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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戛然而止!
高云开愕然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张大了嘴,显得十分愚蠢。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司梵,先一步将因为激吻而衣衫不整只穿着睡衣的樊雅护在身后,脱了外套丢过去,才冷沉着脸盯着还没回过神的高云开,肃声喝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钥匙。”高云开呆呆扬起手里的钥匙,樊雅工作忙起来,多少不能照顾容隽,所以他们这些人都有钥匙,得闲的时候就来当保姆,为了避嫌,他也很少用这把备用钥匙,今天他也是着急了,才抓着钥匙就冲了进来,没想到,撞见这么一副场景。
司先生眸光陡沉,有些危险的看向俊朗又不失儒雅的年轻人,突然生出一股危机感。
无论是沈晏、容衍还是他自己,年纪都跟樊雅有那么些的差距,樊雅虽然心境沉稳,但实际上的岁数并不十分大,如今无论是年龄还是气质都更符合年轻人审美的高云开出
tang现,立刻让他不安了。
他老了,可她还年轻!
“钥匙给我。”他伸手,不容抗拒的吩咐。
高云开哦一声,赶紧将钥匙递过去,既然容浔回来了,他也应该用不着再做保姆了吧,他想了想,“其他房子的钥匙我明天再送过来。”
还有其他钥匙?
司先生脸色微微铁青,“尽快!”
“别理他。”好不容易整理好衣服头发的樊雅咳了声,从司梵身后绕出来,一把夺了他手里的钥匙,直接交还给高云开,“小隽最近身体偏弱,你帮我多照顾些,我有些担心。你怎么来了?”
“我联系不到你,你家里电话又无人接听。刚下手术我就来了。”高云开偷偷看了眼表情冷沉的仿佛被欠了一屁股债的容浔,微微松了口气,俊朗脸上滑过一抹不自在,“没想到……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压低了声音忍不住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樊雅回头看一眼显然已经在暴怒边缘的男人,眸里滑过一分遗憾无奈,“说来话长,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想要问你,你要不要回医院?”
“我待会三点有个研讨会。”
司梵看着旁若无人说着悄悄话的两人,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这两人,真当他是死人?
“嗯,那我们去外面谈,这里有点冷,我的头有些不舒服。”
“怎么回事?”高云开一惊,下意识用手背贴靠上樊雅额头,脸上掩不住的关切。
手背刚刚靠上,手腕倏地一痛,高云开失声哎呦了声,一抬头迎上某人铁青微黑的脸色,忽而间想起当年那一记因为小乔横插一杠才没有砸到他身上的拳头,不由脸色变了,“容浔,你干什么?”
怎么这么久,这醋劲还这么大?
司梵脸色更加难看,接二连三被人认成别人,已经到了他耐心的挑战极限。
“他不是容浔。”
冷静的女音突然响起。
司梵脸色一缓,高云开脸色却微微变了,讶然看向樊雅,又看了看容浔,“樊雅,你说什么呢你,他不是容浔,难道是容浔的替身?”
此话一出,司梵才稍稍舒缓了点脸色立刻僵凝了,暗海似的长眸死死锁在樊雅身上,翻涌着几乎要吞噬人的肃猛情绪。
他可以不介意跟那个家伙长的像,但很介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他的骄傲也不会允许!
樊雅抿了抿唇,转头看向高云开,“你出去等我会吧,我跟他有些话要说。”
高云开看看沉怒阴冷的司梵,迟疑了下,终究还是说,“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
司梵眼神阴测测的,这话什么意思,担心他家暴么?
“没事的。”樊雅笑了笑,送高云开到门口,突然想起来问,“对了,你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是关于什么的?”
“你没看到?”高云开愣住,下意识又看了眼司梵,脱口而出,“那份报告里明明就说超过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性……”
樊雅怔了下,大概猜到高云开的那份报告是关于什么的了,表情立刻有些怪异了,“是……小隽给你的?”
