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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掩着的卧室门飘出小家伙不满被忽略的哼唧声,那是即将奏响命运交响曲的前奏。
陈瑶也没多想,揉了揉笑到发酸的脸颊,举步往卧室走去。
没一分钟的功夫,房间里爆发出停停声嘶力竭惊天动地的哭嚎声,并且坚决的拒绝了意图哺乳的榴莲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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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岩一个人找到店里的功夫,正是晚饭点刚过,打烊之前的空档期。
谢咏臻热忱的迎上去,一点芥蒂都看不出来的捶了下他的肩膀:“看把你忙的,多久没来了你自己说?”
徐岩笑了笑,跟大伟打了个招呼:“满月酒我还喝的,你什么记性。”
谢咏臻想了想,倒也是。只是单纯他们兄弟两个没事吹牛喝酒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了,哪怕现在好酒好菜的坐在舒服干净的包间里,想起来都不如当初炒饭啤酒花生米的坐在徐岩的小狗窝里来的惬意。
“跟陈瑶请个假,今天陪我喝点酒说说话。”徐岩解开了衬衫的袖扣,随意的往上挽了两道:“咱哥俩叙叙旧,行吗?”
谢咏臻愣了一下,很快大咧咧的嗤笑:“徐小坏你啥时候学会这套客气的说辞了?什么叫行不行?我说不行你还真打算掉头走了?”
徐岩认真的看着他:“是。你要说不行,我马上就走。”
气氛有点僵,谢咏臻摇了摇头妥协:“我发现你越活越没出息了,跟那个聂老板有一拼。”
哥俩炒了几个菜关门喝酒,席间大伟来照了个面,跟徐岩喝了杯酒也就离开了。
“你有气是吧徐岩?别憋着,冲我来。”谢咏臻一仰头干了一杯啤酒,伸手随意的砸了砸胸口:“这儿,往死了捶。今儿哥不躲。”
“我捶死你有用吗?”徐岩扯扯嘴角,无声的又自灌了一大杯。
“最起码解气吧。”谢老三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心结?只是恰好自己也憋闷在这里,不如摊开了畅快:“我知道是我不对,说什么都是胡扯。来,老规矩,拳头底下见真章。”
“干嘛这么急着认错?”徐岩喝的急,两瓶啤酒几乎是顺着倒下肚的,连口菜都没吃,眼见着古铜的脸色染了微红的底子:“你说说看,咱俩认识十多年,你什么时候跟我低过头认过错?”
谢咏臻给堵的无话可说,削薄的嘴唇动了动,干脆直接喝酒。
“谢痞子,你他妈的不信我。老子憋屈死了。”徐岩冷哼一声,酒杯在桌面上一顿,半杯啤酒洒了出来:“老子少给你揩屁股了吗?在地税局那会儿,你酒驾被扣,老子腆着脸去交警队找人保你,什么时候做过背后捅你刀子的事儿?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抢陈瑶?老子憋屈死了,恨不得抽死你。”
“对对,都是我不对。”谢老三帮他添满酒水,举杯碰了碰:“我也觉得这件事我做的特不仗义,真的。别说你了,我自个儿都想抽死自个儿。”
“你别以为我喝多了或是借酒装疯。”徐岩攥紧酒杯并不喝:“谢痞子你这回真伤着我了,这儿。”他用空着的左手戳了戳胸口:“兄弟那么多年,亏我觉得咱俩是掏心窝子的至交,可你居然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即使不说无地自容,最起码面对徐岩的指责,谢咏臻哑口无言。
“知道我去过陈瑶家为什么不来找你吗?”徐岩吃了颗花生米,咯嘣咯嘣的跟有仇似的:“我怕我控制不住想出重手打死你!你不拿我当兄弟,可他妈的我还顾念这十几年的情分,不想闹得那么难看!陈瑶跟你到底为哪般闹到离婚我不管,我只想说,她拿我当挡箭牌,她怎么说你就怎么信啊?你的头脑哪儿去了?退一万步讲,你连打个电话跟我兴师问罪的勇气都没有吗?”男人眼圈红了,是少有的情绪失控:“在你眼里,我徐岩就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谢咏臻呼口气,一点点冷静下来:“有火你就发吧,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徐小坏还拿我当哥们儿当兄弟,不是客气虚假的路人甲。知道吗徐岩,当初陈瑶跟我离婚扯出你,我整个人都傻了。一个是我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我老婆,我连想都不敢想。说我自卑你又要笑我是放屁,可那是真的。陈瑶跟着我,我觉得特委屈她,五十平方的小房子,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没有,饭店也是半死不活的。”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徐岩的话很冲且一语中的:“你跟陈瑶结婚的时候就这德行,一穷二白的啥也没有,那时候你都下得去手提结婚,怎么时隔一年反倒娘们儿唧唧的退缩了?别找那些有的没的借口,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说的还真他妈的一针见血。”谢咏臻苦笑着摇头:“我一直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我的情况跟一年前没什么变化,可是她那么冷静的说要离婚,还说只要你等着她就去找你……我当时就受不了了,我承认我懦弱垃圾,那些所谓的大男子主义爱面子顶着,连挽留的话在肚子里闷着都说不出来。她当时没说怀孕的事儿,我也压根不知道。”
“那根本就不是怀孕的问题。”徐岩哽了一下,伸手胡乱的抹了抹眼睛:“我就不明白陈瑶怎么就瞎成那样,非要在你这条破道上一直走到黑。她哭你看不到,她笑你也不关心,婚姻一年,你有没有在乎过陈瑶过得有多苦?在乎过她的感受?”
