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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了一个短短的时间,思绪却早就绕着地球跑了好几圈。夏小阳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就在她匆匆而过,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回头瞥了一眼,
“咦!这么个小孩,小小的一个女孩,哪都圆圆的,紧绷绷的,倒像是刚从幼儿园大班接回来的,又好像是能工巧匠烧铸的一尊瓷娃娃,浓眉大眼,翘着两只小辫子,皮肤细白细白的透着一股子的机灵劲。她怎么长这么小啊?”
“瓷娃娃”忽闪着大眼睛,眼底眉梢全是笑意,微张着红润饱满的嘴唇,既惊讶又疑惑的死死的盯着小阳看。她的小手背在身后,审时度势的样子倒好像是个穿着朝服的裁判长似的。小阳也长的很显小,是个小版的画着熊猫眼的艾薇儿:摇滚范儿,英国范儿十足的小精灵。
夏小阳沉闷的心情再次被太阳照的云开雾散,她边跳着脚,边大声的唱着歌:“我的忧愁啊!我的忧愁啊!在路上啊……。”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爆笑的声音,不过,小阳并没有听见。
不过,没有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女孩,小阳将来会后悔的。想到夏妈妈看到小阳回家的惊讶表情,一定以为又出了什么重大的差错,就算是一毫一丝的偏差,小阳都不愿意看到。因为从这件事上还是会让妈妈联想到小阳是个吃货!
其实夏小阳的家离学校很近,就在靠近京通高速路的边上,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如此“胆大妄为”的原因,连个电话都没给妈妈打一个人就跑回来。刚坐上车,小阳就后悔了,手握着拳,不知道这把力气是该继续坐车还是选择回学校去。
“我怎么就这么笨!没钱怎么了,没钱就不能办事了吗?我不是有嘴吗?我的嘴巴长得这么好看,干嘛不说话?小心眼的以为别人会对我议论纷纷,我个猪头,人家根本就不认识我!我借点钱,又不是不还,有啥说不出口的?好面子真是害死个人!愚蠢,蠢透了。不过,既然已经坐上了车,就回家再看看妈妈,然后半个月都没法见面了。我真是有孝心啊,哈哈!”
小阳终于意识到真诚的可贵,人只要真诚的面对自己,才不会禁锢自己的精神和肉体,才能获得最大的快乐。很多的时候,痛苦和纠葛都只是自己强加于自己的不自在,却根本就没有观众会关心。
到了家,妈妈什么也没多问,就把她打发走了。小阳没有如愿听到妈妈说她是“吃货”!心下有点失落,
“妈妈你也不着急,我可是你正版的女儿。没带够钱,在外面多受欺负啊,连问都不问一声,赶儿明我当妈妈就不这样,肯定要紧紧的搂着我的大宝贝,抱头痛哭一场——还是加长版的。”
等她细细的点完了钱,马上就高兴的蹦起来了,“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还真是我的好妈妈,这老些钱,快够买航天飞机了!”
交完了钱,小阳被带到了女生宿舍楼里,看门的老师顶着一头的羊毛卷,头发的长势十分的惊人,和在舞台上狂魔乱舞的摇滚明星差不多。她又很瘦,越发的彰显头发的生长状况真的很好。后来夏小阳听说,原来那么多的卷都是天生的,更加惊着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经过女生宿舍楼的传达室,夏小阳都无比的向往,引颈眺望那一蓬蓬的卷发:
“这要是定期修剪,掺和在羊毛里卖,外块儿还不是大大的有啊!”
老师姓韩,还真跟冰似的,不好亲近。本来小阳想好好套套近乎,没准将来能有个照应,夜里遛个弯,留个门什么的,看来这又将是一场“持久战”。在敌我双方的力量均衡方面,还有待于进一步的协调。
韩老师还有一副有好多圈的眼镜,然而给小阳印象最深的不是这些,而是她手里那长长的一圈钥匙,用一根质量很好的钢圈穿起来,拿在手里哗啦啦的响,有种被关押的挫败感。一楼的阳光又很暗,两边是长长的甬道,白天人声嘈杂,那到了夜里会怎么样呢?
