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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弹。
不。
不要又来了,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在她在的时候。
哪个她?
脑海里的声音讪笑着。
他不知道,他在这里不认识任何人,不认识任何女人,他只听过她们的尖叫。但有个她,他知道,他知道。
远处有尖叫声响起,脚步声杂沓而来,奔跑着。
即便不想,他仍因为惊恐奋力爬了起来。
跑啊,跑吧,用力的跑,最好你是跑得出去,最好你能跑得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灯火明灭不停的通道中奔跑,有人在追他,他知道,就在他身后,拿着剑,提着刀,准备像杀猪一样的将他宰掉。
然后他跌倒了,被绊倒,当他摔跌在地,看见一颗头颅就在眼前,两只眼珠子都被挖掉,不知名的红色长虫从那一对空洞的眼中缓缓爬了出来,像两串长长的血泪。
他认得这张僵硬的脸,再熟悉不过,然后那颗头颅在这时,张开了嘴,对着他说话。
孩子,你逃不掉的,就像我一样,像我一样……
他听见自己发出惨叫,惊恐愤怒痛苦充塞心肺,他仓皇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连连倒退,然后又掉到了水里,腐败脏臭的血水里,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她的声音。
高毅。
她叫唤着他的姓名。
醒醒。这是梦。你在做梦。
是的,这是梦,但他醒不过来,他无法控制的挣扎着,就在这时,一只手出现在黑暗的水中,抓住了他,拉住了他,将他往上拉出水面。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吓得奋力抓住了对方,试图将那人往下拉。
不可以,不行,那不是他,这不是那个人,他会伤了她,会杀了她——
他警告自己,却没有办法控制,他想要清醒过来,却做不到,他恐惧得无以复加。
“走开!走啊!别靠近我!”
他吼着,咆哮着,那个人松了手,却没有离开,反而一步一步的靠得更近。
“别靠近我!走开!滚啊!你再过来我宰了你!”
他紧握着双拳,对着那模糊不清的人影怒吼,但那黑暗中的家伙只是伸出了手,他飞快抬手拨开那只手,可下一秒,那人反抓住他的手,狠狠揍了他一拳,在他猝不及防的那一瞬,伸手将他拉到眼前,吻了他。
娜娜。
他想着,记了起来。
他能尝到她嘴里的味道,嗅闻到她发上的香,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的手。
强悍、明亮、迷人的,乌娜。
娜娜。
眼前黑暗的迷雾消散,他看见自己站在地上,她就在他眼前,仰头凝视着他,亲吻他,抚摸他,轻描淡写的告诉他。
“你做了噩梦。”
他不知该说什么,分不清虚幻真假,但她在这里,而他愿意付出一切,只为和她在一起,所以他点头应和。
“我做了噩梦。”
她没说什么,只是倒了杯水给他喝,然后又给他一片面包,这次她涂了奶油,还弄了一杯热可可。
然后,被她带去睡觉,再醒来,又醒来,她都在。
无论他何时醒来,她都在眼前,给他东西吃,陪他一起睡,即便恶梦降临,让他困在梦里,她也会突破梦境,将他叫醒,就算必须动手揍他,她也会把他拉出来,扯出来,拖到她身边,和她在一起。
不管那梦有多黑暗,多恐怖,他总是能听见她的声音。
有几次,他在梦中嘶吼着,在黑暗中狂奔,反击着,和人缠斗,她总是能及时从黑暗之中,叫醒他。
他不知她为何敢,为何不害怕,可她一直在这里,陪着他。
天黑,天又亮,日夜交替着。
他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两天,还是三天?
