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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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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整个下午的那个人家,我按照记忆走遍了城南里每个角落,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回那个地方,我完全不知道是否因自己太小而没记清楚,还是那个人家早已不见,还是其实所有的一切也只是一场梦。
  而现在周淮宁也要我等他,这个我在绝望的寻找中所遇见的人,除了妈妈,他是这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在这一刻里依然是相信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他从来都未对我说过那三个字啊,在他原本的浪漫计划里会有出现那三个字的机会吗?
  可我想我已经永远也不能得知,永远也不能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64

  
  他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他,如果有心的话。
  可他没有出现,我有预感这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在酒店的床上躺了多少天,酒店里的服务生在每个用餐时间里都准时的把餐点送到房里,开头的时候,每次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我还会有些期待,一次次的失望过后,我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从相识到在一起的每一幕杂乱的在眼前闪过,还有那晚在城南金融中心的广场里,他那一张被定格般苍白的脸……他说他害怕,不知道是否会有一天也要那样的把我遗下……
  我的心锐痛得全身麻痹,连呼吸也似要消失不见,我又再一次犯了错误,同样的错误。
  我以为我们是这世上最亲近最宝贵的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人会比得过对方,更不没有什么能够代替得了对方,果然在某种时刻里,男人说的话都不过是狗屁,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的这个认知是多么的可笑与自以为是,我找不到他啊,跟在他身边的人我只认识蒋华一个,可我甚至连蒋华的联络方式也没有。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实际上我对他的事情依然一无所知,他闯入了我的生活,我的生活里只有他,而他的生活里却从未有我存在过,为什么我从前从未发觉这状况是如此的不妥。
  被子里有铃声响起,久久地持续着,我僵硬着身体躺在床上,听着那阵铃声周而复始的响动。
  久久后,我才发现那一阵铃声原来不是我的幻觉,抬起僵硬手臂拿起手机来看,屏幕上白色字体的名字安静的等待着,我甚至能看到名字主人的样子,永远的淡定优雅,连生病也不能让他产生一丝脆弱与狼狈。
  绿色的按键被轻触,电话接通了,被子里非常的安静,我清楚地听到那个熟悉的呼吸声,夹杂着自己微弱的心跳声,甚至还产生了回音。
  “童心……”他在叫我,带着一声叹息。
  我咬住了双唇,不曾动作过的僵硬身体在这一声叫唤里开始痉挛般的颤抖,感觉如有凶狠的蚂蚁爬满了全身,它们正嘶咬着我身体的每个地方。
  等不到我的回应,他也在电话里跟着沉默。
  “对不起……”久久后他才说道,声音沙哑疲惫,也永远也不能听到了。“对不起,童心……我去不了。”
  他的话里竟然还带着难言的压抑与莫名的抗拒,可我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了,我只听见自己的喉咙发出了如幼畜般低鸣,久未开口的声音沙哑的像撕破布时发出的声音,每个字都在颤抖,“为什么?我一直在等你……”
  “别哭……”电话里他的声音已然变得哽涩,伴着远处救护车的低鸣声再次轻声叫唤我的名字,“童心,你不要哭……”
  他没有回答我……
  被子里的安静地能够让我完全的听清他那头所有的声响,铁锈般的腥味流入喉间,酸涩灼热的感觉让我两眼涨疼,却什么也流不出来。
  “我在等你……”我扯着破嗓子再次说道,这几个字就像已吐出了世间所有的苦涩,最后说出来的话带着的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无波,“最后一次……”
  时间似被空气所凝固,就连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也不再能听见,我的心也在这样的沉默中,一秒一秒的冷却下去,然后慢慢地被掏空,然后身体上所有的疼痛都变得麻木。
  久久过后,我才再听到他的声音,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低哑的声音里沉重难耐,“童心,我现在正在医院……”
  就在这里,声音猛得切断,手机屏幕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静的黑暗里。
  原来手机没电了。
  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他说过,他害怕有一天还会再次把我遗在黑暗的夜里。
  我看着眼前乌黑一片的手机屏幕,四周慢慢地扬起了一阵沙哑的笑声。
  哭?我没有哭,我再也不会哭了。
  声嘶力谒的笑声渐渐消失,最后悄无声息地融入无尽的静瑟里,只剩下我空空落落的一颗再次破碎的心。
  他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从那间病房里看见他与柳依依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早已预想过会这一天的到来,我答应过自己,我劝说过自己,我还曾为了他而真心的祈祷柳小姐能够苏醒过来,以偿还他所有的温柔相待……
  他终究是不属于我的,我知道。
  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吗?
  等我再次走出酒店房间的时候,我在门口看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是秦昱航,一身风尘仆仆的他,脸上的是满满的怜惜与忧愁。
  我想起了刚才洗漱的时候在镜子上看见那张苍白的脸与赤红的双眼时,大概也是他这个表情。
  因此我笑了,“好久不见,来欢渡圣诞吗?祝你玩得开心。”
  不等秦昱航回话,我已从他的身旁走过,直直地向电梯走去。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昱航毫不费力的跟上了我,并在电梯门前拉住了我的手臂。
  “童心,我们聊聊。”
  我停下脚步,微微使力挣开了他的手掌,微侧过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我们已有一年未见,他看起来比起一年前更加的稳重成熟了,竟然再也看不见了年少时的肆意飞扬。
  可我真想不出自己与他有什么好聊的,在我这样的心情之下,在他与周淮宁的关系之下,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可他并不理会我的拒绝,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变得这样的强势,并不给我任何反抗地把我拉到了酒店的咖啡厅里,到底我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吃过了吗?”
