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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数、磨难、恶梦、悔不当初……正当以婕的情绪陷于难得的低气压中时,她忽然发觉,车速明显地变慢了,她还以为这个男人终于肯妥协,转脸看着他,他却笑笑地说:
“休息站到了,你要不要下车去上个洗手间?”
蓦地,有人再度石化,僵在一旁。
“不用跟我客气,人生就是这样,总免不了吃、喝、拉、撒、睡,而且你也不是淑女,不用装优雅!”
她无言,如果可以,她会给他很多的圈圈叉叉,外加许许多多的凸字。
他又瞄了她一眼,笑靥更灿烂。“我说过是兜风,所以一会儿休息过后,我们就原路再开回台北。”
话才刚落下,他已拐进了停车场,很快地将车停在停车格里。
几乎是他才一停好车,贾以婕就再也无法忍受的拉开车门冲下车。
够了!她真是受够他了!要再不到隐蔽处去嘶吼个几声,她会疯掉,不用怀疑,很快!
“喂,想不到你这么急!”他探出头来看着她的身影,故意大声说。
她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瞪住他。“信不信女人也会揍人?”
“信、信!”阎罗笑得夸张,摊摊双手。
如果那个女人是她的话,他当然信了。
“那就给我小心一点!”彷佛是为了发泄脾气,她转过身去后的每一步,都跨得特别大步,走得特别用力。
望着她的背影,他又哈哈哈地笑了几声。
难得好兴致,他正想开口再逗她两句,眼尾的眸光却不经意地瞟到了个熟稔的身影。
陆为虎!他曾是父亲的护卫,现在是三撷门下虎堂主事,他部尊称他一声虎叔。
阎罗噤了声,将脸侧向一旁,低头点烟,烟点燃时,陆为虎恰好开车经过他的车旁,似在寻找停车位。
由后照镜中,阎罗觑清了车里的一切,除了陆为虎之外,车上还搭载着另一名男子,年龄看来约莫三十岁上下。
在觑清了那男子的面貌时,阎罗的心蓦地一跳,眉宇间已不自觉地拧出了道深壑。
静静地,他仔细地观察。
车子没有驶远,巧合的在阎罗的斜对角处寻到了个停车位,车上的人并未下车。
又过了几分钟,去洗手间的贾以婕已折返,她一回到车边,就不客气的抬起一脚,用力地踹了下车门。
“喂!”她唤他。
阎罗转过脸来看她,一捧水立刻哗啦哗啦地从天而降,
拍拍双手,她得意地朝着他笑,不在乎他浇了一头湿,发丝、脸、颚线、衣衫……无一处不滴水。
“你这女人!”他气得大吼。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她学他摊摊双手。
这骚动引起了陆为虎和另一个男人的注意。
当他们的眸光一致地扫过来时,阎罗警觉地伸出双手,搭上贾以婕的双肩,用力一拉,将她的人给拉近。
下一秒,他吻上了她,直接地、掠夺地,带着他一贯的霸道味,他吻得不容她退缩。
直到他瞄到她身后车上的人一起下了车,还舍不得结束这个吻。
他承认,吻她是迫于无奈,为免让人发现踪影,但,他却感谢这个突发状况,让他提前品尝了她的甜美。
如他所想,她真的棒呆了,所以……
这个女人,他是要定了!
第三章
这个缠绵激情的吻,在啪地一声响彻云霄的巴掌下结束,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尴尬。
贾以婕红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而阎罗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伸舌顶顶被掴疼的一边颊靥。
“我不会道歉!”最后,还是她先开口。
他望着她,淡淡地一笑。
“就算会有第二巴掌、第三巴掌、第四巴掌的出现,我仍旧不后悔吻了你,我甚至会将你吻得更深、更久。”意思就是他也不会道歉。
贾以婕为之气结,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破口大骂。
“你的脸皮是不是铜墙铁壁砌成的?”这个男人的笑为何这么碍眼?
