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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说,“你娘叫我帮忙捎带这些个东西,几乎把我的行李全塞满。”
阿杰左扑右扑的一个个包裹打开来看,其中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条真空包装有头有尾熏得黄澄澄的鱼。阿杰雀跃,“司马,拿到你家去,叫你那连腐朽都可以化成神奇的厨子做来吃!”
阿杰这个尝尝那个看看,说,“还是有娘的孩子幸福啊。”他回头看到司马假装阴沉下来的脸,“对不起,你也尝尝这个吧。”
两个人坐下来,阿杰说,“那天选美大赛之后Candice的庆功宴你都没参加,接了国内长途电话就连夜回国了,人家美人嘴巴撅得可以挂三个油瓶。我只好委屈自己陪她解闷,你不知道人家美人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有多辛苦。”
司马司马说,“不说这些,我想要见月玲。你看看她现在在哪里。”
阿杰说,“你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去见她?”
“我在国内遵照你的指示没有联系她,让她误会我和Candice珠联璧合,逼她打翻醋坛子。我现在要看看醋坛子怎样酸味泛滥成灾了。趁机安慰一下。”
两个人哈哈大笑。
然后月玲的手机叮咚就冒出一个小窗口提示:你的手机正在被监控。地址正是对面的公司。
月玲马上把手机关了。手忙脚乱迅速把车开走了。
楼上那两个男人一愣:月玲怎么会在阿杰的公司对面。都起身到窗口去张望,那时候,月玲租来的福特车鲨鱼一样从车流里飞快地游走了。
阿杰尴尬地笑着说,“小小的技术故障,小小的技术故障。”
月玲把福特车开到租车行还掉,换回自己的车,开到大学,找到戴安娜,把她拖进茶水间,低声问,“你事情做完没有,有没有两小时的空?”
戴安娜好奇地问,“你要借用我的两小时做什么?”
“帮我做约会打扮。”
“天啦,你要去见拉尔夫?你终于决定了?”
“耶。”月玲简短地点点头,不理会戴安娜的言于表的喜悦。
“你说过拉尔夫后来有找你留下他的手机号码给我,我当时不想知道,现在告诉我,我让他知道我会去,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戴安娜告诉她。月玲打开手机,拨通他的号码,不去注意叮叮咚咚双方号码都被监控的提示音,忽然假假地,声音甜蜜地像化不开的蜜糖一样说,“拉尔夫,你说的地方是不是那日我们被绑架关在一间屋子里的时候,你说的卡萨罗马城堡餐厅?我们七点整见,不见不散。”
拉尔夫喜出望外,虽然觉得月玲的声音有点奇怪,但一下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等到拉尔夫的肯定回答,月玲就把手机关机,电板也卸下来。
司马正在那里问阿杰,“月玲有没有去会那个给他写情书的教授啊?”
阿杰说,“还没有动静啊,一有动静,我这里就会作火车鸣笛,你回去一个多星期,什么都没有。你还真说对了,月玲怎么会看中书呆子老外。”
话音刚落,司马和阿杰都听到火车的汽笛从某一台电脑里一声一声催命一样地响起来了。
阿杰按几个键,就听到月玲蜜糖一样的声音。
阿杰也不看司马的脸色,没头没脑地说,“被绑架的时候他们被关在一个房间里?”
一抬头看到司马阴沉的脸,阿杰大脑高速运转,“要不,司马,你也约上Candice和拉尔夫去打擂台?”
司马的脸更加乌云风暴,他拿了外套就夺门而去。
月玲在晚礼服店里,看随便一件小小礼服就两千来加币有点后悔外加舍不得。
戴安娜说,“你上次不是说中国成语有一句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吗”
月玲想那我今晚就舍得两千个“孩子”算了,只是也没有打算套住哪匹狼,只是想出口气,治司马一下。
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以齿还齿。
她这样想,那两千个“孩子”也值得了。她往颜色鲜艳里去挑,千万不要选黑白色,终于和戴安娜一起看中一件袒胸露背的紧身红色长裙。
戴安娜说,“你平时是死活也不肯穿成这样的,现在,呜啦啦,这样该露的地方都露了,是不是想今晚就搞定教授啊?”
