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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是我的最爱,鸡毛掸却是我的最恨。
叹了口气,为了免于被鸡毛掸鞭笞,我高举着双手罚站在花厅墙角处。随后,宝哥也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与我一同罚站在了角落里。
我挤出一个笑,向宝哥散发我友好的革命热情,“哥,早跟你说了,有外敌侵入时,两党必须合作。你不围剿我也就罢了,你敞开国门算个什么事。”
宝哥举着双手罚站,脸上端起的表情,又是学校里那个“极品冷酷玩味全能公子”了。
老妈抖着鸡毛掸,自己也抖得跟鸡毛似得,气昂昂得训斥“两党”:“你们知道错哪儿了?”
我和宝哥不愧是面前这位“鸡毛”一个肚子里面出来的,心有灵犀得互看对方一眼,我连忙抢先道:“我们错在没有遵循家里的实情,没有走实事求是的道路。我和宝哥没有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没有打破束缚发现客观存在的规律,没有开拓进取、与时俱进,继往开来~~”
“鸡毛”一挥,敲打还没落到实处,我惨痛的叫声就提前呼喊出来了。
我欲哭无泪,想着自己多年没被老妈镇压过了,身上的“抗生素”都不存在了。这鸡毛掸的作用力虽然是相互的,可我肉痛,鸡毛掸痛,老妈不痛啊。
宝哥在一旁,淡淡道:“我们没洗碗。”
老妈“哼”了一声,指了指现在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看新闻的方之,教育道:“知道就好,多学学方之。真是,一个比他大,一个比他小,怎么都没人家懂事。”
我和宝哥同时”靠“了一声,只不过我是“靠”出来了,而宝哥的声音还在肚子里。
☆、第94章 再见本巴恩斯
方之收拾好书包,从我家走的时候,我还在角落里满脸抑郁得站着。
老妈当着我的面,将几个我一直嘴馋的绿橙塞到了方之书包里。
吃完晚饭就开车出去的老爸回来了,风尘仆仆得走进客厅,鞋都来不及换。右手捧着一盒东西,开心得递给方之,笑道:“方之,来,快试试,不合脚我赶紧拿去换。”
宝哥果断眼红得看着一双防滑防脱胶、suede面料、有着完美抱脚结构的adidassc篮球鞋从鞋盒里掏了出来。
要知道,篮球鞋可是宝哥的最爱啊。
我看着也有点眼红,这款篮球鞋全市都没几家在卖。一千八的高价,连专业篮球运动员都未必舍得买。而且,2000年之前,谁高兴买一双贵得离谱的运动鞋?老爸为了奖励方之,真是花血本了~~
方之忽视旁边存在的两只“兔子”,安然惬意得试着他的新鞋。
看着他系着鞋带,在我家客厅地板上一蹦一跳、来回摩擦着,我的耳畔自然想起了重生前听来的神曲:
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
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
摩擦摩擦
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一步一步似爪牙
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似魔鬼的步伐
方之在我脑补的音乐声中穿戴好鞋,大小正好,前不挤后不凸的,说了声“谢谢叔”。
老爸高兴得连“嗯”了两声,搞得好像是方之买了鞋给他一样。
我索性闭了眼,瞧也不瞧方之那得意样。
宝哥也板着脸上了楼,回房间痛苦去了。
老妈又整了整方之的衣领,吩咐老爸道:“你开车送孩子回去,骑过来的自行车明天让铭心骑到学校去。”
老爸“嗯”了一声,又吩咐了正“眼不见为净”的我一句:“你听到你妈的话没?”
我睁开眼,心感凄凉地注视着面前真正的“一家人”,真的,真的,喝猪肝汤的应该是我啊。
我的心肝才拔凉拔凉的~~
~~
方之终于走了,我全身的神经也终于敢舒展开来了。
老妈招呼我到沙发边,叹了一口气,问我道:“那个女孩子在你们班成绩怎么样?”
我知道老妈问的是沈思琪。
没好气得应了一声,揉着我脆弱的肩膀,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学习不怎么样,心眼却拔尖的坏。”
老妈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劝我道:“铭心,那个女孩子你少欺负点。要知道,她毕竟是方之妹妹。上一辈的错事上一辈的错,你不要觉得自己气不过,就拿她出气。以后方之知道了,也不会领你的情。”
我一听老妈的话,就跟被人抓包的野猫一样,浑身炸毛。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的?她一个私生女有什么资格被我欺负?你不知道她偷了我的作业本,还反过来让她妈来学校告状吗?”