“嗯,他找了小乔,还让小乔保密。”高云开无奈笑了下,“你也知道小乔的性子,说保密就一定会保密,如果不是我对小隽的血液分析样本资料很熟悉,多看了眼,还真的被他们瞒过去了。”忍不住抬眼看向司梵,“他真的不是容浔?”
“以后再跟你解释。”
樊雅将高云开推出去,关上门,转身看向身后脸色难看的男人,虽然她现在心情多少有些沉郁,但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司梵脸色已经完全黑了。
这女人是什么态度?
“樊雅……”
“我刚才走的太急了,忘了穿鞋。”樊雅嫣然一笑,冲着他软声道,“脚有点冷,鞋子在外面鞋柜里。”
司梵皱眉,表情很怪异,她不是想让他帮忙拿鞋穿鞋吧?当他是什么,家政小狗?
樊雅却看也不看他,直接在靠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有些可怜的将脚缩上沙发,双脚冻的微微发白,更显出几分孱弱无辜的意味。
她眨眨眼,固执而无辜的看着他。
司梵立刻听见了自己的底线与尊严轰然倒塌的声音,倒的干净利落,溃不成军。
☆、第234章 蛮不讲理
于是乎,家政小狗不仅叼来鞋,还叼来了袜,还开了空调,关上了一扇不应该出现的门。
樊雅默默看着书房里书架后面多出来的那扇门,终于了悟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瞠目结舌之余只觉得不可思议,他是怎么无声无息打通了这扇门还不让人发现的?
司梵颇为无赖的解释,“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方便吗?”
樊雅瞬间无语。
这人记忆没了,劣性却不改。
瞪一眼过去,“这是公寓,房子挖塌了怎么办!”
“这么破的房子,塌就塌了。”司梵不甚在意,完全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听的樊雅表情瞬间古怪,她可记得当年这人是怎么在她面前哭穷来着,他名下房产,不就这么一栋破房子么,他现在居然好意思嫌弃?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恼怒,她一伸脚,直接将准备挤坐在身边的男人踹出去,“滚边去!”
司梵猝不及防,真的被突然暴起的女人踹了个正着,真的往后退了一步,“你……”
“你什么你?”樊雅低斥,“你现在财大气粗,看不上我这小门小户,看不顺眼给我滚出去!赶紧给我门堵上!你当你是狗,随便开个洞就进来!”
“……”
莫名其妙一团乱骂,骂的司先生脸色微变,俊美眉宇一瞬而过的恼怒,但再一看樊雅稍显苍白的脸色,所有气焰登时消了大半,微微皱眉,“你这两天怎么了?”
喜怒无常,一会哭一会怒一会柔顺一会彪悍,想一出是一出,简直是让人措手不及。
“你管不着。”樊雅一抬眼就看着他的视线往她腰间落,眼神*而直白,微微发恼,“你看什么看?”
“听说怀孕的女人情绪多少有些反复……”他深深一眼过去,长眸里明显的惊喜。
樊雅心口陡沉,下意识看向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眸光微凝,有些难过。
虽然没有仔细检查过,但当初生完小隽后医生也大概含蓄说了些,她自己心里也有数,这辈子,她应该是不太可能有第二个孩子了。
当年受创太大,就算再多调理,也无济于事。
司梵微怔,他说这话,更多的是想逗她一乐,完全没想到会让刚才还暴怒的母老虎一瞬成了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手足无措,同时心口微微发沉,沉淀发酵出让自己都觉得酸涩的意味。
他微微苦笑,他居然也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你就这么介意那次?”
书房安静的很,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微冷,仿佛压抑着许多情绪,厚重的让人心里不安。
樊雅怔了怔,诧异抬眼,看着表情凝重的男人,恍然明白自己的沉默被他误会成了什么。她怔忪了下,却发现自己真的无话可说。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就算她知道他是他,虽然心头松了口气,但那样情况下的欢爱,依旧是她心里一根刺,可如果说介意,对象是他,她其实应该已经很感激上苍了。确切是说,她就算介意,介意的也只是时间地点而已。
只是,该怎么说?
