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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追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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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步步追心
  作者:吕希晨(晨希)
  男主角:滕青云(妙手华陀)
  女主角:林以梅
  内容简介:
  她想跳海,来个一死了之也许这样就能解脱感情上的创伤但挣扎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储备够勇气
  却冒出了一个冷冷的男人出言讥讽鼓励她寻死而且还是个济世救人的医生被他一搅和,她哪还能付诸行动?
  虽然打算再也不相信爱情但和他来段短暂的‘依存关系’也无妨……
  四年后,她成为冷酷无情的麻醉师而他居然是聘用她的院长……
  正文
  楔子
  提起滕青云,黑街的大小兄弟只能用一张惊恐的脸和一双死鱼眼瞪着你,直到你头皮发麻,他们还是不会告诉你滕青云在他们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但是如果你有办法找到十三太保其中的一个,或是黑街前任及新任的头头之一,又侥幸有那个命能开口问的话,他们会先看看左右,然后悄悄在你耳边说:
  “妈的!那小子真不是人!”
  为什么一个开刀技术令人赞不绝口的救命医生,在他曾经医治过的病人心里竟是这般的评语?这问题的确令人匪夷所思。
  如果你再侥幸一点,问到的是黑街里头脾气最好——当老婆在身边而且又没闯祸时,他的心情的确特好的亚治——那么你也许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讯息,虽然说在这之前得付出一点点小代价,因为亚治从不做半点吃亏生意。
  相信他一定会说出这么一句中肯的话:
  “那家伙,是个有条理、一板一眼,却没情理的怪胎。”
  不能怪好朋友给了滕青云这么一个形容词,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什么事都用纸条列下一大串步骤程序的怪癖,再加上话少得可怜,人又老绷着一张脸,真是浪费了上天给他这么一张斯文有加的书生脸;还有每每当他的病人时所遭受的身心折磨……老实说,黑街里没被他看过病的人用十根手指也数得出来,剩下的——全是在他的“照顾”下安然痊愈的幸免者。
  多可怕啊!一个医生!相信吗?在现今人情冷暖的世界里,会有个穿着白袍的医生冲进杀气腾腾的围欧群众中,只为了找出前天晚上到他那儿缝了十针的小兄弟,然后再替他做小小的、例行性的消毒工作。
  没错!这就是滕青云会做的事。
  因此,几乎没有人敢上他的医院去求诊,可又不幸的是在黑街的人多半没有身份证明,而且还有不少是有前科的罪犯;如此一来,滕青云的医院对他们来说就算是个地狱,也是不得不去的地狱,但只要是受外伤得他出面医治的,通常得痛上十来倍才能彻底地痊愈。
  其实说穿了,为什么他老兄敢这么地残害这一群兄弟,简单来说就只有一个理由——他向来不收黑街人的钱,自然服务态度就这么差。
  但是,真心话呢?
  还不就是,唉!妈的,难道每个人都当他是华佗吗?为什么一个个受伤都往他这儿送?
  他不是不愿意免费为这群兄弟们医治,只是非得给他们一个教训,这些人才知道下回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这种不下麻醉药就动刀取出子弹的切身之痛,总该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谨慎小心了吧!
  所以,咱们滕大医生从开业以来,就是抱持这种心态为黑街人“服务”的。
  但是,他真的做什么事都如同亚治所说的这般一板一眼、有条不紊吗?
  会不会有什么例外的?
  也许,真的有也不一定……
  第一章
  夜晚的花东海岸自然、纯朴,一轮明月斜照,更使这悠然的情境中隐隐带着凄凉的美感,正如同“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话——它的美可以是教恋人迷醉的浪漫海岸;也可以是引人灭顶的死亡水域。
  林以梅选择一处平滑的大石块站定,昂然独立于黑色丝绒的天幕下,脸上挂着清泪,直愣愣地凝望着眼前的一整片汪洋。
  她问自己:从今以后她何以为继?
  椎心的痛楚不时自心底涌上,抹去的清泪也不停地由新滑下来的接替,任她怎么努力去擦拭,两道热泪还是在她颊上随着海风变冷、变冰,最后她只能任由它随海风吹拂、风干;然而旧泪虽干,新泪初下,她依然还是泪流满面。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当初不是说好会爱她一辈子?不是说什么情到深处,不用在意别人对他们有何看法的吗?不是说不管她的出身与背景如何都会爱她一如往昔吗?
