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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想打你。”
我声音无比清脆地说道。
随着辰泽的站起,我却发现两人差距了整整一个头的高距让平行的视线倾斜了将近45度的角度。
刚刚够得上辰泽胸前的银质十字架。
仰视。俯视。
辰泽抽掉一只手套,手突然伸进外套兜,我警觉地稍微退了退。
就在我还在为向后挪动找平衡点,一截盖着冰蓝色机车服的胳膊朝自己探了过来。袖口一只干净的手。
手指中捏着一只绚丽颜色的棒棒糖。
我瞪大眼珠,愣在原地。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
辰泽见我不动,干脆把糖直接塞进我手里,脸俯了下来,脸上浮着更浓烈的邪邪笑意,拍拍我的头,慢慢说:
“BABY,你的眼睛会说话。”
我向后退了一步。
游乐场的米奇。
抱着我照相的米奇!
是这个声音!
我直愣愣地看着辰泽,脑袋突然奇怪地没那么疼了。
温柔磁性的好听男声。
卡通的米奇脑袋下居然是辰泽邪魅的脸孔。
我脸偏向旁边一点点,躲开辰泽的手。
那支棒棒糖却留在了我手心。
我眉心的冷冽渐渐散去,盯着面前微笑的辰泽。
辰泽的笑不像硕北极那种清淡,也没有Calvin那么阳光,而是一种坏坏的,但是却让人目不转睛的笑。
带着蛊惑的鬼魅。
让人想起罂粟。
身后的机车少年们对辰泽喊“泽,我们要迟到了!”
辰泽咧出一个微笑,直起身子,冲我丢出一句:“BABY,你笑起来更美。”接着朝自己的机车走回去。
直到一行机车少年在喧嚣的轰隆声中绝尘在街的拐角处,我才眨了眨眼。
其实我很想跟辰泽说,除了那声不中不洋的“BABY”之外,别的话我都还能勉强受用。
可是我握着手里的棒棒糖,我最爱的草莓味。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伍
我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圈后,扬手打车。
“杏隆大家庭。”
我对司机说。
司机答应着,看着我,露出犹疑的神色。
“怎么了?不做生意?”
我语气很不好。
“哦,不是。小姑娘,你鼻子流血了。”
司机说完,发动了车子。
我掏出镜子一看,一行鲜红的血迹又顺着鼻孔淌了下来。
我低声说了声“靠”,把那团小纸巾拔下来,又团上一个新的填进鼻子里。
“要不要在这停一下?”
司机又说话了。
我斜着头往外面一瞅,是市医院外的大药房。
突然没来由地心里一热,我摇摇头。
一个陌生的路人的恩泽,在我这里突然如此珍贵起来。
司机什么都没说,继续开着。
很快到了地方。
“15块。”
司机说。
我掏出一张20的,递到司机手里,跳下车。
“哎哎,小姑娘,钱!找你的钱!”
司机在后面大喊,我笑着摆摆手,冲进繁华的大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当是对于一个陌生人给予的温暖的回报吧。
庸俗如梨七七,只知道用钱来表达一切。
包括感谢。
我顶着大太阳,举起镜子看自己,鼻子竟然不流血了。
大概是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吧!
是的。自由。
一想到此刻很多很多学生正襟危坐在开满冷气空调的教室里吃着粉笔灰,就会更加感觉到此刻这些时间的宝贵。
像是偷来的时间一样。
“杏隆大家庭”说白了就是一个面向百姓的购物大厦。
基本上和“女人街”一个性质。模仿韩版的韩衫,各种款式的冒牌“外贸货色”,小女孩化妆品。
但是在顶楼也有上些档次的货色。
但是今天我不是想来买东西的。只是想感受一下那些奢侈狂欢的繁荣气息,热火朝天的物质氛围,走在里面,我可以暂时忘了自己。
一个一个靓女从我身边掠过,每个人都扭着小蛮腰挎着小包踩着高跟鞋高傲地昂着头。
我喜欢她们。
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活得像个公主。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我噔噔噔走进“杏隆大家庭”的大门,迎面就看见一个大宣传牌和巨大的红色横幅。
“当红美女作家辰光最新力作《四季》签名售书活动。”
旁边很多人满脸兴奋地抱着蓝色封皮的书从我身旁掠过。
罅隙间听见“终于见到辰光了,长得真漂亮啊!”
