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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鱼小晰像个听训的学生。
“亏你还知道!”孙婷婷斥道。
今晚,她正跟翟一航泡吧,音乐灯光|气氛正好的时候,楚氲来了电话。这哥们语无伦次口齿不清地说了半天,才知道他在医院,翟一航赶紧带着孙婷婷去看他。楚氲的脸肿得惨绝人寰,哀嚎着他脑震荡了,倒霉的是被打了都不知道肇事者在哪里。翟一航帮他付了医药费送他回宿舍。孙婷婷琢磨着事情没那么简单,立刻拉着翟一行来找鱼小晰。
打量站在屋子正中的女孩,眼睛红肿得像俩核桃,两腮被蹭得通红,最异常的是嘴唇也肿着,她那披头散发的鬼样子就像被某种违法行为凌虐过后一般。孙婷婷双手交握置于膝上,扬着下巴问:“你跟乔阳,到底怎么回事?”
“没怎么……”鱼小晰嗫嚅着,这屋内充满他的气味,让她非常不适。
“没怎么就能跟自己‘表弟’站在窗口接吻?”孙婷婷火起,霍地喝道,“跟我你还不说实话?你是皮子紧了还是想绝交啊?!”
鱼小晰知道婷婷的个性,欺骗,是她最恨的字眼,既然撂下狠话就不会收回去。可在这内外交困的时候,那些烂事让她如何启齿?
可怜巴巴地看着好友,鱼小晰张张嘴,到底是说不出口,末了,她咬着嘴唇低下头。
“好啊,好啊!”孙婷婷猛然起身,几步走到鱼小晰跟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嘴巴,打得鱼小晰发懵。
鱼呆呆地看着婷,愕然于她真的动手。
这一巴掌打得够狠,孙婷婷揉着火辣辣的手掌,注视着被自己打傻了的好友说:“我打也打过你了,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鱼小晰的眼泪刷地流下。
“婷婷,我好像,喜欢上他了……”
今晚,孙婷婷打发翟一行回去,自己留下陪鱼小晰。两人窝在沙发里,一人一罐啤酒,同盖一床被子。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某地方卫视全天滚动播出著名影视剧《甄?执?罚?耸保?宕康??指?噬夏阗?屹??p> 这电视剧看了几遍,孙婷婷总结性发言:女人,不能在一棵男人上吊死。
“我该怎么办?”鱼小晰蔫蔫的,没精打采地问。
孙婷婷轻叱一声,反问:“你想怎样?”
扁了嘴巴,鱼小晰小声回答:“如果知道,我就不问你了……”
喝了一口啤酒,孙婷婷抬手抹嘴,才说:“喜欢了,便是喜欢了,该想的是你以后的打算。”
“打算?……我不知道……”鱼小晰抚弄着手里的啤酒罐,思维麻痹着。酒精这种东西原来是为了这样的情境而存在的,难怪这世上酒水类产品的销量仅次于粮食。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那也是清醒以后的状况,至少现在她没那么难过了。
“去追他,或者放弃他,单选题而已。”婷婷说得云淡风轻,一径地喝酒吃花生看电视,屏幕上皇上正给??只?侠婊ㄗ薄?p> 是啊,多么简单的单选题啊!鱼小晰捏住那半罐啤酒,将铝箔捏得凹进去一块儿,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婷婷冷哼一声,说道:“想放弃,又不甘心是吧?”
“没有…”一语中的,鱼小晰却小声反驳,言语里都是心虚。
“没有你哭什么?我认识你几年了?!”孙婷婷狠狠地补上一剑。
长长地叹一口气,鱼小晰瘫软在沙发里,枕着沙发的扶手,愣愣地盯着他们家天花板上的那盏欧式吊灯,那光线慢慢模糊,晕成数个光圈,最后变成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她知道这是又流泪了。用手背挡出眼睛,哽咽着说:“我没想到会这么难过。”
她听到婷婷的叹息,跟后面柔软得多的话语。
“早跟你说了,谈个恋爱吧,你偏不听。凡事哪有一蹴而就的?你以为谈恋爱跟你考六级似的,你自己努力就行了啊?哪怕你是跟楚氲那样的矮穷挫谈了又分了,总好过你现在喜欢上这么个男人,弄得自己这么难受。”
“多谈几次,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吗?”
“起码内心会强大一些。”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去追他。”
“不行!”
“那就放弃,一个人失忆。”
“这样能行?”
