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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就让它们自由自在的在水里游,它们就应该在水里,不要抓,我不吃。”
“真的不想?”
“不想。”
“那好吧!”
她已上了河岸,白伟明又掏出了手帕,蹲在她身边。想到昨天他也是蹲在地上给她擦脚,她知道他又是想帮她擦干脚上的水了。她立即闪开,飞快的穿上鞋子就跑。
她逃开了。
白伟明倒也不觉得尴尬,将手帕揣回兜里,笑了笑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而行,又一次陷入沉默,周围静得出奇,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湖,碧绿的湖,很大,就在两人眼前。
两人站在湖边,微风习习,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望着这美丽的让人心旷神怡的湖。白伟明道:“它叫镜湖,像不像一面镜子?”
“像极了。”她点点头,“看到它,总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好了。恐怕死神来了也会变温柔吧!”
“死神?”白伟明极度惊讶,连声音也变了调,好像被死神两个字吓住了。
“世界上真的有死神吗?”她问得好奇而平静。
“你相信有吗?”
“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是有的吧!”
“哦?”
“我也说不清楚,但很多时候我相信有。也不怕你笑话,我相信天上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每一个人,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比谁都清楚的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相信,你呢?”
“你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很难得。我也相信神的存在。说不定此时死神就在你我的中间。”
“有可能。”
“你怕吗?”
“不知道。”
“一般情况下,提起死神人们都会害怕。”
她竟笑了笑,有些调皮的意味,显得纯真可爱,道:“如果死神长得和我们一样我倒不怕。有生就有死是很正常的事。可若是死神长得非常恐怖,又拿着锯子,镰刀什么的来割掉我们的脑袋就有点儿可怕了。”
“也就是说无霜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神罗。”白伟明像发现了她什么秘密似的呵呵地笑了起来。
张无霜大窘,不服气的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死神是男性,而不是女性?”
她这么问他,白伟明倒是愣住了。
天气一直是阴沉沉的,这会儿沉得更厉害了,不知什么时候起,湖面起了许多小水圈,开始的时候水圈很小很轻,后来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下雨了,还是大雨。
他们四周除了青草就是水,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若是往回跑又太远,只有不远处有一棵大树,那里倒是可以暂避。
“无霜,快,我们到那边去。”白伟明拉起她就往大树跑。
那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松树,像一柄巨伞,两人站在树下除了偶尔有一两滴水珠落下来,雨水淋不到他们。
白伟明穿着的是西装,除了脸上和头发上有点儿雨水,身上却是干的,也不知他衣服是什么质地,竟然没被淋湿。
张无霜的衣裙单薄,虽然他们跑得快,身上却被淋个通透,十分狼狈。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优美的曲线,凹凸有致,美好而诱人。
“小心,别着了凉。”白伟明目不斜视,知道她害羞,赶紧脱了自己的衣服为她披上。
张无霜的脸红得像苹果,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她老老实实地穿着他的西服,这西服很大,不仅穿着暖和,而且巧妙的遮住了身体曲线。
“谢谢”她很是感激地说道。
白伟明笑了笑,为她擦头发上和脸上的水,轻柔而仔细。
张无霜的心怦怦乱跳,她没能躲开他,也躲不开,窘迫的低着头不敢出声。
擦完她后,他才开始擦自己的头发,见他一点点的松开脸上的狐狸面具,张无霜禁不住想要看看他的真面目,可他并没有全部松开。
“好大的雨!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白伟明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了自己,又把面具固定好。
张无霜没有接话,只默默地看着哗啦啦的雨,一小会儿功夫,草地上淌满浑黄的水,到处乱窜。
白伟明点燃了香烟,吸了一大口,又慢慢吐出,竟然吐了三个烟圈。看着慢慢消失的烟雾,他的一只手放到了面具上,道:“无霜,你想不想看看我的脸?”