夏小阳的脑子里在放电影:睡熟的女孩子们伴着夜里的虫鸣轻轻的发出鼻息声,忽然声音遁去,一串生硬的钥匙哗啦啦的在梦境中出现,听起来简直就和扣押犯人的锁链差不多。灰黑色的背景里,一个瘦弱的身影若隐若现,突然,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轮廓渐渐清晰,从上到下,最后,那长长的黑色长衫下的是什么呢?怎么没有腿啊?!月光模糊了,它也害怕的躲起来了,黑色的影子和刺耳的钥匙串的声音消逝在了楼道的尽头。小阳恐怖片看的太多了。
从新生花名册上快速的找到自己的名字,小阳赶紧上楼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韩老师真善良,执意要送她去,小阳乖乖的跟在后面。她从没离开家在外面睡过,而且又是一个大集体,生活会怎么样啊?她有点期待,这总算是一次独立生活的开始,还能和很多朋友在一起,说不定很有趣呢。
老师的背有些驼,可能是因为瘦的缘故。小阳想“:将来的将来,我老了,就是瘦也不要这样。”
想起居委会的白阿姨和同楼的马大妈,她们都是社区文艺的骨干。经常组织周围的街坊,扭秧歌,耍太极剑,大合唱。常年活动在广场、车站、商场的门前,露着森白的牙齿,嘎嘎嘎的在太阳下肆意的大笑。现眼儿的成分很大,可是天空很高,心情很好,多么美好的业余生活啊!社会主义的新农村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没准哪天联合国就冲这儿给咱们老百姓发个诺贝尔**呢!尽管小阳的妈妈很不以为然,认为那是给自己找罪受,可小阳蛮喜欢。
有风吹过,有细小的精灵的笑声。爬到五楼,小阳的头上也爬满了细细的一层的汗珠。她这时才明白,其实老了给学校看大门,也不失为一种锻炼身体的好方法;还能磨炼意志,和诸位大小姐、小小姐们斗智斗勇,这样的追求还蛮高尚的,哈哈哈!小阳忽然觉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价值观强加给别人呢?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乐趣。
小阳就是这样一个思想觉悟非常高的女孩,只是爬个楼梯,小阳几乎已经写好了一大篇论文了。
吃过晚饭,每个人都累了,早早的躺倒在床上。大家彼此都还不是很相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没一会儿,屋里就静静的没了声音。小阳在新的环境里,常常感到被动,不敢轻举妄动。她表现的十分得体,轻声细语的说话,规规矩矩的回答别人的问题。
下午见到有家长来帮自己的孩子收拾内务,她都马上站的笔直,手指紧紧的聚拢在裙子上,像个见到首长的小红军,甜甜的,怯怯的喊一声:“叔叔好!阿姨好!”家长们陆陆续续的都见过了,听说小阳是自己来上学的,都夸她懂事。
小阳在说话的间隙,赶紧回头,透过刚刚放在窗台上的镜子,审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心里暗暗的想:
“大家对我的期待真的很高啊!看来是金子,到哪都一样发光。镜子!镜子!快点告诉我,谁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孩?”
镜子不说话,可里面有个女孩在朝她挤着眼睛眯眯的笑,跟个大熊猫似的那么可爱——是小阳。镜子里的自己,尖尖的下巴,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齐齐的刘海,弯弯的柳叶眉下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画着一个深邃的烟熏妆,闪烁着智慧的灵光,一下子就能跳到人的心里去,挖啊挖啊,把你心底里的秘密全都听了去。小阳的忍道就是:吃饭!睡觉!听秘密!聪慧的眼睛是她的一大法宝。不过,就是她的嘴巴有点大,所以她狂笑的时候,会像动画片里的“阿拉蕾”那样狂躁和肆无忌惮。这很可能会暴露她的内心世界,在某些时候,她和白痴的距离是零!
对此,夏小阳同学很大度:“说我是白痴?那是谣传!英雄和狗熊的最大区别不在谁比谁多干点,谁比谁少干点;而在于,英雄的缺点少点,而狗熊的缺点多点!做白痴,不妨碍国家建设吧?没给领导添麻烦吧?白痴也能当英雄!”
她的头上戴着镶嵌着白色水钻的发卡,发卡上的仿钻一个接一个的报到——闪着璀璨光芒,那是一个白色的苹果。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她穿了件露肩的小背心,浅绿色的底子,有红红的小樱桃点缀其间,显得她两条手臂,又细又长,跟发育不完全似的。红色的公主裙,刚好到膝盖,衬托她的腰很细。她不言语的时候,都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小孩。但是她内心的力量很大,像一座永远也爆发不完的火山,也会是一幅挂在佛堂前的画,静静地透着光。如果你把心情都告诉她,她就甜甜的跟你笑,就似旧时相识,今朝惊喜相见。
窗外的暑气,大大的潮湿了她的后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嘟囔着学校的床板太硬了,是给没有感情的人准备的。
“唉……,我可是个超级多情的女人啊!”
