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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泪流满面,回忆在她的眼前一幕幕重演,心越来越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下雨,却没人能给她一个艳阳天。
年少时,我们都曾这样欺骗过自己。以为喜欢一个人就能到老,所以花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了解他的喜好,然后特地绕远路经过他家门前,只为不期而遇博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简单的幸福,温馨的依靠,但命运的班车,我们还是坐上了不同的班次,最终驶向不同的终点。将彼此遗忘在时光背后,我们留恋着过去却只能向前走,没机会回头。
一切都会过去,过去的,自然不会再回来,何须再念念不忘,思考怎样过好下一秒,是这一刻我们对生活该有的态度。
女孩的身影在自己渐渐模糊的视线里消失,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仿佛根本不曾来过。顾言言前一刻说过什么,自己做过什么,一切似梦,恍如前尘。海浅望着出口,黯然伤神。
“走吧。”谁在她的耳边呓语,海浅抬眼望。清俊少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似乎只是个看客,所以转身走掉,才那样心安理得。
泪,骤然间滑过脸颊,海浅忙用手背拭去,自己是在同情顾言言?不会啊,自己才需要同情,她怎么有剩余的感情去同情别人。眼泪啊,不听话的越流越多,自己的手背转眼间就湿漉漉的,这些浊浊的液体,是因为自己体内的水分太多了吗?习惯抬头仰望蓝天,是谁说的,只要一直仰着头,泪就不会流。
走了许多步,律深下意识的回头,视线里的女孩站在原地,消瘦的背影映着遮不住的孤寂,她仰着头,不知在做什么,静静注视了一会儿,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难道,她在哭泣?
回身几步走到她身边,用不着绕到她的正面就已看到划过耳际清晰的泪痕,律深犹豫了半天只能拍拍她单薄的肩膀,海浅讶异回头,原来少年还未走。眼泪,再次肆意的流淌,她望着他,哽咽依旧,而他忽然拥她入怀,这个瞬间单纯的想法只是,给她安慰。
不管是偶然还是必然,他给的温暖,她愿意承受。
躲在出口处的顾言言看到这一幕心安了,心死了,爱情果然是不讲究先来后到,谁能住进他的心里,谁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喂,你们赶紧下去,这个门要被锁上了。”时间走了多远,他们记不得,他们只记得听到一个陌生阿姨尖锐的声音。律深回头,海浅这才意识到不自己已经靠在他的怀里许久,于是用力将他推开,律深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一点出洋相。转过脸颇不解的看向海浅,海浅一脸的怒意,律深知道刚刚其实是失了礼仪,中国人自古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无意间又看到海浅充满怒意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自己的心底竟然生出一丝奇怪的喜悦,连嘴角也情不自禁向上弯起一个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但他冷静三秒钟后便不再看女孩,转身从容的走掉。
“愣在那里干什么呢,快点下去。”尖叫阿姨不耐烦的催促着,海浅反应过来,颇为尴尬匆匆向门口奔去。远远望着律深的背膀,想着方才的一幕,她的心里五分怒五分气,男人果然都一个样儿!
