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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别扭什么!既然所有误会都解除了,我也记起了一切,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如果觉得愧疚于我,那就好好地对我啊!好好地,用下半辈子的时间来补偿我!现在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让我就这样放弃这段感情,怎么可以?!
“喂,小布,你要去哪里?!”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从悲痛中唤醒。
我眨眨眼睛,看向走在身边的袁旦:“现在放学了,当然是回家啦。”
“拜托,我当然知道是要回家,可你现在走的不是回家的路啊!”袁旦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啊?不是吗?”我惊叫一声,望望四周的楼房建筑,果然陌生得可以,“咦?这里是哪里?”
袁旦看我的眼神开始变得古怪。
“我们,我们现在是要回家……可是……”我用力地拍了拍脑袋,希望自己能清醒一点,可怎么也想不起这里是哪,也怎么都想不起回家的路!
“小布,你怎么了?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吗!”袁旦忧心忡忡地看我,“这几天,你不是忘记了写作业、就是忘记了带钥匙,去上厕所也会迷路,有时候还会突然傻傻地问我你是谁?!是不是左戈的事情对你刺激太大,你才会这样,喂——”
我的脑子忽然爆炸地疼痛,视野一片模糊,不断地出现白色闪光!
又是这样!最近,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抱住了疼痛的脑袋,慢慢地蹲身下去,脑子里的东西好像在瞬间被一只刷子刷白了,空茫茫的,只有空茫茫的白光。
“小布小布,你怎么了!”耳边响起袁旦焦急的声音,“早就说过让湛远送你回家,你偏偏不愿意。怎么办,要是你昏倒在这里的话,我……”
“我没事……”我甩了甩头,等闪光和疼痛消失后才慢慢抬起头来,朝她微笑,“真的没事啊!可能是感冒了才会这样吧!”
“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
“哪有!”我一个蹦身跳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再不快一点待会迟到了老师会罚我们写检查!”拉了拉肩头的书包带,我正兴致勃勃地朝前走,胳膊再次被抓住。我回头,看到袁旦苍白的脸色,看我的眼神更是从未有过的怪异。
“怎么了?”
“小布……”她深吸了口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要吓我!我们现在已经放学了,正准备回家啊!何况这条路既不是通往学校,也不是通往家里,怎么会……”
闻言,我唇边的笑容一点一点冰冻僵硬。
“左戈,你知道吗,从二楼掉下去你抱住我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遇见了天使。”
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教学楼前的草坪上,嫩绿的草叶,草尖的露珠折射着淡白的光。在草地上躺着两个孩子。女孩穿天蓝色的水手连衣裙,粉红的脸蛋,月牙般的笑眼。她的笑容开得大大的,嘴角旁两个梨窝随着笑容凹了进去。微风徐徐吹拂,空气中弥漫出一股麦芽糖的清香气息。
“或许,是恶魔也不一定。”
阳光跳跃在一张青春帅气的脸上。男孩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脸部轮廓分明,线条深邃,下颌尖削,配上精致绝美的五官,真的漂亮如同天使。
“咦?”十二岁的姚小布侧脸过来,疑惑地看向同样十二岁的左戈,“为什么?”
左戈双手枕着后脑手,眼睛微眯,望着天空声音低沉地说道:“笨蛋!天使是大众的,恶魔是专属的……”他忽然住口,寒潭般的眼眸闪过一抹不意察觉的温柔。
“你的意思是……”身边的姚小布立即坐直身子,眼睛亮亮地发着光,“你是我的专属恶魔吗?!”
……
背部抵着门,我双手抱膝坐在门前,想着小时候的一幕幕,不自觉地傻笑出声。真的有好多好多快乐的记忆喔,好多好多,每一个记忆里都有左戈……
这样美好的记忆,如果有一天不再属于我,被一把大铁勺子狠狠地挖空掉了怎么办?那些快乐的伤心的美好的所有所有的记忆,是不是都会消失不见!再也记不起来了呢……
一滴眼泪毫无预警地滑下眼眶,我挥手大力一擦,紧接着下一滴就砸了下来,更多更多的眼泪砸下来,怎么擦都擦不掉。
我克制着呜咽,将脸埋在双膝,想起下午去医院做完检查时医生对我说的话——
“医生,我到底怎么了?”
