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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短情长-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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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饶了我吧,我和他什么关系都不是。”
  “没关系咱们可以制造关系嘛。俗话说“日远日疏,日近日亲”,两人在一起接触的时间长了,还怕不擦出火花来?”
  蔡琪琪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摆学问,江施文听着听着就有点走神了。日近日亲。。。以后还能和他见几次面呢?
  ——
  星期一,江施文照常去侨办上班。她在侨办的实习还有两个星期就即将结束,没想到即将到收尾时期,工作却突然繁忙起来。上次市里有一支来自韩国抱川市的师生交流团来访,江施文因为懂一点韩语,临时被拉去搞接待。时隔两个星期,江施文今天突然接到领导指示,要她写一份对于这次活动的总结报告。
  江施文平生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写东西。小时候看别人写作文,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即成一篇。可是笔杆子到了她手里,半小时也憋不出几行字来。她本就是一个说话都容易词穷的人,要她动笔写字,简直比从干木头里榨汁还难。所以,江施文认定自己以后做不了文员类的工作。
  虽说如此,江妈妈却一直希望江施文将来毕业后去考公务员。就像人们常说的,公务员是事业编,虽然说工资不算高,但却是摔不烂的铁饭碗。江妈妈前半生打拼都只为这一个女儿,自然不舍得让江施文背井离乡出外打拼,只想她在这个小城市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守在她身边安稳度日。
  在侨办实习的这段日子,彻底让江施文体验了一把公务员生活。每□□九晚五,工作单调重复,一天又一天,生活千篇一律,要多无聊有多无聊。就拿他们单位来说,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写报告,审批件,一批文件流出去,又有一批文件送过来,没完没了…
  好歹七拼八凑写出了千把字,江施文站起来揉揉脖子伸个懒腰,拿着起好的稿子去隔壁给刘主任检查。
  刘主任那头正在忙着整理资料,黑纸白纸摊了一桌子,江施文来到,正好给她当现成的帮手。那些横七竖八摆着的资料全都是个人档案,一沓十来张,用曲别针别在一起。两沓凑成一份,叠成十字摞在一起,江施文搭眼扫了一下,资料右上角分别标注着“正式”和“特邀”二字,约莫是前一阵子刘姐提到的,市里这次报上去参加侨代会的人员名单。
  刘主任示意她打开电脑:“小江,桌面上有个参会人员信息表看到没有?你就照着这些档案写的,把这些人的信息全输到表格里去。”
  江施文把手头的稿子放下,取过一摞整理好的档案,每一叠都是按行政区划分好的。最上面的是各个区的代表人员名单。她把资料挨个输进电脑里,在输到自己所属的这一区时,因为好奇,先把名单先拿到手头翻了一翻。
  正式代表名单很多,但特邀的只有三个。之前她听刘主任提到过,这些特邀的人员名单,大部分是从事各专业领域研究并获得杰出成就的归侨或侨眷,譬如刚刚输进资料里的,就有她们本学校生物院比较出名的几个老教授。
  江施文专门把三个特邀名单抽出来,一页一页翻过来细看。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的视线不自觉就被姓名那一栏吸引,长方形格子里印着的三个黑体字,间隙排列均匀,从左到右依次是——杜、明、业。江施文逐字逐字地看,看完一遍,愣一下,仿佛怕自己眼花,回过头又看了一遍。及至视线瞟到右侧一栏贴着的照片时,她的呼吸窒了一窒。
  那是张一寸免冠照,照片里的人穿着立领的白衬衣,身后的背景是红底儿。这样的搭配,冲淡了他脸上原本深刻的轮廓,使这张脸看起来比要平日稚嫩、平易一些。
  难得的是,照片里的人嘴角微翘,似乎带一点含糊的笑意,这一笑,让那双原本幽深不见波澜的黑眸也染上了一点愉悦的神采。
  江施文从记忆里将那张万年不变的呆板的表情抽出来,和眼前这张照片做了一下对比,这是…杜明业?
