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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漠愣了一下,笑着对男生说:“你开心不?”
男生没有应声,双手紧紧地抓着小漠的手,脸上少了平时的痴呆,恍惚间,他已不再是曾经的他,而转化为与正常人一样。
有些人的心里没有很多东西,哪怕一些影子。有些人的心里有很多东西,却还是没有你。还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心里只记得一些最美好的东西以及最纯粹的东西。很多画面从我们面前晃过,恍惚间我们记住了一双手和一双眼睛。这是关于属于他故事的开始。
小漠替于宫擦掉额头溢出来的汗滴,看着如此清秀的脸庞,看着如此不知世事的笑容:“于宫,你真好。就一直这样吧。每一天都快乐。”
于宫转过头,冲着小漠笑,然后用手碰了碰小漠的额头,然后“咳咳”的笑。
小漠拍了拍于宫的肩:“我先走了。不要乱跑哦。”小漠拎起包包,朝打工的地方向走去。于宫坐在原地,风儿吹着抚过他的脸庞,痴痴的笑凝固在脸上,深深的眼神望的很远很远……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在那里有别人不知道的我们。可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我们的防御不知不觉早已被打败了。显出我们的原本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保证不会受伤?还是一样会伤?
苏小漠在打工的时候,心中总是乱乱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直到看到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店,急急地趴在柜台上,气喘吁吁地说:“小漠,于…于宫…。。他…。。不见了。”
手中的碗具落地,然后支离破碎。“怎么会?刚才我走之前,他还好好的。”
“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他了。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他又不认路。”
在旅途3
苏小漠和老板请了假就跟着女人出去了。外面的云变得黑压压,沉闷得让人无法喘气。“我们分头找。”女人点点头,朝小漠相反的方向跑去。小漠沿着马路找去,天空中传来沉闷的雷声,快要下雨了。
小漠叫着于宫的名字,眼睛在人群中不停地搜索,路上各式各样的人都带着急匆匆的步伐,人来人往间,却没有熟悉的身影。这时小漠想起了于宫的笑。那么天真无邪,真的很想再看一次这样的笑容。
天色渐暗,大豆般的雨点也如约而至。小漠的头发湿嗒嗒地挂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湿透,模糊了汗水和雨水。脚开始变得沉重,声音开始变得嘶哑。可是于宫还是没有出现。
小漠坐在曾经于宫常坐的墙角,望着暗淡无光的天空,想念明朗的笑。女人拿出毛巾给小漠:“擦擦吧。别病了。”
小漠无奈地说:“谢谢。”
“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里?雨下得这么大。”
小漠没有说话,心中默默祈祷,他很安全。
响彻天空的雷声着实吓了小漠一跳,那种将心一提的感觉让小漠不安。小漠按捺不住,站起来对女人说:“我再去找一下。”
右手被拉住“都找了这么久,雨这么大,小点再找吧。”
“可是也许他正在某一地方等着我们找到他呢?”
