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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荷花-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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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英实在是机灵了些,刨根问底的揪住小慧不放,小慧也真是单纯了些,陈英问什么她就说什么。越说越激动。不管是问的说了,还是没问的她说个没完,唾沫飞溅,神采奕奕,最后把什么都招了。大家听了直乐。
  “小慧,小慧,你才,才,二十三岁啊!有那么着急,着急自己嫁,嫁,嫁不出去吗?我,我,我真是,真是,服了你了!”陈英断断续续地笑着抽着,已经喘不上气了。
  “唉呀,无霜姐,陈英,你们干嘛笑我啊!有那么奇怪吗?你们两个不知道,我家乡的好姐妹都在这个年纪结婚生子了,甚至有的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所以爸妈才逼我回去相亲的嘛!”小慧甚是无辜,甚是不解。看陈英实在笑得过分,甚至连好心肠的无霜姐也那么好笑的笑她,她觉得好没面子。
  原来,小慧回乡下是去相亲去了。最搞笑的是她的相亲对象是和她从小长大到的邻居,只一墙之隔,熟得不能在熟,竟也成功的订了亲。
  “我的脸好痛,肚子好痛。”陈英笑得东倒西歪的不成样子。
  张无霜虽没像陈英笑得那么夸张,但肚子也笑得够疼。
  小慧顿时又气又羞,抓住要打,三女扭作一团,打打闹闹,真是热闹极了。
  关于小慧,她是从大山沟里走出来的朴实的女孩儿。她说话直接,自尊心强,却又比谁都更努力。复杂的城市的环境没有影响和破坏她的可爱。她的家很穷,离城市很远,每天只有一趟班车到他们小镇,即使到了小镇,她还需走十多里山路才能到家。她很孝顺,每个月只留一点点生活费给自己,其余的全部寄回了家。在认识张无霜以前她从来没有画过画。张无霜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教她。虽然她还只能画些简单的事物,可偶尔也会有顾客会买下她的画,钱不多,不过几十块,上百块,最多的一次也就300块。这对小慧来说,已是个不错的开端了。
  关于陈英,她原是个叫人头疼的小魔女,和张无霜认识后便成了乖乖女。她聪明,机灵,富有正义感。她和小慧一样,深受张无霜的影响,喜欢上了绘画。而对于现在拥有的这份工作她们都特别珍惜。不仅仅是因为喜欢这里的工作环境,更重要的是她们有个好雇主,好姐姐。
  当然,张无霜很喜欢她们。她是她们的老板,她们的老师,也是她们的姐姐,她总是热心的以自己的方式给予她们帮助。
  如:她在‘雨丝’立了个规定,除了她们自己的工资外,小慧和陈英自己的画作所得属于她们自己所有,不仅不收取管理费,就连作画的材料也是免费给她们使用。
  还有,张无霜给她俩的工资比一般的营业员高出许多。她总是时不时的发些奖金给她们。加上她们自己画作所得,两个丫头收入不菲,甚至比一些白领还要挣得多。
  试问,面对像张无霜这样的老板有谁不喜欢的呢!
  用她俩自己的话说:“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也找不到像无霜姐这么好的老板了!”
  小慧的故事在打闹中结束。早餐也就结束了。
  陈英和小慧打扫卫生。张无霜则要开始作画。不过,在上楼作画之前,张无霜将两个信封交到了陈英和小慧手中,并微笑着说:“有一点儿小小的惊喜!”
  信封中装有陈英和小慧的工资,这她们知道,可她们在意的是张无霜说的惊喜。虽早有收到惊喜的心理准备,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真正看到惊喜的时候,她们还是会感动又激动的尖叫。
  “无霜姐,我们爱死你了!”