他不确定,但当他再次在夜里清醒过来,看着眼前蜷缩在怀中的女人,知道这不是梦,而她是真的,再真实不过。
他能看见她眼下也有阴影,但她看来仍是好美,他不知道之前为什么觉得她不好看,此时此刻,她美得不可思议,他无法控制的伸手抚摸她,描绘她的模样,抚着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然后是她唇角那颗,总是让他想要凑上前舔一口的痣。
她在这时,醒了过来,睁开那清亮的黑眸,看着他。
“为什么?”他问,“我以为你在休假。”
“我在休假,”她说,“还在休假。”
“为什么?”他问,将她脸上的发丝掠开,再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你需要我,因为你是个傻瓜,也因为我想在这里,”她凝视着他,告诉他,“和你在一起。”
他喉头紧缩,心头狂跳,一双眼,又热又酸。
他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疯狂,他的怯懦,他的无助,所以才叫她走,谁知她会回来,回来和他一起。
明明已经看见他能多糟糕,可以多糟糕,她却没有转身离开,依然留了下来,陪着他,照顾他。
情不自禁的,他低头吻了她,爱抚她,和她做爱。
……
当他和她一起攀上高峰,那一刹,仿佛不只身体,就连灵魂,都被她紧裹包围,他无法控制自己,没有办法阻止泪水逸出眼眶,但她只是抬手抚去他颊上的泪,用无比的温柔,亲吻他的唇,他的脸,他的眼。
这不是性,不只是性,早就不是了。
她仍裹着他,汗水和他交融一起,那感觉很好,让他除了她,什么也无法想,他不想离开她,所以继续待在她身体里,她也没有抗议,只是拥抱着他,全身赤裸的和他从头到脚都纠缠在一起,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累了,很快就睡着,他也是。
他喜欢这样,如此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心跳、她的味道,知道她在这里,和他一起。
他睡着了,再次睡着。
这一次,他知道当他醒来时,这女人仍会在怀里,陪着他一起。
身旁的男人不见了。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睡到失去了警觉性,发现他不在床上,她心头一跳,飞快爬了起来,跳下床。
他不在浴室里,也不在阳台上,她随手抓了件T恤套上,快步开门跑到隔壁,暗暗咒骂自己不该让杰克和屠欢先回去,但她以为她能应付。
隔壁桌上笔电里的保全系统仍开着,她切换热感应模式,看见他在厨房。她没有因此放松下来,杰克和她说过他的情况,她也确实看他发作过很多次,他梦游的时候无法分辨现实与虚幻,他会伤到自己的。
想也没想,她转身跑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推开厨房的门。
他裸着上半身,站在餐桌前,正将两个白瓷盘放到托盘上,瓷盘上有着牛奶炒蛋、几片火腿,一小杯奶油和四片面包,还有一小碗切好的苹果。
虽然仍顶着一头乱发,仍是一脸樵悴,但他看起来很正常,看见她,他一怔。有那么一瞬,两人都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他注意到她没有穿鞋,也没来得及套上裤子,他的视线在她光裸的腿上流连,让一股酥麻的热流窜过双腿,在小腹聚集。
然后,他将视线拉回她脸上,哑声开了口。
“你醒了。”
“嗯,我醒了。”她控制住急促的呼吸,镇定的走上前,看着他手边那托盘,道:“你做了早餐。”
“嗯,”他点头,脸上表情有些紧张,嗓音粗哑的道:“我做了早餐。”她走到他面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了下来,仰头亲吻他。
他放下托盘,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
她能感觉到他的欲望抵着自己,那不是她一开始所想,她只是松了口气,只是很高兴他还好好的。
他在这时发现她只套了上衣,没来得及穿内裤,变得更硬,她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还很虚弱,吃的热量不够他消耗,她试图退开,可下一秒,这男人单手就将她捧抱了起来。
为了平衡,她夹住他的腰,稳住自己。
“等等……”她喘着气,攀着他的脖颈,贴在他唇上,哑声说:“先吃饭。”他只有一只手,没有她的帮忙,他无法挣脱长裤的束缚。
他抵着她的额,稍微收紧了抓握着她的臀的大手,黑眸氤氲,瘠哑的道。
“不。”
