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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大段话,潘心悦直觉得整颗心“嘣咚嘣咚”直跳,她扭过头去,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承认我不该在那样的情况下喊他的名字,我只不过……只不过……”潘心悦重复了两次却终究不知如何解释,她沉沉的坐在沙发上,心里乱得像一锅粥。
“连你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了是不是?”高天桥冷声问。
潘心悦沉默下来,她捋了捋零乱的头发,仿佛精疲力竭似的缓声道:“天桥,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那你今天穿成这样去干什么了?刚才又是谁送你回来的?”高天桥咄咄逼人的问道。
潘心悦扬起头来,望着高天桥那样不求真相不罢休的架势,她缓了一会儿,说:“宁维诚送我回来的,我今天陪他去参加一个晚宴,这一点我不瞒你。”
高天桥死死的盯着潘心悦那样波澜不兴的脸,但凡她脸上能有点情绪变化,他也不至于那样生气,他咬牙切齿,阴郁着一张可怕的脸,大步跨到潘心悦面前,一把将潘心悦按在沙发上,像发了疯一般,一边使命的摇着她的肩膀一边歇斯底里道:“你还不承认你们两个人之间有奸/情?你还不承认吗?是不是要我将你们捉奸在床你才敢大大方方的承认,是不是要我亲眼看到她在床上戳你你才承认?你怎么能贱成这样?啊?”他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摇晃着她的身躯,到最后气到极致的时候,忽然很大力的甩了她一个耳光,“啪”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潘心悦的头被甩向一边,半天有些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脑袋里金星直冒,眼前发黑,脸上并不疼,却头晕得厉害,鼻端也似有似无的飘着一股血腥味。
她用无名指擦了擦嘴角,借着灯光,她看到了暗红色的血迹。
她并不看他,只觉一颗心顿然静了下来,之前所有的疚愧在这一刻已完全消失,一个男人,如果战不胜心里的魔障,那么就无法走向幸福的彼岸。
她曾经一度同情他的过往,为了圆一个女人的美国梦,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几乎要将自己累到趴下,只因为她的一句,“等我在那边拿到绿卡我就嫁给你”,他打着各种散工,挣得每一分钱都攒起来寄给她,多年后,她如愿毕业,也顺利的拿到绿卡,对他的态度却与之前大不相同,他每一次给她打越洋电话,她就说很累。
他以为她是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怕她身体吃不消,只好辞职一路漂洋过海去找她,可找到她又怎么样,彼时她却站在别的男人身边意气风发的跟那男人介绍他,他是她的同学,这样简单,撇清了与他所有关系。
他们明明从小一起在孤儿园长大,他对她好得几乎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满足她那飘渺的梦想;他们也曾倾心相依,在抵死缠绵中将彼此的一辈子刻进了彼此的人生里。
然而那些所谓的海誓山盟在时间与空间的距离里,变成了苍白的没有任何意义的符号,它甚至抵不过一个男人近乎蔑视甩在她身上的美金。
男人受了感情的伤害往往比女人更加容易崩溃,在很长的时间里,身无分的高天桥在陌生的国度里颓废之极,想要卧轨自杀,被一个拾荒的老人相救,从此跟着拾荒的老人一起拾荒,后在老人的鼓励与开导下才能正常的面对人生。
他们曾经用了很长的时间彼此信任对方,后来慢慢的解除芥蒂,最后才慢慢的相扶相持,一路陪伴至今,以为一切都可以尘埃落定,就连谈婚论嫁,仿佛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是她没有料到,这一辈子还能遇见宁维诚。
而就是这个人,成了她与高天桥之间关系破冰的导火线。
但有一点,潘心悦很明白,即使不是宁维诚,换作任何男人,高天桥都会这样疑神疑鬼,捕风捉影,他的不安全感不是源自于她,而是源自于他的初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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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望着高天桥,看到他脸上仍旧是那种余怒未消的愤怒神气,觉得异常陌生,她从未看他发过脾气,最生气的时候,就是发发牢骚仅此而已,没想到这样一个小误会,竟然让他的神经质暴露无遗。
她知道他此刻浑身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如果不避开,说不定他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潘心悦站起来,轻缓的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你回去吧!冷静一下我们再谈!”