“我以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来得清楚才是!”他仍旧笑着,笑纹中带着喻意。
她不懂他的语意,只能以一对愤然的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的手伸了过来,她反应极快地反手打掉他的手,他只能笑,不过笑容里带着纯粹的愉悦。
“看来我方才吻得不够深切,否则你该明白我的肤质状况,不会以铜墙铁壁来形容我的俊颜。”
他喜欢这个挑战,太平凡的女人不适合他。
“你到底要不要脸?!”贾以婕气炸了,如果可以,现在她就想给他第二巴掌。
“你说呢?”他笑睨了她一眼,口气平淡地说:“上车吧!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你想?”她双手扠腰,凶恶地瞪着他。“什么都你想,何时才该轮到我想?”
他的笑容骤地敛超,眸光慎重,上上下下来回地扫视了她许久。
“等你真正成为我的女人时,或许我会慎重考虑这件事。”
“你……”他又占她便宜,贾以婕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看你这张脸,恐怕死后五十年都不会腐坏。”
像铜墙铁壁一样,简直厚颜无耻到极点!
“放心,我会同你一起腐坏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嘴角,他笃定地说。
“你说什么?谁要跟你……”
她话没说完,他不介意打断,一向如此,
“对于我所喜爱的,不管是人、事、物,我的独占欲一向很强,所以……如果哪日我不在了,搞不好我的遗嘱里会列明,希望你陪葬,到时后你侬我侬,我的尸骨里有你、你的尸骨里有我。”
“你……”贾以婕真是无话可说,这个男人真是自大得无与伦比!
“怎样?感动吗?”他朝着她挑挑一眉。
她气得用力跺脚,恨不得马上踹死他。“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去!”
转身,她乖乖地上了车。
再跟他瞎耗下去,她不气傻也会气疯!
“是的,我的爱!”他朝着她送出一个飞吻。
贾以婕差点没昏倒,她弯身坐进车里,泄愤似的用力甩上车门。
他转过脸来看着她,许久许久,脸上仍高挂着笑容,然后将车入档,开出停车格,一路往回程的路上疾驶。
一路上,她没再开口说话,并不是因为车速太快,纯粹只是不想再理他,免得他又抛过来会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对白。
或许是体贴她吧!一路上阎罗没再开口说话,偶尔哼哼歌曲、轻吹着口哨,哨音随着曲调变化,但更多的时候,他会侧过脸来,以眸光轻轻地打量着她,直到回到台北,车子下了高速公路,下了高架桥,驶过市区道路,回到宁静小巷,停在她的家门前。
没多说话,她拉开车门,弯身就要下车。
“等一下。”他关掉发动中的车子,倾过身来拉住她一手。
“做什么?”她仍旧没给他好脸色,因为找不到理由。
“你还没跟我道别呢!”他看着她。
“再见!”快速地说完两字,她转身就要闪人。
“等一下。”他仍没打算松手放人。
“又怎么了?”她保证,他再不放手,她会抬腿踹人。
“你还没跟我吻别。”他的唇瓣绽着明显的笑,得寸进尺地要求,
“你这该死的臭男……唔……唔……”她当然不可能如他所愿,不过很显然的,就如他所说,他要的,从没失手。
又是一记激情缠绵,充满着掠夺性的吻,直到他满意、她茫然,他才松手放开了她。
“快进屋去吧!祝你有个美梦,一夜好眠。”他朝她绽着一口白牙,缓缓挥
“呃……”百分之两百,她还没回神。
他朝她眨了下眼。“再见就不用说了,因为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她仍茫茫然。
“别舍不得我了,关上车门,转身进屋里去吧!”他的口气转为催促。
她似被催眠了般,还真下了车,轻轻推上车门。
“进屋去吧!”他重新发动车子,再度朝着她挥挥手。
如果没猜错的话,几秒钟之后,他会听见尖叫、吶喊、咆哮,搞不好连粗话都会有。
果然,他车子尚未倒出巷口,那个由茫茫然中醒来的女人,已开始发狂。
“该死的,你又吻我,阎罗,你这个臭男人、王八蛋、不要脸的家伙……”
就这一夜,不用猜测、不用探询八卦,口耳相传,街头巷尾的邻居,大家都知道,贾师父的女儿的男友,姓阎,名罗……
车子沿着平坦大道一路往上疾驶,路经几处豪华别墅,再沿山径狂枫而上,直到来到一处占地广阔、守备森严的私人山庄,这才停下。
几乎车子才一停下,守卫室前的电动门即缓缓地往两旁拉开。
阎罗将车子往里开,门再度合上,守卫室里的几名保全人员,不知何时已动作一致地起身,一字排开,弯腰恭谨地站在车道旁。
“少主!”众人齐声一喊。
阎罗放下车窗,朝着其中一人招手。“阿飞,你过来。”
阿飞快步来到车边。
“上车。”阎罗难得神情凝重地说。
阿飞绕过车身,飞快坐上车。
“我要你传达的,都告诉我父亲了吗?”几乎是阿飞一扣上车门,车子就往庭院的深处一路狂飙。
“少主,我都说了,现在门主正在后堂等着你。”阿飞如实以告。“只是……少主,真的很难教人相信耶!”
