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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辈子的童年我几乎没什么印象了,现在一说起来记忆中最深刻的反而是在澄园里度过的时光,平素里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单调重复的生活,在离开那个环境之后却一点点清晰的浮上心头。
没有了眼睛,耳朵和鼻子就显得异常灵敏,黑暗中一瞬间就抓住了熟悉的味道,在脑海中凭借记忆描绘他的样子,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当他停步站在我面前时我脑海中绘制出十四岁如青葱一般挺拔清秀的司空锦。
我坐在花坛边,任由他在我面前站立不动,伸手慢慢找到他的衣襟,手指攀着他的西服,把自己靠在他身上,环臂抱住他的腰,脸颊硌上了他的皮带,在他的衬衫上揉搓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哥哥还记得“欧泊”吗?”我又在脑海中描绘着司空锦的坐骑欧泊的样子,那马可真是漂亮啊,连我这种不懂马的外行人都能明白它究竟有多美,特别是它奔跑起来的样子,四蹄翻腾;长鬃飞扬,飒爽英姿,美的夺人心魄。
司空锦不应声,我接着说:“我第一次看见那么漂亮且通灵性的马儿,在跑马场外就一直看一直看,哥哥每次上马术课我都会跟在你屁股后面,我给它喂草,我给它洗澡,还给它梳马尾,为了能亲自骑一次马,妈妈要求我的课程我全部都乖乖学好,有时候老师讲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明白,为了拿到A,半夜熬着不睡觉等房间没人了,偷偷在被窝里拿着自己藏起来的手电照明看书,流了鼻血也不敢告诉别人,都是自己跑到浴室拿凉水不断的冲才止住,沾了血的衣服不敢让人发现,早上早起借口去散步趁佣人不注意,偷偷跑到林子里扔掉。”
“呵呵呵,那时候真的是很喜欢呢”
“我努力了那么久,终于下个月就可以上马了,可是正在这个时候,欧泊因为受到刺激把哥哥摔伤,让哥哥在床上足足躺了两个星期,等我再到马场的时候,别说是欧泊了,就是整个马场都不复存在了。”
“我知道,知道欧泊刚刚钉上的新马掌,马场跑道里掺入的尖锐物,还有哥哥的伤,哥哥教过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的偶然,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用抽丝剥茧我就猜到事情的真像是什么,那时候我只有八岁,哥哥受伤之后我每天都会在陪伴在哥哥身边,欧泊离开之后我再也没有提过,我不提不是因为你们想的小孩子没有长性,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一直认为,青山上有那么多的好东西,我见过的,没见过的,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喜欢的,不喜欢的”
“——都抵不上我的哥哥”
“我之所以能干脆果断的放弃我喜爱的和喜爱我的,就是因为有我最喜爱的,最挚爱的,哥哥”
“你说我自私凉薄,冷血孤傲,可是如果没有哥哥,那我一次次舍弃的那些曾经喜爱至极的东西,一次次忍让着妥协让步,又算是为了什么呢?”
“每个人都说我在司空家受尽宠爱,包括这次哥哥能完全不顾我的意志强自将我留在身边,所有的人看到的都是哥哥的付出和我的不识好歹,在澄园里维护哥哥的佣人也好,为哥哥不值失态发飙的李樱结也好,转身投靠哥哥出卖我的尚勇也好,每个人都站在哥哥那边,但哥哥在如愿以偿的得到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能够这样并排站在一起,从小到大的站在一起,除了哥哥做出的忍耐和付出,难道我就真一直如他们所说,只是站在原地等着你把一切做好了送到我手上的吗?”
“为了跟上你的脚步,连精明干练的李樱结都费尽心力,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将将能跟在你身后,其中苦楚自是不言而喻,连你身边的好哥们看在眼里都不落忍,他们疼惜李樱结的付出,哪怕李樱结甘之如饴,甚至是哥哥,明明知道你给不了她心中所想,不也是看在她的付出和努力的份上,默认她站在你身后,默认你的朋友有意无意的撮合你们。”
“可是哥哥认为,我之所以能站在你身边,我究竟是付出了什么?为了不被你甩下,我又是承受了什么?你只看到李樱结的努力,你隐忍她的小动作,而对我你是否拥有这样的耐性和宽容?”
