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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洛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端详着她,“小冉,好几年没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只是有点寂寞。”
她说的直接,他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回避,他只是道歉,“小冉,对不起……”
她摇头,“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小冉……我们不要再执著于过去了,好吗?”
夏小冉微笑着,点头。
南宫洛以为她终于能放开了,却还来不及欣喜,她便将一份身体检查报告推到他面前。
“洛,我不想说谎,我得了癌症……我现在不执著于过去了,我想要未来。只有六个月的未来。”
南宫洛的身体僵住了,他的呼吸停了数秒,双眸里露出不可思议,还有对她的心疼……
他看着报告,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又想起她忽然回来的原因……心如针刺。
是啊,小冉走了这么多年,除了这样的理由,她又怎么能这样义无反顾的回来呢?
此时的她像是一朵憔悴的幽兰,用着最后的时光勉强让自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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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宫洛的脑海里,闪现出两段回忆。
一段是他和娃娃在一起的时光,她快乐、她活泼、她爱缠着他的胳膊,大声告诉所有人:我是杨娃娃,我是洛哥哥的未婚妻!
而另一段回忆,是他和夏小冉在一起的时候……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远在八年前。
那一年他和萧寒几个人一起去毕业旅行,在同一个夏令营里,他们认识了夏小冉……
在“冒险王”的游戏里,他们组成一组,向丛林深处进军。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夏小冉是勇敢的,她不矫情、不胆小、不唯唯诺诺,可是她也不张扬,她总是用自己的智慧编织着全组人的前进计划。
她对他有好感,他知道,只是他心里已经驻扎了另外一个小身影……
只不过,当时的娃娃还小,他在等待她长大……
因此,夏小冉的出现,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他们都抗拒不了上天的命运……
造化弄人……
如果不是那一年在夏令营的最后一天发生了那件事,现在的他们都会过得很幸福……
那是一件痛苦到不想回忆的事情……
080 分手吗
在那一年夏令营的最后一天,南宫洛遭遇了生平第一次危机。
或许是他的身份太显赫了,遭到了一群亡命之徒的觊觎,那些人企图绑架他向南宫家要一亿赎金。
在夏令营的野外训练营里,他赤手空拳的和歹徒搏斗,受了很重的伤……
而当时在他身边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夏小冉。
在他躺在血泊里的时候,几乎就要遭到歹徒最凶狠的一刀时,是夏小冉用手握住了歹徒的尖刀……
她的鲜血染红了衣衫,她却微笑着告诉他,她很高兴能用自己的力量救他……
然后,萧寒赶到了,其他人赶到了,警察也赶到了……
但是,一个悲剧也发生了……
夏小冉的右手筋受损伤,从此不能再画画。
当一个月后,他去看望躺在医院的夏小冉时,她只对他只说了一句话,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的家人。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他的心真得很痛很痛……
从那以后,夏小冉不能画画了……但她对他的感情没有丝毫改变。
他也知道她的心意,可是,感情不是交换感激的筹码,他不能用这种方式偿还对她的亏欠……
南宫洛回想过,如果在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见娃娃,或许他真的会跟夏小冉在一起……可是,就在那个夏令营之前的两年,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喜欢上了一个俏皮的小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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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夏小冉选择了考古的专业,开始跑遍全世界,只为了疗伤,疗心里的伤。
她几乎什么都带走了,所有的物品,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一切……只除了一堆画作,带着瑕疵的画作。
那些画作就是那半年的时间里,她用左手尝试重新画画的作品,而画纸上出现的只有他……
可是她知道,她画不出精髓了,也画不出神韵了,她只能浅浅的画出他的侧面……
终于有一天,她认清了事实,她不再是从前的夏小冉了。
她以为,她离开后,什么都会好转,可是,转了一大圈,告别了八年,她终究摆脱不了感情的枷锁,也逃不开命运的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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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洛知道他是有罪的,所以在这一刻,他必须赎罪!
在旧金山将夏小冉安顿好之后,他又连夜回到了纽约。
推开卧室的门,他看见睡在沙发上睡觉的娃娃,心底又波涛汹涌。
她……在等他。
这个傻瓜!
她不知道她有踢被子的习惯吗?她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南宫洛轻轻走到她身边,拦腰将她抱起,放回大床上,他的动作尽管很轻,却还是吵醒了她。
“洛哥哥……你回来了……”
“嗯……”
她伸手抚上他的双颊,抚平他眉心的褶皱,“你有心事?”
他摇头。
“娃娃,继续睡吧……”
“我不困了,我想跟你聊天。”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察觉到他的恍惚,他一定有心事!
“洛哥哥,是不是分公司的事情很麻烦?还没有解决吗?”
南宫洛拥她在怀里,心情复杂而又晦涩……
她不明所以,却感受到他肩膀上背负的负担,很重很重!
“洛哥哥,到底怎么了?”
“娃娃,我有事情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嗯?”
