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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烁磊提着礼品进屋,高高兴兴地冲沈春华展示。
什么海参鲍鱼鱼翅燕窝,这位少爷从未亲自买过礼物。反正是专门拣着贵的来,买了好大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沈春华看得心疼地直捂胸口,岳烁磊见她这番反应。还以为东西不称她的心,随即殷勤地问:“阿姨,您喜欢什么就告诉我,明天我去给您买。”
这话听到沈春华耳朵里倒是吓坏了她,只忙着摆手。这时候鱼小晰出来了,她看了眼那堆东西说:“我们是平头老百姓。用不上这些东西。再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吃这些。等你走得时候带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我们承不起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听了鱼小晰的话,岳烁磊啧啧两声道:“我又不是买给你吃的,我是给阿姨的。是吧,阿姨?”他嘴巴一努,倒是跟沈春华套上近乎了。
沈春华回屋去拿来纸笔,把拒绝收礼的话写下来给岳烁磊看,结果少爷看完了直接把纸工整叠好放进口袋,又说:“先谢谢阿姨第一次给我写信,我一定好好收着。还有这些东西您收了就得了,不像您说得那么贵重,这点小钱我还拿得出来。阿姨有什么喜欢的尽管说,只要告诉我哪儿有,我就能给您弄来。”
见他这一副水米不进的样子沈春华无奈又好笑,摇摇头回去自己房间。鱼小晰倒是凑过来,将摊了一桌子的东西整理好。购物的发票也被胡乱塞在礼品之间,她拿出来看了看便心疼得厉害,埋怨地瞅了岳烁磊一眼。
于是少爷不乐意了,站她边上就开嚷:“喂!我说,我这给你们买礼物还买出不是来了?!看你们娘儿俩那眼神!?有你们这样的吗?只听说礼轻遭唾弃,我这礼重也不是个玩意儿了是吧?!早知道我在路边捡块牛粪给你们带回来!”
他这一顿少爷脾气发出来,鱼小晰觉得有些好笑,就说:“难得你还认识牛粪。”
“我在路边亲眼见到的成不成啊?!我还差点踩了呢!”他气哼哼地回答,末了又骂一句:“妈的!什么破地方!真够脏的!”
“嫌脏你可以离开啊。”鱼小晰轻飘飘一句,手下已经把那堆价值不菲的礼品归拢好了,打了包送到他眼前说,“走得的时候别忘了你这堆厚礼。”
“想我走?没门!”岳烁磊抬手挡开那袋子东西,兀自溜达到阳台去看夕阳西下去了。
真是个活宝一样的少爷。鱼小晰拿他没辙,就把这些东西暂时归置到柜子里,想着走得时候再带到他车上去。看着岳烁磊的背影,她慢慢走过去问他:“你打算在我家呆多久?”
岳烁磊不假思索地回答:“明儿一早就走,咱们一起走。”
“这么快?”她有些迟疑。
“以防万一。虽说我家的情报网在省外会疏漏些,但我也不想冒险。”他拧着眉头思忖着道,“最好不要在同一个地方待得太久。”
他说得有道理,以乔阳的个性不合善罢甘休,而乔阳要是拧起来岳家必定会帮他,这在那次岳烁磊劫持她去山上的时候已经有过验证。而她在没有厘清想法之前,确实不想再见乔阳。可是……刚刚才到家,体验到一点点安全感后便又要离开,她心里又确实舍不得……鱼小晰无奈地叹气,扶着窗台看着暮色中的小镇街道,三两行人零星的汽车,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跟家人共进晚餐了,她却不知道下一顿会落在哪里。
越想越迷茫,她幽幽地自言自语:“怎么搞得像逃犯似的?”
可岳烁磊呵呵地笑道:“该说私奔比较合适吧?”
