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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泽!你给我滚出去!”
辰泽依然没动。
我转到一边,低头看他,结果发现辰泽竟然闭着眼睛。
睡着了!
我心里沉重的石头当啷一声掉了下去,这个人?
怎么搞的?
在假装睡觉?
我使劲推推他,辰泽不耐烦地转了个身,发出轻轻的鼾声。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卧室不睡,跑到我卧室来睡大头觉?
喝醉了?发癫痫?
低头,闻一下,没有酒味。
他在装睡!
一股怒火马上从心底蹿了上来。
“喂!喂!你给我起来!”
我大吼着,直接拿起旁边一本书猛敲他。
居然想到这么低级的方法来接近我!
这次辰泽总算睁开眼,他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迷茫而无措,仿佛是我突然闯进了他的卧室被他发现一样。
“滚出去!”
我的眼睛充血,几乎要杀人了。
辰泽扶了扶额头,仿佛在想什么,接着“呼”地站起来,奔了出去。
我挪过去将门“砰”地关上。
震得整幢房子都在晃。
把我当成什么人?
当我是什么人?
屈辱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冲破堤坝,轰然而下。
我要离开这里。
一定要。
捌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整整一个下午。
哭得累了,沉沉睡过去。
醒来时候窗外已经黑了。
起来?不起来?
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机器人,程序极其简单的机器人。
现在只在重复这么两个问句。
最终我还是决定下楼去。
因为我的胃饿得要抽在一起了。
我摸索着开了灯,撑着站了起来。
在衣柜里翻出一件小T恤和小魔鱼牛仔裤换上。
下午的突发事件一直到现在都让我有莫名的恐惧。
刚推开卧室门,突然就闻到一股炒菜的香味。然后听到楼下厨房里油锅“刺啦”一声,接着偌大的客厅中飘满了香味。
不闻到还好,一闻我感觉我的胃猛地抽紧了,还咕咕叫了两声。
这熟悉的菜香让我突然无比亲切。心底突然涌起一阵暖流。
是梨左峰?
一定是的。
这是我熟悉的油菜蘑菇香味,也是我最爱吃的菜。
可是当我望向厨房时,突然愣在原地。
站在厨房里挥舞着菜铲的,竟然是辰泽。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连做饭也可以做得这么好看。
辰泽盯着锅,左手拿起酱油,右手将调料盒里的调料撒进锅子里,动作完美流畅到我以为自己在看一场舞蹈。
说真的,很漂亮。
以致于我没骨气地想着,如果不是下午发生那件事,我很可以考虑和辰泽好好相处。
辰泽也看见了我,竟然对我笑得露出白牙齿,说:
“坐着吧。马上可以吃饭了。”
心底的倔强让我转身不理他,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几个数字。
“喂,我要一份猪排饭。地址是……”
突然,电话被按掉了。
一抬头,辰泽站在我面前,手里还举着铲子。
“你干嘛!有病啊!”
我语气非常不好。
“饭做了一堆,叫什么外卖!”
辰泽语气比我还凶,掷给我一句:
“坐下!”
“不用你管!”
我吼了回去,继续拨号。
辰泽一听,二话没说把电话线拔了下去,然后把话筒从我手中夺了过去,“啪”地放回桌上。
“天天吃那种垃圾你想死啊!”
看着辰泽凶巴巴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突然冒出一个非常可笑的想法:
他难道是在关心我?
那天晚上的饭吃得不能说是不香的。
三菜一汤,香甜的米饭。
仿佛很久没有在家里吃过饭了,而且是亲手做的饭。
当时我第一次到这房子的时候,梨左峰把我送进来就走了。
我看着楼下这个明亮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用的各种高级厨具,心里还在想:
这个厨房,大概一百年也不会再用得上了。
辰光是个当红作家,每天忙得要死,而且据说住在工作室给租的一套公寓里,不会回来吃饭。梨左峰更是忙,忙着各种商业饭局,忙着谈恋爱,自从买了这房子之后,连一夜也没在这里呆过。
就哪怕是有朝一日,梨左峰和他的小爱人结了婚,也未必会在家里开伙。
所以我权当那个装修漂亮的厨房是个摆设。
而今天,这么一个男生,居然让这个厨房无比生动起来。
像是被施了魔法,灌注了生命力。
一切都栩栩如生起来。
这个大房子,突然间有了“家”的味道。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在想什么?
