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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荷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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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霜泪汪汪的看着母亲,看着父亲,看着哥哥清秋,望着母亲慈爱的脸,看着父亲那焦虑的眼神,还有哥哥竭力掩饰的不安,他们刚才一定受了很大的惊吓,想到这里,张无霜就觉得心里难受。她在心底想着:我真是对不起千秋,对不起妈妈,爸爸和哥哥。他们失去了千秋,一定比我更加难过。
    她忽然想通了,觉得自己有义务要让母亲和父亲快乐,让哥哥放心,让他们远离这里的悲伤。
    她说:“妈妈,爸爸,哥哥,对不起……。请让我送你们去机场吧。”
  “我不回日本了。我哪儿也不去,就留在这儿陪无霜。清秋,快去让他们把我的行李卸下来。”母亲再次坐回床边,紧紧的拉住张无霜的手说道。在张无霜昏倒的时间里,母亲的眼睛已经哭得很红了。
    清秋看了一眼父亲,父亲点了点头,清秋立刻答道:“好!”
  “不,哥哥,不要去。我很好,爸爸,妈妈,我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已经没事了。”张无霜很内疚,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很轻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天真的笑了笑。“妈妈,我真的没事,我一定要送你们去机场。”一边说,一边推开被子,她要下床。
    “别担心,时间还早,我会送妈妈和爸爸去机场的。”清秋按住了她。眼神透露出他的言外之意:别担心,哥哥会留下来照顾你的。
    可惜,张无霜并未看到清秋的眼神,也未留意他的言外之意。
    午餐过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母亲和父亲坐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哥哥清秋留了下来。
    “哥哥为什么不跟妈妈和爸爸一起走?”在回城的路上,张无霜不满的问清秋。
    “公司还有些事没处理好,还要等一段时间。”清秋一边开车,一边平静地回答。
    “真的是这样吗?”张无霜质疑道。她实在是不想让千秋的家人为她操心。
    “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相信哥哥?”清秋转过脸来反问张无霜,他知道她不善于应对别人的提问。
    “不,当然相信哥哥。”张无霜低下了头道。
    实际上从一开始清秋就没想过要离开梅城。一方面是他自己的意愿,另一方面也是父母的意愿。
    这么多年,他已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张无霜身上移开。他对张无霜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兄妹之情,何况她并没有真的成为他的弟妹。张无霜的态度使他明白他们之间不大可能,但是,他却愿意留下来守护着她,即使无法得到她,至少可以偶尔去看看她,和她一起喝杯咖啡,吃个饭什么的,甚是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眼泪的光芒

  夜晚
    张无霜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已没有力气为自己弄一顿丰富的晚餐了,胡乱的吃些面包和蛋糕之类的零食,再也动不了了,索性就窝在沙发里好了。
    这些日子,她拼命的画了很多画。
    她一直不关注店里的生意,直到那天陈英告诉她仓库里的画不多了,她才知道她的画作没了,是那个叫保罗的男人所为。他不仅拿走了千秋给她画的小画像,竟还偷偷地买走了她那天晚上不肯卖给他的画。
    她一直不希望自己的画作被一个人买太多。‘雨丝’的规定是:店里的每一幅画买出去时都需登记顾客的姓名,联系方式和详细的家庭地址。如遇到顾客不愿提供这些信息,张无霜是宁愿不卖自己的画的。在看到账本上一长串的‘保罗’时,她差点儿没气昏过去,实在是太扎眼了,细细算来大大小小的画竟达70多幅。
    她恼怒地问陈英和小慧原因,两个丫头却是露出花痴模样,喋喋不休地向她诉说那人是如何的帅气,如何的幽默,说他是帮朋友买的,不全是他自己要。对于为什么没有留他的家庭地址,说他四海为家,漂浮不定,留和不留没什么两样。联系电话倒是留了有,只是张无霜永远打不通。
    除去这些,还有更让张无霜心烦的,是那家伙好像钱多得没地方花,每天三次送花送巧克力来,既使有时候她不去‘雨丝’也照送不误。虽然每次她都叫陈英和小慧帮她扔掉,可她还是好气。
    “好累!真是让人头痛的家伙!”