  这台词第一次就是这样叫的,后来每次都是一样,却又难得的每一次都是发自她们的真心,没有半分虚假。
  倒是张无霜已经习惯了,一笑置之。她喜欢她们这么高兴,她喜欢看到身边的朋友欢笑。
  原来在信封里装的不仅是两人的工资,每人还额外得了一张某大型百货公司的购物卡,金额还不少。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一个说要买包包,裤子……。另一个说要买鞋子,裙子……。反正谁也不输给谁,争论不休的罗列了一长串的名单。
  “嗯,我觉得咱们两个可以开Party了呢!”一向好玩的陈英几乎醉了。
  “Party?真不错。有香槟可以喝吗?那玩意儿是不是很好喝?什么味道?我从来没有喝过。在电视里看到别人喝,哇塞!那感觉好高级,好浪漫!”小慧手舞足蹈的说道,那感觉就像花痴入梦了一般可笑。主要是这丫头从小节约习惯了,有好多东西都没有吃过。在电视里看了觉着好就幻想着等自己有钱了也去吃吃尝尝,这是她除了绘画以外人生最大的梦想了。
  陈英经常以此来嘲笑她,这回也不放过,立刻大笑道:“土包子!”
  “死丫头,你敢骂我!”小慧不服,又要开打。
  陈英虽常常在嘴上欺负小慧,却怕那丫头气极了真动手要打。小慧手劲儿很大,真打可痛呢。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死丫头,香槟要跟自己的那位一起喝才浪漫!” 
  想起刚刚订亲的那位,小慧的脸立刻就红了,声音如蚊子大小:“人家不好意思嘛?要不?咱俩先喝喝试试?”
  “啊?”陈英真是哭笑不得,骂小慧是猪头。
  小慧也骂陈英是猪头!
  猪头来又猪头去,好多猪头。张无霜听了只想哈哈笑。却从来不劝她们两个不要吵架,只多叹息一声:“嗯!这两个家伙!”便由着她们去。
  一杯浓浓的黑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不知从何时起她喜欢上了这极苦的滋味,每日工作前她一定要煮这样的黑咖啡喝。
  楼下还在闹腾,同时播放着劲爆的英文歌曲。两个长相文静的女孩子其实都不文静,一边在底下打扫卫生,一边跟着歌曲哼唱,甚至唱到高潮部份时还会跟着节拍有力的踏着地板蹦蹦跳。这样的歌曲跟‘雨丝’浪漫唯美的气氛背道而驰,如果一直放着这样的乐曲,恐怕‘雨丝’就要关门大吉。幸而两个丫头还有些自觉性,只在早晨打扫卫生的时候狂放一下。也便由着她们去了。
  推开窗户,摆好画板,将煮好的咖啡搁在一旁的小茶桌上,坐到玻璃窗边,她唯一可做的就是什么也不想,默默地喝着清苦的黑咖啡等待结束。
  过了好一会儿,楼下终于消停了。
  张无霜从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一本厚厚的影集来。这本影集是她最好的朋友娜娜送给她的。张无霜将影集放在膝盖上,一页一页翻看,里面有花草,树木,可爱的动物,表情丰富的人物。非常好看,非常有艺术感,对于张无霜找作画的灵感很有帮助。可不知为何,她的心有点儿乱,今天看着这些漂亮的照片,似乎也没什么灵感,只得合上影集,把目光转向窗户外的现实世界。
  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们走得好急又好快,仿佛在跟时间赛跑。外面景象一切如昨,她是失望了。这失望有对自己的,也有对现实世界的。
  她本人虽比较悲观,可她希望她的画能给人们带来欢乐和幸福,所以她要求自己入画的事物必须是美好而又自然的。显然,外面的东西看似自然却不美好,看似美好却又极不自然,以她的标准是不得入画了。
  她的心沉甸甸的,有很多东西她不懂,也想不通,只觉得身边的种种无不透着或淡或浓的哀愁。
  难道说美好而又自然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吗?
  她是多么喜欢画画啊!可却找不到她要画的东西。她几乎伤感得掉下泪来。
  忽然——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妇进入她的视线。他们就在对面街边。她这才提起了兴致观看,她看到老爷爷身体肥胖,老奶奶身材瘦小,一只手提着一盒鲜牛奶,一只手还紧紧的拉着老爷爷的手。两人走走停停,行动非常迟缓,却有说有笑,看上去好幸福,好满足。
  他们就像一首歌所唱的那样:
  走过了春天走过秋天
  送走了今天又是明天
  一天又一天
  月月年年
  我们的心不变。
  看着那对老夫妇,张无霜好是羡慕,这让她又想起了千秋。慢慢地,他们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她感到莫名的伤悲。摘下脖颈上挂着的铂金项链,项链上套有钻戒,那是千秋向她求婚的戒指。
作者有话要说:  

  ☆、忆往昔…雪舞的时节

  对于过去的伤痛,很多人会选择努力忘记,不去想起,不去触碰,就怕会疼。可偏偏张无霜不要这样,总是不知不觉,无意识的让自己深陷,让自己痛。
  她又想起了和千秋相遇的日子。
  回忆往昔,那一年,她19岁,她终于如愿以偿的以当年最高成绩考入了梅城最有名的梅香美术学院。
  追求着真和善,希望每一天都能够有爱有信仰!