不过为什么自己的脸颊会发热,心跳会莫名的加快?海浅一边琢磨一边跟律深并肩站在了电梯前,思前想后她依旧不解,侧头而望,恰恰对上他正打量自己的奇怪的目光。律深压根没预料到海浅会转头看他,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他迅速别开了头,自己真是疯了,怎么会去看她。律深懊恼着待电梯门打开后走了进去,海浅则理直气壮的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也跟了进去。
同乘一部电梯,两人站在门的两侧,都抬头望着楼层数字的变化,同时又都在用余光留意对方的动作,空气里涌动着难以言表的尴尬。
终于到达一楼,海浅先走了出去,她出了寝室大门直奔自己的寝室方向走去。走着渐散的人群中,她第一次感觉没来由的迷茫和心慌,完全不知为何。
律深随后出来,他看到众多离去的背影,心里蓦地蒙上一层淡淡的黯然,说不清楚为什么,他便不再去想为什么。
很多时候,命运之门已经开启,我们却找不到入口,所以会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摸索,直到它关闭的前一秒,我们才踏进去,庆幸没错过。
、第十章 下
海浅快步走回寝室,打开寝室的门,依旧觉得生疏的环境,里面空无一人。大家都去军训了,自己本无心缺席,因为不得已的理由,终没去成。
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随手翻了翻走之前正在看的杂志,眼里却什么都没看进去。脚下移动,忽然踢到了什么东西,海浅低头,原来是自己的古筝,想着可能是室友帮她放在桌子下面的。
刻意忘却的事情,总是因为看到的某件东西或者某个场景想起,想逃也逃不掉。
妈妈,这一切是真的吗?海浅弯腰将古筝拿出来,只是出神的看着它,眼泪便簌簌而落。
她崇拜敬慕爱着的人,有着不堪的过往,她和母亲至亲的人这样描述,她纵然顷刻之间无法接受,但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的。她一直错怪和误解自己的父亲,还好有生之年,可以用剩余的时间弥补。
许久,放下手中的古筝,拭干脸上的泪起身,海浅在寝室里踱了几步,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目光不经意落在挂在墙壁上的座机电话,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跑出来两天了,手机没带,不知道外公外婆,和,爸——爸,怎么样了。
有些牵挂,与生俱来。
拨通外婆家的电话号码,海浅觉得瞬间自己拿着话机的手有些颤抖。
“外婆,是我。”听到外婆熟悉亲切又急切的声音,海浅发觉自己真的很任性,什么都不说就跑不出,两天内一点音讯都没有,真是很不懂事。
“浅浅啊,你在哪里呢?电话也没带,我和你外公找不到你都报警了。”外婆的语气由最初的急切慢慢的变平和,孩子没出事,他们的心总算放下了。
“外婆,我没事,我现在在学校呢,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这一刻是真心的道歉,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要伤害除她父亲之外的任何亲人。
而伤父亲的心,她也并非真的很开心,相反,这么多年,她真的很痛苦。
“没事就好。”外婆说完后停了下来,这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有些被伤害的人,那些伤他的事情,总需要时间让他去接受。
“外婆,我待会回去,去看我爸。”片刻沉寂后,海浅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好,好,那你注意安全,我会告诉你凌姨的。”外婆显然惊讶之余颇显高兴,连着应了两声好,又叮嘱海浅几句才挂掉电话。
海浅放下电话,不再多想,把古筝重新放到桌子下,离开寝室直接打车去飞机场,又折腾着回了北京。
到医院时时近黄昏,西斜的阳光异常温暖,晚霞染红半边天,海浅的心情,有着淡淡轻松而愉悦的感觉,她想,也许仅仅是因为这样的天气。
两天不见,父亲的伤势想必是有所好转,因为他已不在重症病房,海浅不得不问了个小护士才找到父亲现在住的普通病房。
隔窗而望,这样的距离,不近不远,却足以倾泻她的思念。其实内心深处,她是爱着父亲的。他对自己的好,自己真的知道,原来是因为有误会有心结,所以才会将他给予的爱都放置在心门之外故作视而不见,现在一切明朗,自己多多少少明白了,自然开始回忆父亲对她点点滴滴的好。但回忆越深,内疚感越强烈,自己多少次伤了父亲的心,早已多的数不清。
推门而入,纪韵凌和纪铭轩都不在,海浅自然坐到了父亲身旁,上一次自己也这样望着他过。时过境迁,心境变了,这一刻,她特别想父亲睁开眼睛看看她,自己真的很后悔,后悔以前那样对他。
轻轻握住父亲的手,他的手有些凉,应该是放在被子外面的缘故。海浅双手握住父亲的手,想温暖它,也想被温暖。
很久很久,夕阳的洒在屋子里的光慢慢暗下来,消散,海浅就以那样握着父亲手的姿势坐着,直到有人开门,将房间的灯打开,海浅和来的人都是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是纪铭轩,他真的没想到海浅会在这里,还握着她父亲的手,这种转变太突然,太出乎意料。