况且,他根本就不记得她。
于他而言,她是樊雅,是一个叫容浔的人的妻子,是一个叫容隽的孩子的母亲,过去种种,就是一场空。
沉默许久,她轻轻的道,“我介意。”
司梵神情微变,脸色难看,虽然已经有了了悟,但真的听到她这么说,男人骄傲的自尊心还是被打击了。
那次意外,于他而言是美梦,于她而言是恶梦……
俊美脸上浮上煞猛的意味,眸光冷沉如冰,他转身就走。
但也只是走了一步而已。
有人悄悄的,固执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暗海似的长眸敛出令人心惊寒芒,男人声音里已经夹杂上了几分火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介意,”樊雅微微吸了口气,定定看向男人,“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够爱我。”
男人想来想去,没想到听到这么一个答案,瞪着一脸坦然的女人,怒极反笑,“樊雅,你当耍我很好玩?”
樊雅抿了抿唇,黑白分明的眼眸微敛,敛下一点苦涩。
她也没办法。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可是在她没弄明白他的失忆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她真的不敢贸贸然告诉他所有事。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
说她骄傲也好,别扭也好,她不想他们的过去种种,成为一段在他听来绝对不会有任何感触的故事!
如果不是他想起来,她情愿他不知道!
可是她又舍不得他走……
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回来,她不想放他走!
“樊雅,你到底想做什么?”司梵沉声,仿佛凝着冰冻!
樊雅一怔,素来骄傲的千金心里陡然一阵委屈,想着我被逼成现在这样连我都讨厌的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有脸说我!
她一委屈,眼眶立刻不争气的红了,在他面前,她总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抽了抽鼻子,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上朦胧水光,亮的惊人,抓住他的手却固执的不肯松,“你管我发什么疯,反正你不准走!”
这女人……是吃定他了吗?
望着她亮的惊人的水眸,他的语气不由自主软了下来,哭笑不得,“我走不走,你拦的住?”
“你敢!”她柳眉倒竖,居然颇有几分威势。
他盯着她,半晌,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一口气,“樊雅,你绝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很幼稚?”简直像是三岁幼稚园孩子的对话。
樊雅微微发窘,也知道自己是没什么道理,但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咬了咬唇,“总之你不准走。”
他眸光一深,定定看过去,脸上隐隐灼热与期待,试探的道,“樊雅,你这样,会让我以为,你已经爱上了我。”
我一直都在爱你,可是你不知道。
樊雅眸里深处微微悲哀,脸上神色平静却坚定,“等你……真正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会爱你!”
他一怔,忍不住微微挑眉,挑出不解与不甘,深深看着她,若有所思,“樊雅,你话里有话。”
什么叫做真正爱上,如果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一个女人,还算不上真正爱上?
樊雅慢慢松开手,微微闭眼,睁开眼时眸光灿灿,异乎寻常的亮,“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赌?赌到水落石出瓜熟蒂落的那一天?”
他心中一动,长眸微睐,“如果说,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也不行!”樊雅蛮横抬头,“是你主动进入我的生活,所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不准退!”
清脆的女音在寂静里十分利落,掷地有声。
司先生望着完全不接受否定答案的樊雅,一时间竟然也哑然无语。
他恍惚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无底洞,里面还有只死缠着不放的妖精……
无语望望天,他叹气,“樊雅,有没有人说过你蛮不讲理?”前一瞬还问他愿不愿意赌,后一瞬就否定了他的否定,偏偏他还不觉得这妖精可恶,反而可爱的很。
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樊雅目光一闪,忽而间想起当年她死缠烂打缠的容浔焦头烂额的那几年,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什么,但估计他心里应该是厌恶极了她的蛮不讲理吧。
“……他应该是这么想过的。”
司梵脸色微沉,“容家那个私生子?”
樊雅表情瞬间染上几分古怪,私生子的身份是容浔心里存着的疙瘩,现在听着他这么说出来,怎么觉得这么怪异?
她慢慢点点头,迟疑了下,“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你又有什么事?”他瞥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