谁知道这句话又刺激到他,他抬起头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近乎暴戾的一把将她扯到他面前来,双手掐着她的脖子,目露凶光,仿佛要将她置之死地。
他一边用力的掐着,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你是想早点将我打发走了,叫那个姓宁的男人来跟你上床是不是?在我面前装成一副贞节烈女,他妈的,老子想要一回,你就给老子玩头晕呕吐,嫌老子脏是吗?老子今天就叫你陪着我一起脏。”
他狠命的用单腿膝盖跪在她胸腔,双手还掐着她的脖子,潘心悦只觉得出气容易吸气难,而且胸腔被挤压得闷疼难忍,过了一会儿,她渐渐觉得视线忽明忽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她想是不是这就要死去了,好,死了倒好,死了倒是一切都干净了,再没别的牵挂与惦念,再也不用忍受那些残酷的过往带给她的后遗症,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好的活下去。
她思绪纷乱,很多东西像影子似的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在她意识最模糊的时候,耳边传来“叮咚叮咚”的声音,像敲在她心上,她忽然就笑了,这声音,真……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拖了两天才更文,实则因为诸事太多,而且心里很纠结,有点堵,话说口腔溃疡引起偏头痛,我罢工了。
PS:上一章的最后一段,我做了一下调整,如果读文觉得令自己不解的时候,可以倒回去再看看一次,必竟最后一段与本章的第一段是有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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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矛盾
宁维诚站在门外,焦灼的按着门铃,可“叮咚叮咚”的响了好几声,没人来开,他没那样好的耐性一直等着里头有人来给自己开门,拉开一点距离,用力一脚踹在门板上,只听到“咔嚓”一声,门锁在门板上松动的声音,他接下来又一脚踹出去,门应声而开,他像风一样跑进去,正看到高天桥掐着潘心悦我脖子,嘴巴里念念有词,他虽只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高天桥额角的青筋暴起,知道他是下了狠手。
他心里头的火噌噌的冲到头上来,想都没想,两步跨过去,从背后一把勒着高天桥的脖子,高天桥猝不及防的被人这样钳制,立马觉得呼吸困难,手上的力道便松了下来,宁维诚正好将他一把揪着站起来拖到墙边上,一下一下的将他的头用力的撞在墙上,只听到墙壁发出闷闷的“嘣、嘣、嘣”的声音。
高天桥觉得头被撞得直冒金星,却在宁维诚拉着他身体离开墙壁再次向墙上撞的时候,他反应灵敏的将脚撑在墙上,一时,身子靠近不得,反而制肘了宁维诚手上的力道,就在宁维诚失算的当下,高天桥绝地反身,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抓着宁维诚的双臂,用力的将他推向一旁。
宁维诚后腿的同时,高天桥抓住旁边的木椅,高举过顶的向宁维诚砸下去,眼看着就要砸到他头上,他一个侧身避了过去,椅子砸在地上粉身碎骨。
宁维诚望着满头鲜血,却仍旧是一副“要豁出命去”的高天桥,觉得此时的他犹为的可恨,趁着他还没来得及喘气,他走前几步,一脚踹在高天桥的肚子上。
高天桥不堪疼痛,捂着肚子踉跄的后退,背生生的撞在墙上,宁维诚趁势近欺,用左手手肘用力钳住他的脖子,左腿顶住他的双腿,咬牙切齿的说:“高天桥,你是不是活腻了?潘心悦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让你他妈的立刻去阎王殿报道。”
高天桥的下巴被宁维诚的手肘顶得扬起来,却仍旧不服气的想要反击,他咬了咬牙,浑身运了动力气,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他喘着粗气,怒目圆睁的瞪着宁维诚,冷笑道:“你这么紧张她?像她那么贱的女人,你觉得值吗?女人都是贱货,只要是有点钱的男人,就可以让她打开双腿,随便男人怎么玩都可以,女人都是贱货、贱货……”
高天桥忽觉肚子传来巨痛,宁维诚的拳头还没离开他的肚子,他抑着脖子,清楚的看着宁维诚阴鸷的眼神狠狠的盯着他,揪着他的衬衣领子的双手关节骨骼格格作响,他后退半步,旋了个半身,用力的将高天桥摔倒在地。
他蹲下/身子,食指指着高天桥的鼻尖,冷冷的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再说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高天桥额上的血流下来糊在他脸上已经干成了一片褐红色,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看起来有些渗人。
他气喘吁吁的瞪着宁维诚,料想他也不敢在当今的法制社会干出什么非法的事来,随即冷笑了一声,说:“贱……”
宁维诚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它正闪着刺目的寒光一寸一寸的靠近高天桥的胸膛,高天桥这会儿才吓得一个激淋,急忙擦着地板后退,连说话的声音都颤了几分,“喂……姓宁的,你……要敢……杀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宁维诚噙着讽刺的冷笑,他按住他移动的身躯,缓缓说:“不要动,越动死得越快!”
