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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悔恨如刀,刀刀见骨。如果不是他,她还在山里过她逍遥的日子,再不用受现在这样的油煎火熬。
云双晓实在没想到会在这审讯室里见到傅江澜。她进来的第二天下午,就在这间房里见到了项晗。如今这个阶段,根据法律规定,除了律师,她并不能见其他外人。再不知他们二人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能跑到这里来见她。
傅江澜按捺不住的从审讯台后面的椅子上腾起身,另一名陪同他的男警也站了起来,微微递了他一个示意的眼神,就面无表情的出了房。
“你这几天在里面有没有吃什么苦头?”一待门关上,傅江澜就急急走到云双晓面前,双手扶着她瘦削的肩,关切的睛,再次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描。
“我没事!”云双晓按住心头的激动,一味只是摇头。想必是项晗一早已经关照过了,她这几天并没有遭遇什么传说中的黑幕。
“双儿!你怎么那么冲动?”傅江澜的声音都是痛心。照如今的情形,云双晓一旦被起诉,至少是三至十年的徒刑。
云双晓心头的火热稍稍一冷。都说冲动是魔鬼,她目前已做好了承担魔鬼惩罚的准备,只是,心有愧疚。
不错!她的确恨申雪悠对自己的卑鄙,恨申雪悠对小宝的薄情,但并没打算把她弄到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境地。
“她醒了吗?”
傅江澜目光一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云双晓的声音很低。傅江澜至今都还不能忘记申雪悠,她现在变成了植物人,他心里的难过实在不问可知。
傅江澜涩然一笑,含了无以言喻的苍凉:“当年的事真是她做的吗?”
云双晓的心头一凛,敛睫,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回了一个字:“是!”
“怪不得当年她那么决绝的要分手!双儿,我很傻,对吗?八年的时间,我发的竟然只是一个人的春秋大梦!”傅江澜微沙的声音蕴着沉痛的领悟。
是要有多蒙昧的心眼,才能无知到在长长的八年里,竟然没发现自己的爱情大戏,根本没有女主角!
云双晓心头一疼,猛的一抬,急切的摇头。她的小宝当然不傻,他只是太过一往情深,以致完全看不到自己的爱情不过只是一个幻影。
“小宝,忘了她吧!你值得一个真正欣赏你、爱你的人!”云双晓面有怜惜。
一个女人花了八年时间都没有爱上一个男人,那她这一辈子也不可能真正爱上他了。
如果说申雪悠之前八年的虚以委蛇,是对傅江澜深情的一种辜负,那么,若是因为他爱她,她就必须也得回报的爱着他,同样也是对傅江澜感情的一种亵渎。
在云双晓看来,真正的爱情高贵,它不接受任何道德、利益和强权的绑架。即便是申雪悠的爱情,也不能被绑架!而她的小宝,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爱情!
云双晓被刑拘的第六天下午,项晗宽大的办公室里,他靠在宽大的大班椅背上,捏着发痛的眉心,神情烦躁,完全无视台面上摊开了一大桌子待办的公务。这一个星期,他根本就无心办公。
明天,检察院关于云双晓的批捕通知就要下来。现在除了为她聘一名最好的律师,在法庭上争取轻判,似乎,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项晗的心头,自责如重雾,再一次弥漫开来。那天晚上她突然给他打电话,后来莫名中断,他不放心的再回拨几次,她才接通。他听出了她的愤怒,担心的想要去找她,却被她断然回绝,他无奈,只好在电话里一再嘱咐她万事要冷静,他一定会代她出头,替她泄愤。如果,那晚他坚持去找她,后面的意外就不会发生了……
如今云双晓罪证确凿,怀着巨大悲痛的申雪悠的父母,恨不得让她以死偿罪,他若是明目张胆的帮她脱罪,申家父母肯定不会善罢干休。他们都是省级公务员,不是那些可以随便糊弄的无知百姓,这事若闹得大了,也会对某些人影响不好。
难道,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她被投入铁窗吗?项晗的眼前,仿佛又晃动起前几天在看守所里云双晓的模样,沉默、暗淡、瘦削,他的心脏都紧成了一团。
就在项晗思绪如麻之时,他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罪释放
“阿晗,我找到那个脚印的主人了!”电话一通,管江兴奋的大嗓门直直冲进耳膜。
