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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晚上我计划了好多事,结果都没做成。”
“例如什么?”杜明业问。
江施文吭吧一会儿,说:“看电影。”
这项看来俗套的活动其实是蔡琪琪提出来的。她说,男女约会主要的活动就是看电影,而且首推看恐怖片。幽暗的环境下,两个人挨在一起,绝对是培养感情的绝佳机会。
杜明业为了不让她失望,安慰她说:“电影可以留给下次再看。”
而后,他像变戏法似的忽然从兜里摸出一串手珠,拾起她垂在一侧的手,慢慢套到她的手腕上。冰凉的珠子贴上温热的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
“是什么?”江施文惊奇地问。
“礼物。”
“给我的?”
“嗯,”杜明业言罢,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梁。原本打算晚点拿出来给她个惊喜,谁知道半途闹出另一出。只好现在拿出来了。
江施文欲把袖子捋起来仔细看,杜明业却拦住她,“回去再看,外面冷,快进去不要冻着了。”
在学校出入的车子必须经过登记,杜明业嫌麻烦,就没有把车开进来。因此现在他回去,就必须要独自穿越大半个校园。
幸而这个点还有路灯,让他不至于摸黑回去。这时,一小股冷风从两栋宿舍楼中间刮过,江施文打了个寒噤,只怕耽误一会儿天变的更冷,于是对杜明业说:“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杜明业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松开她的手。
江施文向宿舍方向走了两步,忽而又不舍地转身。
路灯下,杜明业站在暖黄的光圈里,仿佛暗夜里燃起一根蜡烛,小小的静定的火种,却是迷失的人不肯放弃的希望。
她的脚步定了定,然后突然向他迈进,到了跟前,狠狠扑在他怀里。
不远处五六米的地方,另有不少晚归的男男女女,生平第一次,江施文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一心留恋眼前这个人的怀抱。
“晚安。”她说。
然后,不等杜明业回答,她已经离开他的怀抱,小跑进了楼里。
为了能再看到他,江施文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爬楼。
兴冲冲爬上三楼,经过楼道的窗户前,江施文忍不住向楼下看。
杜明业的身影还在原地停留,过了大约一分钟,他忽而点燃了一根烟。夜幕笼罩下,江施文只窥得见他的大致轮廓和他指尖的一点红星。
她静静地观察,那点红色忽闪忽闪的,时亮时暗,过了一会儿彻底的灭下去。
然后,她看到杜明业就此转身离去。路灯像是为了挽留,将他踽踽独归的背影拖得很长很长。江施文一路目送他,直到那一点影子也消匿在黑暗里。
天幕底旷,一望平畴,那种很久以前曾俘获她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那种感觉,她仔细品味了一下——是孤独。
的确,他们都是如此孤独的人。因为得来不易,才会愈发不安,愈加珍惜。
江施文在心里默念:杜明业,但愿我能永远留在你身边。
回到寝室,三个人都在。
小舒正站在窗口打电话,小牛则开着台灯继续用功背书。蔡琪琪从网络中抽身,抬头见她回来,吹了声口哨,说:“约会如何?”
“就那样。”
江施文不知道一般男女约会回来的体验都是如何,反正这一次是够她一辈子刻骨铭记的了。
放下包,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灯光底下,细看手腕上的那串珠子。
“这是什么?”蔡琪琪冷不丁窜到她身后,扒着她的手臂看。
“佛珠?你男朋友送的?他送你佛珠干什么?”