月玲摇摇头,笑,“我只想艳压群芳,走进一间屋子,要大家立马把所有目光放到我身上。”
千万要让司马看见。千万。
又买了一双六英寸红色高跟鞋。把头发花一小时盘成从后面看似一朵玫瑰,配上红宝石的项链和耳环,做了猩红的指甲,双手一伸出来,似十指流血,自觉非常恶俗。像一个新娘子。
但是戴安娜比月玲要兴奋许多,喋喋不休,拿出她的魔术睫毛膏把月玲的睫毛刷得似洋女一样卷翘纤长。
月玲简直不认得镜中自己,“这就像一个中国版芭比娃娃。”
戴安娜自己都感动得要热泪盈眶,“你走在城堡里,是一个穿洋装礼服的中国公主。”
月玲把眼睛往上翻一翻,“别把拉尔夫吓晕了。”
“他怎么会?他早就喜欢你了,第一天下班就偷偷来打听为什么我说你是单身妈妈,你明明戴着婚戒。你每天穿抹布他都爱你,何况你穿成这样。”
在去古堡的路上,戴安娜的音乐CD放着加拿大歌手卡莉婕杰普森的“Tonight I’m Getting Over You。”《今晚以后我就对你不再念念不忘》。
I wanna smash your fears
我想要打碎你的恐惧
And get drunken off your tears
在你的眼泪里醉倒
Don't you share your smile with anyone else but me
除了我,不要和任何人分享你的微笑
I wanna touch your heart;
我想要触碰你的心
I wanna crush it in my hands
我想要把你的心碾碎
Make you plead and cry as you give up all the lies
让你求饶让你哭让你放弃所有的谎言
I'll keep dancing till the morning with somebody new
我会继续跳舞知道清晨找到新舞伴
Tonight I’m Getting Over You。
今晚以后我就对你不再念念不忘。
Tonight I’m Getting Over You。
今晚以后我就对你不再念念不忘。
戴安娜把月玲放在城堡外面的时候,刚好六点五十。
戴安娜在车窗里摇手再见,“放轻松,开心点,明天我要全面报告!”
月玲抬头看看城堡的轮廓,在黄昏里,显得非常历史和传统地浑厚朴实。
卡萨罗马,西班牙语的意思是小山上房子。月玲新移民来参观的时候,攀上塔顶和登上云麓宫的感觉差不了多少。一览众房子小。
月玲刚走到前台,男侍者像认得她一样,极有礼地说,“是董小姐?约翰逊先生等候你多时了。”
有另两个男侍者也赶紧地对月玲张望一下。什么样女生让这个英国来的约翰逊先生等了这么多天。
月玲想,雷姨几个月前往我的房间遍插桃花想我交桃花运,现在你看这桃花盛开得简直要闻名遐迩了。
男侍者帮月玲除下外套挂好,也想,这样的女生就是让我等一千年也愿意啊。
他领月玲进去,是城堡一间进门的大房间改装的餐馆,原来叫做橡木厅,四壁都镶嵌雕花橡木,铺着波斯地毯,桌椅古香古色,墙角都是文物。
月玲在众人瞩目之中非常自鸣得意地昂首阔步地跟进去,但是并没有看到司马。就餐的也多是衣冠楚楚的老先生老太太。
拉尔夫坐在窗前,面朝着餐厅门,看到月玲,有一瞬间的呆若木鸡。
他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帮月玲抽椅子落座。
“怎么,不认得我了?”
“你简直就像古堡里的女王。”
“这还差不多。”月玲笑。
她随即掏出一张A4的白纸掏出一支笔,写下几个字给拉尔夫。
拉尔夫接过,非常不解,纸上是欧基贝语,“关掉你的手机。”但是他还是把手机拿出来,关掉了。
他在纸上写,“出了什么事?”
月玲写,“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帮我。”
“帮什么?”拉尔夫写着,更加疑惑了。
这个时候,平日在这古堡餐厅里优雅悠闲就餐的老先生老太太忽然悄声细语地交头接耳来。
司马携Candice前来了。Candice穿一身紫色大牡丹花中式旗袍,司马穿着全套礼服,月玲觉得他像穿着铠甲准备上战场一样。
也许月玲注视司马的时间稍长了一点,拉尔夫趁机握住月玲放在餐桌上的手,把她的视线拉回来。
拉尔夫把眉毛扬一扬,朝月玲挤挤眼,用欧基贝语说,“好,我帮你,代价是一个吻。”
月玲想反正今天晚上已经豁出去了,一个吻又算什么,我两千个“孩子”都舍得了。
她就说好。并且嫣然媚笑了一下,自认为假得可以,且非常堕落。
司马的位置是刚好看到月玲,她竟然敢穿成这样来会教授,还笑成这样。
阿杰在耳机里说,“司马,你镇定一点,他们在纸上写外语,酸得不行,我从餐馆摄像头里截图拿给会八国语言的人看,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不知道写啥,会不会是上次到居留地去,居留地的人说的语言?乖乖,月玲还可以打扮成这样如同走红地毯的大明星,真是士别三日,但更刮目相看!我想我的下巴都脱臼了,会合不拢了!”