  刚落坐在安静的咖啡厅,秦昱航客气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我确实把酒店准备的最后一顿饭给吃了,虽然最后全都吐了出来,但是好歹也算是吃过的。
  可是最终秦昱航还是给我点了一份甜点,是一份装饰精致的可夫饼,配着鲜红可口的草苺酱。
  当这一份甜点被秦昱航推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笑了。
  果然应景啊,这一份甜点见证了我与周淮宁不应该走在一起的事实,一份最美丽的见证,它拥有着幸福的味道。
  不知道是否我的笑容有点吓人,秦昱航脸上的心疼与怜惜更加的明显,他一脸担忧地问我,“童心,你还好吗?”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秦昱航,看见他看着我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欲言欲止,很显然他的到来并不是为了欢度圣诞,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的站在我所在的房门前,可我依然想不到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不过看来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这一点我一点儿也不意外,但他只是问我好不好,什么都没说,这点我应该要感激他的。
  等不到我的回应,秦昱航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再次说话,“童心,毕业后你会回国吗?”
  我有一瞬间的怔然。
  此刻我才发现,原来与周淮宁在一起时我竟然从未打算过自己的未来,他说觉得我不应该放弃机会来美国上学我便来了,然后我们继续在一起,可是这个在一起我明明从一开始便知道是有一个尽头的,我明明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尽头的到来,可我却从未给自己的将来打算过。
  我摇了摇头,并不在意他以为我的答案是什么。
  我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一直都是秦昱航在说,无论他说什么,我的回应始终只是点头与摇头,他说了许多话,那些话从我的脑海中飘过,不沾染任何痕迹的消失在他每说下一句话的余音里。
  突然间,秦昱航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我,情神专注而认真,隐约间只听他说,“童心,柳姐姐醒了……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着你吗……”
  恍如平地里一声雷响,震得我的双耳嗡嗡刺痛,我目无焦距地回头看向对面的人,久久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意识里只有两个字,醒了……
  醒了,我恍然惊醒过来,原来醒了啊。
  原来竟是这样……
  我扯了扯嘴角,紧接着甚至笑了出声。
  是的,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啊,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遗憾了,他的努力与等待终于结出最好的果实,而我也曾得到过想要的一切,得到过最幸福快乐的时光,我只需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珍藏。
  真好,他再也不用那么累,我只是回到了自己一个人而已,然后在往后的每一天里独自承受无尽的孤单与彷徨。
  这就好,他无憾了,尽管我已经痛苦绝望的无法呼吸,可他本就是我无法触碰的存在。
  这样也好……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那一张脸,又慢慢地在脸上凝聚起一个淡淡地笑容,然后对方的震惊中安静地站了起来。
  原来秦昱航是专程来告诉我这件事情的啊,挺好的,而他所说的喜欢么,可惜我永远已不会再为任何人回头了……
  独处走出家华丽的酒店,夜里刺骨的冷风立刻迎面吹来,圣诞节已经过去,街上的节日气氛依然浓厚,华丽的灯饰,热闹的人群,就只有我正站着的那一方角落是世上最安静的一处。
  有什么一点一点的从天下飞舞般地飘落,冰冷的触感打在脸上有种刺心的凉。
  我微眯上眼睛抬头望去,只见漫天白色的星星点点落伴着细细地小雨纷飞飘落,紧接着耳旁响起了街上行人惊叫欢呼。
  这是……下雪了吗?
  Vages的雪,那简直就是个奇迹啊。
  可我对此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世上只有5%的机会发生的奇迹也已经发生了,这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点点零星的白雪,还没落下便已化成水雾,迷了谁人的眼,寒了谁人的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65

  
  我在Vages渡过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个圣诞节,那一座极尽奢华的城市,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再次踏足。
  我坐在飞机上抱着妈妈给我留下的手札本,看着手札尾页上的一行字怔怔出神。那一行字满满地都是一个妈妈对自己女儿的一生给出的最好的祝福:
  愿我的女儿能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我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紧紧地闭上了酸涩的眼睛,颤抖着双手合上了这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我带在身边的此生仅剩的珍宝。
  人总是要这样走过来的,不管多伤,不管多痛,所有的一切都会幻化成灰消失在宇宙的尽头,所以向前走吧,向前走,无需回头……
  从Vages飞回波士顿,我一直躲在学校里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学习塞满了我所有的时间,我再也没有离开过波士顿。
  回到波士顿的第二天,我已把周淮宁给我的手机邮寄到了他在戴得姆的住宅,并且再也没有踏足过那个地方。
  孤僻到没朋友的人最容易掩饰行踪,没有人会注意你去了哪里,这样的状态我非常满意。
  我的导师沃德先生说,我是属于MIT的,我当然知道他这是为了更好的奴役我而说的话,我还是一如往常毫无怨言跟随着他,并在他的引导下完成无数个任务,写出连自己都不知道已有多少篇的论文,等到最终被他推上博士生毕业答辩会时,我依然一脸懵然。
  我对数学的执著就像我曾经对那个人的执著一样,这样的不日不夜,可它却只能给我片刻的安静。那个人他从来都不属于我,虽然一早就知道,可是从前的自己到底还是一直带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自己能够拥有他一辈子。
  我知道自己必须停止下来,在那之后我开始给沃德先生代课,并在发生了某些事情后开始了工程学与心理学的课程。除了学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世上的知识如此之多,相对于我有限的生命,只有它是没有尽头,这是造物主对我最宽容之处。
  期间我生了一场病,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痛的灵魂出窍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浮现了周淮宁的藏书室里那本《回忆似水年华里》里夹着的那一张复古色照片,彼时我终于痛哭出声,就似要哭尽今生所有的泪水,曾经的幸福与快乐都变作最恶毒的利刃,对着我的心千刀万剐。
  就在痛得呼吸消失的那一刻,在漫天的白光里我看见自己内心深处想念着的人,我看见了妈妈,她牵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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