  那时的她是那么内向,那么害羞,那么单纯,跟不熟悉的人多说几句话都会脸红。能够进入自己理想中的美术学院学习,她真的好高兴。
  那天她第一次进学校食堂吃饭,要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份青椒肉丝,一个素菜汤,一两米饭。
  大学和高中不一样,用餐的高峰时段才知道这学校究竟有多少学生。学校的食堂似乎还不够大,到处坐满了人,几乎没有一张桌子是空着的。她端着餐盘左看右看,踌躇得很,没有一个人是她认识的。她想到食堂外边有一个幽静的小花坛,那儿摆放着几张长条凳,打算去哪儿吃午餐。可是,才刚刚迈开脚步,抬头,她就看到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白色告示牌,上面用非常醒目的红字标明‘请勿将公共餐具带出食堂’她又不得不止住了脚步。
  还是和别人挤挤好了。她想。
  左顾右盼,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角落里走去,那里有一张桌子三个女生正在用餐,还有一个空位。但,实在太不巧了,她刚想走过去坐,那个位置就被别人快了一步占了去。
  她苦笑了一下,在食堂徘徊着。
  忽然间,一个浑身汗臭的冒失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把她一撞,手中的餐盘从手里滑落,食物洒了一地,她的午餐就此报废。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 冒失鬼不停地道歉,也没看张无霜,就立刻跑去拿扫帚和拖把来收拾。
  看他扔在地上的篮球,应该是刚打完篮球就跑来食堂了。上午应该是学习的好时间,他却满身汗臭味,样子还真够糟的。
  张无霜虽觉得有点儿倒霉,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笑了笑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的。”
  这女孩的声音真好听。冒失鬼想。
  冒失鬼挠了挠额前的头发,刚才打扫卫生没注意看她,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撞了谁?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竟成了呆头鹅,痴了,傻了。
  “你……。你……。你好,我叫……。我叫郑千秋,你……。你呢?你叫……。叫什么?”
  他激动得两眼放光,舌头打结。惹得同伴们纷纷嘲笑。他却一点儿也不听见,没有看见。他只看着她,心神荡漾,真是遇着梦中情人一般。
  张无霜大窘,却还是羞怯地道:“学长好!我叫张无霜。” 
  “哦,无霜,好,好,我们去吃饭,吃饭,无霜,真是个好名字。”
  “不,不用了,”张无霜慌忙摇摆着双手。说实话,她被他严重吓到了。
  他才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呢。好不容易遇着梦中情人,他只想快快认识她,强势地道:“不行!把你的午餐弄倒了,我得赔偿,我请你到外面的餐厅去吃。”
  张无霜难为的再三推迟。
  可,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一口严厉的拒绝别人,总以为那样会伤害别人,所以,总是语气温和的一再说:“不用了,没关系,不用了。”
  这怎么能行呢?这只能让对方更想接近她。
  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她那种温柔的性格,使得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惹人怜惜。最后,千秋实在忍不住了,将手中的篮球扔给了认识的同伴,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
  第一次被男孩子拉手,张无霜好紧张,好不安,随着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的心也怦怦地跳得越来越快了。
  后来,他带她到一家名叫‘雅缘’的西餐厅用餐,选了餐厅二楼靠窗的位置坐,还替她点了餐。
  这场面从未经历过,她坐在他对面几乎不敢抬头看人。她一直低着头吃着牛排和意大利面,他问什么她才回答什么。
  那顿午饭两个人吃了整整1个半小时。他对她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对他却一点儿也不了解,因为她从不发问。不过,他那么健谈,她聊得很开心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后来,张无霜从同寝室的同学娜娜那儿知道了他的详情。原来,郑千秋是大二年级的学长。他的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中国人,一个是有名的房地产商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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