江施文顾不上理她的一连串发问,将注意力全放在手腕上。
那是一串乌青色的珠子,共十五个,中间最大的一颗约莫玻璃珠大小,珠子与珠子之间紧密地嵌合,中间用一股银丝线绞和。江施文忍不住把它取下来,握在手里细细摩挲,那珠子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外表被打磨得格外光滑,色沉莹润、触手升温,想来是个随身佩戴的物件。
江施文用手拨了拨,其中一颗珠子尤为坚实,她把珠子转过来瞧了瞧,内侧有一个新印,隐约刻了一个“文”字。
“文”字用的是篆字,就和当初在外地那个篆刻店里刻得章一样,想来也是杜明业的手笔。
这时,小牛也从旁边凑上来。
“哗,这菩提子真好看,得值不少钱呢吧。”
“去去去,你可真物质。”
蔡琪琪把她挤到一边,挨着江施文问:“哎,我说,他送你这东西是个什么意思?他们家是礼佛的?”
“不知道。”江施文摇摇头,她自己也纳闷呢。
“我猜他这是隐晦的奉劝你少发脾气,修身养性。”小牛说。
江施文瞬间满头黑线。
过了一会儿,小牛重新挑起话头说:“唉,找个医生当男朋友,是好还是不好呢?”
“当然是好啊,这事儿谁能比小文更有发言权。”蔡琪琪抢道。
江施文举手投降:“别问我,我自己也不知道。”
小牛在一边自顾自说:“我就有个学中医的同学,上个月刚被女朋友甩了。”
这下大家都问:“为啥?”
小牛叹一口气,说:“原因略奇葩。因为我这个同学特别注重养生。平时要是出去吃饭,他会时不时向你叨叨这个补啥那个补啥,最后人家女孩嫌他磨磨唧唧地,没事儿又爱拽学问,一气之下就和他分了。”
“是够奇葩的。”蔡琪琪点头下结论,“不过奇葩的是你这个同学。”
小牛冲她翻了个白眼,扭头转向江施文。
“小文你说,学医的是不是都有这个毛病?”
江施文联想到杜明业,思虑几秒说:“这算个例吧。医生也不全都活得那么仔细。就像一般医生们总会劝阻病人不要吸烟,可实际上,有的医生会比病人西的还凶。”
“难不成你家那位也吸?”
江施文自觉对号入座地点点头。
“不会吧!”蔡琪琪做个夸张的表情,“身为医生居然也有这样的坏习惯,作为女朋友你应该帮他戒掉好吗。不然以后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天天狂吸二手烟,你能受得了。”
江施文一哂:“谁说我一定要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
“怎么,傍着这么优质的高富帅还不满足,你还想着红杏出墙啊。”
“呸,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时,一边的小舒把电话收线,默默走过来关上一侧的灯,然后爬上床。
话题也就此打住,几个人自觉收声,各忙各的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圣诞节后,考研开始进入紧张的倒计时。
各科老师们大发慈悲,不再强硬要求同学们必须到教室上课,而是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大家自习。于是,托这些同学们的福,不用考研的同学也跟着浑水摸鱼,顺利的逃掉了这两天的课。
宿舍里,冲刺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小牛扎起了冲天的马尾辫,那势头,大有悬梁刺股的冲动。小舒没有她这么疯狂,只是最近晚上常常失眠,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不止一次,江施文半夜醒来,还听得到帐子里传来她的细声叹气。
到了周末,学校里的考研大军倾巢出动,声势浩荡锐不可当。
江施文和蔡琪琪约好了送小牛和小舒他们进考场。看着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还有家长,蔡琪琪不禁感叹:“多熟悉的一幕啊,就跟当初高考重现了似的。”
只不过这次她们俩都是作为旁观者,不能切身体会到那种紧张感。
快进考场的时候,江施文和蔡琪琪联合冲小牛和小舒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一同大喊“加油”,旁边有送考的人听见这一声喊,也受了鼓动,纷纷鼓励自己的孩子或同学。
江施文目送两人进了考场之后,合十双手,低低念了声:“上帝保佑。”
蔡琪琪这档口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指着她的手势乐声说:“你这到底是求上帝呢还是求佛祖呢?好歹任务分配明确一点啊。”
考场分配的离学校较远,于是他们俩事先在附近定好了宾馆,考试这两天暂时不回宿舍。
小牛为了舒缓压力,每考完一场习惯打个电话回来汇报一下情况。接连三场下来,江施文和蔡琪琪两人从一开始的置身事外到渐渐融入其中,心也不自觉被提起来。
然而,就在这种所有人都揪心紧张的氛围下,她们宿舍却突然发生了一件他们谁也意料不到的大事。
星期天下午最后一场考完没多久,江施文突然接到小牛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劈头就问:“小舒回宿舍了吗?”