说实在的,这会儿张无霜还真想看看他面具下的那张脸,可她仍旧摇了摇头。不知什么原因,她有点怕看到他面具下的真面目,好像看了什么东西会消失似的。
“不”她说。
“为什么?你就不好奇吗?”
“有一点儿好奇。可是,你既然带着面具就表示你不想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我又何必要看个明白呢。”
白伟明对张无霜的回答似不太满意,但也释怀了,道:“距离产生美。你说得对,何必要分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主要的是我们现在是朋友,好朋友,是不是?”
‘距离产生美’让她心中隐隐不喜,没有回答是。
“无霜,我想听你回答,我们是朋友对吗?”白伟明认真的问道,一步一步向她靠近,两只手忽然抓住了她的肩,他呼出的气息就喷在她的脸上。
“咳……。”他靠太近,一串烟雾飘来,张无霜被呛了,不停的咳嗽。
白伟明似乎陷入梦境,只一味的低着头,俯看着她的眼睛,喃喃地道:“无霜,作为朋友我可以喜欢你,爱你吗?”
不等她回答,他搬过她的身子吻了她。
张无霜慌了,抬眼的瞬间,她竟看到白伟明不像白伟明,而是保罗。她猛然推开了他,冲进雨里。
白伟明在她身后追她,他没有劝她停下,她也没有停下……。
她一口气跑回屋子,咚咚地跑上楼,紧关了自己的房门。她蹲坐在床边,没有理白伟明,也没有理会丽莎,没有吃早餐,没有吃午餐,身上还穿着淋湿的裙子和白伟明的西服。
白伟明走了又来了,“无霜,对不起,我吓着你了是吗?我知道不该那么唐突,可我并不后悔。你一定不会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就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可,无须怀疑,我确实爱你……。”白伟明站在门外又歉意又深情地说道。
张无霜在屋里静静听着,无动于衷。
屋内没有动静,白伟明灰心丧气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道:“无霜,如果我喜欢你,爱你,让你感到为难,我保证,从今后绝口不提。我不想让你讨厌我。无霜,等你完成壁画离开后,我也保证绝不会去打扰你。可以原谅我了吗?开门出来吃饭好吗?无霜……。”
他口干舌燥的说了很多,也保证了很多,门终于开了。她将他的西服交还给他。接着又关上房门,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到餐厅吃了些东西,便全身心的投入她的绘画工作。
工作是唯一能够让她忘记烦恼的途径。
要在20平方米的墙壁上画一棵苹果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却难不倒张无霜,她早已成竹在胸。
她提着大画笔,站在高高的安全梯上,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开始作业,很快,她就勾勒出了树的主干。
随着画笔的飞舞,苹果树在她手中半天的功夫已有了大至的雏形,可她并不急于求成。她要画的是真实的苹果树,是写实的东西,务必求真,所以她要求自己一定要把那棵苹果树画得尽善尽美。甚至为了完美,有的地方,她直接用自己的手指涂抹,弄得手臂上,衣服上,脸上,头发上全是颜料,像只大花猫。
当白伟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张无霜就把自己弄得像只大花猫。
白伟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轻咳一声,憋着一口气说道:“无霜,天已经很黑了,今天就暂时先这样了好吗?”
“嗯”她点点头,从梯子上慢慢退了下来。
此时,她心平气和的面对着白伟明,已没有了心理负担。她想的是早画好了壁画就早一点离开,对白伟明,对她自己都好。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变成了只大花猫。不过,即使她意识到了,也不会在意的。
“原来天才都是这般如此不同凡响。”当张无霜直直地在白伟明身前的时候,他还是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来。
张无霜无所谓的笑道:“我去洗个脸。”
“嗯,好,我等你。”白伟明闪开一条道。
今夜的晚餐照例是丰盛的。
张无霜安静地吃着食物,她不想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恰当,她实在不擅长应酬,更不喜欢敷衍任何人,所以她宁愿沉默。白伟明和她相反,他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他喜欢的画家拉斐尔和梵高,不得不说白伟明是个十分了不起的演说家,他把气氛烘托得很棒,而张无霜则始终是个不折不扣的忠实听众。两人谁都没有提早晨发生的事,仿佛那是很遥远的过去式了。
晚餐后两人各自回房,今晚没有听到小提琴的声音,张无霜竟觉得有些寂寥。她翻了翻书桌上的书,没有兴致了,她想看点儿别的,于是,她去了书房。
书房不大,却到处都是书,书架上,桌子上,椅子上,地板上,几乎没有地方下脚。她不明白,这个家每一处都弄得干净整齐,为何这个书房这么乱?