  骗子!大骗子!
  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全是狗屁!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都是谎话!什么白头到老、什么相互疼惜、彼此心系,全都骗人!还说什么会努力保护她、保护彼此的爱情——
  “啊——”她向着黑鸦鸦的海面大声尖叫,仿佛像个愚蠢的呆子似的想以自己的声音和海相抗衡,企图压过大海潮起潮落的自然乐音;明知道不可能,但她仍是如此做了。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重复不断的恨意,一字一句,直到声嘶力竭,仍可听见她的低喊:“我恨你……恨你……”
  她再也支持不住了,颓丧地跌坐在石块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填补被情人背叛而挖走的空洞的内心,它是那么痛,不停淌着血、不停向她呼喊着疼痛难当、生不如死。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平复这种痛?谁来告诉她啊!天,谁来告诉她啊……
  黑幽深邃的海面闪着银白的碎浪,莹莹闪动,伴随着起起落落的海潮声,奏出绝美的诱人的乐音,呼唤迷途的人随着它进入永恒的世界——永远的宁静与死亡。
  你对生命毫无依恋了不是吗?恍惚间,她似乎听见海浪这么问她。
  最爱的人背叛你,离你而去了是不?
  是的,离她而去了,不会回来……
  那你还等什么?下来啊!和我们作伴,这里没有爱恨情仇、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悲欢离合,多好啊!下来,我们在等你呢!
  林以梅缓缓站起,目光像受了迷咒一般直盯着黑幽的海面。她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没有心痛、没有学业、没有压力,没有一切一切让她心力交瘁的事!什么都没有,只有安详和永远的宁静……她失神地露出惨然的笑容,无力又茫然。
  死,真的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是不?
  那么——
  “你要想死就快点跳下去,免得浪费我的时间。”身后一个平淡的声音扬起,属于男人,但毫无特色。
  林以梅倏然转身,在微暗的月光的照射下,见到的是一个瘦长的黑影和因风扬起的风衣衣角,然而那人的目光却炯炯地对着她。
  刹那间,她以为是死神来索取她的魂魄,恐惧得说不出话来。“你……”
  “怎么还不死!?”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带着抱怨的语气道。“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他看看表,“一小时又五十五分三十秒。”计时之精准显示他的确是认真的在观察她。
  “你……”
  男人往前跨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微微愕然地发现——“你好小、又矮,身材看来也不会乐观到哪儿去,至于这张脸——”他突然伸出手,在林以梅来不及会意的时侯箝住她的下巴,左右转了下。
  她白玉似的肌肤几乎是吹弹可破,精致的唇形可惜目前呈现着惨淡的暗红,两道眉毛左右恰如其分的分列在原本该黑白分明、如今却因为哭泣过久而红肿的眼睛之上,不长不短的黑发,前额刘海盖住半个额头,双颊边的发丝被海风吹乱,镶嵌其上的面孔似是断肠心碎的瓜子脸。
  认为自己欣赏够了,男人又开了口:“你这张脸是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地方,真不知道跳下去之后水肿成了浮尸会是什么样子。”他一口白牙在黑夜里特别明显。
  这个男人,好可恶!“你存心看我死?”林以梅一直无法开口的双唇终于进出悲伤后取而代之的怒气恶言。
  “你不是想死吗?正好我最近对死挺好奇的,你不失为一个活生生的教材。”今天可能会是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天。“人一死就什么价值可都没有,你看起来大概也只有二十出头,更别说在世的时侯有什么价值可言,不如就一口气死在我面前,好让我看看什么叫做‘垂死的挣扎’,教教我一个人在溺水的情况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你……”林以梅气得直发抖,食指微颤地指着他。“你……坏蛋!”
  “你又有多好?”他反问。“动不动就寻死寻活,劝你,要死就得死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这样你的男人才会怕,懂吗?小妹妹。”
  “你!”她气得几欲发狂,她死不死干他何事,她又不是要表演给他看。“你滚!不要烦我!”