老妈皱着眉头望我,“你在学校这些事情,我和你爸都知道。她妈告状是她妈的错,可你当着那么多不知情人的面也没少损她啊。方之爸爸都打电话打到你爸这了,说你指使班上同学欺负他的宝贝闺女。你爸是不会将方之爸看在眼里的,可你方姨知道这件事后心里有多苦你知道吗?听妈妈的话,你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方之家的事情,你少管。”
我瞪大了眼睛,心里是满满的忿恨,控制不了自己的音量:“我没有指使人去欺负她!”
老妈点头道:“是,你是没有。但你对沈思琪的态度已经影响了刘薇薇这些孩子对她的态度。你自己说说,如果不是你表现得对沈思琪这么厌恶,她们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厌恶她?今天早上我碰到江绿意妈妈,她还说让我联名其他家长请周老师调走沈思琪。你说说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你的事?”
以前,我一直认为鸡毛掸抽人抽得最痛。
换做现在,我才知道,不懂你的人骂你的话才是最难诉的痛。这个不懂你的人,与你越亲,你越发痛。
因为沈思琪,我尝到了长久畏惧一个人的滋味,回回的噩梦要找她来结束。
因为沈思琪,我感触到这些个痛楚,深得仿佛浸入肌理的毛发。皮脱毛发,迎风即痛。我渐渐忘却的这些羞耻和痛楚,一日回想回来,都会痛得颤抖到心里。
我红了眼睛,真正的红了眼睛,望向老妈。
“妈,你说我没有资格欺负她。那好,她欺负我是为了什么?凭的什么?”
老妈一怔,岔开话题:“你还能被她欺负?”
我涨红的脸,映着我发红的眼睛。
我再气,我都不会气得哭出来。沈思琪,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是个心理成熟的人,我有着自己二十几年里形成的世界观和人生观。
老妈的眼里,我是在仗势欺人。
可她又怎么知道,我是在报复她,我是在恐吓她、逼迫她、让她不再让我面对怯懦的人生?
那个时候,我被沈思琪欺负得皮都不剩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老妈叹了口气,张口道:“铭心啊,算了。以后要听话,不要在学校惹是生非了。”
我确定我睁大了眼睛,但我看不清老妈的表情,更接触不到她的视线。
我只听到我自己的声音。
那个声音说:“沈思琪是什么东西我要迁就她?别说我从前没欺负过,打明天开始我就专心欺负她!你们说什么我都会欺负她!”
话刚说完,一个巴掌就呼啸着从我脸上而过。
老妈收回巴掌,脸上有着恼怒。然而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我抑制不住眼泪,抬起头,朝着她咬牙道:“您除了抽我还有别的招吗?左脸抽过了要我递上右脸吗?正巧我最近脸胖,真劳您抽回瓜子脸呢。”
老妈被我气得声音发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丑,你,,,,,,”
我手指着自己变肿的脸蛋,带着哭音,忍不住将压抑了多年的话讲出来:“您问过我为什么和沈思琪有仇吗?您问了吗?二十多年来,您和爸爸从来不和我沟通,不问我是怎么想的。我一做错事,您就一个巴掌扇过来,您现在问我知不知道好丑?宝哥做什么你们从来不过问,我一有什么想法你们就全盘否定。您现在问我知不知道好丑?要不是萧然过来跟我求婚,您那会儿是不是已经决定逼我去和您牌友家的胖儿子相亲了?您说啊!”