“什么?”
“虎叔居然跟黑狼走在一起!”阿飞深叹一声。
黑狼——全球知名的杀手,据说是隶属于一个知名暗杀集团。
至于面貌会曝光,则是因为不久前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当街狙击了一个年轻富商,国际刑警方面已经盯了他很久。
阎罗抿着唇沉默不语,车子刚好在主屋前停下。“把车开到车库去,然后交代下去,三个小时内不准有人到后堂来打扰,连递茶、送水的都不可以,接着,你再过来一趟。”
“是。”很少见到阎罗严肃的表情,阿飞跟着紧张了起来。
“快去。”又睨了他一眼,阎罗开门下了车,往屋内走去。
走过大厅,折入回廊,迎面走来几个佣人,远远地,一瞧见是他,几个佣人连忙靠边站着,弯腰低头行礼。
阎罗淡淡扫了她们一眼,步伐不变地越过她们,朝着后堂的方向走去。
“珍嫂,你围裙的衣带松了。”几乎是人已走到了回廊的转角,他的声音才飘了过来。
佣人们中,年龄已过中年的珍嫂先是一怔,然后慌张地连忙检查起身上的围裙。
果然,身后本该系紧的衣带,不知何时松了开来。
“少主的眼睛好敏锐!”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个女仆说。
“嘘,少主不只眼力好、听力也很吓人。”另一个女仆接着说。
“你们不想要命了吗?还不赶快住嘴。”珍嫂赶紧各敲了两个人的脑袋一记,要她们别多嘴。
三撷门的门规严谨是众所周知,即使这儿不是堂会,而是私人的宅第,但也丝毫不得放肆、松懈。
阎罗虽听到了她们的窃窃私语,却没回身来训斥,只维持着脚上的速度,很快走到回廊尽头,穿过前后栋建筑物间的一大片花圃和小桥流水,来到后堂的主屋建筑。
这是一栋中国式的建筑,站在房门前,他抬起手来,在门上轻敲了三记。
很快地,门里传来了声音。“罗吗?进来吧!”
阎罗伸手搭着门,顺势推开,走入后再反身将门给推上。
“真的是你亲眼所见吗?”声音飘过来,是个年过半百的男子,他盘腿靠墙坐在地上,墙面则高挂着一幅有数丈之高的禅字墨宝。
“是的,父亲。”一改平日的嘻皮笑脸,阎罗板起严肃脸孔,攒着眉说。
“我已通知你义叔,他一会儿后就会赶过来。”阎嵩站了起来,来到儿子身旁。“对于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是门规不严,抑或是内部的控管出了问题?为何三撷门里,近来频频出问题?
不过是数个月前的事情而已,那件连续杀人案的幕后黑手,竟是潜在三撷门里多年的护卫——紫萝。
看着父亲早已发白的两鬓。“父亲,问题并不出在我们的门规,而是现在人对于忠、义、理这三个字,已经有了不同的看法和解读。”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为何陆为虎会和黑狼这样的杀手走在一起,但依照门规,三撷门里的人,是不准与暗杀集团中的人有任何接触的。
阎嵩一手搭上他的肩,沉默地与他对看了许久。
“你的说法也没错,但我始终无法相信,阿虎竟会漠视门规,私下与暗杀集团的狙击手联系。”叹了一声,是深沉无力的感慨。
“就算再严格、再强大的势力,也难免会有突发状况产生,至于虎叔……”阎罗轻声说。
眸光飘闪的剎那间,他脑海中闪过清晰影像。
虽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