女人愣住,拉住小漠的手慢慢松开。
小漠拿起身边的伞,冲进密密的雨里。于宫,就呆在那儿,哪儿也不要走,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密密的雨帘下,小漠分明看见不远处,于宫就站在那儿。对着小漠自己傻呵呵的笑。小漠快步走到于宫身边,头发早已分不清一丝一丝,身上单薄的衣服也早已湿透。小漠大声地朝于宫吼道:“你怎么可以乱跑,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吗?“于宫此时不再痴笑,而是像犯了错的小孩,在雨中低着头。
女人跑过来,拉着于宫:“只要没发生啥事就好。回来就好。”女人拉着于宫和小漠往屋子里走。小漠原本擦干的头发也嗒着了,生气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也气的发抖。
暗色的灯光照满了整间屋子。女人拿出自己的衣服,叫小漠换上,转身离开。
小漠出来的时候,于宫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只是头发还没干,还是毫无生气地搭在头上。
女人泡了两杯热茶,一杯给了小漠,另一杯给了于宫。于宫捧着杯子,呼呼地哈着热气。小漠做在一旁不讲话。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尴尬。女人转身出去到另一个房间照顾小孩子去了。
小漠站起来,拉了拉于宫的手:“今天你累了,你快睡吧。
于宫乖乖地躺下来,闭上眼就睡着了。梦中,有那么一个身影,让自己仿佛看到了阳光。他不自觉地跟着那个身影走了。可是密集的人流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再也找不到。最后他就一直在大街上徘徊。
在旅途4
苏小漠在厨房里为于宫熬粥。还在熟睡的于宫在睡梦中似乎非常的疲惫。他的额头不断渗出细细的汗珠。小漠用湿毛巾为于宫擦去汗珠,于宫的脸颊微红,嘴角也似乎在低语着什么。
小漠凑近脑袋,低头听着于宫的喃语:别走,别走。
小漠站起身,望了一眼还睡着的于宫,这时的他一点也不痴不傻,睡梦中似乎有他留恋的东西。苏小漠转身回厨房,粥已经差不多了。她关掉煤气,转身出了门。
于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正当空了。于宫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没有痴笑,没有坐起来。只是机械地躺在那儿。小漠进来的时候,见到于宫醒了,就去厨房把粥热了热,拿到于宫面前的时候还“呼呼”冒着热气:“坐起来吃点东西。于宫。”
于宫转动眼睛望着苏小漠,嘴里喃喃着。
小漠用右手试了试于宫的额头,没有发烧,可是为什么觉得于宫怪怪的:“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别走。。。。。。。”
小漠顿了顿,继续说:“好,我不走。你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别走!”
“。。。。。。。”
于宫突然坐起来,握紧小漠的手:“别走,别走,好不好?”
小漠手中的碗打碎在地上,粥洒了一地,也洒在小漠的手上,白皙的手立刻红成一片。
“到底怎么了,于宫?”小漠反握着于宫的手。
于宫一直在低语着“别走,别走”,双手抓着小漠的肩,拉进自己的怀里。小漠愣住。于宫不再傻笑,他似乎一下子变了另一个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在小漠的身上,温柔又温暖。小漠一时不知道到到底是怀抱的温暖还是阳光的温度。
小漠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心好像小鹿般乱撞。脸颊烫的像火烧。于宫的怀抱让小漠想起了很久之前的熟悉之感。
房间里于宫还坐在原处,望着空空的门口,没有言语。那场梦里有很深很深的门口,在那里,他一直在走,边走边认识了很多很多的人。他看到了似熟悉似陌生的人。可是他站在那里,追赶着他们的身影,想喊却不知为什么喊不出声。
小漠在工作的时候老是浮现于宫的影子。他那张原本无忧无虑的脸上似乎布上了忧伤。他似乎在梦里找到了一些难过的事,他似乎长大了。
于宫第一次坐在了写字台前,他拿起笔,这几年的空黑白,以让他慢慢忘却了原来自己还会用笔。他在白纸上漫不经心的写着:我想,每一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而我呢?我几年的空白人生,那些事里我已不记得了。我总不言语,但是我也在努力地回忆,回忆那些带着忧伤和渺小的故事。
这些字是后来女人给小漠看的。原来每一个的脑海里都有只属于自己的故事。
在旅途5
苏小漠很久没有再去看于宫和那个女人,也许那个看似模糊的拥抱,在小漠和于宫之前住下了一道城墙,小漠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有这样的力气走过这样的阻隔。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过去,有时我们往往会忘却了在时间中我们干过什么。小漠在彩云之国已经呆了3个月了,在这里的时间,小漠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在这些时间里,小漠在打工,没有时间出去玩,也许现在也是到了那个时候了。
小漠跟老板辞了职。老板微笑着说:“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小漠笑笑:“呵呵,也许也要到很久很久的时候了。”
走出店门的时候,小漠被迎面吹来的风怔了怔,要走了吗?
苏小漠跟女人告别的时候,没有见到于宫,小漠问于宫去了哪里??