哈哈——
家?
梨七七,你今天脑子有些转不太灵光哦。
我把碗一推,站了起来。
连句“谢谢”都没有。
原本以为辰泽又会吹胡子瞪眼,没想到他居然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把碗筷收拾了进去。
这下倒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不过谁让他下午突然跑进我卧室吓我的?
就当是赎罪好了。
虽然他一个字也未提,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这样也好,他不说,我也不说。
我扶着楼梯要上,接着辰泽又在后面喊:
“你等等!”
我停了停,转身看看他。
辰泽指点着客厅的布艺沙发,说:
“坐过去。”
我没动弹,看着他。
“让你赶紧给我坐过去!上药!”
辰泽又是一句。
我迟疑了下,不过想到上次辰泽给我上的那个蛇油真的很见效,于是慢慢挪了过去。
这次辰泽没有来扶我,只是当他看着我一点一点走到沙发旁坐下的时候,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接着熟练地打开药箱,帮我擦上药,又赶紧用保鲜膜紧紧裹住。
“这蛇油治扭伤有奇效。是一个朋友送我的。常常挂彩,必须要用到的。随身携带。”
辰泽边裹紧我的脚边说。
声音真的很好听。
我一声不吭。
实在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对了。”辰泽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嗵嗵嗵走到我面前,冲我说:
“手机拿来。”
“啊?”
我愣了一下,“什么?”
“你手机。”
辰泽重复了一遍,手继续伸着。
我把手机递过去。
辰泽在我手机上按了几下,又还了回来。
“记好。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辰泽站了起来。
“行了,你自己按着,一会儿不冒烟就可以上楼了。”
我吭哧着嘴边一句“谢谢”,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咬紧牙,点点头,看辰泽走上二楼的背影。
拿过手机,看着里面辰泽刚输进去的号码。
顿了顿,按下“删除”键。
我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因为我本能地感觉,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辰泽。
给人感觉非常奇怪的一个人。
亦正亦邪。
如果他是天使,也一定有一双纯黑色羽毛的翅膀。
我想。
CHAPTER08
壹
差不多一星期,脚就好了很多。
几乎可以算是痊愈。
自从之前辰泽进我卧室的事情发生后,我们之间好像有了一个共同的契合点。
说不上是秘密,但是,只有两个人能知道的那种事情。
之后,我们像是已经约定好了一样,辰泽天天晚上会做饭,而吃完饭后,我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辰泽会一声不吭地帮我上药。
然后我回卧室。
但是,我对辰泽的防备一直在。
那种惊恐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消除的。
所幸,辰泽并没有再提起那件事。
我是从心底希望他觉得自己过分,感到抱歉,而不是假惺惺做做样子。
末百颜每天闲得要长出草来,没事就跟我煲电话粥。
晚上我冲完澡,换上宽松舒服的吊带睡裙躺在柔软的小床上,电话又响。
果然还是末百颜。
我说末大头,您真有钱,您把电话费省出来点给我我打的过去陪你咱们当面聊天行不行?
末百颜说哎呀,正中老夫下怀。
然后电话就好像被什么人抢走了,我听见里面一阵略带怒火的“打打打!每天不干正经事,就知道打发时间!”
一个粗重的男人声音,好像是末百颜他爸。
接着那头一个女人的尖嗓子吼:
“末振华!你就是看我们母子不顺眼是不是?你就是被那个小狐狸精勾去了!”