夏小阳坐起来,外面的天色还是很亮堂,她伸出细面条一样的手臂,直接就插到床下自己的整理箱里,随手掏出了一本书,是一本《呼啸山庄》。夏小阳满意的笑着,翻到她喜欢的一页文字,捧着小说大声的朗读起来。她阴阳顿挫的声音,在沉闷、潮热、静谧的空气中激荡,无数的声波撞到雪白的墙上,织就了一张密闭的网,网住了屋里所有的人。这也就极大的刺激了住在屋里的其他几个女孩,她们一起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紧缩着身体靠着墙壁,怕怕的,微微的欠起了身体,努力的想要把这个精神亢奋的女生看个清清楚楚。大家面面相觑,却都不好意思说话,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遇见了个什么样的妖怪:听完了故事是不是还会张开血盆大口吃掉她们?对面上铺的一个鹅蛋脸的女生,直直的盯着夏小阳,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的笑着,不以为意的再次躺好了;其他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躺下。
夏小阳假装没有看到自己引起的一场小骚动,满不在乎的念完了一段,清了清嗓子。几道颤抖的目光悄悄的瞄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还要接着读下去。小阳倒是神闲气定,像个虔诚的基督徒那样,做完了功课,从床头的黄色背包里找出一张硬纸板的衣服的标签,插在刚刚读过的扉页,才踏实的背对着大家佯装睡了。随后,用细树枝一样的手指,捂住嘴巴偷偷的笑,“肯定是被我这么有才华的人吓傻了!哈哈!”
对面一个脸很圆的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小阳手里的书签和厚厚的书脊,伸了伸舌头,赶紧就使劲的闭上了眼睛,“她不会是要天天都要来上一段吧?!阿弥托佛!”
时钟的钟摆又迈过了一个钟头,夜色已经丝丝缕缕的浸透了墨蓝的天空,一颗又一颗的孤星越来越亮,越来越多,近处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小阳还是没有睡着,透过屋里灰色的暗影,她张着猫一样机敏的眼睛,细心的打量着同屋的几个女孩。
和她顶着头睡的女孩叫喻东华,梳着齐耳的短发,脸很白净。笑起来很自然,她每一次笑,都好像是在不由自主的照相,嘴里会冲着和他说话的人摆出说:“茄子”时的表情。人很亲切,好像有什么心里话你都想和她说,自然而然就把她当亲人了。
小阳努力的想,“这个姐姐倒像是在哪里见过的”。到最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给自己的感觉如此的轻松了,因为她生就了一张红军女战士的脸,和小阳在电影、电视里见到的如出一辙:都是那么恬静、温柔的爱笑,圆圆的脸上,总有种圣洁的光,是带来幸福和希望的火种的一张脸。做起事来,轻手轻脚的,很麻利,也很沉稳,小阳很欣赏她。尽管她和小阳一看就不是一类人,可在她身上所表现出的特质,正是自己所欠缺的,于是就自己在心上给了她一朵小红花。
夏小阳的耳边仿佛响起了儿歌“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握手,你是我的好朋友……。”
东华的爸爸是个军人,高大威猛的那种。脸上带有南方人惯有的深深烙印,深刻、威严而慈爱。听她的名字就知道,她的爸爸肯定在中华大地上,东南西北的跑,经历过很多东西,才会想到给女儿起个这样的名字。
小阳也不认得军阶,感觉好像是个挺大的首长,难怪会生个“红军的女儿”。身边还跟着个“红小鬼”,满头大汗的帮着东华张罗,楼上楼下的跑,倒像东华是他的女儿一般。东华的爸爸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女儿把床铺好了,就走了。也许军人是不擅于言辞的,也许就算是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他的慈爱全在心里、眼里。
小阳侧了侧头,和她并排睡在下铺的女孩叫什么来着,她有些忘了。女孩早就伴着匀称的鼾声睡过去了。
小阳嘴巴裂成“阿拉蕾”,心想:“真是个实诚人,到哪都能睡得着。”
她抬头看了看挂在床头的标志牌,上面用粗黑粗黑的字写着:袁雅妃。嘿嘿!这个名字给她干嘛?给东华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