高天桥果然不敢动了,只是颤颤危危的微微仰起脑袋想确定刀尖的位置,却看到明晃晃的刀锋在他胸腔部位落下了点,然后听到衣服被割裂的声音,他甚至感觉到刀尖切入肉里的刺痛。
正在他想要大叫饶命的时候,忽然听到沙哑而苍促的声音:“宁——维诚,不要!”
宁维诚顿了顿,停止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到潘心悦脸色苍白,连滚带爬的爬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扔了出去,瞪着眼睛,惊慌失措的望着宁维诚,急怒道:“你这是干什么?是想杀了他吗?就算他犯了错也不应该由你来判决是不是?你能这么为我打抱不平我十分感谢你,但是如果是因为我而杀了他,我不但不会感谢你,而且还会更加恨你!”
宁维诚蹙着眉头,冷静的听着潘心悦的这番话,却硬是没怎么听清,他冷声道:“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潘心悦吸了一口气,冷眼盯着他,仰起脖子,铿锵有力,清晰无比的说:“你如果因为我而杀了他,我不但不会感谢你,而且还会更加恨你,更加恨你,你听清了吗?听清了没有?”
她说完就转过头去背对着宁维诚,忽然掉下泪来,这么说一定很伤他的心吧?他一定是预感到要出事才会去而又返,明明是心灵感应,跑过来救她,却听到她这样一句无情的话,他一定很难过的吧?可是,她只能这么说,她必须这么说。
宁维诚盯着她的后脑勺,忽然笑起来,他退后的几步,眼睛里刚刚的神采急剧消失,只剩下一种空茫的哀痛,他腮骨崩得很紧,咬着牙说道:“潘心悦,你是个没心的人,原来你一直是没有心的,我是自找的跑到这里来只为听到你这么一句话,是我自己活该,像你这么无情无义的女人就该被这么个变态的男人弄死才算完,祝你好运!”
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冷冷的说完后面的四个字后,绕过她的侧身向门边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异样的声音,他回转身,看到她跪在高天桥的身侧,头正扭向另一边捂着嘴巴呕吐,头发零乱的披散下来,那样子看起来十分凄慘。
他的眉轻轻蹙起,心里刚刚竖起的坚硬一下子软了下来,很想倒回去问她,究竟怎么了,可是转念又想想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腮骨不由的一下子又崩了起来。
他轻着步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冷的叫道:“潘心悦!”
潘心悦慢慢抬起头来,他看到她眼角噙着晶莹的泪水,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无视,然后面无表情的说:“潘心悦,我们之前的一切从今天起,到此为止。”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顾及你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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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维诚从楼上下来,只觉得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将车子开得极快,差点与一辆辉腾追尾,好巧不巧的,那辆差点被追尾的车主正好也是喜欢开快车的主子,那会儿夜已经很深了,三环路上车辆稀少,一时两人在路上飙起车来,飙了大约有一个小时,不分仲伯,却渐渐望不见城市的灯火霓虹,料想是开出了市区,这才慢慢的将车停在路边上。
辉腾的车主与宁维诚分别从自己的车里下来,站在自己的车边上,谁也没有靠近对方的意思,却仿佛有一种天生的默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