”
“所以你找我出来……”
“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