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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刀尖折断声传来,我定睛而看,这才发现原来陆续那一刀刺在了韩建成的脸旁。
韩建成的眼神可以用惊恐来形容,凸瞪着眼看陆续。而另一边梁哥似怔了怔,开口而唤:“陆续你。。。。。。”后面的话语塞在喉间。陆续突然将韩建成一脚踹飞开,然后再一脚狠踢在何建国的背上,把人踢得踉跄而倒地,嘴里嘶吼:“滚,全都给我滚!”
梁哥以最快速度上前,拉拽起自己父亲,看了一眼地上的韩建成,扭过头没理,只是带了何建国回到原位。最后是于秋远抖抖索索地走出来去拖韩建成,我这时才留意到韩建成的腿部全是血迹,看着好像是断了。
陆续带了点疯狂的笑着靠在墙上,他说:“梁哥,因为何建国是你父亲,你拿我当猴子一样戏耍也说得过去,疯子死心塌地崇拜你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兄弟’两个字,你真的是扮演到炉火纯青啊。呵,你真觉得拿他一条命能威胁得了我?假如我豁出去了,就是你们全都死在这里,我都能眼睛不眨一下。”
明明他口中在说着狠话,可是我却觉摸出了凄凉味道。事实上他看似凶狠残虐,仇怨冲天,但并没有真正要谁的命,我敢肯定,韩建成那腿也定不是他弄的。就算是他打残的吧,那也不为过,两条腿抵陆父一条命,加上陆续半生孤独被人看低,难道还不值?
没人教过我所谓正义与邪恶,在我感官世界里,就是单一的认定陆续,那么所有的理都站在他这边。哪怕这一刻,他真挥刀杀了韩建成与何建国,我也觉得是他们死有余辜。他没动手,只证明他理智还在,真无需为他们刀口上添血腥。
可他有理性在,不代表别人。只觉一道身影从眼前晃过,扑向的不是陆续,而是旁边的梁哥。看清了是韩冬灵,隐约有不好的感觉,只听梁哥一声“冬冬”,我定睛而看时心口倏然而凉。
韩冬灵竟然将梁哥手中的枪给抢到了手中,而枪管堪堪正对着陆续。
要比人疯狂,舍她韩冬灵谁数?只听她戚戚笑着,声音比哭还难听,“陆续,你为了那个女人,要杀我们所有人是吗?给我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陆续的眼中并没惧色,只淡淡地看着,当他眸光闪过时我心往下沉,几乎已经猜到他要下什么决定,唇轻启,出来的话是:“从没爱过。”
我听到了扳动扳机的声音,脑中一热,脚下一个重力踢蹬,朝那处飞身扑去。扑得并非韩冬灵,扳机声已起,我即使扑倒了她,子弹也已飞出,这一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挡住陆续。
在纵身而跃的同时,我看到陆续的视线抬起,正对上我的眼,他眼中清晰地浮现震惊。我想这可能是我将儿时从兽身上学到的本领最学以致用的一次,双脚的蹬力加上身体的柔韧性,竟能使我犹如豹子一般飞跃到陆续身前。等待着痛楚袭击背部的那瞬间,眼睛用力凝定眼前这张震惊到发懵的脸,心里想的却是:他并没帅到怎样,我怎么就愿意为他挡子弹呢?
弹夹声在空间内单一回旋,愣了一秒后才反应过来那是空弹!倏然回身,看到的是韩冬灵血红而惊惶的眼,至于其余人的目光,不用去看也都布满了震惊。咧嘴而笑:“孤魂野鬼哪有那么容易死呢,自当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才黄泉路上有意思。韩冬灵,这儿就你一个女的,不妨做个伴吧。”
刚才挡在陆续身前与他对视的那几秒里,将自己这刻的形象窥看了个清楚,说像鬼还真能说得过去,头发散乱,脸上血污斑点,身上的外套与疯子那泥浆衣没多大区别。所以我这咧嘴一笑,加上说的话,立即就看到韩冬灵眼中浮现惊恐。
要的就是她这惊恐,我一个箭步上前,啪啪两掌扇在她脸上,回身时那把枪已经在我手上。对枪我并不太懂,不能确定刚才到底是不是子弹卡壳才避过一难,所以危险武器还是夺下来安心些。至于那两巴掌,我冷笑在脸上,是下了重手的。几乎立即的,她那两边脸又红有肿。
于秋远惊呼一声上前将人拉了回去,靠到山石上还颤着声问我:“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故意幽声开口:“你有见过活人像我这样的吗?”效果很满意,对面的几人包括梁哥都慑缩了下,但觉手上一紧,我低下头发现是陆续从后抓住了我手腕,听到他在轻声问:“小九,是你吗?”
