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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来就是你-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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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以前认识吗?”钟离烨声音已然恢复冷静,但细辨之下,其中夹杂一股期许。
  男人扯了扯衣服,怒道:“我倒真是希望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
  “无情无义?”
  “含姿告诉我说你结婚了,我还以为她搞错了!直到刚才看到你拖着那个女人,”男人声音一顿,怒目扫向云双晓,控诉道:“你怎么能那样辜负含姿?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去伤害她!”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随时都恨不得冲过来再给钟离烨一拳。
  钟离烨震愕。云双晓抓着钟离烨的手一僵,眼底像有什么悄悄崩裂。就连一旁的庄敬,面上也是一片诧异。
  场面骤然寂静,只剩寒风呼呼的吹。
  钟离烨从短暂的失神中回过神来,急切的踏出一步:“你到底是谁?那个含姿又是谁?”
  这个男人的出现,似乎让他发现了一道光,这道光,将会引他穿过那条暗无天日的隧道,到达他丢失的“从前”。
  云双晓原本抓着钟离烨衣服的手,不由就松了,她的一双手,无力的僵在了半空中,只有冷风,穿指而过。
  “你还在乎吗?你现在不是失忆失得很幸福?你还会关心含姿吗?”男人嘲讽的声音皆是压制不住的恼意。他想起刚才钟离烨面上的笑意,那样惬意,扎眼,一把激出他的怒火,他这才忍不住向失忆的好友,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云双晓的唇色渐渐发白。一个白色的倩影,幽灵一般在心头冉冉而起。
  后来,钟离烨让庄敬将云双晓送回家,而他则载着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离开。云双晓知道,他是迫不及待的想找回自己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有那么一瞬,云双晓几乎想开口恳求钟离烨和她一起回家,不要理会那个男人!可是,那些话却像火炭炙烤着她的喉咙。钟离烨的过往,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被牢牢锁在一个黑匣里,而今能够打开匣子的钥匙已经出现,他又怎么可能弃而不用?
  云双晓苍凉的目送着车子远去,冷僵如石。这个冬天,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可她的心里,却是第一次大雪倾城。
  那一刻,她便知,这个属于她和钟离烨的冬天,已经拉开了序幕。
  那一晚,独自回到家中的云双晓,神不守舍,她几乎颗粒未进,像个游魂飘荡在那空荡荡的大屋里。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洗好了澡,在灯光下抱着自己瘦小的身子,五内俱焚的等待着钟离烨的归来。
  可时间一分一分的逝去,钟离烨却一直没回家。
  这一晚,那个男人,究竟和钟离烨说了什么?那个含姿,究竟和钟离烨有着怎样的纠葛?而她的谎言,是不是已全然被拆穿了?今天,是不是就是她的梦醒时分?
  云双晓被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折磨到几乎在那寂寥的华屋里失声尖叫。
  一直到过了十二点,云双晓才听到楼下终于有了响动,她的心,猛烈的擂动起来,像是随时都会跳出喉咙口。呆愣了足足一分钟,全身蓦地一个颤栗,她飞快的伸手关了床头灯,整个人投进被子里,侧身紧紧闭住了眼。
  一会儿之后,她房间的门被推开。
  “卟—卟—卟”,每一根神经绷得发痛的云双晓,一动也不敢动,可她的心跳,在一片静黑中,清晰如鼓,那样的响声,怎么可能瞒得过钟离烨灵敏的耳朵?