“废话。除非你自己不死心,想去跟他试试。”
大大地叹一口气,眼泪顺着眼角淌到耳朵里,冰凉。
“我选择失忆。”鱼小晰做了有关她跟乔阳之间关系的第一个决定。
一集终了,姚贝娜凄美的声音凄凄地唱:
“斩断情丝心犹乱,
千头万绪仍纠缠,
拱手让江山,
低眉恋红颜
祸福轮流转是劫还是缘
天机算不尽,
交织悲与欢,
古今痴男女,
谁能过情关
……”
无良的电视台啊,你能别这么应景吗?
鱼小晰无声地任由眼泪流淌成河。
☆、40、二房东他病了
翌日,气温陡降,可怜孙婷婷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鼻涕都出来了。鱼小晰拿了自己的棉衣让她穿,她宁死不从。
“小鱼,不是我嫌弃你,你那衣服实在太土了,我穿着怎么上街!”孙婷婷包着被子蜷在沙发里,不停打喷嚏。
“那怎么办?这么冷你会感冒的啊。”鱼小晰自己穿得暖暖的,反观孙婷婷那身阳春三月的裙子,光看着她都打哆嗦。
“我打电话让翟一航去宿舍给我拿吧。”孙婷婷从被子里伸出手,用手机拨了男友的号码,利用等待电话接通的空子吩咐道,“小鱼,我要吃大碴粥跟茶叶蛋。”
“知道啦。”应了声,鱼小晰挽起袖子去了厨房。
翟一航九点钟才过来,等孙婷婷磨磨蹭蹭地穿戴好都日上三竿了,也幸亏今天上午没课,鱼小晰就在家陪她耗着。
婷婷让翟一航给自己梳头,她靠着沙发看新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随口问道:“一航,楚氲怎么样了?”
“没多大事儿,今天早晨我去看过了,消肿了,没他嚷嚷得那么严重。”翟一航乐得为她绾发,也不着急,就那么用木梳一下一下地梳着。
“哦……那就好,幸亏他没报警。”婷婷若有所思。
“怎么?你知道谁打的?”握着她的头发,翟一航偏过头问她。
“*不离十。”长出一口气,孙婷婷仰头盯着翟一航,问,“一航,你会为了我去揍其他男生吗?”
“那得看他干了什么。”翟一航低下头,在女友的红唇上香了一下,他及肩的发扫过她的脸颊,他咬着牙做出狠辣的表情,“他要是敢动你一指头,我就打断他的腿。”
孙婷婷灿然一笑,道:“那我该说谢谢你的重视喽。”
她复又低头坐正,却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鱼小晰将家里收拾停当,到客厅见好友女王般被人家伺候着,只能感慨婷婷御男有方,什么样子的男生到她这里基本就剩一件事了:宠她。
“婷婷,我要去学校了,你是跟我一起走还是再呆一会儿?”
“一起走吧。一航,你呢?”孙婷婷晃晃头,束好的马尾扬了几下,松紧刚刚好。
“我乐队有事,晚上再去找你。”翟一航摸了一把女友顺滑的发束,微笑着说。
“成啊。”孙婷婷从沙发里跳起来,边穿外套边往外走。
她们二人在瑟瑟冷风中步行。昨晚眼泪侵蚀了皮肤,加上孙婷婷那一巴掌,鱼小晰感觉两腮紧绷绷的被风吹得微疼,忍不住抬手捂住脸。孙婷婷见了从包包里拿出一管甘油让她涂。涂上以后果然感觉好多了。
大概心情也会如此,时间是药,痛的部位早晚会痊愈。鱼小晰抬眼看着满世界的明媚阳光,心情霍地开朗起来。
“小鱼,楚氲的事情就算了吧,昨晚一航跟我坦白了,说他是以做毕业设计为交换才会把你介绍给他。我觉得你们不合适。”孙婷婷边走边说。
“是不是也没关系了。”鱼小晰低着头回答,“本来我也想着拒绝他的,就是觉得怪对不起他的。”
“那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男女之间,总归得是你情我愿的,没啥对错。”婷婷冷哼一声,不屑于鱼小晰泛滥的同情心。
“是嘛……”男女之事她没有经验,不过,左右婷婷是不会骗她的。
想想也对,男女之间总得你情我愿才行,一厢情愿只能苦了一方。心中的某处略痛,便也被这清风阳光抹了去。
“小鱼,还在那里住吗?搬出来怎么样?”孙婷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鱼小晰略思考下,终是说:“暂时没钱,先住着吧,好歹是免费的,我自己把握住分寸就行。”
“只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别的?”
