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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续很难相信自己之前被他掐晕后,会昏睡了一个月,这样也没死?
“好了,审判结束,等待判决吧。”男人说完,他那张椅子就开始下沉,很快就没了身影。
不知道是伤势太重还是什么,在男人一离开后,陆续就又觉得眼皮沉重,很快就支撑不住地阖上了眼。到第三次睁眼时,他盯着上方的蓝天白云看了很久,才恍惚明白过来,他居然从古洞里回到人间现世了。转眸就见梁哥与疯子躺在身侧,紧闭着双眼,但胸口都有起伏,另外那个不太记得是谁的长身男人也在,不过他是睁着眼的,倒是醒过来了。
起初以为天上的云在移动,后来才知道他们四人是躺在一辆皮卡车厢内,车子还在行进中。
陆续想,这就是那个男人的最终判决吗?他把他们给救了出来,现在开车要送他们去哪?当车子停下时,车尾出现一个穿着劲装的身影,但不是那人。
看到他们醒来了,对方似有些讶异,随而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萧默。受雇主雇佣,将你们送到医院。现在才到中转站,路还有点远的,你们可以再多休息一会。”
没有人应他,萧默耸了耸肩,兀自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出来放到嘴边,刚要点起,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嘶哑询问:“可以给我一支吗?”他回头看了看,见是那个瘦得皮包骨,眼睛却异常亮的男人,略一迟疑,就又从烟盒拿了一支递过去,并且还替他给点上了。
见他驾轻就熟地吞云吐雾,不由笑了。萧默想,男人抽烟好像是身体的本能,都残成这样了,居然还想吸。接到庄聿电话时,他人在拉萨的,这是个大主雇,付钱也爽快,所以听到对方问死亡谷敢不敢来,他二话没说就应了。
对别人来说这昆仑山脉的死亡谷是噩梦与禁区,但对他这个沙地行者而言,哪里有沙漠,哪里就有他身影。所谓死亡谷,不过是被外人夸大了传言,人畜失踪是因为那个地界有强大的地磁力,使得人或者动物会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而这些,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大难题。
到了约定地点时,他并没有见到庄聿,只有地上四个横躺的人,奄奄一息。与任何一次交易一样,与庄聿的沟通一直都只在电话中,这一次也没例外。很快就接到庄聿的电话,下达了交易内容,说将地上四人给送出去。萧默瞥过一眼脚边的人,问了句:“万一中途死了怎么办?”他看这几人都命在旦夕,尤其是其中一个轮廓看起来有些英俊,但却瘦脱到皮的,他胸口基本上没起伏的。
庄聿的回答很绝:“生死不计。”
萧默眼睛一亮,要的就是这答案。虽说这趟跑得并不辛苦,一个人就能完成了,可万一“货物”在中途出点事什么的,谁也保证不了。所以提前先问清楚了,免得白做了这个生意。
挂电话前,他特意还多问了一句:“如果有人醒来问起你,我该怎么回答?”
那头沉默了几秒,最后传来:“不用保密。”
萧默挑了挑眉,这意思是可以讲出他?所以这刻,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在等车上那人开口询问。说老实话,他对庄聿这人是好奇的,神神秘秘从不露面,这次居然安排他到这死亡谷的沙漠里来载人,是否在来之前,他们是一起的?等着这人开口,其实是更想从他那得知点关于庄聿的事。
但他失望了,男人就兀自一口一口地抽着烟,很快一根烟就燃完了,随手往车厢边上按了按,肆意扔在了身旁,就又闭上了眼。
☆、220。卷末记(2)
陆续沉闭上眼后并没有睡去,事实上他才刚醒来,哪里会还要睡。身体的痛依然刻骨,甚至每一下呼吸都牵连着体内某处在抽搐疼痛,他的伤应是没有好转的,可偏偏生命如此顽强。
后来中途还停了几次,那个叫萧默的男人有条不紊地补给生活所需以及车子所需要的油。在几次尝试交谈碰钉后,就没再来搭话。其实光从他走路的姿势,陆续就判断此人是练家子,身手很不错。而他的眼神,看似内敛,却时常有精光掠动。
有反复咀嚼过此人名字,萧默,总觉得好像听谁提起过。等被送进医院后,陆续已经很确定,他忘记了一些事,不算是失忆,就是某些片段某些人模糊了,记不起。
萧默在将人送至医院后就来告辞的,他说他的任务已完成,总算四个人到这刻都还没咽气。
话说得不好听,却是事实。无论是他陆续,还是梁哥与疯子,都伤得不清。那个虽然醒得早的大块头,伤却比梁哥与疯子还要重,他从未开过口。
见萧默交代完后就打算离开,陆续终于喊住了他:“等一下。”
见他顿住身形后直截了当了问:“可以告诉我,是谁雇你载我们出沙漠送医院的吗?”