回转过身去看他,“不是我你想是谁?高尚的以为骗我进洞是为我好,结果呢?反而害得我命丧黄泉,你说我做了鬼能放过你吗?”
在以为他没了时,我悲恸到发狂;在发现他可能还在时,我怯懦地不敢去证实;在真的看到他没死时,我几乎喜极而泣;而这些滋味都一一尝遍后,心绪也恢复过来,想起前情就徒生一股恼怒和愤恨,这个人该死的自作主张留生路给我,却弄得两个人都差一点命丧。
陆续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脸上,都不带眨一下的,突然他笑了,是真的笑,嘴角弯起弧度,眼底浮出笑意,他说:“好啊,做鬼也别放过我,最好是纠缠我一辈子,让我永远都离不开你。”
人前不想下他面子,把手里的枪往他怀中一丢,恶狠狠地说:“收着,真没出息,被旧情人拿枪一指腿软了是吧,躲都不知道躲的。”说起来就来气,明知韩冬灵情绪不稳,濒临崩溃边缘,他还偏拿话刺激她,分明就是在自寻死路,那句“从没爱过”够口是心非的,谁信?
陆续伸手接住从他怀中下坠的手枪,眼睛却没离开我身上,开口时语气危险:“小九,你刚才扑过来是打算干什么?”我朝他翻了个白眼,空口说白话:“蹲在那石头后面脚麻了,我出来伸展伸展筋骨不行吗?”
见陆续被我呛得面色难看,心里还得意了下,但下一瞬突听他问:“你都是鬼了,脚还会麻吗?”
☆、180。外力
陆续的问题是:你都是鬼了,脚还会麻吗?
我在那当下的瞬间,身体有微僵,转而就对上了一句:“你又不是鬼,怎知鬼的苦楚?”这回陆续是真被我给噎着了,面色青红交加的。好半响才憋了一句:“枪里没子弹。”
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他意思,这思维跳跃当真是无人能及,他意思是知道梁哥这枪没子弹,所以故意那么刺激韩冬灵的?
一声苦笑从身后溢出,回转过头去看,发现是梁哥,他垂着眸,嘴角泛起的弧度带着涩然,“阿续,你了解我诚如我了解你一样。”却听陆续讥讽地道:“我不了解你,要了解能被你这么耍着玩吗?只是从你端枪的手势以及保险栓都没上的情况判断,枪里没有子弹。你是警务人员,枪上保险是基本守则,单就这一点,你就泄了底。”
原来陆续并非说是因为了解这个人,而是通过细微观察来下判断的。
梁哥被他这么呛了之后也没说什么,默了片刻再开口:“现在许玖也没死,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谈一下吗?”我先失笑了,挑起眉轻扬而问:“凭什么?”梁哥微怔,似没想到我会接话过去。
低笑在耳畔,微侧转眸,见陆续已经走上前来站在我身侧,对梁哥说了句同样的话:“凭什么?”我一个没忍住,嘴角牵了牵,手突然被他给牵住,并在掌心捏了捏。
斜飘了他一眼,倒是面无表情一本正经的。
梁哥蹙眉说:“你就没怀疑过吗?为什么刚刚好是我们这些人在这处聚集?之前冬冬落水,我与你同时跳下去,你不知所踪,我们被那怪龙拖往了水深处,后爬上岸却找不到原来位置,当时就有种直觉,像是被人在旁窥伺着。无意中不知道触碰了哪处,脚下突然一沉,摔进一条狭长通道内。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用不着我再重复,讲讲你那边之前的情形吧。”
之后是怎样?真是着恼,听到关键处,后事他不说了。陆续似知道我想法,开口陈述:“我比他们先一步到这层空间,首先就看到何建国与于秋远两人躺在那。当时我无心去理会他们,你还在上层,想要攀爬上去救你,可突然间觉得顶层轰隆,连地面都在震动,刚好这时他们两人从通道内滑落,连带着把我又撞到底下。你不知道当时我都有杀人的心,第二次再爬时那震颤越加厉害了,爬到顶端时口处是被一块大石封住的,一拉开就看到一双脚,我想也没想就拉下来,却不是你,而是疯子。与此同时,无数软泥在涌进来,我知道外面一定出事了,把疯子往底下一松,就想埋头进那软泥内爬出去找你,却被后面给连拖带拽的滑下去。”
不用说,那个拖他下去的肯定是梁哥。我还是问了句:“然后呢?”陆续不是个轻易肯放弃的人,他有时拗起来能一根筋横到底,我早就领教过。
但这次,却听他说:“没有然后了。”我微微一怔,“什么叫没有然后了?”
