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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晕眼花,全身无力。
实在没有力气坐起来,哑着嗓子问:
“谁?”
“我。”
辰泽在外面说。
“什么事?”
“有事跟你说。”
“没空。”
“必须要说。”
我硬撑着身体,“格拉”一声拧开门,倚在门口。
估计我的脸色很难看,因为我看到辰泽脸上惊讶的表情。
“你没事吧?”
辰泽问。
“没。”我有气无力,“有什么话,说。说完我继续睡了。”
辰泽看了看我,说:
“吃饭先。吃完再说。”
肆
清淡的粥,一碟炒菜心,一叠拌花菜,香甜的馒头。
我吃得很快。
无论情绪是怎么样差劲,饿了终归是客观事实。
何况辰泽做的饭的确很勾起人的食欲。
我一声不吭地吃着,辰泽好几次欲言,看到我这副吃相,又止。
我也不管的,我现在顾不上什么吃相,难看好看又怎么样。
无所谓。
把最后一口馒头填进嘴里,把粥喝掉。我有点像个豪迈的大汉一样把碗一推,说:
“什么事,说。”
辰泽看了看我,突然咧嘴笑了,说:
“梨七七,你这个样子才有点像你小时候啊。”
什么?
我一惊,瞪大眼睛。
辰泽在说什么?
“你小时候,不是超级爱打抱不平的吗?整天像个女侠一样,除暴安良。”
我这下是真的受惊了。
辰泽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不禁脑子里回想起我七八岁的时候,那时的我就根本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高贵优雅,处处像个女皇,那时的梨七七,彻头彻尾是个假小子。
还会常常打抱不平,把那些欺负弱小的高大男孩子打得哇哇大哭。
很多次,人家都会领个鼻青脸肿的孩子找上我家来,说你们家七七干的!
而每次梨左峰南燕枚要我道歉时,我总是一撅嘴,振振有词说他先欺负同学,我是替天行道!
天知道,我那句“替天行道”是从哪里听来的,半通不通就用上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梨左峰事业的飞速发展南燕枚在仕途上飞黄腾达,随着我慢慢长大。
梨七七开始变成那个被在需要时摆出去争门面的漂亮布偶。打扮光鲜,天真微笑。
打架大王,野小孩的经历,永远淡出了我的生命。
辰泽看着我说:
“小学时候你念的是朝阳一小吧。”
听了辰泽的话,我不由得更加惊讶。
他怎么知道我在哪里念的小学?
“梨七七,我可永远忘不了你。在我身上留了你的印记。哈——”
辰泽说着,播起胳膊,指点着手肘上一块若隐若现的疤,说:
“你赐的。你大概也记不得你曾经把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恶霸差点揍扁了吧。不过,我可是都记得清楚。”
我瞪大眼睛望着辰泽,说实话,我小时候打抱不平时候太多了,真的记不清楚。
“你是第一个能打得过我的人。”
辰泽在靠椅上往后一仰,笑嘻嘻地看着我。
“那又怎么样?想报复?”
我挑衅地看着他。
“不是。”辰泽把最后一口粥喝掉,把碗“当啷”丢在桌子上,碗居然滴溜溜转了起来,说: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很早就认识了。而且——”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辰泽才说:
“我姐的事情,我很抱歉。这个我们无论谁都左右不了。”
我没说话,心脏像是突然被一个贴爪抓紧。
是的。梨左峰的结婚,在我这里,代表我永远丢掉了一个叫“家”的东西。
其实,曾经,甚至包括现在,我都在想象通过一个什么契机,梨左峰和南燕枚重归于好。
但是我同时也清楚,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奢望,近乎于幻想。
可是,仍然拒绝承认这个严酷的事实。
对我来讲,梨左峰的结婚,那将是个毁灭性的日子。
“你就是想说这些?”
我的语气冷了下来,站起来。
辰泽突然从桌子另一头伸过手来,忽地把我拉着坐下。
“梨七七,硕北极和我是初中同学。双小懂是我现在班里的同学。我认识他们,都是在很自然的情况下。”接着顿一顿,“他们的事情,我也完全不知道情况。”
我猛地转过头。盯着辰泽,胸腔中涌起强大的怒火。
“你什么意思?”