作者有话要说:  证件照看着也帅的男人才是真帅,
  杜医生男神体质势不可挡~

  ☆、第十二章

  刘珂一般早晨七点就从家里出发,比其他人提前半个小时到医院。
  这个时候,诊疗大厅基本还是空的。杜老师通常会晚她二十分钟来到,利用这个时间段,刘珂会把前一天的病例整理一下,然后翻翻看看。
  虽然医院不允许实习生开展独立诊疗活动,但幸运的是刘珂遇到了一个极负责任的带教老师。在日常实习中,杜明业会尽量替他们争取各种机会,帮助积累一些诊疗实践经验。
  自从上次被恩师训诫过后,刘珂不敢大意,在学习上愈加积极勤奋。
  空闲下来时,她经常爱掰着指头满怀期冀的算:
  她今年22,是在医学院读书的最后一年,毕业后还要在医院实习一年,才有资格考执业医师证,要从住院医师熬到主治医师,起码还要五六年。
  那个时候她多大?28?29?
  每到这种时刻,刘珂就会愈发崇拜杜老师。
  曾经听其他同学八卦说,杜老师在本国读到博士以后,还曾在康奈尔大学的中医研究系从事博士后研究两年。然而真正神奇的是,他今年才不过27岁。
  杜明业的事迹经过她们学校一群人添油加醋的渲染,几乎要被奉为神话。
  刘珂经常捂着嘴偷乐,万分庆幸自己能成为这个神话中心人物的带教学生,荣幸地生活在恩师的光环笼罩下…
  路过门诊大厅的时候,刘珂本以为还会像往常一样冷清,没想还隔着老远一段路就听到一阵吵吵闹闹的喧杂声。
  因着好奇,刘珂禁不住停下来瞧了瞧。
  声源来自于一个大叔,看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大概很长时间没有修剪,一丛一簇杂乱的在头上堆着。身上穿着灰绿色的粗布迷彩服,领口和袖口的部分已经脱色,看起来脏兮兮的。扮相就像建筑工地上常见的泥水匠,和光洁明亮的门诊大厅格格不入,因此看起来分外显眼。
  只见他左手里拿着一张红色单据,右手还抱着一个小婴儿,操一副外地口音,冲着诊疗厅的窗口大声嚷嚷:
  “我们诊疗单也有,针水也有,为什么不给我家娃娃打吊水?”
  窗口里的人很不耐烦:
  “刚刚说的你没听见啊,先要交齐注射费和材料费,才能去儿童输液室输液。”
  大叔扬一扬手里的单子,气愤的说:“你看看这单子,不是你们分院给开的吗?都是用一样的病历本,怎么在那头交了钱就不算?到你们总部门诊部还要让俺们再交一次?”
  “分院是分院,我们是我们。你的钱缴给分院了,又不是缴给我们,我们总不能找分院要钱。你不肯交,就再回分院看病去吧。”
  大叔被收费员的这一通话堵住了,气得脸涨得通红,偏偏又不知道怎么回嘴。
  他怀里的孩子原本睁着乌溜溜的大眼不做声,吵闹声一停,小孩子不知是有了感应还是怎么,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
  刘珂留神看那孩子,似乎是因为喘气不晕,孩子的哭声响一阵歇一阵,偶尔还咳嗽,不知道有没有发烧,小脸儿被泪水浸地发红,看着让人心疼。
  刘珂本想好意上前提醒一下大叔,给孩子看病要紧。没想到大叔见她凑上来,一把就拉住她。
  “这位小大姐,你是这里的医生不是?你来给俺们评评理,明明都是交过钱的,为啥就不给我娃娃看病?”
  刘珂一个实习生,哪跟他说得清这个。偏偏大叔手劲大,把她胳膊攥地死紧,怎么挣都挣不脱。她顿时欲哭无泪。
  这时候,门诊大厅渐渐有来看病的挂号,其中有些不明情况的人都凑上来看热闹。大叔一看招来人了,愈加激愤,更不肯放刘珂走。
  这时,有一个人从外拨开人群,几步走过来,沉声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刘珂看清来人,差点没喜极而泣,立马叫了一声:“杜老师。”
  杜明业看清眼前的情况,皱了皱眉,视线转向刘珂,又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不是我…是这个大叔…”刘珂一着急,话说的磕磕巴巴,一点也解释不清楚。
  大叔一看到来了个衣服笔挺、气质沉着的年轻人来问情况,就知道这个人才是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可是杜明业的表情严肃,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冰冰的气质,却让大叔不敢贸然造次。
  吵闹声引来了护士长,一见这架势,赶紧上来替刘珂解围,
  “你这人怎么回事,该缴费缴费,该看病看病,抓着我们医学生不放算怎么回事。人家还等着上班呢。”
  大叔一听说刘珂还是个学生,紧攥地手立时就松了。他又环视大厅一圈,见找不上能讲理的人,于是壮胆上前去拉杜明业,
  “这位医生同志你帮俺看看。明明手续齐了,他们还要让俺交钱,不交就不给我娃看病,非要让俺们回分院去看,娃儿还发烧,两小时的车路哪耽搁起…”
  杜明业一听孩子还发着烧,立刻抬手贴一下小孩的额头,那孩子本来抽抽地哭着,被杜明业凉凉的手指一激,愣了一下,顿时不哭了。
  “诊疗单给我看一下。”
  杜明业说着伸过手,大叔见状,连忙把单子递过去。
  单子是分院开得不错,但是这事也算不上收费处的错。总部和分院并不是一个收费系统,病人来看病,基本都要走先交费后诊疗的程序。
  杜明业想了想,问:“孩子有医保吗?”