她的心跳得很快,他的也是。
娜娜看着他眼里的渴望,感觉到他的心在胸口大力的敲打着她。
他想要她,很想要,她知道,她也想要,而他也晓得她想要。
“娜娜……”
当他最后一次将自己挺进她身体里时,在她耳畔粗声低喊着她的名字。
她浑身轻颤抽搐着,感觉他不只在她身体印下烙印,也烙印了心,让她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把一切都给他。
那感觉既可怕,又吓人的好。
有那么几秒,她无法思考,只能趴在他肩头上,然后她感觉到他在移动,引发又一阵酥麻轻颤。
她张开眼,发现他离开了餐厅,抱着她上楼。
“放我下来……”
“不要。”他侧头亲吻着她的额际,语音坚决。
她微喘的说:“你的手会断掉的……”
“不会。”他说:“我抱过更重的东西上楼。”
不是在他那么虚弱的时候,她想抗议,但不想提醒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
她看着他的侧脸,忽然间从他脸上的表情,感觉到他需要这样,所以她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注意着他的脚步。
但他走得很稳,坚持着,稳稳的抱着她走上楼,穿过长廊,回到主卧室,走进浴室,然后他才抱着她在浴缸边坐下,倾身塞好了浴缸里的塞子,伸手打开了水龙头。
当他的手回到她身上,抚着她的腰,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微微在颤。
这男人真的是个笨蛋。
第11章(2)
更新时间:2015…02…21 13:00:04 字数:6028
在等水满的时候,他抵着她的额,轻轻的以唇瓣来回摩挲着她的,一双饱含情感的黑眸始终凝视着她,让她的心紧紧的缩着。“傻瓜……”
她不由自主的抚着他的脸,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闻言,他不恼,只看着她,哑声同意。
“嗯,我是傻瓜。”
她笑了出来,双眼却微微发热,她伸手将他紧拥,坐在他身上,和他耳鬓厮磨,在满室白茫茫的水气中,无声温存着。
他和她一起洗了澡,在浴缸里泡着热水,直到蒸腾的白烟都散去,才一起爬了出来,把身体擦干,她在吹头发时,他下楼去拿了早餐上来。
那些食物早冷掉了,但两人都不介意。
她饿了,他也是,他胃口很好,终于好了起来,几乎有些狼吞虎咽的,然后他和她一起收了餐具,到厨房把碗盘洗好擦干。
然后,他和她一起回到床上,把两人的衣物都脱掉。
她以为他还想要,但他没有,他只是搂着她,将她贴压在心口上。
听着他规律的心跳,莫名的安心感袭来,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她喜欢这样被他搂抱着,听着彼此的呼吸,感觉两人的心跳,一起慢慢的跳。
天还很亮,风很清,阳光在窗外穿林透叶,但她依然一点一滴的放松下来。这种和人依偎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有那么一会儿,她以为他睡着了,她几乎也要睡着。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她听见他的心跳加快,感觉他偷偷又把长臂收紧。
下一秒,他开了口。
“很久以前,我被人绑架过。”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她一怔,强迫自己保持平稳的呼吸。
“嗯,我知道。”
他猜她知道,他晓得他在红眼里有一份档案,她八成早已看过。
“你知道什么?”
她告诉他,武哥告诉她的事:“你二十岁时被人绑架,但自己想办法逃了出来,因受惊过度,丧失记忆,但你手臂上写了红眼的电话,所以你打了电话给红眼,红眼派人找到了你,但当他们试图通知你家人时,才发现你母亲在三年前就过世,你父亲和你在同一天失踪,报警的是你们的管家,绑架你们的犯人至今都没有抓到。你后来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但被绑架的经过,和之中发生的事,你都没有印象。”
他看着窗外远方的林叶,沉默着,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又感觉自己在那森林里奔跑,但她抬手轻抚他的背,让他清楚知道她在这里,和他一起。
“你的手,是在那时断的?”她问。
“嗯。”他点头,深吸口气,将她的味道,纳入心肺,安抚自己,然后才开口道。
“我砍掉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