我声音超高地冲他喊,猛一推桌子,那只在辰泽手中转动的碗突然脱离他的手,呈直角从桌子上落了下去,毫无悬念地摔成了碎片。
“啪嚓”的声音响亮而空旷,像是在山谷的回声一样。
沉默。
辰泽看了看我,蹲下去把破碎的碗一片一片捡起来,声音缓慢而深沉: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是我姐对你造成的伤害,还是硕北极对你造成的伤害,都不是我想看见的。”
“因为——”辰泽把碗收拾起来,全部扔进垃圾桶,发出清脆的当啷声,然后辰泽站了起来,一片淡薄的阴影罩上我。
辰泽逆着光站在阴影中,平时桀骜不驯的表情突然泛上柔和的线条:
“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了梨七七。”
全世界的光,仿佛全部停滞在了这一秒。
伍
举起手机,想了很久,拨了南燕枚的号码。
长久的占线音,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那头接起了电话。
“喂……我,七七。”
我十分多余地说了一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叫梨左峰“爸爸”,也拒绝称南燕枚“妈妈”。
虽然这让两个大人十分恼火,但在我不屈不挠的坚持下,终究从开始的不舒服慢慢变成习惯,到现在的淡然。
那头声音很低地哼了一声。
“我想见见你。”
我说。
那头的声音迟疑了一下,说,好。来我家说吧。
挂了电话,我拿了点钱,套一件运动装出了门。
车子很快停在之前我们的别墅区前,出租车进不去,我下了车,步行往里面走。
算起来,有几个月没来了。
突然感觉到陌生和新鲜感,觉得这里变了很多。
像小时候,梨左峰和南燕枚的事业都在关键时期,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所以在署假寒假的长假期里,我都会被送到乡下外婆家呆整整一个假期。
然后在每次被接回市里,走到我家的居民楼下时,我就死活不走了,因为总觉得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梨左峰和南燕枚要花费很长时间来耐心哄我,我才会紧紧抓住梨左峰的大手,心怀不安地往里走。
从小就是害怕陌生人和陌生地方的人。
离开某个地方太久,就会产生陌生的距离感。
好在随着年龄增大,不会把这种恐惧感表露出来而已。
我在门口按了密码,门开了,我上了电梯。
红色的数字一直跳到12,门开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
我抬手按了按门口的灯。
依然漆黑。
“别按了,灯坏了。”
一个低低的声音从屋子一角传过来,吓了我一跳。
接着,一个橘黄色的台灯被拧亮了。
我才看清楚,南燕枚在床上躺着。
屋子里摆设都没动,甚至摆在酒柜上装着我照片的相框都还在。
“给我倒杯水。”
南燕枚还是用低低的声音说,透着疲惫,接着咳嗽几声。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灯光的照射,南燕枚的脸色白得吓人。
“你生病了?”
我着急地倒了杯温水,慢慢扶起南燕枚,给她后面垫一个靠垫,把水挪到她嘴旁。
南燕枚喝了几口。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我把手覆上她的额头,滚烫。
我赶紧奔到客厅找医药箱。
退烧药,退烧药,退烧药……
啊!找到了!
终于在电视柜的夹角处看到了白色的医药箱,我抽了出来。
好像卡在了里面。我使劲一拽,拉了出来。
突然,一个白色纸袋连带着掉了出来,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我刚要收拾起来,突然顿住了手。全身一阵冰凉。
掉出的东西是一叠照片,照片上的,竟然是Calvin。下面还散着几张纸,我捡起来一看,顿时像彻底掉进了冰窖。
Calvin的个人资料,在哪里上学,几年级几班,家住在哪里,甚至每天几点从家里出来几点在哪个冰点屋。
都一清二楚。
各种明显是偷拍的照片,触目惊心。
让我倒抽冷气的是,有几张里面竟然还有我!
我一张一张看着。心里像在打雷。
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我眼睛忽地瞪大了。
XX律师事务所的合同单。
然后“咣啷”一声,一个黑色小东西掉了出来。
一盘小录像带。
我站了起来,拉开另一个抽屉,我记得这里有一个小DV。
找到了!
我急忙将录像带放了进去。屏住呼吸,紧紧盯着DV的屏幕。
画面开始就很晃,角度很奇怪,还是偷拍。
是户外的大草坪。还有嘈杂的人声和孩子开心的尖叫声。
游乐场!
我张大眼睛,注视着晃动的画面。突然,看到了熟悉的人。
接着,一句清楚的对白出现在屏幕中:
“呦,热的啊。是该喝点热的了……身体要紧嘛!”