“哥哥还记得我六岁那年的冷战吗?那也是我们最长时间的一次冷战,起因就是我因为生气,叫了哥哥的名字,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时的表情,你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把原本开玩笑的我吓的登时愣在原地,然后你不屑一顾的走了,之后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无论我怎么道歉撒娇,软磨硬泡,你都不为所动,直到我生了场大病,你才终于屈尊玉贵的和我说了一句话。”
“是不是哥哥看不到我的努力,所以以为无论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我扶着他的衣服慢慢站起来,扬起头把脸对着他,将手伸到脑后解开眼上丝带的绳结,丝带顺滑无比,缠绵在发丝之间,轻轻一拉就一泻千里,眼上的缎带也随之在脸庞上滑落,我逆着光缓缓睁开眼睛,于黑暗之中听见司空锦呼吸一滞,于黑暗之中我听见司空锦百年一遇的惊讶。
“允之你的眼睛!…”
“这次允之就让哥哥好好看看,我究竟是怎么一路走到现在的;没有了眼睛,哥哥看看这一切还是不是那么理所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什么的最讨厌了,断了两天的更新今天加量不加价,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大夫,怎么样?”
“锦少爷,老朽实在是无能,无论是从脉象,还是小姐的各项机能表现上,都找不到致使她眼睛失明的原因。”
“是中毒吗?”
“不不,不是中毒,这点可以放心,…怎么说呢,这么讲吧,咱们中医上认为人是自然界的一个组成部分,由阴阳两大类物质构成,阴阳二气相互对立而又相互依存,并时刻都在运动与变化之中。在正常生理状态下,两者处于一种动态的平衡之中,一旦这种动态平衡受到破坏,即呈现为病理状态。小姐现在虽然失明,但是她体内的动态平衡并未被打破,既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老朽实在不知从何处下手开方。”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夫人抬爱,小姐的身体一向交托与我,小姐从小就体弱多病,一部分出自娘胎,还有一部分来自平日生活保养不得当,营养摄入不均衡,运动缺乏,忧思过重,劳累过度之后经常出现心悸,头晕和失眠的情况,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即……”
“营养不良和缺乏运动这个我知道,但什么叫做“忧思过重”“劳累过度”?!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和我汇报过?你们胆敢故意隐瞒病情!我不管究竟是谁给你的指示,触了我的逆鳞,要付出的代价你最好成承受的住!”
“哥哥不必对李院长咄咄逼人,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我既然想做,就有自信不会让你轻易查到,全帝都最好的医院,最精密的仪器尚且无能为力,你何必在这里对一个老人家发脾气”。
刚刚一直在门外,知道纸包不住火,到了这一步只希望不要连累无辜。双手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挪到屋里,打断了司空锦和李院长的谈话。
从我们见面,到发现我的眼睛看不见,我又一次见证了司空锦的怒火,他是越生气就越冷静,条理清晰的立即安排助手,等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所有的医生和设备都已经整装待命,做了无数的检查,得到的不过是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然后他就把我带到了从小照顾我身体的李院长家里,答案依然让人无奈,可他没有半分沮丧,反而从李院长啰啰嗦嗦裹脚布般的长篇大论里一瞬间找到了重点。
他冷静到冷酷的声音直接对我发问:“好,不难为他,你来告诉我答案。”
我把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希翼冰冷的墙壁能给我力量对抗司空锦的狂风暴雨,看不见他的人,周围都是一片漆黑,我强咽下孤独害怕,强装镇定的回答他,“哥哥要答案,要什么答案?事情不是明摆的吗,还需要我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哥哥以为自己能轻轻松松做到的事情,那全世界都要理所当然的和哥哥一样轻松自如的吗?”