  “有,有,”大叔连声答应着,从兜里掏出医保卡,“娃儿的妈前阵子刚给办的。”
  杜明业又看了一眼孩子,把诊单递还到大叔手里,道:
  “我想还是不要耽误了孩子看病。这张诊疗单你先收起来,既然孩子有医保,我建议先去儿科挂个号,请医生重新开张“先诊疗后结算”的单子,费用稍后医保会报销大部分。”
  “分院的诊疗单可以等孩子看好病以后拿回去,请原来的诊疗医师开具退费证明,然后签字退费。”
  他怕大叔听不明白,说完又耐心向他解释了一遍,中途不忘让刘珂先去替大叔挂号。
  后来,刘珂向几个同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着重描述了一下杜明业当时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总结为三个字就是:“帅呆了!”
  现在上头补贴吃紧,医院基本是自费盈亏,所谓“事业单位,企业管理”,医生这个职业在人们眼中渐渐成了冷漠的带名字。但是杜明业不一样,刘珂经过这件事看清楚,杜老师绝对算得上面冷心热、人情味儿十足的好医生。
  刘珂挂了号回来,又给大叔指明了儿科的方向,这才坐电梯上楼。
  而杜明业已经先她一步到了诊室,正在翻看桌上一个红封。
  是侨办艺术展览会的邀请帖,除了内容,抬头和日期都是手写。“杜”字开头顿笔稍重,但和后面铺展开的两个字组合起来,格外别致好看。这字的写法别出心裁,毓秀可爱,应该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笔。
  刘珂见他看得仔细,从旁插嘴道:“邀请函是那个叫江施文的女孩子送来的,昨天您不在,我就让她放您桌子上了。”
  “知道了。”杜明业看明展会日期,把帖子一合,随手放在一边。
  ————————————————————————————————————————
  侨办的展览会举办的颇为壮观,甚至因为老场地不够用,特地租借了市博物馆一个展厅。
  这次刘主任比较慎重,亲自站在门口迎宾,江施文则坐在展厅进门的桌子旁负责登记。眼看着三张登记表都即将填满,江施文忍不住探头向门外瞅一瞅,
  怎么那个人还不来?
  展厅布局按老讲究,凡是字画都悬于四面墙上,而陶瓷根雕之类则摆在展厅中间。
  江施文特意去看了杜明业捐的那副“万里山河”。她不通刺绣,但是第一眼看到看到这幅作品时就喜欢上了。记得小时候去外婆家,进门处的玄关屏上就是一副苏绣,上面绣的山水花鸟,咄咄逼真,简直比画上去的还好看。
  但是那些还不能让她联想到艺术。眼前这幅绣,没有经过刻意做旧加工,它所具有的,是实实在在的历史积淀,飘渺的云层,跌宕的山峦,看着它,人仿佛很容易被牵引到一个遥远的年代…
  正看得出神间,江施文突然觉察出身旁多了一个人。
  她转头,杜明业不知何时正垂立在她身侧,也在仰头看这幅绣屏。他的表情很认真,甚至可以算得上虔诚,看得出来,他对这幅作品的感情很深。
  随着杜明业的出现,慢慢的,人群多被吸引到这一侧的玻璃展柜前。
  江施文赶在人群围拢之前默默退开,同时在心里惆怅。这个人,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是焦点。
  那天在帮刘主任整理档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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