萧默笑了,到底还是问了啊,看来他确实有先见之明。简明扼要地回答:“他叫庄聿。”
庄聿?这个名字一出来,陆续就觉胸口被猛地一撞,没来由地心率不平。萧默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问:“你应该见过他吧?”
“我不知道。”
萧默是负着气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个叫陆续的小子还真是贼精,从他这里问去了话,回头却隐晦不言了。若不是抵达医院时给庄聿挂过一个电话汇报这边情形,那头交代了安排就医尽力抢救,医药费用他暂代付,会一并与雇佣金打到他账户上,他还真就发狠临门抽脚不管那四人。
在死亡谷约定地点把人搬上车时,出于职业习惯,他已经将四个人全身上下都搜过身了。没有意外,他们身上是什么证件都没有,连一毛钱也没,全都是“光杆司令”一个。
所以,假如他把人往医院一丢,什么都不管的话,恐怕姓陆的小子连手术室的门都进不去。这小子还真不是一点半点欠扁,明明气若游丝一副苟延残喘状,却还傲得像谁欠了他似的。申请手术问他名字,也是要说不说地淡淡丢了两字:陆续。
坐上车后,萧默就冷静了下来,那点怒气也烟消云散。从怀中摸出手机,找到庄聿的号码,拨过去发现是忙音,于是就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一切ok。等了几分钟,没听到消息回复,他笑了笑,随手把手机丢在了旁座上,径自启动车开离医院。半小时后,手机短信提示音传来,他瞥过一眼,不由又笑了,是雇佣金到账通知。庄聿这老板,当真是惜字如金啊。
陆续的手术算是成功的,至少医生告诉他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他开始了长达半年的卧床,梁哥与疯子都先后伤势痊愈了,他还躺在床上。那个大块头是在入院后一个月,突然失踪的。
无论是从梁哥那还是疯子那,得到的答案都一致,对古洞最后的经历都记忆模糊,似乎三人的记忆同时都停在了进古洞前。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最后那个叫庄聿的男人对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可查过脑科,医生说完全正常,连个血块都没有。常常夜里闭上眼,就有模糊影像在脑中出现,可是没有一次能看清,反反复复的,他越来越想知道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事,什么人,可那就像是死局一样,无论他从哪个方向挖掘,都是死路。
梁哥决定为陆续转院,有几个原因。首先他们三都不是拉萨这边的人,既然伤养好了自然是要回原来城市,若撇下陆续一人在此,他是绝对不放心的;其次,把这事跟陆续提时,见他目光呆滞地定在某处,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里惯常的状态。
疯子私下里偷偷问:“小六会不会是傻了?”
梁哥一掌拍他脑袋上,瞪眼:“你傻了他也不会傻。他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来,喜欢钻牛角尖。我们觉得古洞里的一些事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反正命还在。可他一根筋,整天脑子都往那里头钻。”
疯子长长“喔”了声,从病房窗口向内探了探,很是忧愁地说:“我怕小六这样下去,要得老年痴呆症啊。”梁哥索性一脚踹他臀上,怒叱:“能不能说点好话了?不是说他傻,就说他得老年痴呆症,你这是找抽呢?”疯子一边揉着臀,一边反驳:“我说实话也不行?他这样子迟早我的名头要按他身上,疯是早晚的事。”
梁哥怔了怔,没再斥骂他。疯子这趟生死劫难后,相比以前着调了不少,有时候说话往往一语中的。他心里一合计,也就不管陆续意愿了,直接去办了出院手续。
除去一开始无意识时,三人像是被放逐在医院的流浪客。后来清醒了,梁哥就联络上了旧友,拜托对方又是帮办理临时身份证,又是送钱过来的。所以到这时伤势痊愈要出院,已经完全可掌控全局,车子前阵子也让人给捎过来了。去门外叫来了辆出租车开到住院部楼底下,就见疯子特神气地推着陆续的轮椅出来,也不知道他兴高采烈个啥,一听出院,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两人合力把陆续给抬上了后座,正要返身,听到长久沉默的人低哑而问:“去哪?”