  平静的生活硬生生被人打乱了,张无霜感到很不适,揉着太阳穴无精打采地走进浴室,慢慢的脱了衣服,拧开了水龙头,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静静地躺在浴缸里,闭了眼,在里面泡了不知多久,雾气腾腾,昏昏沉沉,朦朦胧胧中竟渐渐失了意识。
    她觉得一切都变得好静好静,灵魂出窍了似的飘忽,好像那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的种子,飘啊,飘啊,飘啊。。。。。。。感觉自己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怕极了,想逃,却找不到出路。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她看到远处有一点光或又不像光,好像一滴水一样的液体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往下掉。那滴水晶莹剔透,发着金光,就像黑夜的天空中出现的一颗亮晶晶的星星,为她指明了方向,带来希望。
    于是,她拼命似的向那点光跑了过去。
    那滴水在高空非常缓慢的滑落,就像人的眼泪从脸颊滑落一样。慢慢地,慢慢地,她看到那发着光的一滴水竟出奇的在面前停了下来,她忍不住伸手想要触摸。突然的,手刚刚碰到水滴,那水滴就浸入肌肤,紧接着整个身子亮了起来。她似乎变成了黑暗里的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亮光吸引了无数黑影,影子奇形怪状,又长又细又扭曲,看上去很恐怖很狰狞,张牙舞爪的向她靠近……。
  她猛的被吓醒了。
    睁眼时,她发现整个身子浸泡在水里,水龙头的水不断的往浴缸注入,浴缸的水则不断的往外溢,哗啦啦的响。
    她差点儿将自己淹死。
    她感到迷惑,害怕。
    关掉水龙头,头发也未完全擦干就钻进了被窝。
    时间一点点流逝,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迷迷糊糊,似梦非梦。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她很想说话却又喊不出声,很想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很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没有一点儿气力,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似的不能动。
    张无霜心里很慌,很怕。因为,她非常强烈的意识到一个奇怪的黑影慢慢地向她的床头靠近。她没有办法‘看’清楚那个黑影是什么,只觉得那个黑影在注视自己,眼神是那么清冷,仿佛要把自己看穿。半晌,黑影好像没看出什么,似乎感到非常失望,非常疑惑。于是黑影弯下腰,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甚至感到黑影吹在她脸上的冷气。
    张无霜吓得半死,以为黑影下一刻就要杀死自己的时候,那黑影竟出奇的在她的嘴唇上深深一吻。
    张无霜在心里大叫。
    她被亲吻的触感是那么真实。
    虽然她平时不去寺院,不去教堂,不参加任何形式的教义,可她相信在天上有一位无所不能的神在看着世人。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吓得她竟然在心里祈求起来。
    不知道是否真的有神明保佑着她,她醒了,能动了。
    “啊!”挣开眼睛的瞬间,她确认自己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近在眼前。
    惊魂未定,‘啪’的开灯,却又什么都没有。
    她倒抽了一口气。为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咕咕的灌下肚。
    “太怪异了!”