双小懂。
晃动的画面稳定了很多,我清楚地看到戴着棒球帽的我站在高高的calvin旁边。
我惊恐地盯着DV狭小的屏幕,心脏跳得超快。
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突然镜头拉近,Calvin捉住了我的手,接着把我拉进他怀里。
清晰地说:
“怎么能不好好爱惜我们家七七呢,怎么说也是为我受了苦。”
接着,镜头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接着是一片天空,和远处隐约可见的白色摩天轮。
然后是一片漆黑。
一片漆黑。
冰凉彻骨。
这是……南燕枚雇佣私人侦探对我的调查?
我突然想起当时Calvin第一次送我去医院后,南燕枚来看我,意味深长的那番话:
——“对了,那男生叫什么?”
“谁?”
“送你进医院的。”
“Calvin。”
“你们学校的?”
“是。”
清楚地记得当时南燕枚表情中那些让我读不明白的怨怼和恨意。
天!
南燕枚!
我突然像被雷击中一样。
雯佩珊为什么那么愤怒,我突然一下子全明白了。
而在Calvin在游乐场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我的原因……
突然,我什么都明白了。
南燕枚一开始看到把我送来医院的Calvin,就先入为主地误会了他!
南燕枚对Calvin做了什么?
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想过去找一下Calvin,哪怕我多打几个电话,我路过他班级问一下他的情况。
这么多天,calvin没,来上课,我居然不管不顾。
更不知道,因为我的缘故,Calvin是呆在第三医院中。
我没心没肺。
梨七七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王八蛋!
我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出来。
收拾起一地的照片和资料,包括那盘录像带,冲到南燕枚床前,全部摔了过去。
南燕枚被我突如其来的气势汹汹吓了一跳,坐了起来。
“七七,你干什么?”
“这些……”我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你一直在……”
我不知道该用“跟踪”还是“监视”,虽然哪个词听起来都那么泡沫剧情化。
“你……对我的好朋友做了什么?”
我的眼泪迷糊了眼睛,以至于看南燕枚都是氤氲成一片一片的色彩。
“朋友?七七!什么朋友?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女儿的份上,我早一巴掌拍死你了!你是大街上那些不要脸的小妖精吗?”
南燕枚的声音突然无比尖利,双目圆瞪。
我的眼泪突然“刷”地收了回去。
“你对Calvin做了什么?”
“我只是去他家,跟他父母谈了谈。”
“Calvin的眼睛是你找人干的?”
我抖着声音。
浑身都在可怕地发抖。
“梨七七!你怎么跟你那个爸一样这么没良心?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南燕枚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冲我吼。
我看着披头散发的南燕枚,突然感到无比的悲哀。
是。
这就是我的母亲。
“可惜,你弄错人了。我的男朋友,不是那个男生。他只是一直关心我的朋友而已。”
南燕枚的瞳孔中闪出惊诧的光,像是突然失语一般。
“这个给你。”
我从兜中掏出一个包装漂亮的小盒子,扔到南燕枚床上。
“生日快乐。今天你生日。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你给了我一个惊喜。”
南燕枚突然睁大眼睛,整个人像是瘫软一样,从靠着的软垫上滑了下去。
眼神中复杂的情绪,我看不懂。
我转身走进客厅。从医药箱中翻出退烧药,重新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她床头。
然后拉开门,听见南燕枚低沉沙哑地叫我名字:
“七七……”
我没有回头,走出去,关上门。
陆
“教我炖鸡汤。”
我站在辰泽卧室门口,说。
辰泽惺忪着睡眼光着上身穿着沙滩裤站在门口,还在打哈欠:
“大小姐,你大半夜把我弄起来就是要说这个?”
“是。”
“真扫兴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告白。”
辰泽说了一句十分没有营养的话。
“笑话够冷。”
我毫不客气。
其实,辰泽提前告诉我他喜欢我,大错特错了。
因为一旦一个女生知道一个男生的心意,就很容易掌握接下来的相处节奏。
就比如,可以做一些哪怕惹对方不开心的事。
也无所畏惧。
这就是女孩受宠时候的王牌。
“呃,好吧……我错。你什么时候要?”辰泽挠挠头发,半张着眼睛俯视我。
说实话,辰泽的眼睛真的非常好看,似乎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