海浅望了纪铭轩一眼,如同之前一样,默不作声,她急着放开双手,但感觉右手被紧紧握着,她抬头望向父亲,父亲此刻已睁开眼睛,正激动而欣喜的望着她。
被憎恨的十年,光阴一晃这么快就流逝。海成其实早已醒来,他感觉到有人在握着他的手,那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久违了。那一刻,他清楚而欣慰的知道是女儿的双手,虽然他还不确定女儿为何这样做,但他真的不想放开。不曾做错过,只为了妻子能在女儿心中留下最完美的形象,即使给予她全部的爱都不能被接受,自己真的无怨无悔,只要她过得好。
只是海成并不知道他其实一直是错的,女儿并不幸福,因为憎恨着并不愿憎恨的人,所以她一直在痛苦的记忆和现实间挣扎。
纪铭轩见此景,将手上的保温瓶放在床头柜上,默默走出病房,剩下父女两人默然相望。有很多话想说,却真的无从说起,海浅第一次笑看着父亲的脸,发自内心的。
、第十一章 上
快被黑暗吞噬的情感,瞬间突兀的见到了光明,有些措手不及,有些茫然无力,海浅用力对父亲微笑着,可从他的眼里什么都读不到。于是,自己脸上的笑容渐显僵硬,握着他手的自己的手慢慢松懈,心里不明滋味的感觉在一点点扩散,像极了失望,自己却执拗的不肯承认。
原谅与被原谅,不原谅与不被原谅,不是一念之间,而是一念执着。
时光带走那么多不堪回首的日子,自己偶尔遗憾过,叹息过,却从不曾后悔过,哪怕到现在这一刻。只是心底那份对父亲的愧疚之情,压的她越来越透不过气,脑海中不停闪现经历过的每一个场景,小时候肆意的和父亲撒娇,懂事后疯狂的同父亲争吵,长大后拼命的与父亲作对……从前的一切以为过去了,现在却异常清晰呈现在眼前,海浅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抖,直到被那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心里的冰凉被暖意渐渐占据,她小心的抬起头。
床上躺着的男人,两鬓已有了微微的斑白,细看他的眼角,深浅不一的鱼尾纹在他笑意弥漫时更加明显。原来不经意,自己成长的同时,父亲已渐渐老去。
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错过?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还有多少时间,能与他相依为命生活?
“浅浅。”父亲浑厚而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浩浩荡荡的直入心底,海浅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却不敢让那些浑浊的液体轻易的掉落下来。
“爸。”开了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特别苍白无力,感觉有咸咸的液体从喉咙流入到心里,海浅不禁吸了吸鼻子。
“对不起。”低头后短暂的沉默,再次抬头望着那双慈祥的眼,海浅是在用尽全力说。
“你没什么对不起爸爸的,该说对不起的,是爸爸。”海成用力握着女儿的手,脸上最初难以置信的表情已经转为现在难以言表的欣喜。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女儿的,直到现在才发现,长大了的海浅,其实早已不是年少时只会对他撒娇同他争吵作对的孩子。
“不是的。”海浅无法说下去,也不想说下去,她拭去眼角的泪,微笑的转移话题问“爸,你饿吗?”因为她看到了纪铭轩拿来的保温瓶,她知道那里面装的是纪韵凌做给父亲的粥,因为上次回来时她见到过。
海成看女儿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变化,他知道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理解的点点头。海浅则起身去柜子旁边,拿出碗,打开保温瓶,盛出粥,再扶父亲坐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近距离的接触了。后海浅端着碗坐到了床边,她本意是将碗递给父亲,奈何父亲的右手背正在输液,犹豫再三,海浅用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父亲的嘴边。
也许用受宠若惊这样的词夸张了些,但海成此刻的心情的确是非常惊讶,呆呆的看着女儿好几秒中才缓缓张开嘴巴,粥入口,他感觉那种甜,真的是甜到了心底。
站在门外的纪韵凌和纪铭轩看到这一幕,终于相视而笑,尤其是纪韵凌,她知道自己的丈夫一直在为这一天的这一刻,不住的对女儿倾注,全部的爱。
改变,很多时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有时,又是一眨眼的事情。关乎人,关乎事,有些是死结,便是花费再多时间也难以解开,有些是心结,想通了,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能得到谅解。
很多悲观的人不期待明天,因为他们觉得明日在复刻今日,很多乐观的人期待明天,因为他们知道,明天总有奇迹,等待发生。
海浅和父亲的关系日积月累的亲密起来,血脉相连,心有灵犀。
帮父亲洗脸,喂父亲吃饭,给父亲读报纸,带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