  钟离烨走到床边,站定,没有开灯。昏暗中,只有他的鼻息,交织着云双晓竭力保持稳定的呼吸声。钟离烨在床边站了很久,就在云双晓实在没有办法再装睡下去,他却忽然静静转身,走出了房间。
  门轻轻关上的时候,已经装到极限的云双晓,在黑暗中战战兢兢睁开发涩的眼,几乎虚脱的呼出一口长气,她在被子下紧紧拽实的一双手,掌心中已然冷湿一片。
  钟离烨这一离开房间,就没有再进来。而在房内的云双晓,睁着酸涩失神的大眼,愣愣盯着漆黑的房顶。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云双晓仍然没有丝毫睡意,她的被窝,也仍然没有一丝暖意。她终于忍不住,静悄悄的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想看看钟离烨究竟在哪里。
  才刚出房门,楼下的灯光就吸引了她。原来,没有回房休息的钟离烨,一直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云双晓慢慢挨到护栏边,看华美却落寞的灯光如瀑倾下,笼着钟离烨的孤单只影。他还穿着白天那套浅灰西服,手上握着一个宽肚酒杯,面前的茶几,有一大瓶洋酒。
  云双晓着了魔般的看着楼下的男人,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只看到她和他之间,像是横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滔滔大河。
  心上突然就是一绞,云双晓痛得小脸都变了形,然后,两串泪珠迅不及防地窜了出来,流了满脸。
  “我要失去他了!”云双晓听到体内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个声音。眼泪更快更急的自眼中奔腾而出,她伸出手死死的捂实了自己的嘴。
  第二天早上,云双晓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床上醒来。昨天她重返房间后,在床上辗转良久,直到天色渐白,才筋疲力尽的迷糊过去。
  云双晓看着空空的大床,心头一片荒芜。过去的一个月里,每天都在钟离烨的怀抱醒来,哪怕天气再冷,这张床上都像是温暖如春。云双晓从不知道,原来少了他的怀抱,这个冬天竟会那么寂冷。
  又有软弱的眼泪想要涌出,云双晓却一咬牙,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她不能哭,她没有权利感到伤心!这冬天所有的温暖,不过都是她偷来的!今天,就是所有温暖终结的时候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在乎,所以贪心

  下到楼下,钟离烨已经在餐桌边就坐。
  云双晓那双本已准备赴汤蹈火的脚,便难以移动。心底虽已破釜沉舟,可眼底,还是有抹不去的眷恋和怯懦。
  “早!”
  因无眠和过量饮酒,钟离烨的声音略显嘶哑,但那一如往常的淡静,叫云双晓惊诧。
  他似乎刚冲了个澡,头发只干了七成。精神瞧上去还算不错,除了眼底的红丝外,几乎没有留下一夜未眠的证据。
  馥郁的浓香飘来,是李阿姨端了一杯刚冲好的咖啡过来。看到滞在一边的云双晓,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将咖啡在男主人面前摆好,露出热络笑脸。
  “早上好!太太!你昨天说想吃红豆粽子,我今天试做了几个,你快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她的嘴角刚一翘,却陡地醒起什么,嘴角便重如千斤,再也掀不起来。
  泼入的晨光如蜜糖铺地,袅袅的热气,诱人的香味,丰盛的早点,李阿姨慈暖的笑脸,钟离烨沉静的眉角……这样的早晨,在李阿姨眼中一切如旧,可是,对于昨夜之后的他们,却是已换了人间。
  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是贪心,吃着碗里的,还不忘惦记第二天早上的……她就想把这样的良晨,都据为己有!
  所以,她卑鄙的希望,钟离烨那些失去的记忆,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他和她,就一天一天的幸福下去,她要他们这样的朝朝之后还有暮暮,她要他们走过冬天还有春天……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早餐!”钟离烨看云双晓只是站在原地,微微疲惫的面上一片黯然,他的眉头不由就是轻皱,开口打断了云双晓的思绪万千。
  云双晓稳了稳心神,慢慢走向她往常的位置。
  并没有预想中的兴师问罪,云双晓忐忑着,心不在焉的拨着碗中的粽子,食不知味的往口中去塞,小心翼翼的从密睫下觑了身旁的男人好几眼,那锅盖一样罩着餐桌的静默,让她的心像是有一百只猫爪在挠。
  “昨天那个男人是谁?”云双晓终是在沉默中败下阵来。
  钟离烨表情由始自终都沉静,喜怒莫辨。“他叫岑列,是我在美国读书时的校友,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云双晓心中一紧。她早猜到那个男人必定与钟离烨极为亲近,他的出现,肯定会还钟离烨一个“从前”,只是他所描述的“从前”,会不会一举颠覆她云双晓的“现在”?这才是最最让她胆颤心惊的一点!
  “他告诉你过去的事情了?还是……他帮助你想起什么了?”云双晓一颗心高高悬起,出口的声音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意。
  钟离烨沉吟了一下,盯着手中的黑咖啡,缓缓道:“他的确告诉我一些在美国的往事,但我还是没有记起什么!”