“没离婚的时候没想过,”谢咏臻给自己点根烟,顺手把烟盒摔给徐岩:“离婚那两个月想的厉害……陈瑶说过一句话,后来我想想还真是那么个理儿,绝对不是贬低我。她说我情商低,快低成负数了。现在看看,真就这么回事儿。徐岩,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现在特感激有停停这么个小家伙横在其中,不然,陈瑶真不一定会同意复婚。她的性子特烈,是那种要么不做,做了决定就死都不改的脾气……今天你来我高兴,你骂我哪怕是打我我更高兴,我不是受虐,我是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么个好兄弟。徐岩,这么多年下来,兄弟我真心实意的给你赔个礼认个错,原谅我这一次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没做到加更,咱就提前了一个小时发文,也算是避开热闹的春晚给大伙拜个早年了哈~
除夕夜本来打算写章新春贺岁版本啥的,比如谢痞子前传,说说小谢同志当兵时候的一些趣事。
没来得及写……其一,家妞放寒假了,其二,开始烘焙一系列小点心做卤菜啥的准备过年了。
SO,看看后期有木有可能加个番外吧。
☆、第 47 章
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了。
心结打开,两个男人都有点乐陶陶失重的感觉,酒喝的有点多,心境有点飘,舌头有点大,那种并肩战斗亲密无需言语的感觉找回来了。
弯腰换鞋觉得头晕,谢咏臻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揪着脚上的鞋子死磕:“怎么就脱不下来?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听着动静出来的陈瑶哭笑不得:“这是喝了多少啊?鞋带都系死结了硬扯什么?”
女人弯下腰蹲在他面前,纤细的手指耐心的帮他解着鞋带。
谢咏臻痴痴的看着陈瑶,忍不住就势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啄了一口:“老婆你怎么这么香的?”
“又发什么发酒疯。”陈瑶笑嗔着白他一眼,吃力的拽着他的手要拉他站起来:“我说你怎么这么沉?哎谢咏臻你配合点,一百三四十斤我哪儿拉的动?别把停停吵醒了——”
喝醉酒的某男没被拽起来,娇小的女人反倒重心不稳的前倾跌倒。那个男人哈哈笑着,也不管躺在地上衣服会不会脏,就那么心满意足的抱着女人,仿佛抱住了全世界:“谢谢你,谢谢你老婆……”
“谢什么啊?谢你婆婆啊。”陈瑶满头雾水,完全跟不上醉鬼的节奏:“放开我,起来说话,折腾出一身臭汗。”
谢咏臻嘿嘿的笑,黝黑的瞳仁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陈瑶,清奇透亮:“就是谢谢你,谢谢我老婆,谢谢陈瑶,谢谢陈姐,谢谢停停她妈……”
陈瑶给他胡言乱语折腾的没脾气,伸出粉拳不客气的一通乱捶:“松手你个大酒鬼,我不跟你胡闹。”
“我跟你胡闹。”谢咏臻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要说醉也不至于,可是那种感觉出奇的好,畅快淋漓,好似把这一年多来的闷气都一吐而光,涅槃重生了一般。
忍不住就去啄她粉嫩水盈的唇瓣,带着迷恋和欣喜:“陈瑶我可稀罕你了你知道不?”