“上次的头部重击,导致你脑袋里留有血块,压迫了脑海马。”
“脑海马……?”
“脑海马是脑部的记忆中枢,当脑海马周遭的神经紊乱,无法输送往来大脑的讯息。情况不太乐观,如果血块移位,很有可能会压住中枢神经,你会一直昏睡,要尽快动手术才行。”
“动手术……?!只要手术就会好起来吗?”
“嗯,不过只有50%的成功机率。毕竟血块在脑部,如果手术失败,就会死……”
“我能不动手术吗?”
“可以,不过建议你还是进行手术,否则……”
“谢谢,我再考虑一下。”
“喂——”忽然一声慵懒疲惫的声音蹿进耳朵,“你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是左戈!我终于等到了他!
我飞快地将脸在膝盖上蹭了蹭,将泪水蹭掉,这才摆出最大的微笑抬起头:“左戈,我等你很久了……耶……”
声音嘎然而止,微笑也凝结在唇边,因为我看见了站在左戈身后的安可可,此时她的右手正被左戈的左手紧紧地牵着,那么亲密的姿势。
见我愣愣地盯着他们相牵的两只手,安可可不自然地将手抽出,可是就在最后一根手指完全抽出左戈的手掌心时,他的手一紧,将她的手再度牢牢地包裹进了掌心。然后我看到他的表情,淡漠的、疏离的,甚至对我来说显得那么残忍。
“让开,你挡在这里我怎么开门!”他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在我的脸上,眉毛帅气地蹩起,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睫毛投出狭长漂亮的阴影。
我呆滞了几秒钟,然后飞快地站起来,飞快地让开。
左戈掏出钥匙开了门,牵着安可可的手走了进去,我正要进去,一只胳膊挡在门口,左戈高帅的身形懒懒地倚在门边:“那天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姚小布,我们没有关系了。”
我一愣,努力吞下喉咙里的哽咽,微笑着说道:“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关系了?”
“我不适合你。”
“……”
“我给不了你幸??BR》
“什么样的人才会适合我,什么样的人才能给我幸福?”我努力维持着微笑,眼睛却不争气地涌出一层水雾,“你不尝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你不行呢?”
“很明显,我的性格只会给你带来伤害。”他垂下视线,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眼眸里想要表达的情感,“走到今天,我已经累了,再没有心力接受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了,我会很乖的!”我飞快地抓住了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不要放开我,我会很乖,不再说分手,不再惹你生气。好不好,嗯?好不好?”
“不是你,是我的问题!”他将手抽出,于是一瞬间,我的手心空落落的只剩空气在流窜,“我不适合你。”他将脸撇向室内,再不肯看我,语气里有满满的疲惫感。
“你不可以为我做改变吗?”