“因为那条通道被岩泥给填满糊上了,我连一丁点机会都没有。”
这时韩冬灵突然笑出声来,凄凉的目光看着我,“知道那条通道有多长吗?起码有好几十米,他居然想要钻进那岩泥里去找你,亏得那泥硬得快,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没接她的腔,只是默看着陆续,他也不避嫌我目光,就任由我看着,片刻之后,我丢了三字给他:“挺傻的。”嘴上这般埋汰,心中却翻涌无数,很难不去震撼他当时的行为。
等心绪平复时,我却想到一个事情,就是他与梁哥、韩冬灵,还有余秋雨和何建国,是同一条通道下来的,可三批人却是在不同位置,也就意味着那条通道分别有三个出口。而我走的那条,显然与他们不同,这四层与五层之间一共到底有几条通道呢?
另外,陆续是怎么找到那条通道的?他找到了应该第一直觉就是通知我才是,可我在那白岩腹内爬行时并没听到他的呼唤。还是问了句:“你在发现那条通道时,可有喊过我?”
陆续的神色显得有些怪异,隔了数秒他才答:“通道不是我发觉的,那两面岩墙把我绞进去后,整个人就如扭麻绳一般在里头翻搅,到后来供氧不足头脑就开始昏晕,这时候突然有股外力将我往一个方向拖拽,等到那紧压感消失时,有那么半分多钟时间是没意识的。晃过神来发现自己斜躺在一条坡道上,稍微一动,人就滑下去了。”
他这番话中我抓住了两个字:外力。
此外力从何而来?是灰岩墙内本身存在的某种力量,还是。。。。。。人为?我将陆续脸色看了看,并没将疑惑问出口。把焦点转移到别处,指了指韩冬灵身前躺着的韩建成,“他呢?他是怎么来这的?”
答案令人出乎意料,韩建成居然是本来就在我站的这个位置躺着的。当时陆续被梁哥拖下去后,岩泥也硬了,估计人就绝望了。后来被韩冬灵与于秋远架着走,梁哥背疯子,一干人本来想找出路,到得这处空间,远远看到有个人躺地上,韩冬灵眼尖,看清是自己父亲就叫了起来。她不远千里寻父,见到了怎能不激动?
但就在此时,陆续突然一把拖过何建国,疾速冲到这边位置,一脚踩在韩建成身背,一脚将何建国踹翻在地,然后拔出了他的长刀抵在何建国颈脖上。
这变化来得太快,梁哥还背着疯子,于秋远反应迟钝就不说了,而韩冬灵也一下就懵了。后头等几人反应过来时,就开始了争吵。
听讲述到此处,怀疑这段争吵时间就在我下到这层时,那如此推算来其实我昏厥过去的时间并不长,可能也是当时被巨大的翻腾回旋力给搅得暂时失去意识。
论起何建国与于秋远如何下来的,却是有些诡异。他们原本与阎老几人在一块,韩冬灵落水梁哥去救了,于秋远不会游泳在岸上干着急,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上来,急得不行,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他本能地回头,只见眼前一片漆黑,灯不知道为什么灭了,都没反应过来,就觉头部被什么敲打,巨疼无比,随后晕厥过去了。何建国的处境与他类似,也是当场被敲昏。
事后他们琢磨是阎老一干人下的手,至于动机,也不用说是与那宝物有关了。阎老心大,想要独吞,就把一干人都设计陷害了。这些话都是梁哥在分析,我听到此处实在是忍不住冷笑出声:“找到宝物了吗?”梁哥怔了一下摇头,我更加觉得可笑了,“你们连宝物的影子都还没看到,觉得那阎老会生独吞的心?除非他是傻子!”
那几人被我说得面色都很难看,我也用不着跟他们客气,直截了当问:“你们是怎么跟那阎老搭上关系的?”明显并不齐心,甚至那阎老身上有一股江湖气息,与他们这群根本不可能搭上关系。
是何建国开的口:“阎老是我找来的。”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聚集到他那处,经过刚才的折腾,他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