我脑子里还在组织语言,突然感觉一阵风然后就是我的双臂被紧紧抓住,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我禁不住吓得尖叫出声。
司空锦彻底被我激怒
“司空允你好样的”
说完一阵风似的越过我离开了。
我心脏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样,满世界都是砰砰砰的声音,蓦然身上的力气像被抽空了一样,腿也软了,顺着墙慢慢的蹲了下来,搂住不知所措的自己。
肩上传来温柔的轻抚,淡淡的中药味道弥漫鼻间,我低着头,感觉眼眶微湿,稍稍带着鼻音低声好像是对自己小声的说说,“爷爷,对不起了,当初我答应过你不会连累你的”。
“唉。。。医者父母心,你能叫我一声爷爷我们就是缘分,这么多年我一直帮你隐瞒你真实的身体状况,也是知道有些事老朽也是无能为力,虽然我现在已经退休在家,青山上的诸多纷扰我也已经置身事外,但少爷今天能直接到老朽这里,小姐就原谅李爷爷这次不能帮你了。。。”
“爷爷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连累你了,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他在我肩膀上轻轻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姐,我从小就劝过你,不要太要强,凡事不要总是憋在心里自己扛,有些事情放手就放手了,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狠了”
说完他也离开了,留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神伤。
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生活就变得一片漆黑,我从小到大最怕黑,晚上睡觉都要留一盏夜灯,因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总能把我害怕的东西无限制的放大到让我崩溃。
从李院长家离开,我们之间就被窒息的低气压所笼罩,从车上开始就是这种让人想要发疯的状态,一直到停车场,下了车他也不带我,安排了一个女助理牵着我,进了电梯一直在上升,好半天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出了电梯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猛然的头晕不由踉跄了一下,女助理赶紧扶住我的胳膊问:“小姐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呢?”
我摆摆手安抚她:“没有,就是刚才做电梯的时间有点长,耳膜不太舒服,一下子出来有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小姐一会还是让医生检查一下的好,总裁是非常关心小姐的。”
关心?
自从来了这里,我连司空锦的人影都看不到,还关心?我谢谢你啊
女助理将我带到房间,扶着我做到了沙发上,“小姐,这是总裁的办公室,总裁开会之前特意吩咐我将您安置到这里,还有这个”,她将一个东西交到我手里,“这是您的导盲杖,是折叠式的,还有秘书室准备的一些茶点和零食在您右手边的小桌子上,您一伸手就能够得着,您左手边的桌子上有内线电话,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只需要拿起电话就会有人接听,如果您累了在房间的东面是休息室,您顺着沙发走二十米左拐就是,休息室里没有太多摆设,您进去之后一直走就能找到床,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我手里握着导盲杖心里五味杂沉,耳朵里根据她的介绍不断的在脑海中描绘场景,想了半天反而更弄不明白了,压下心底隐隐的急躁,柔声的道谢,“谢谢你了,有需要的话我会叫人的,麻烦你了”。
“那小姐您先休息,我出去了,总裁他这几天一直在忙,公司这边堆了很多急需处理的工作,所以可能不会马上回来,您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
“好”
听见她离开关门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大瞾财团总部位于帝都中心商业区,一整栋三十二层的摩天大楼就像是一部巨大的机器不停地前进,司空锦这几天一直在找我想必也是堆下不少工作,尤其是现在分公司的股市在美国刚刚上市,必定也是千头万绪,他这人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其他,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可能回家,让崔诗涵看到那还得了,刚刚车上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他会带我来公司,直接搭乘专梯到顶层,途中接触的都是秘书室的人,我在公司的消息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折腾了这么久,安静的坐在这里放松紧张的身体,觉得有些口渴,伸出右手慢慢在身旁摸索到杯子,喝完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摸到桌子将杯子放在桌上,做完一系列动作之后靠在沙发上不由苦笑。
自己选的路,又有什么可埋怨的。
司空锦这个人控制欲强,极度讨厌背叛,我猜到会有一天做出令司空锦厌恶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事到临头会是这个样子,既然覆水难收,我也只能破釜沉舟。
颜炳萧给我的药是有一次我服用两种药物之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