“……”
“左戈……我们走到今天,好不容易……你真的要放弃吗……”
他默默地将脸侧过来一点,室内的灯光涌出门口,将他的侧脸勾勒出一个忧伤的剪辑:“对不起,你走吧。”他直起身子进了房间,在我的面前缓慢而沉重地关上了门。
“左戈!左戈——”我奋力捶着门,眼泪刚涌出来我就用力地吸了回去,“一个星期后,我要去一个地方,也许再也回不来!我就要走了,就算是最后一面,你都这个样子吗……”
眼泪终于禁不住地掉下来,我不再捶门,身体抵着门沿无力地滑落下去,呜呜地哭了。
为什么老天对我总是那么残忍呢。给了我一样幸福,就会迫不及待地又将那样幸福收回,一丁点也不肯留。就连可以幸福的回忆……都不留……
“喀嚓——”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响起门轻轻打开的声音,一件温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左戈抓住了我的手:“回家!别再蹲在这里!”他的口气很冷硬,抓着我手腕的手却异常温暖。不知道哪里涌出来一股冲动,让我飞快地站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说,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我抽噎着,紧紧地抱住他,“会不会也有这么温暖的胸膛……”
左戈正在扳我手的动作停住。
沉默了一会儿,他低沉说道:“会。”
“你说,那个地方会不会也有一个像你那么爱我的人呢……”
“会。”
“你说,我离开你去了那个地方,会不会忘记你……”
“会……”
在他简短冰冷的答案中,我的心越沉越深,直到沉入永无止境的黑暗之地。
慢慢松开手,我用力扯出一个微笑的弧度,抬起头看他:“好。你说会有胸膛就一定会有,你说会有爱我的人就一定会有,你说我会忘记你就一定会忘记!”飞快地转身,我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被星光刺痛了眼睛,一颗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你说会什么就会什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让我留来下,我就待在你身边……”
慢慢咬住下唇,我抑制住喉咙的哽咽,最后说道:“你说让我去那个地方……我……就会永远离开你……”
将肩膀上的衣服拽下来,飞快地塞进了他的手里,我低着头跑下楼梯,逃一样跑出了他的生命,再不会有牵连。
医院位于市区,从医院里出来是最繁华热闹的街道。因为才刚刚入夜,街道里霓虹灯闪烁,酒吧和迪厅前花花绿绿的招牌,将黑夜点缀得尤其美丽梦幻。
韩湛远牵着我的手疾步走着,霓虹光照在他面庞上,闪闪烁烁,像是从肌肤上长出美丽的光斑。
“湛远,韩湛远!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被他拽着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路程,我气喘吁吁,终于受不了地大声嚷嚷起来。
从医院出来后,这个家伙就一直紧抿着唇不说话,脸色黑沉黑沉,像吃了火药一样!
到底在干嘛呀!我明天就准备手术了,医生再三嘱咐我要养精蓄锐,早点休息,免得明天手术时太过紧张!
“湛远,我要回去了,你别闹了——”
想要甩开他的手,用力甩着,却仿佛有强力胶将我们的手死死地粘在了一起,怎么也甩不开!
在经过一个寂静漆黑的公园时,他突然停步,有些气恼地侧头过来:“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有什么委屈的话就搜来,你不说,那个白痴脑袋怎么会知道!你不说,偷偷掉眼泪又有谁会看见!”他忽然伸手攥住了我的肩膀,扳过我的身体让我面对着他,“好好利用你那张嘴,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选择独自面对会比较好!”
世界静静的,旁边是漆黑的公园,没有一丝灯光,只有路灯淡淡的晕光照着。我愣愣地站在他面前,愣愣地看着他,他充满怒气的声音久久在耳边回荡。
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
他或许注意到自己的失控,视线低垂下去:“只是不知道怎样帮你。看见你把自己逼近悬崖,却一点也帮不到你……”
我一怔,胸口猛地升起一股暖流,已经从他刚刚的话里明白过来:“湛远,是你告诉他的吗……”我努力吸了口气,“杨耀延的事,原来不是袁旦……是你告诉左戈的吗?!”
韩湛远沉默地望向旁边的公园。
“为什么?”我想要看他的表情,他却将脸撇得更开,“你不是说左戈给我的只有伤害,让我远离他,忘记他的吗……”
“对,我是有这么说过!可是……”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可是小布,为什么我连给你伤害的权利都没有……”
我的心忽然重重一颤,张大了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你喜欢的是他,因为喜欢他,所以他的所作所为才可以影响到你……”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头撇得更开开,“而我呢,不管做什么都是没用的……不管做什么,都是被你忽视……”
“湛远……”
“这几天总是看见你在偷偷地在哭泣。为什么要哭呢?”他试着微笑,可是声音里却有泪水的咸涩味道,“如果你喜欢左戈,就应该相信他,将自己的感受和心里想法都告诉他……杨耀延那件事,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错吗?是你不信任左戈才导致了这一切……如果一开始你将事情告诉他,就不会有悲剧是不是?现在,为什么你不将你生病的事情告诉他……”
“湛远……”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伸手去拉他,他却将我推开,推得远远的。清冷的灯光下,他朝我微笑,眼睛里却有闪闪的泪光:“我比左戈还要先认识你,比他还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