他伸手解开了领带,并顺带解开了衬衣上的两颗扣子,似乎想解脱某种压抑……
他的举动让杨娃娃心悸,她潜意识的认为接下来他的话会很糟糕……
南宫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心头也震颤着,咬住下唇,直到惨白,“娃娃……夏小冉回来了。”
“谁?”
“夏小冉……”
看见他沉重的表情,杨娃娃一双美眸睁大,心口紧紧的,不详的预感袭上脑海,她别开头,不再看他的脸。
聪明如她,她已经能预测到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呢?
夏小冉是一个从来没出现过的人啊!
她不懂,真的不懂。
酸涩的情绪从心口荡开,杨娃娃嘴唇微张,肩膀微颤着,“洛哥哥……你跟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八年前。”
他的回答像是一颗硕大的石子,投进了她的心湖,敲起层层涟漪……
八年前……
好遥远!
八年前的她,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啊……
而夏小冉在那个时候就存在了!
杨娃娃终于明白他眼神中的痛楚因何而来,八年,多残酷的数字,多深厚的数字……
“洛哥哥,你想跟我分手吗?你想跟我解除婚约吗?”
“娃娃!你说什么呢?”南宫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不然呢?你想怎么做……”
081 受伤
南宫洛双眸里晕染开痛楚……
是啊,他能怎么回答呢?他能说什么呢?
杨娃娃眨了下眼,滴落一颗晶莹的泪,她紧紧抱住他,或许……或许是她最后一次能这样肆无忌惮的抱他了吧……
南宫洛伸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注视着他的双眸,让她看清他心的心意,“娃娃,你不相信我吗?”
“我……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啊,八年前……我还是个小孩子……她却已经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了。”
“娃娃……八年前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嗯?”
“让我告诉你事情的始末……”
南宫洛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阳台,坐在小沙发的一角,对着满天繁星,他为她讲述着那个悠远而悲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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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眼朦胧了,伸出双手抚上他已经消瘦了脸颊,“洛哥哥,去吧……去照顾她,小冉是个可怜的女孩。”
南宫洛心疼的搂紧她,“娃娃……她现在这样,我不得不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你能懂吗?”
“嗯……我能懂……”
她忍回去眼泪,一夕之间,她好像长大了很多,需要面对的也是成年人的复杂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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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杨娃娃跟南宫洛一起出发,来到了旧金山。
在一个癌症康复中心,杨娃娃见到了她一直很好奇的夏小冉。
只是,她是躲在门外看的。
她能允许南宫洛照顾夏小冉,可是,她做不到亲眼看见他对别人温柔!
或许,她是自私的,但是在爱情面前,谁又能无私呢?
娃娃的后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冰凉……
而房间里,夏小冉坐在病床上,手臂上打着吊针。
南宫洛走近她,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小冉……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夏小冉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看不透她的情绪。
“小冉,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我想和你一起吃,好吗?”
她的话里带着恳求,还有一丝卑微,让他无法拒绝。
南宫洛点头,“要吃紫竹饭包吗?”
夏小冉的眸子里忽然亮起了颜色,她不太敢确定的问着,“你还记得我喜欢的口味?”
他淡淡的点头,“记得,在夏令营的时候,你每天都吃这个。”
她笑了,笑得很美……
原来在他的记忆里,她不是完全不存在。
南宫洛起身离开,去帮她准备紫竹饭包,一出门,他的脚步就变得沉重……
他看见了娃娃离开的背影……
南宫洛克制住自己追上去的情绪,转而走向另一个方向。
尽管心里有成千上万个对不起,他也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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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娃娃难过的离开,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打湿了她的发,还有一颗心。
夜晚的医院门口,有点漆黑,有点萧索,她穿着单薄的小外套,没有撑伞,显得越发凄冷。
她背后忽然窜起一道黑影,伴随着摩托车引擎的声响,一名黑衣男子忽然朝着她冲过来……
那人的目标是娃娃手里的手袋!
右手手腕忽然传来疼痛,反应不及时的娃娃一愣,下意识的将手袋往回拽,歹徒立即抽出尖刀,划破了她的手臂。
“啊……”距离的疼痛让她松开了手,低头看的时候,发现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还有鲜红的血液在汩汩外流。
而那抢劫的歹徒已经飞车逃离现场……
手臂的疼痛和心底的委屈一起袭来,让不习惯眼泪的娃娃哭泣着,她脱掉小外套,用衣袖包裹住伤口……
可是,下一步她却不知所措。
她本想离开这里,却丢了手机、丢了钱包,只剩下伤痕累累。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用力的按住伤口,拼命的不让自己出声……
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去找他……
可是,她现在应该出现吗?
寒风吹起,她颤抖着肩膀,狼狈不堪。
医院就在身后,可是她不敢进去包扎伤口,他也离她很近,可是她不能去向他寻求保护和安慰……
她更加不敢继续站在医院门口,往回跑了一段路,躲在医院门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