  云双晓原本只敢埋在自己碗里的视线,猛地看过去,头上像是看到了一片生天。
  “那个含姿是谁?”云双晓的声音开始不稳。
  钟离烨的双眸幽动一下,长久的沉默后,钟离烨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变化,微沉。“她是我以前在美国的女朋友!”
  云双晓心头一揪,面色稍稍变了。虽然没有人告诉过她,那个含姿是谁,可她从听到这个名字起,就自动将这人与那个白衣女子联系起来。
  过了半晌,云双晓才敛了思绪,意图让自己出口的声音显得若无其事:“你还记得她吗?”
  钟离烨摇头。
  云双晓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含姿究竟和钟离烨有着怎样的故事?每一次那道白色的影子在她心头升起时,她总是这样按抚自己的愧疚,也许,那个女人和钟离烨真的没有太深的纠葛,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对他放手了!可是,昨天那男人的暴跳如雷,还有钟离烨如今的反应,都足以证明,这个女人在他的过往绝不是无足轻重!
  一会儿之后,她试探着再问一句:“白太狼,经过昨晚,你是不是想起……和我结婚的原因了?”
  钟离烨凝神看过来,很快,他的头再一次摇了摇。
  这个答案,云双晓此刻其实多少已经有数,可看到钟离烨摇头时,她那只紧紧握住筷子的手,还是如释重负的松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这次难逃一劫,却不料,仁慈的老天还是再一次给了她绝处逢生的机会!
  担惊受怕了一晚的心,被绝望折磨到几乎崩溃的心,刹那间,像是又活了过来!
  云双晓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害怕自己的弥天大谎会大白于钟离烨面前!她也说不清,她的那一丝窃喜,究竟是因为她可以死里逃生,还是因为她并没有失去他?
  心上大石一落地,云双晓手中的筷子一动,夹起一小块粽子,却在眼光掠过默默喝着咖啡的钟离烨时,眼眸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筷子顿时停在半空。
  钟离烨已找回的部分记忆,特别是那个含姿,对他的冲击肯定不小,不然,昨夜他也不会苦闷到要喝一夜的酒。她和他之间,终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云双晓的心,骤然又是乱云叠障,筷子颓然的重回碗中。她急切的眼光,在钟离烨的面上不住流转,试图读出他的心思,可她看了很多眼,还是瞧不出什么端倪。这样的钟离烨,让云双晓的心,陡地生了另一种惶惧。
  “白太狼,我们说过有心思不要放在肚子里长肉的!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过去,还有那个……含姿,如果你对我们……后悔了,你不要瞒我,一定要让我知道!”
  云双晓话中的涩然,让钟离烨面上一窒,眼光一把射来,盯了她好几秒,眉头轻拧:“你不要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吗?云双晓很想潇洒的一笑,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早已潇洒不起来了!
  上午上班时,心事沉沉的云双晓找了个借口直奔万厦。对于这个不速之客,项晗实在意外。
  云双晓没多费话,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就直奔主题:“昨天有个叫岑列的人从美国回来找钟离烨,他们是好朋友!”
  项晗目中稍稍一凛,却没有慌乱,云双晓到现在还能找上他,就说明事情还没有失控。
  “这个岑列是专门来为一个叫含姿的女人打抱不平的!”云双晓的声音苦恼。
  项晗面色微微变了。
  “你知道这个含姿?”云双晓警觉起来,一双眼紧迫着项晗。
  项晗却是瞬间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他总算是开口了,“你该抓紧时间完成你的任务了!”他清冷的声音蕴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云双晓此时心有旁鹜,听而不闻,不依不饶的问:“这个含姿是不是就是上次那个跟踪钟离烨的女人?”
  项晗慢慢靠向大班椅的椅背,眉头冷凝,似是对云双晓不懂轻重缓急的态度很不满。
  “你说话呀!”云双晓焦躁起来。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项晗的声音很冷。
  云双晓心头发凉,愤然道:“你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为什么那时骗我说你不知道她是谁?”
  项晗嘲讽的勾起凉薄的唇,一针见血道:“就算当时让你知道了又怎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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