果然是末百颜他爸。
然后一阵噼里啪啦,夹杂着末百颜的怒吼和末百颜他妈的哭闹,接着电话就“嘟嘟”发出忙音。
我把电话放回去,心里不知什么地方凉了下去。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我所知道末百颜家里第一次出这种事情。
希望末百颜没事就好。
手机上贴着几张大头贴,我和VV,我和末百颜,我和Calvin。
Calvin。
最近自己一团糟糕,居然连Calvin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突然很想他。
相信我,我说的“想”,是那种单纯的想念。就像出国念书,长久地吃不到家乡菜,那种简单却真实的想。
没有任何杂质在里面。
拨号,关机。
我刷刷刷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Calvin,你最近在干嘛?我的脚快好了,这几天要去学校。”
发送。
然后我丢掉手机,站起来翻着书柜,想拿几本书来看。
小说倒是一堆,但大部分都是被VV批评为“狗男女丛书”的泡沫爱情小说。
我承认,这些小说无一不是把爱情描述得完美伟大无比,仿佛全世界的幸福全部让这个男主角握在手里,经过爱心加工,添加上金钱,玫瑰,真心,统统放进女主角手里。
曾经看过一篇小说,里面有一句话,我看了之后一直一直回不过神来。
小说里写的,男主角提前准备好了烟花,晚上,开车把女主角拉到一个小山坡上,然后对着满天绚丽的烟火,男主角对着女主角说:
“请你,把自己的全部都放心地交给我,从此,闭起眼睛,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完全地依赖着我就好。我会牢牢牵好你的手,给你我能给起的,世界上最多的幸福。”
当时,我和Calvin在校门口吃牛河粉,等着饭的时候我跟Calvin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记得当时从包中掏出这本小说来看,当看到这段的时候,刚好窗户外两个人并排着走过。
硕北极和双小懂。
完全没有来由地,突然眼睛涩涩的。
牛河粉上来的时候,我拉过桌子上的辣椒罐,一个劲地往里面加辣椒。
Calvin盯着我,疑惑地说:
“七七,你不是不爱吃辣椒吗?”
“呵呵,突然想吃了。”
我一直加,直到盘里的牛河粉红彤彤的,看起来吓人。
我一筷子填进嘴里,结果辣椒呛进嗓子里,一股辛辣的刺痛涌了上来,我推开盘子,马上咳嗽起来。
然后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Calvin慌张地赶快给我买了瓶冰果汁,一边拍我一边说:
“哎呀,谁让你放那么多的辣椒的啊!”
我顾着咳嗽,眼泪顺理成章地一直掉下来。
看,梨七七总是这么聪明的。
只要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哭,你可以不停地在饭里放辣椒。
像之前我看的一本书上说,如果你想哭,就去吃火锅,可以随便哭,因为你低头的时候,眼泪全部都会掉进油碟子里,所以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哭。
这个结论我觉得很奇怪,除非你是自己去吃火锅,否则一直低着头,多奇怪。
所以,就居心叵测地堆很多辣椒在自己碟子里,然后你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大声咳嗽。
没有人会奇怪你泛红的眼眶和不停掉落的泪珠。
我记得当时我咳嗽得很大声,也不全是装出来的,那辣椒的确很够劲,客观主观,一半一半。
不必追究到底为什么眼泪会掉出来,需要追究的是,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再继续掉眼泪。
那次是在硕北极刚跟我说分手的第三天,我外表完全没有任何不妥,依然打打闹闹,嘻嘻哈哈,上课下课。只不过从此,每天放学都是Calvin送我回家了。
而且,只有在跟Calvin回家的那段路上,我才突然沉默不语,像松了发条的钟表,一声不吭。
我的初恋开始,我的爱情结束,我亲手杀了自己肚子里不成形的婴儿胚胎。
所有这些,Calvin每次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在硕北极和我说分手的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修,夜里9点,我回到没有一个人的家。
当我看到卧室中和硕北极的合影,强撑的坚强终于崩溃,我挥手打碎了相框。突然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话要说,必须马上要找个人来听。
不然我真的会死。
拿着手机在电话簿里翻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拨了Calvin的号码。
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好兄弟哥俩好”无比彪悍的样子,可是此刻的我,真的不想装强硬。
还记得当Calvin在电话那头第一句:
“HELLO!七七美女……”
依然沾满了灿烂的阳光。
我说Calvin,然后就放声大哭起来。
后来据Calvin回忆说,我那声哭把他结结实实吓个半死。说那哪是哭,简直是嚎,跟厉鬼索命一个级别。
当天晚上,Calvin就匆忙打了的跑到我家里来。
我整整哭了一晚上,我一句话也没说,Calvin把地板上碎成晶莹棱角的玻璃收拾起来,什么也没问。
一晚上,Calvin就静静地听着我哭。
快到凌晨的时候,我哭得极度疲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Calvin已经不在了。
然后在学校里遇见,他依然灿烂地笑着对我露出白牙齿,说“七七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