“只是为了钱。”她很确认。那些难言的情绪,随着昨晚的泪一并淌走,她放得下。
孙婷婷走到鱼小晰面前,停下脚盯着她瞅了一会儿,见她面色无异,终是放下心,又挽着她的胳膊继续走。
她的小鱼从来就是这么勇敢!
“你想开得倒是挺快,我以为你还得折腾几天呢。”
“还不多亏你那一巴掌。”鱼小晰嘻嘻笑。
“打得很疼吗?”孙婷婷有些介怀,少有地小心翼翼起来。
“可疼了!”鱼小晰夸张地咧着嘴,嘶嘶出声。
“哼哼!看样子还是下手太轻了!”给她几分颜色竟开起染坊来,孙婷婷咬牙冷哼几声,拉着鱼小晰的胳膊就往墙角拐,“走,姐给你重新打,好让你知道什么叫疼!”
“女侠饶命……”
两个女孩嬉闹着跑起来,阴霾尽扫。
当晚回去的时候,鱼小晰心里到底忐忑。孙婷婷本要再去陪她一晚的,被她婉拒了。早晚都要再面对,不如尽早适应。乔阳依然回来得很晚。她那时都已经阖衣上床。听脚步声他走得非常不稳,一下一下踉跄着,东碰西撞。鱼小晰握紧被角,到底忍住没有去查看。翌日,她起床的时候乔阳还躺在沙发里昏睡不醒。若是平时,鱼小晰至少会给他盖上被子,但是在目前的情形下,她匆匆洗了把脸就跑了出去……也许用逃来形容更贴切。
今天的温度更低,临近傍晚竟然下起了雨加雪,气温骤降至零下。突如其来的寒冷打了人们一个措手不及,暖气也没供上,学院商场的热水袋瞬间断货,孙婷婷令翟一航弄来两个热水袋,送了一个给鱼小晰。
她拿着这个救命用的东西小跑着回家。太冷,学校自习室里都没人了,大家纷纷回宿舍躲被窝了。
快到冬天了,白天变得很短,才5点钟就整个阴暗下来,路灯却没有及早点亮。小区的路面结了一层薄冰,非常滑。鱼小晰拎着几个西红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楼道,拍拍头发上的雪水,她蹬蹬蹬地上楼。
真冷,都能呼出白汽了。
摸着钥匙开门,屋内昏暗一片,空气窒闷,淡淡的酒气浮游其中。鱼小晰打开灯,把西红柿放进厨房,打算拿条毛巾擦擦头发,路过客厅的时候,竟发现乔阳依然躺在那里。
这是又喝高了。
因为乔阳早有前科,鱼小晰就没在意。见他穿着单薄,她给他盖上被子,之后给自己做了西红柿面端回卧室去吃。大约到了夜里九点左右,乔阳开始咳嗽,起初是一两声,后来就严重起来,一副要将肺咳出来的架势。鱼小晰这才发觉情况不对,忙跑出来看他。
☆、41、二房东他病了
乔阳趴在地板上,被子压在他身下,他剧烈地咳着,面前的地板上分明是一滩血迹。
血……
血?!
他怎么会吐血了?!!鱼小晰一时间手足无措,傻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得去扶他。触手间他身体的温度烫得吓人。
“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乔阳只是咳,眉眼间全是痛苦的表情。
“喂!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鱼小晰拍他的背,可是乔阳忽地瘫软,再没有声息。她吓坏了,赶紧去试他的鼻息。好在,是晕过去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打120了。她赶紧跑去拿出手机。
一个漫长的梦,空荡,昏黄,颓废,陈旧,痛楚,混着腐烂的木头味道跟肮脏的厕所味,他不知道第几次进入这个场景。长长的筒子楼道,漆成暗红色的木门列于走廊两旁,木门上都没有窗户,只钉着号码牌。小男孩坐在那个号码为13的房门口,乔阳冷冷地看着他,仿佛那真的跟他没关系一般。
走廊上忽地人来人往,各色的男人,类似的女人。女人们衣不蔽体,与各自的男人狎笑着进入某个红木门。男孩坐在那里用粉笔在肮脏的水泥地面写画,任由高跟鞋、皮鞋、旅游鞋、布鞋来了去,去了来。没人理他,他也不去理别人。13号木门打开,男人整理着腰带匆匆离去,面貌不清的女人走到男孩面前,抬手打了下去。
“你个赔钱货,谁让你在地上画的?哪来的粉笔?作死哟你!……”
打骂声,哭泣声,人群骚乱,女人的红唇开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