  “这地方是你的吗?”男子又往前踏了一步,逼得林以梅不得不后退。
  “你!王八蛋!”这已是她想得到的骂人极限,她所会的骂人词汇很少,少到在得知遭人背弃的时侯也不知道该骂什么,只能无助地掉头就走,徒落任人讥笑的下场。
  她好恨!摇摇头,她不自觉地又后退了好几步。
  “真可怜,连骂人的话都这么没创意,不是很多人说‘坏的东西容易学’吗?你怎么反倒不会?”
  他仿佛是地狱派来“鼓励”她早死早超生的恶魔,拼命地往她痛处戳,一次、两次,让她心中血流如注。
  林以梅痛得无暇顾及自己的脚步,害怕的往后退,直到——“啊——”她竟落入深黑的海水内。
  “救、救……”救命啊!她想呼喊,但一开口大量的海水便灌入嘴里,呛得她拼命挥舞双手求救、再求救。
  那个男人——真的是来看她表演死亡的……她真的要死了吗……
  突然间,一只巨掌拉住她慌乱的求救的手,以极大的力道将她提上来,并粗鲁地把她拖到岸边。
  “你不是想死吗?”男人喘着气,坐在石块上。“刚才你掉下去的地方海水只到你腰部那么‘深’,淹得死人吗?”
  被一点大浪吓得直喊救命的人会想寻死?只能骗人和骗自己吧!
  “你……你……咳咳……”她咳出水后仍止不住地干咳,几乎连胆汁都快被她咳出来,好难受。
  男人爬梳着自己湿漉漉的黑发,眼睛则看着趴在石块上狂咳的白痴小女生。“现在知道溺水死的人有多痛苦了吧?”
  “咳……咳咳咳……”林以梅狂咳不止,就连泪水也跟着咳了出来。“呜……”为什么……为什么她连死都不敢?
  看不过去,男人将方才为拉她一把而脱下的风衣披在她身上,蹲下身并抬起她的下巴与他平视。眼睛都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了还在哭,真是愚不可及。“你这样子那个男人就会回心转意了吗?”
  刚才他跟在她身后,听她喃喃自语,已经听出了个大概。怎么这年头一点点爱就能让人要死不活?现在的人实在是脆弱得愚蠢,同情不得。
  “我……我……”她抽抽噎噎的,泪水自始至终一直模糊着她的眼,心里的痛一直不停地鞭挞着她,好痛!好难受!
  她突然抱住眼前的陌生男子,男人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导致重心不稳,两人同跌在石块上。
  但她管不了这么多,只想抓住一块浮木救救自己,她不想死!她怕呀!怕孤单一个人在深不可测的海面下,没有人知道,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可是却又苦于找不到方法解脱自己受伤的一颗心。
  一切一切,所有的背叛、伤心、害怕、心神俱裂、死亡前的恐惧……交杂夹击得她无法也无力抵挡。
  原以为一死就什么事都没了,可是……可是……她不想死呀!不想不想,怎么样也不想死呀!
  男人抬眼望了下漆黑的夜空,两手只能撑在身后以支持他身上的负担,他看不惯动不动就喊死的人,也看不惯动不动就哭天喊地的女人;然而身上的这个负担正好全都具备了这些条件。
  早知道应该让她自生自灭才是。
  林以梅睁开酸痛的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度假小木屋的大床上,而昨晚的那个陌生男人则坐在床尾的长沙发上,两眼正直直盯着她看。
  “谢……咳咳!”摸摸喉咙,只是轻轻一触就疼痛难当,昨晚她大概是哭哑了嗓子、呛伤了喉咙吧!
  男人终于有了动作,拿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林以梅接过,喝了口水后才有声音说:“谢谢。”
  “张嘴。”他命令,等她乖乖张嘴后,便拿了东西往她咽喉喷了几下。
  声带松驰剂。“咳咳,你……是医生?”
  “嗯。”男人递给她一包药,再将水杯递给她。“吃。”
  林以梅只得又乖乖听从指示,服了药后,整个人也觉得有精神了些。
  “谢谢你救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在经历昨天自以为是的死亡后,她脑子里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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