陈瑶担忧的伸手覆在他额上:“没事吧?发烧了?这都胡言乱语了?”
高瘦的男人捉住她的手,不嫌肉麻的吻了下她的掌心:“嗯,这里也香,还带着奶味。”谢老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的样子:“我有件什么事儿要说来着?”
陈瑶没辙,只能放软了语气哄小孩似的:“慢慢想,咱先站起来好不好?地上凉,别感冒了。”
“想起来了。”小谢同志挑挑眉,很开心的表情:“停停快三个月了吧?”
“对啊。”陈瑶的表情很懵懂,完全不知道他这又寻思的哪一出:“七十五天,两个半月了。怎么,有问题吗?”
男人空着的大手沿着她睡衣的后下摆慢慢滑进去,摩挲着幼滑的肌肤,出口的喷气打在女人耳根处,比滚沸的热水还要烫:“你身体恢复好了吗?我想跟你做,特别特别想。”
时隔一年多,彼此的身体依然有着最诚实的记忆。哪怕掩藏在最深处,依然只需要最浅的撩拨,就能唤起沉睡的惊悸和心动。
兴奋来的又快又急,以至于挨在一起的身体都微微打起了哆嗦。
“别……到卧室去……”
谢老三开始脱她的套头T恤。
“到沙发上……”
糙爷们儿的大手一刻不停的转战小内内的边缘。
“不行,地砖上太凉……”
胸口传来大力的吸吮几乎顷刻间要了陈瑶半条命。
“嗯……把睡衣铺上……”
荒唐的酒鬼就这么在家里刚进门的厅里把事儿给办了,贪婪的把自家女人啃的骨头渣都不剩,第二天几乎下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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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蜜意的小日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载春秋更迭了日历,在停停小丫头一周岁多的四月,杨絮纷飞的季节,袁杨出事了。
陈瑶挂了电话,眼睛还是红的,湿润润的浸了油一样:“谢咏臻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激动。”
“怎么了?”谢老板正抱着女儿乐呵呵的逗着,闻言挑了眉看着女人。
陈瑶接过孩子抱住,话没说出来眼泪又下来了:“老四家妈妈给我打电话,袁杨在部队上出事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四整个人快垮了。”
谢咏臻的笑容凝结在嘴边,出口的话快过大脑:“开什么玩笑?!就袁杨那种反应和身手。”
“你觉得这种事我会开玩笑吗?”陈瑶吸吸鼻子:“郭妈妈没办法了,老四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哭,不接受袁杨出任务死亡的结果,谁提跟谁急。郭妈妈让我去劝劝老四,可是我怎么开这个口啊?”
谢咏臻也急了,哆哆嗦嗦的拿出烟要点上镇定镇定,连孩子都忘了:“让我冷静一会儿啊,我来顺顺这件事。”
说是要理顺,可是大脑跟马蜂窝差不多,千疮百孔的,完全找不到头绪。
谢老三颓然的放弃了,摸出手机也顾不得避讳:“我给嫂子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一直到自动转化成忙音。郭颖没接。
英俊的男人嘴角抽了抽,不安的放下手机又神经质的拿起来:“陈瑶,咱俩去嫂子家一趟吧?”
陈瑶想了想:“你去吧,我在家带孩子。”
谢咏臻想走,欲言又止的。
“别婆妈了,如果我到现在还不信你,我也不会回头。何况是这种生死大事。”陈瑶一句话戳中他的软肋,小女人自是有着大男人般的决断:“你去。男人在这时候要比女人冷静,我不能去陪着老四哭什么都做不了,于事无补。”
是郭爸爸来开的门。
谢咏臻跟他接触不多,不过记忆里,这是一位豁达开朗的老人,很有大家长的睿智风范。
“小谢啊,请进。”
郭爸爸的眼圈是红的,整个家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哀伤,压的人喘不上气。
谢咏臻局促的搓了搓手,放低了音量:“陈瑶在家带孩子,我来看看嫂子。”
郭爸爸了解的点点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次卧,无奈的叹口气:“小袁部队领导来了,我不认识,听小颖称呼什么徐政委孙主任。不知道小袁去中东哪里,出任务的时候飞机被导弹击中爆炸了,就小袁没出来……”
心疼的紧紧缩在一块儿,像是被两块生铁牢牢钳住,磨的血肉模糊。
薄唇抿成一道直线,谢咏臻缓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