她在书丛中随意看了看,看点儿什么好呢?她一直喜欢看世界名著,可今天她想看点儿别的。她发现角落里的一个书架上有一本书适合她现在看一看。为了不踩在书上,她掂起脚尖在书丛中跳过来又跳过去,总算到了,只是没想到伸手去取书的时候,竟然发现那本书怎样也取不出来,纹丝不动,像被钉在书架上一样。
“奇怪了,怎么取不下来?”
她感到不可思议。
“唉?”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的手不经意间按在书上,那《圣经》‘嗖’的一下像光盘一样被‘书架’‘吃’了进去,接着书架向后打开。书架后面竟有一个房间,一个被装修得满是红颜色的房间。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墙面,红色的椅子,红色的桌子,红色的灯罩,红色的柜子,就连昏黄的灯光也掺杂着淡淡的红,可这些红色汇在一起并没有让人感到刺目,反而显得四周出奇的静,出奇的美。让她感到惊讶的还有墙上挂着的画,那些画是她的画作,是保罗从雨丝巧妙的骗走的,虽然他付了钱。
她高兴极了,就像找到了自己一时不慎弄丢的宝贝,失而复得,她要把它们搬回去。
“无霜,你在做什么?”就在她动手取画的时候,白伟明及时出现。
“我要取走我的画。”张无霜理直气壮的叫道。
“为什么要取走?”
“这些画是保罗从雨丝骗走的,我不卖给他。”
“骗走的?保罗没有付钱吗?”
“付钱?啊——”张无霜几乎绝望。
付钱,当然是付过钱的。
白伟明已从张无霜的脸上看出了答案,道:“也就是说保罗他付过钱了,既然他付过了钱,无霜,我想你已经没有权利将它们取回去了。而且,这些画也并不是谁想拿就能随便拿走的。”
她明白白伟明的意思,却难以接受。她垂头丧气,眼巴巴的看着她的画,她的宝贝,再不是她的了,她恋恋不舍的想摸摸它们。
“危险——”白伟明大呼。
当她的手触摸到画并想把它取下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小钢刀从画像侧边飞了出来。白伟明闪电般的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那柄钢刀‘嗖’的从她耳边飞过,刺穿了白伟明的左手臂。若不是他及时拉住她,那柄钢刀一定会刺入张无霜的喉咙。
“咝。。。。。。。”
白伟明拔掉钢刀,痛的皱紧了眉,雪白的衬衣已被染红,血淋淋的,伤得不轻。
“血……。”
张无霜看到他那血淋淋的手臂就吓呆了,似乎看到了最恐怖的事,双手捂住了嘴。
白伟明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还得安慰她道:“没事,没事。”
张无霜的泪水哗啦啦往下掉:“不,不,不会的。。。。。。。”
她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几乎昏厥。她怕见到血,这鲜红的血,让他想起了千秋死亡前的样子。她怕极了,她怕他会死,她受不了这个,蹲在地上哭,连身子都在抖。
聪明又睿智的白伟明当然知道她在怕什么。
“无霜,别怕,我不会死,只是受了点小伤。。。。。。。别哭,别哭,我真的没事。我们离开这里,你的画,就让它们在这儿好吗?”
张无霜机械的点头,至少她明白了不能再动那些画。
尽管他的手臂疼得不得了,还是尽气把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