她直觉想跟他顶嘴,扭头看到他含情带笑的眼睛在夕阳余晖中神采奕奕,只觉得一阵心慌,顿时想起了昨晚他的表白,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她扭回头背对着他,也看着西边。
太阳沉了半边身子到山里,天上五彩云霞蔚为壮观。他们家乡的云比a市多得多。a市临海多风,云彩好像永远都来不及攒起来。而家乡是个山城,到了夏末秋初的季节,天上的云就像是神仙嫁女儿的仪仗似的,连绵不绝。
她好几年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看看家乡的火烧云了。
“真美……”鱼小晰赞叹。
“你更美。”她听到岳烁磊在后面低声说。
大一的时候鱼小晰收到一封情书,她拿着此生得到的第二封情书无所适从,就跑去问孙婷婷怎么办。孙婷婷告诉她: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人家,最好的方式就是不作回应。虽然后来证明那封情书实际是送给婷婷的,可她见着婷婷对此男生的冷处理奏效了。
男生没多久便明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便放弃了。
岳烁磊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相信他也能悟到吧?鱼小晰假意没有听到他的话,故作轻松地问:“晚上你想吃什么?面条怎么样?我妈妈会做手擀面,我也会做一点,作为答谢,我给你做碗面吃吧。”
她有点紧张地等岳烁磊答复,可他一直不说话。眼见着夕阳隐入山的后面,天际呈现一道暗青色,渐渐扩大,云的红色慢慢褪了变成了阴黑。
“云吞面你会做吗?”岳烁磊终于开口了。
鱼小晰顿时松了口气,又犯了难,回头望着他说:“那是南方的面食,北方不吃那个的。”
“我是潮汕人,我妈妈很喜欢做云吞面,方便又能填报肚子。我小时候天天早晨吃那个,吃得我都想吐。可是到了北方待了这些年,便再也没有吃过那种味道的云吞面了。”他微笑着说。
点点头,鱼小晰附和道:“那也是挺正常的,家的味道最难忘啊。”
他望着她,目光柔和,天际最后一道阳光映在他眼里,佛碾碎了一心的柔情全填在了里面,他轻声说:“小刺鱼,下次我带你去见我妈妈吧。你会喜欢她做的云吞面。”
鱼小晰确实觉得心悸。
她也是个俗人吧?这个时候竟然会想,如果不是心里盛了个乔阳,此时此刻或许应该动心的吧。
你就不能在我喜欢你的时候刚刚好也喜欢我?
那晚他说的绕口令。
可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刚刚好?
就像她喜欢乔阳的时候乔阳不喜欢她,乔阳爱她的时候她又不爱乔阳。结果两个人你追我赶地折腾了好久才走到一起,现如今反倒落了个这样的田地。
当初感情刚冒头的时候孙婷婷就积极打消她的念头,如今往回看,难免不做一回事后诸葛亮,鱼小晰后悔了。老实说,此时对于情爱她有点怕了,关于乔阳她都不愿多想,对于岳烁磊,她也只能放在一边了。
她不能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把岳烁磊当成一根救命稻草,乔阳那汪海还是得靠她自己游过去。
结果可怜岳烁磊踌躇了几个月,却刚刚好表白在了最不应该的时候。因为鱼小晰这个胆小鬼已经缩回了壳里。
☆、214、再次追来的阳光
“不必了。我觉得……你们南方人的口味,我可能会不习惯吧……”鱼小晰低下头说了句,然后匆匆离开了阳台跑回客厅。岳烁磊眼神黯了黯,随即又恢复如常,他也离了阳台跟在她后面,碎嘴地说:“那你打算给我做什么面?北方的面食的话我喜欢吃打卤面。我记得吃过一种豆类跟鸡蛋做得卤子还蛮香的,要不你给我做那种得了。多做点儿,我很能吃。”
“什么豆类?”鱼小晰回头问他,结果他咧嘴笑着回答:“我不认识。”
“那我怎么给你做?”
“随你发挥。反正你敢做我就敢吃。”
看他兀自笑得春光灿烂,她倒是羡慕他这样没心没肺的个性。低头想了想,决定给他做芸豆鸡蛋打卤面好了。
等面端上桌的时候,岳烁磊笑得更加艳光四射。
“小刺鱼你厉害啊!我要的就是这种!”
鱼小晰勉强笑笑,给他盛了一海碗。岳烁磊也没让人,端着碗就开始狼吞虎咽。鱼小晰又给沈春华跟自己盛了面,坐下来小口地吃。她还是没胃口,有些心事搁在心底不碰就不痛,可堵在那里影响食欲。她用筷子戳着面,抬头对沈春华说:“妈,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了。”
沈春华愣一下,轻声问:“这么快?不再住几天?”