项晗一震,两只一如深夜中陷于无边大海中的茫然眼眸,一时大亮,仿佛看到了一盏救命的引航灯。他一反往常的沉稳,大喜过望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局促:“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在申雪悠的屋子里,警察取证时发现,除了申雪悠和云双晓的指纹和脚印外,在门口附近还找到了一枚清晰的男人脚印,门上也有男人留下的指纹,应为同一男人所留。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当晚会出现在申雪悠的屋里?和申雪悠的重伤会不会有联系?这几天,警察本着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的原则,对这枚脚印和指紋进行了细致的盘查。只可惜,查了几天,毫无所获。
警察本身的资料库里完全没有此人的记录,申雪悠家里的门窗完好,没有任何财物失窃,更为不巧的是,事发当晚,她公寓那一片的区域,因线路故障,曾在午夜一点到早上六点断电,监控里没有拍到任何可疑男人的出现。申雪悠附近的邻居也可以证明,当晚除了云双晓杀上门外,整夜申雪悠的家里并无任何异常的动静,就连昏倒在案发现场一夜的云双晓,也声称没有见过什么男人。而唯一可能确认男人身份的申雪悠,如今还在深度昏迷。
根据种种迹象,那个男人虽然成谜,但似乎与申雪悠的受伤并无关连。于是,在各方面指证云双晓实施伤害证据充足的情况下,警方认定了云双晓的犯罪事实。
但项晗知悉这一线索后,心头却在一片无望中长出了一线希望,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极有可能是云双晓的救命稻草!因此,警察在做官方调查之时,他也让管江通过另一管道大肆去查,后来警察调查无果放弃这条线索,他却仍是不肯死心!
而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神秘的男人,终于像水泡一样浮出了水面。
当晚九点,钟离烨将小元宝哄睡了。柔和的灯光下,小元宝的呼吸声细小绵长,盯着女儿安静的睡容,钟离烨眉心皱拧,面上罕有的浮出一丝疲惫和沉重。
这些天,完全不能和母亲联系的小元宝,天天都不开心的拉着他问上好几遍,妈妈去哪儿了?妈妈为什么不和她讲电话?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小元宝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问,钟离烨对着女儿越哄越是心虚,云双晓一旦定罪,小元宝至少要与母亲分离几年,这其间她会渐渐长大,知道母亲出差只是个蹩脚的谎言,而她也终将会因母亲罪犯的身份,不可避免的被人指指点点。
想他在商场之上,遇鬼杀鬼,遇佛灭佛,毫无所惧,可如今对着面前这小小的人儿,他的心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力有不逮,他不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避免他的宝贝不被伤害?
踱出女儿的房间,钟离烨打算先回旁边自己房间洗个澡,却听到门钟在此时响了起来。
现在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他有些奇怪谁还会在此时来访。下楼,拉开别墅大门,藉着灯光,眸心立时一凛,铁门之外,一身玄黑的不速之客,竟是项晗。
一分钟后,两个男人在客厅相面而坐,华丽的灯光如瀑倾泻,两人面色俱是沉定淡然,可四只深不可测的眼眸里,都带着几不可察的警觉,仿佛孤野上两只骤然相遇的狼,都在不动声色的窥测对方的底细。
首先张口的是项晗,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我找到了新的证据,那晚在申雪悠家还出现过第三个人,申雪悠的重伤,与云双晓无关!”
从见到项晗那一刻起,钟离烨便知他突然夜访必有大事。虽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可项晗出其不意的这一句,还是生生的让钟离烨的背脊立即离开了沙发。
“是谁干的?”他脱口而问。
“我已经将这人控制起来,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他才是重伤申雪悠的人!明天检察院的批捕通知就将下达,我找到的这个人,可以让云双晓马上无罪释放!”项晗的声音不缓不急,答非所问。
钟离烨却从他的回答里机敏的嗅到了什么,他原本急切的面色,很快恢复一贯的沉定。
“你要怎样才把这个人交出来?”钟离烨的眼中有精光一闪而过,声音却在瞬间变回从容不迫。
钟离烨心中清楚,这几天项晗一直在动用各种力量为云双晓奔波,他突然夜访,吐露那铁证如山的伤害案里另有真凶,此事虽然匪夷所思,可钟离烨却不曾对此有一丝起疑,因为,项晗没有任何的理由在此时来诈他。
只是,如此急于为云双晓摆脱牢狱之灾的项晗,在取得如此关键的证据之时,不是第一时间报告公安局,而是连夜过来找他,他的意图,不用言明也可意会。
对面的项晗已是利索开口:“我要新疆地矿局的合作探采权!”