  张无霜感到很无力,需要新鲜空气,拉开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努力让自己平静,望了望远处的霓虹灯,然后又往院子看了一眼——
  “啊,是谁?”张无霜惊叫。
    可是,当她再次确认的时候,榕树下那个看向自己的影子不见了。
    “我见鬼了吗?”她喃喃自语。
    她住的小区24小时有保安巡逻,外人不可能随便进出小区。她疑惑极了,刚才看到是什么,像是飘忽的影子幽灵之类的东西。她被吓坏了。整个儿捂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的过了一夜。
    天亮的时候,张无霜拉开了窗帘。太阳照射了进来,终于驱散了黑暗带来的恐惧。
    可是,她感冒了,发烧了,头重重的,身子软绵绵的。
    她不想动,可想到晚上还要教孩子们画画,孩子们喜欢她,她自然不想让孩子们失望,便打定主意起身。
    过了午饭时间,好不容易,张无霜才下了床。
    与其说是下了床,不如说是因体力不支,脚下不稳,从床上滚了下来。
    她换了衣服,特别用凉水洗了洗脸,想让自己清醒些,这才出了门。
    走到小区大门口的时候,田大爷依旧像往常一样叫她,她却没听见。
    田大爷觉得纳闷,嘀咕着:“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怎么叫她,她也不回答啊?啊,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田大爷本想拦住张无霜的,可惜,他年纪大了,动作慢,而张无霜已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的人依旧很多,她没有找到空位,就在车道上无力的站着。车里的空气很闷,她很难受,胸口憋得慌,想吐,就连胃也疼起来了。幸而有位好心的年青小伙子看她脸色苍白,给她让了个座。她道了谢,迷迷糊糊的坐了,等下了公交车的时候,她实在忍不住的吐了。待到取纸巾的时候才发现手提包的拉链被人拉开了,钱包不见了。
    “唉!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偷!”
  张无霜无可奈何的叹气,不知应该埋怨治安不好,还是自己运气太差。
    她艰难地缓慢地向‘雨丝’走去。
    短短的几分钟路,她竟然休息了三五次才推开‘雨丝’的门。
    ‘雨丝’安静如常,现在没有顾客光临,小慧和陈英正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画画。
    “无霜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一向较粗枝大叶的小慧并没有发现张无霜病了。
    “无霜姐,你怎么啦?”还是陈英心细,一下子就发现张无霜脸色不对,赶紧过去扶住。
    “没事,我没事。”张无霜挥了挥手,不在意地笑道。
    “什么没事?你看你脸色好难看,白的跟纸一样。”陈英关切地说。
    “无霜姐,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被陈英一说,小慧细细的瞧了瞧张无霜的脸,也跟着急了。
    “没事,我只是不小心感冒了,我上去休息一下,多喝点儿白开水就会好的,你们不要大呼小叫。”
  “感冒?吃过药了没有?”陈英问。
    “感冒不是什么大病,不痛不痒,不用吃药。”张无霜竭力撑着。
    “不行,病了就该吃药,拖不得,小病往往会拖出大病来。小慧,快去药店买些感冒药。”陈英严厉地道。
    “好,我马上去。”小慧说去就去,不容张无霜阻拦。不一会儿功夫,果真拎着一大堆感冒药回来。
    张无霜唉声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谎称说水太烫,要等水凉些了吃,便打发小慧和陈英下楼去了。至于药,当然是没人监督她也就没吃。
    夜晚,她坚持带口罩给孩子们上课。不过没多长时间,就累得汗涔涔,无力支撑,后面都是由陈英代劳的。待送走孩子们,好不容易打发走两个丫头,她是彻底没了力气。她在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标识就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身体上的病,心里的伤痛都在一点一点儿吞噬着她。她不感到害怕,也不害怕,她从心底接受这一切,坦然的迎接所有的疼。她认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离千秋越来越近。。。。。。。
  不知过了多久,张无霜被一阵门铃吵醒。揉了揉眼,看了看挂在墙面的钟,时间还差15分钟23:00点。她竟睡了3个小时,她得马上收拾包袱飞跑出去才行,说不定还能坐到最后一班公交车。不过,真的还有力气跑到公交站去吗?
    很快,她就确定自己不用赶时间了。
    很突兀的,似乎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团火红迎面而来,定睛一看,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绝色的女人。
    这个绝色女人正是多拉!
    多拉很美,很艳,脚踩又细又高的红皮鞋,穿着很紧身很性感的红色皮裙,脖颈上带着贵重的金黄色宝石,露在外面的皮肤又白又光滑,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全部揽在肩膀一侧更是妩媚之极。
    看到这样的美人,张无霜禁不住感叹:好美的女子。
    张无霜站起身来,因为太过虚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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