就在我泣不成声,一句句控诉向着老妈心窝去的时候,不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是灯光模糊了眼睛,周遭的光束像是一根根被人拉完的曲线,重重叠叠卡住了一切。
影影绰绰的老妈,模模糊糊的客厅,连自己的抽泣声听起来都像是从别人嘴里发出的。视野变得狭小,空气变得稀薄,连身处的空间也在虚幻中愈来愈狭窄,几乎容纳不下一滴眼泪。
直到那影影绰绰间,愈来愈亮眼的绿色大衣浮现在眼前,熟悉的大叔脸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意识到,重生这个梦,要结束了。
我擦掉脸上的泪珠,抽了抽鼻子,对老妈,也对自己道:“对不起。”
因为,我毁掉了可能的另一个自己。
本巴恩斯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凝重地看着我,眉梢间笼罩着乌云密布般的黑沉。
“唐铭心,你重生这一回,原本做得很好。”
我低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想要将哭泣声给抑制回去。
“可到底,你没放下过去。”
我蹲下身,将脸埋在手臂与双腿间融不进压力的空间里,脑海里掠过的是一张张青春的面孔。有温柔注视我的萧然,有冷酷站在身旁的方之,有一脸不爽的宝哥,还有吵吵闹闹的周大福他们。
耳畔间回放着一句句熟悉的话,“大嘴,别欺负铭心。”
“省省吧,要养活她,不如养活刘薇薇。”
“你能喊人家哥哥吗?女孩子要懂礼貌,唐铭心,你难道没家教吗?”
“同学们,听我一句,跟着唐铭心走,才能遍地是牛羊,到处是花香!”
虚虚实实,重生抑或现实,我已经分不太清了。
我的心始终挂念着现实,可失去了重生的一切,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空,空得发慌?为什么我会对自己失望,从未有过的失望?为什么我又多想没有现实的一切?
本巴恩斯弯下腰,蹲在地上平视我,一字一句如同一双手撕碎一张纸般得在撕碎我的心。
“铭心,重生到此结束了。回到现实吧,这段回忆我会帮你删去。”
我颤抖着手,抓住大叔的衣角,恳求道:“不要,大叔,让我保留这段回忆,求求你。”
大叔没有拒绝,也没有退让,“好,不删你的。但其他人的,我会删。”
我点点头,泣不成声得回复,“大,大叔,谢,谢。”
谢谢你,给我这么一段永生不会遗忘的时光。
☆、第95章 李雯雯番外
我叫李雯雯,雯是雨上文。在我们那片民工小区的孩子中间,我的名字算是好听的了。
从出生到小学毕业,我都没有出过我们兰花村。兰花村其实离市区不远,运气好能挤上公交的话,一个小时也就到了。
妈妈有个妹妹,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嫁给了市区里一个开花店的大老板。随后,每年过年的时候,我最盼望的,就是看到这个一年一个样的小姨。
小姨很疼我,每逢三四个月,都会带上大堆好吃的和好玩的给我。
爸爸不喜欢小姨,说她带来的东西会让我玩物丧志。
妈妈从来都拗不过爸爸,等小姨一走,好吃的送了隔壁家的艳红,好玩的都也会当着爸爸的面放灶里烧了。
爸爸之所以不喜欢小姨,我听艳红妈妈说,大概是小姨嫁的大老板是一个司机,而且是一个通过拍马屁赚钱的司机。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事,我只知道我要将学习学好了。
兰花村只有一家好的小学,学费也高。
爸爸一年到头不抽一包烟,就是为了能让我好好上学。
我特别喜欢做好学生的感觉,不仅老师喜欢,同学们崇拜我,而且爸爸和妈妈也会高兴,脸上的皱纹都不会显现出来。
爸爸常和我说,只要我考上大学,有了出息,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可以搬到城里去。这样我每周末都有机会去市中心的图书馆看书,每个月都能吃上一顿肯德基。
爸爸说的话,对我而言,是个奋斗的目标,是个理想的梦。
这个目标,这个理想,实现得特别快。
小学六年级的下半学期,市里的金牌高校f中来我们学校招生了。
班主任跟爸爸讲,只要我的监护人有市里的户口和房产证,学校就能将保送f中a班的名额给我。
我听了挺模糊。我当时想着,我考完大学不是才能去市里吗?
爸爸听了老师的话,脸色灰了。
我什么也不懂,我只知道第二天爸爸就会告诉我怎么做。果然,爸爸吸了近半个晚上的烟,第二天带着我去市里找小姨了。
小姨看着我和爸爸来,特别高兴。削了一个苹果不够,还买了半斤花生米回来给我拣着吃。
我坐在那张软软的、躺下去找不到骨头的沙发上,兴致勃勃得看最近热播的动画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