钟离烨听得面色骤然一变。
室内静下。四目交接,风平浪静的沉默下,有着不为人所知的巨浪滔滔,于是,那宽绰的客厅,便仿佛有风雷夹击的震荡。
相较于钟离烨稍稍绷紧的俊容,项晗一张脸始终好整以暇,甚至,轻松的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盛石的确预期损失巨大!可是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就算你们真找到那价值过千亿的矿区,盛石再赚进几百个亿,想必都不如让小元宝有个清清白白的母亲陪伴她长大更有价值!”
钟离烨不语,眼色阴郁,半晌,他忽然朝着项晗讥讽的扯了扯唇,冷然道:“你舍得让她继续在里面蒙受不白之冤?”
项晗锲而不舍的要为云双晓脱罪,却又在最后关头将如此重要的证据用来换取巨大利益,他对云双晓的感情,究竟该如何度量?
“我只知道,没有舍,就没有得!”项晗的声音很淡,黝黑的眼底,却滑过一抹狠决。
三秒以后,钟离烨已敛去所有异色,平静开口:“你马上将那个人交给警方!”
一丝得逞的微笑掠过项晗的眼底,可他的心,却在无人可见的地方,揪扯一下。这个结果,是险中求胜,是他最好的打算。他只是意外,无论他怎样估算,还是远远低估了钟离烨对云双晓的不舍得。
四天之后,前后共被拘留了十天的云双晓,终于无罪一身轻的走出了看守所。
将申雪悠推至重伤的人,竟然是她请来的钟点工阿姨的丈夫!
那男人在乡下的老父得了重病,无奈之下借了高利贷寄回家乡为父治病,眼看还款期到,他们还是筹不出钱来,走投无路之下鬼迷心窍,相中单身金领申雪悠,打算到她家弄些钱来应急。
阿姨趁干活时偷偷配了申雪悠家的门匙,那天她丈夫要来行窃之时,竟然碰到小区断电,这让他在夜里两点多时轻易就摸进了小区。那男人打着手电刚一打开申雪悠家的门,就看到距门口不远处,云双晓和申雪悠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他一时不知是何情况,心慌之下勾到了申雪悠的脚,当时受伤较轻的申雪悠醒转过来,发现家里进了小偷,正要高喊,形迹败露的男人心一急,捂着着她的嘴就往墙上撞,由于惊骇之下用力过猛,只一下就将申雪悠撞到脑袋开花,男人看到血后更加着慌,当即三魂不见七魄的关门逃走。
而当时还处在昏迷之中的云双晓,根本对周遭的动静一无所知。她第二天苏醒过来,看到昏迷不醒的申雪悠,还以为是冲突中自己失手将申雪悠重重推倒在墙上。
申雪悠重伤成了植物人,媳妇打探到消息后,男人吓个半死,谁知倒霉的云双晓却被警方列为了犯罪嫌疑人。就在他大松一口气,以为侥幸脱难之时,高利贷依时上门了。当时拿不出钱的男人焦急之下,请催债的人宽限几天,说他有找钱的门路。讨债的人当然不肯相信,他只好透露口风,说他女人干活的那家主人成了植物人,她家非常有钱,等过几天那小区警戒下降一些,他可以去偷一些钱回来。
当时管江正在道上挖地三尺的在找人,这一番话,经由那些地痞一传,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就这样,天网恢恢,他找到了申雪悠家里那不明脚印的主人。
这男人一经浮出水面,警方再经过几天的彻查,最终确认了他才是真正重伤申雪悠的凶手。
云双晓再想不到,那一夜,竟还藏了那样的回环曲折。她很庆幸,她不是害申雪悠到现在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因为申雪悠纵然再可恨,却也罪不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