“是呢是呢,简直像是一个演员诶。”
我头皮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朝底楼中心那个华丽的台子上看过去。
妆容精致的辰光坐在中间,旁边几个助理围着她。
读者带着虔诚的表情一个一个走上前去,签名,握手,一声“谢谢”。
众星捧月的架势。
我死死盯着辰光。
她的确是很漂亮,尤其笑起来,似乎能把人融化掉。
我转身穿过拥挤的人群,坐电梯上了二楼。
我沿着栏杆往下看,找到一个底楼台子完全暴露出来的角度。
然后我俯下身,拿起旁边的一个小花盆,瞅准辰光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陆
花盆砸歪了。
没砸中辰光,砸到了台子,仙人掌花盆在光鲜的台子上“啪嚓”砸了一个洞。
泥土和碎裂的花盆像一盘沙子一样摊在漂亮的蓝色丝绒上,扭成一个恶毒的形状。
当场就有读者惊呼起来,助理后知后觉地把辰光护起来,全场一片大乱。
然后就有保安向我冲了过来。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没有一点害怕,甚至我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我心里唯一的想法是:
太遗憾了,怎么没把辰光砸死。
的确,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保安把我推到保安室里后,面对着惊魂甫定的脸色发白的辰光,我一点也不畏惧地看着她。
“就是这个孩子。”?
抓着我的胖胖保安一脸遗憾地看着我,顿了顿,松开攥着我的手,仿佛极度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一样。
我突然想起之前看过一本书上说,国外一些法律专家做了一个有趣的实验,结果得出一个很奇怪的发现:
凡是外貌漂亮的女罪犯更能得到法官公正的裁决。
换句话说,就是说人要是长得好看,走到哪儿都会受到优待。
哪怕她犯了错。
真是讽刺,在这种严肃的时候,我却突然想到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辰光看见我的时候,脸色比一开始更苍白。
我以为她眼神中会出现咬牙切齿的凶狠,不料她只是挥挥手,仿佛被这一切弄得很疲惫。
然后说:
“你们一定是看错了。不会是这孩子的。”
我瞪大了眼睛瞪着辰光。
“的确是。”胖保安一口咬定,“我刚好在二楼巡逻,眼看着这小姑娘抓起花盆扔下去的!”
“我说不是她就不会是她。”
辰光语气平缓,但却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接着她朝助理说:
“我休息好了,继续出去签书吧。读者都等着呢。”
商场老板马上殷勤地扶起辰光说: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真是抱歉。”
辰光虚弱地笑了笑,说:“不用,这孩子也被吓坏了。让她走。”
我盯着辰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绞裂开。
我宁愿她冲我大吼大叫,甚至愤怒地劈头盖脸打我几个耳光都可以。可是——
为什么是这样?!
“辰光,你觉得你这么做很伟大是吧?哈,可惜我不会领你的情的!”
我掷出一句恶狠狠的话,推开我身边目瞪口呆的保安,甩门而去。
我不需要可怜。
我更不需要辰光的可怜!
柒
第二天,街上的报纸上登着辰光在“杏隆大家庭”签名售书的活动。
热情的读者,笑魇如花的作者,沸腾的现场气氛。
被砸了一个花盆的事情只字未提。
仿佛只是一阵微小的风吹乱了辰光的头发,而不是几乎可以致命的一个蓄意谋害。
我清楚得很,有人在后面打点了一切。
晚上回家,刚推开门,看到梨左峰破天荒地坐在沙发上。
盯着我看,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为什么回来。
但是我假装没看见他,换上拖鞋噔噔噔走上二楼。
把书包甩在卧室的地板上,我把自己重重扔在柔软的小床上。
接着听到谨慎的敲门声。
笃笃笃。
笃笃笃笃。
“七七?”
梨左峰在叫我的名字。
我没理,将被子蒙在脑袋上。
接着梨左峰耐心地说:“七七,爸爸有话跟你说。”
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我“腾”地站起来,冲过去拉开门,看着高大的梨左峰冷静地说:
“有何贵干?”
梨左峰紧皱着眉头,看着我说:
“七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可是故意谋害,是刑事犯罪!幸亏……”
没等他说完,我马上接上去打断他:
“幸亏没砸到你的小爱人是不是?哈——万幸哦!”