拉尔夫说,“你一定不想他过来打招呼,我去和司马打声招呼。”
他不卑不吭的走过去,风度极好。
月玲看拉尔夫和司马握手,拉尔夫帮忙叫来一瓶酒,正是那天月玲和司马在陀螺塔上喝的Chateau des Charmes 迷人城堡。司马的目光扫过月玲的脸,像抓监狱逃犯的探照灯一样,月玲连忙把巨大的菜单举起来,装作仔细研究,隔绝可以杀人的视线。
阿杰在耳机里哈哈笑,“洋老外书呆还会来讨好你?还记得你是他救命恩人吧?还算有点良心。把你的女人抢走,那点良心也抵消了。呵呵呵。”
拉尔夫坐回来,和月玲一起研究菜单。他说,“这里的蔬菜沙拉都是古堡菜园里的有机绿色植物,非常健康,我们一人来一个。”
月玲说,“好。听说这里地下有一个地下酒窖,前年建筑公司装修厨房的时候挖出来的,当时是用氨冷却,现在好像依旧沿用古法呢。“
“我适才送司马一瓶Chateau des Charmes 迷人城堡正是这个酒窖出来的。“
月玲听到酒的名称,微微一笑,并不做什么评论。
拉尔夫说,“我们也点一瓶?“
月玲说,“不,谢谢,我们要一瓶Cabernet Sauvignon赤霞珠,这是牛排屋,我要梯骨牛排,赤霞珠正好和梯骨牛排相配。”
拉尔夫也笑,“就听你的。”
拉尔夫说,“我在我祖母的小城堡里长大,所以对城堡情有独钟。在卡萨罗马我感觉很自在,英国口音都好像没有那么突兀。”
“听说在英国要维持一座城堡或庄园相当不易。你可能看过《唐顿庄园》,许多人如果不求变通就值得破产,所以,有的人不得以把产业变成游乐园,有的变成狩猎旅馆,有的变身博物馆音乐厅,或者最后把家产都变卖,只剩尊严。”
“是啊,没有永远的贵族。现在的贵族是。。。”拉尔夫把眼珠转向司马的方向。
月玲低下头,觉得这是今天听到最好笑笑话。她说,“来,我们为过去的贵族和现在的贵族干杯。”
月玲完全不顾司马那边厢投射的小刀子一样的目光,和拉尔夫谈笑风生。
一会儿,连戴白色高帽穿百色制服的胖胖的厨师也到月玲这一桌来凑热闹,一方面接受拉尔夫对厨师的敬意,一方面也要看英国先生等了十来天的约会对象是何许人也。双方说了些讨好奉承话,插科打诨,月玲乐不可支。有一刹那是真开心,完全忘记此行的目的。
甜点是一道朗姆酒火烧香蕉。
月玲一看到香蕉,就心里说,“把我当小孩子?”
拉尔夫像是有读心术,“安省规定十九岁以上才可以在公共场所接触酒精,这香蕉是朗姆酒烧制,朗姆酒的量可不小。这一款甜点适合你。”
比那些柠檬派巧克力芝士蛋糕冰激凌要美味的多了。
用眼角的余光看过去,司马把女伴Candice也敷衍得很好。幸好他一直没有过来,否则月玲也不知道怎么办。
拉尔夫和月玲先出来,站在从司马所坐的窗口可以看到的台阶边上,一盏玲珑的古路灯底下,月玲轻轻说,“现在可以拿去你要的那一个吻了。”
拉尔夫看着窗户里的司马,紧紧地搂住月玲的腰,就吻了下去。吻得月玲一直到没有空气呼吸。
“我是最投入的演员。”他笑着说。
月玲扶着他的肩膀,拍一拍,说,“今晚上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