梁哥顿了顿,回头解释:“先去机场,坐下午最早一班的飞机。我们回自己城市休养,那边医生和护理都已经联络好了,医术只会比这边好。”见陆续没有开口,就关上了车门。
回头看到疯子在那探头探脑张望,“你干嘛?”疯子愁容满面地答:“老梁,小六一人霸占了全部后座,我跟你是要都挤在这副驾驶座位上吗?可能要被交警拦下来吧。”
梁哥哼了声气,直接拉开车门坐进,用力甩上,然后才对窗外的疯子丢了句话:“自己叫车去。”
当飞机起飞的那刻,陆续才从晃神中醒过来,他侧头看窗外不断升高的云层,有种说不出来的空虚和寂灭感。就好像,他离开的不是拉萨这座城,心在一丝丝地抽痛着。
是因为日日夜夜折磨他神经的那个影像吧,古洞在昆仑山死亡谷,离开拉萨不远,这一飞离,天各一方,可能,这辈子都记不起了。他闭上了眼,任由钝痛在心口泛开。
回到熟悉的城市,看着街景在车窗外倒退,却觉异常陌生。陆续觉得,即使此刻还活着,身体里有一部分死了,灵魂在一点点腐朽。
或许就此躺下去,瘫痪、中风,到最后成为植物人,直至闭上眼。
可令他震惊的是,半年时效一过,就在他已经彻底放弃自己时,脑中那残存的影像却在一点点清晰起来。首先辨识出那是一个女人,她站在远处,发梢微扬。只看着这样的背影,就觉心间柔意涌现。当古洞经历一点点透进脑层时,他再也无法淡定,或者说他再没法自弃。
因为光是让脑子里的残影重现恢复,就耗去他全部体力。他必须要好起来,才能复原全部关于她的事件。找来了梁哥,讲出自己要求时,看到他惊喜和激动的眼神。
之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复健,从全身不能动瘫软在床,到慢慢坐起,再到下床迈开第一步。记忆中的影像,确实是随着他身体的变好在慢慢清晰,而越清晰,他就越加痛。因为仅凭记起的那些,他就开始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了,哪怕还想不起她的名字,哪怕看不清她的样子,已看到影像中她一次次与自己生死相依的画面。
他爱着这个女人。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韩冬灵他不是不记得,可“冬冬”这名字离他好远好陌生,他敢肯定那个身影绝不是韩冬灵。记起的越多,渴望的也越多,越来越想知道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她长什么样?还有,最重要的,她在哪?
陆续躺了半年,复健却有一年之多,终于走出医院大门时,回首后看,恍如隔世。
梁哥靠在车前默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等只剩十来米远时,他起步走上前相迎,但陆续却目不斜视地擦身而过,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阿续。。。。。。”回身而唤,却见那道身影彷如没听到一般继续笔直向前,梁哥无奈只得追上几步与他并肩,“你还怪我?关于我父亲。。。。。。”
“梁哥,”陆续顿住步子,眯着眼看前方,“你瞒着何建国是你父亲,为了一些目的接近我,这些都可以原谅,但唯独一件事无法原谅,关于古洞,你不该骗我。”
“我。。。。。。”梁哥窒了窒,蹙着眉解释:“在拉萨那会,我是真记不起来。那个洞穴太诡异,它似乎有一种能对人致幻的气息。”忽略陆续嘴角勾起的讽刺弧度,他移转视线凝往别处,“后来记起也是零碎的画面,而且最后你们的生死杀戮,我并没有参与,所以。。。。。。”
☆、221。卷末记(3)
这些其实他之前已经与陆续解释过,在几个月前,他正在办案,突然接到医院来的电话,说陆续很不对劲。等他赶到医院时,才发现岂止是不对劲,是疯狂。
陆续整个人就如魔症了一样,手里握着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