说完,我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梨左峰。
哪怕一点生气的迹象,一点。
可是梨左峰只是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悲哀和无奈。
“七七,你太让我失望了。”
“哦?是吗?”我倚着门,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亲爱的老爸,我的哪件事让您失望了呢?是打胎还是蓄意谋杀?”
梨左峰嘴角抽搐几下,接着继续把话说完:
“小光的弟弟过几天也要搬过来,住你旁边的卧室。”
我当时就惊呼一声。
“没搞错吧!连弟弟也搬过来?辰光可真赚大发了!”
“七七!”
梨左峰的声音突然放大许多分贝,看着我,表情极度愤怒。脸铁青起来,额头上青筋暴凸,攥紧拳头。
我表情更愤怒地看回去。
我不怕。大不了你打我,我巴不得他打死我。
但梨左峰最终只是叹口气,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转身下了楼。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门口,望着楼梯口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小下去。
捌
突然很累。
非常非常的累。
望着窗外高远的天,我突然在想:
这个夏天过去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CHAPTER05
壹
最近学校放出话来,为了迎接过几天的“全国重点”评估,每个学生都必须提高警觉性。
“提高警觉性。”这话是班导在班会上说的。
当时台下就有忍不住想笑出声来的气氛。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象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我们怀里抱着炸药紧紧盯着敌方前线,一脸黑的班导在我们旁边低声下令:同志们,面对敌人,提高警惕啊!
“噗哧——”我不由得把头埋进胳膊中,笑出声来。
空气中滞出一段空白,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梨七七同学,你有什么另外的建议?”
班导用干巴巴的眼神盯着我,丢出一句。
我收住笑,摇摇头。
“啊——对了。”班导拍拍脑门,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的钱包掉了,语气马上转换成焦急和紧迫:
“我们班的同学——在上级检查期间,绝对不可以出现在校园中——咳——”班导顿了顿,接着说,“男同学和女同学,都自觉点,绝对不可以在校园里牵手!”
“老师,那男同学和男同学可以牵吗?”
教室角落不知谁大吼一声,教室里隐忍的笑声终于爆发了。
“安静!安静!”班导无奈地敲敲桌子,“再捣乱给我写检查!”
台下的笑浪还是隐隐未绝。
我转过头,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今天又是好天气。
突然,背后有人捅了捅我,接着一张纸传了过来。
一张课堂笔记本的纸,上面写着两句诗,旁边红笔写着:写完传下一个。
我仔细一看,是唐朝贾岛那两句因为“推”字和“敲”字选择不定而生出“推敲”一词的名句: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不过在“敲”字那里留了个空。后面跟着密密麻麻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笔迹,填上了各种字。
于是名句变成:
僧倒月下门。
僧吃月下门。后面跟着批注:这哥儿们饿晕了。
僧吐月下门。批注:喝高了。
更有绝的,不知道谁写了一句:僧尿月下门。
大概是全班都被这绝句雷到了,这句后面跟着的批注最多。
各种奇形怪状的字,我杵着头,一个劲地笑。
用笔点了点,不知为什么笔下出现一个字。
我写了一句完整的:
鸟宿池边树,僧死月下门。
收住笔,我把纸条传向前桌。
死。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写出这么一个字。
老天作证,我现在没有一点慷慨赴死的念头,用VV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我跟你说呀——老娘还没活到那么傻X的份上。”
突然想VV了。我拿起手机,打算发条短信过去。
突然,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Calvin。
现在这个时候他给我打什么电话?
突然,有人轻轻敲我桌子,一张纸被推在我眼前。
是刚才诗句接力的纸条又传了回来。我的那句后面跟着一句愤怒的“人都死了还写个屁啊!”
然后前桌的末百颜脑袋扭向我,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我迅速在批注后跟了一句:死是生的开始。你懂屁。
然后再递回去。
末百颜大概要被我气死了,皱着脸把字条恨恨地扯了过去。
再看我手机,暗了下去。
Calvin挂了电话。
我想着要不要发条短信去问问,然后一声巨大的“嗵”响彻在耳边。
接着我靠着的窗户,玻璃“哗啦”一声剧烈地震了起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班导一声大吼:
“地震,快跑——!”
整个教室寂静了几秒,接着是潮水般的疯狂喧闹,人人从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