鱼小晰摇头,苦笑着说:“岳家的本事很大。没准明天就能找过来了,所以我们还是尽快走的好。”
沈春华摸摸女儿的手,语气和缓地说:“晰啊。你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回去跟他说清楚吧,躲终究不是办法啊。”
“妈……”鱼小晰眼圈儿一红,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春华,小声说,“我知道是躲不过的,我跟他之间得有个说法。再说,无论跟他怎么样我也得回去上学。可是我现在还不能见他。我心乱。我想再缓缓,再过些日子……”
自己孩子这副样子当妈的心早软了。沈春华拍拍鱼小晰的手,让了一步:“晰,无论到哪里了记得给妈来个电话,好让让妈知道你在哪儿了。吃完饭妈给你收拾些应急的东西带着。还有……”她看了一眼正竖着耳朵听她们谈话的岳烁磊。对鱼小晰说:“你一个女孩子跟男人单独在外面住,妈到底不放心啊……”
“妈,你放心,他不是个坏人。”鱼小晰安慰道。
岳烁磊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这娘俩在说什么,坐那里干瞪眼,鱼小晰见他一脸的求知欲,就换了普通话跟他说:“我跟我妈说了,明天一早就走。”
然后少爷的脸上立马拨云见日。
趴在阳台的小虾突然竖起耳朵,鼻头颤了几颤后。忽地站了起来,一溜烟跑到大门口来回地转悠,小尾巴开心地摇着。还不时地叫唤几声。
“这狗东西耳朵就是尖,八成可能是你二姨来了,今天她说要给我送些老家的红薯。”沈春华跟在座的两人解释。
果然,一会儿后就响起了敲门声,鱼小晰按住沈春华,自己起身过去开门。
小虾显得兴奋异常。又蹦又跳地围着鱼小晰打转,汪汪叫着仿佛催促她动作快些。两只狗爪子一下一下抓在她的裤脚上。她佯怒呵斥它几句,可小虾咧着狗嘴开心地呼哧呼哧喘直喘气,真像个犯傻的孩子。鱼小晰低头看着它,面上带笑,边伸手打开门,小虾便风一般冲了出去。
她看到小虾扑到一双锃亮的黑皮鞋边,抬起前腿抱住了来人裹着黑色长裤的腿。来人弯腰将小虾拎了上去,她的视线随着小虾快速上移。扫过他挺拔颀长的身体,落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
唉!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的时候,他就又追来了。
鱼小晰心里涌起的不是震惊,而是悲哀。
小虾被乔阳抱着只顾忙着去舔他的脸,门口处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一时间无话。沈春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晰?是你二姨吗?怎么不赶紧进屋?”
鱼小晰回头“哦”了一声,又转过来,低头不去看他,小声问:“你来干嘛?”
“带你回去。”
他的声音一贯的低沉好听,像是大提琴g弦的弦音。她看到他垂下的左手上还戴着订婚戒指,只觉得心头一酸,吸吸鼻子,她摇头说:“我还不想回去,你走吧。”
说完她就要关门,结果手被他握住,人就被他拉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连她并小虾一块儿抱着。他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乖,听话。”
她的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地喷涌而出了。
小虾不解风情地乐疯了,天底下它最喜欢的两个人就在嘴边,它是舔完这个舔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岳俊共岳烁棋、王瑞、徐成等人走上来了,沈春华跟岳烁磊也站到了门口。岳俊目光凌厉地射向岳烁磊,而身为人子的少爷倨傲地昂着头,没有丝毫惧意。岳俊气得捏紧了拳头,岳烁棋先一步过来扶住岳俊的胳膊,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岳俊这才散了戾气,怒瞪了岳烁磊一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沈春华目光复杂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岳烁磊眉头早拧了个疙瘩。岳烁棋无声地望着泣不成声的鱼小晰。王瑞回头嘱咐了徐成些事情,徐成急忙小跑着下楼去了。
人很多,但是很静,只有鱼小晰哭泣的声音。良久,所有人听到她哭岔了气的声音,她说:“乔阳,我们……我们……”
她咬着牙,硬是想把话说完,可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下不去,让她说不出话。她说了半句又哽咽了,双手死死捏着他的衣领。她也感觉到他的身体绷起来,只猜想,也许乔阳是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的。
从前看曹禺写得戏剧,有一句“长相知才能不相疑,不相疑才能长相知”。她对他一直如此。抱着一颗赤诚真心,毫不保留地爱着。可越是这样,当遭到背叛的时候伤得越重。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骗她。也想知道,他想骗她到什么时候。瞒着她订婚,然后瞒着她结婚吗?他结婚之后打算把她置于何处?
岳烁棋说夏子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