女人摇头:“自从那次离开后,他似乎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笑过。”
苏小漠没有说话,她环顾了一下这个房子,阴暗沉闷,心里似乎被纠结住,一下子好像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小漠走在车水马龙的立交桥上的时候,忽然在路的那头,看到了于宫,他就站在那里,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乱的,很久没有见过曾经熟悉的笑容。
“于宫,你去哪儿了?”苏小漠一如既往地对于宫笑着。
于宫没有说话,可是眉宇间突然皱起的眉头让小漠心中“噔”地一落。
“怎么了?”
于宫盯着苏小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看我?”
小漠愣住。“于宫。”
“我不叫于宫。很久之前我就没有名字了。”于宫言语间似乎有些激动。
小漠抓住于宫颤动的双手:“于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宫伸手将小漠揽进怀里,头轻轻靠在小漠身上:“你是不是想要离开?你离开后我怎么办?”
“我。。。。。。”
“你没有出现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不会痛苦。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让我记起我不愿记得的记忆。你难道又要转身离开吗?”
也许,长久忘记的事在痛苦袭来后,我们常深陷泥潭,无法自拔。而那个揭开伤疤的人,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小漠推开于宫:“于宫,我不合适你。”
“什么叫适合?”
“我来这里的时间里,只是为了心中想完成的梦。时间到了,我终会离开。”小漠离开于宫怀抱的时候,吹来的寒风着实让小漠打了寒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在乎的每个人都要离开我。妈妈也是,爸爸也是。我都没做错事,他们为什么不要我。现在连你也要离开!“”于宫,你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原本小时候那个晚上我就该死,现在不会还被抛弃一次。为什么我没有死?”
小漠望着因激动而脸变得通红的于宫,一时间慌了手脚。
“你走了,我要怎么面对我的记忆??我还不如现在躺马路中间。”于宫右手指着人来车往的大马路。
回家1
苏小漠看着消弱的于宫,那黑色的眸子里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潭,一下子被吸引走,然后无影无踪。
苏小漠无力地看着于宫:“对不起。可是我对你的关心就像是我对自己的弟弟。一直都没有跳出这个范围。”
“可是只有你会陪我看天空,陪我看马路上的人来人往,然后不把我当个傻子地交流。”
“那只是姐姐对弟弟的爱。”
小漠的声音在空中飘散。于宫紧抓着小漠的手也慢慢地松开了。于宫清澈的眼眸一下子暗淡下去,那似乎是一场早已注定了结局的爱情。一场扼杀在摇篮里的幸福。
小漠转身,看着桥下那个无比冰冷的世界,心也此刻冰凉到极点。为什么自己需要的爱无法得到,别人需要的爱自己也无法给与。
“我知道了。你走吧。我不会再纠缠着你。我知道你永远对我都不会摆脱弟弟这样一个框架。”
小漠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于宫,我真的希望你在恢复记忆之后能勇敢的面对,而不是逃避。”小漠转身的时候,于宫已经背着走了好远。小漠看着那个冰冷的身影,他也已经不是那个坐在门口傻傻地对着天空笑的孩子了。
小漠就那样有预兆的走了。因为在来彩云之国的时候,就注定小漠在流浪。因为她已经不再与人联络。她什么也没带走,除了存折上多了几个数字。总有地方会属于我。小漠想。火车拖着长长的鸣笛声,带走了小漠向另一个地方走去。可是留在原地的人呢?他们是否会一样总有一个地方属于自己?
于宫在城市的最高处,望着那越走越远的火车,眼睛不知不觉早已模糊。那长长的火车中装载着自己挂念的人,而人也早已不会回头。于宫忽然间想起了小时候,想起那些一直不愿想起的事和已经忘记的事。原来自己遗忘了这么多。自己不只是只有不开心的记忆,还有属于自己成长中的幸福。有陌生女人的收留,对自己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很幸福。忘却了不开心的事,一直傻呵呵的生活着,又未尝不是意见幸福。然后遇见那样一个女人,来的时候无风走的时候也无痕迹的女人,虽然结局有点不完美,可是这或许也是在成长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美丽。
苏小漠没有再去另外的城市流浪,她回了学校,此时3个月也已过去。她第一时间就去了办公室:“老师,我回来了。”
老师对着小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