“没啊?你们最后一场考试不是在一个考场吗?怎么还能走散了呢?”江施文狐疑的问。
小牛的声音顿了顿,半晌,才说:“我没看见她,下午那一场她缺考了。”
“啊?”江施文听见这话,顿时就蒙了。
她赶紧问:“那她现在在哪呢?”问过以后才意识到小牛不可能知道。
果然,小牛说:“我不知道。等考完试回到宾馆,她已经把东西收拾走了,打她电话到现在也不通,真急死我了。”
“你先别急,那附近的地形小舒也不熟悉,她一时半会走不远。”江施文拿话安慰她:“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你一个人也不一定找得到她,非得咱们三个凑到一块想办法。你就在宾馆里坐着,哪都不要去,我和琪琪这就赶过去。”
江施文挂上电话后,整个人都慌了。
之前她曾隐约察觉出小舒整个人时常情绪不对,不过她主观上把这种状况全归为考研压力,本以为度过这两天一切就会柳暗花明,谁料到临时竟然出现这等状况。
小舒可谓是她们寝室最勤奋最上劲的好学生,甚至放眼全院去比较,论用功刻苦,院里没有几个能超过她的。
他们四个中间,蔡琪琪最是个半调子,江施文稍微好一些,但是仗着功课好,常常喜欢耍滑头;小牛则是那种踏踏实实型的,刻苦学习,以勤补拙。
而小舒和他们都不同。她是他们中间最老实的一个,中规中矩,平日里和人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江施文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样一个没主意的人,怎么会突然做出缺考的事儿来。更何况小舒早已经为这场考试辛苦准备良久,院里不少老师都在她身上寄予了厚望。
只怕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在院里引起一阵轰动。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小舒。至于其他的,江施文现在也顾不上多想。
她打了几通电话,最终联系上蔡琪琪。两个人在校门口招了一辆出租,马不停蹄地赶往宾馆所在地。
半路上,小牛又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有同学说看见小舒背着书包去环城公园了,我也出发,咱们直接去那儿会和吧。”
不得已,江施文只得通知司机改路:“师傅,前面转个弯,去环城公园。”
蔡琪琪在车上一直坚持不懈的拨着小舒的号码,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不通。她恶狠狠地说:“等会见了那臭丫头,我非得海扁她一顿。”
从今年十月份开始,A市为了争创“文明城市”,开始施行一系列的市容市貌建设,其中,翻新环城公园是主项目之一。
公园坐落市郊,延环城河而建,因此叫环城公园。
城市整改之前,环城河联通附近好几家工厂的污水排水管,这些工厂常年违规向河里投放污水,造成河水污染,站在桥头便能闻见异味。
整改时期,污河被清理了一番,连带公园也被从里到外翻建一新。可是因为地方偏僻,平常仍然很少人来附近晃悠。
公园里一片寂静,在寒风呼啸的衬托下更显凄怆。
她们到了地方,不敢就这样愣头愣脑的扎进去,干脆先在门口等待与小牛会和。
夜色越来越浓,蔡琪琪冻得搓搓肩膀,在原地跳了跳脚。
“小文,我怎么觉着心底有些冷飕飕的呢,你说小舒会在公园里头吗?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别瞎说。”江施文低斥一声。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等小牛赶来以后,三个人手拉着手相互壮胆,一起走进公园里。
几个人没有事先商量,却都不约而同沿河边走。天空西侧,月亮渐渐升起来,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凄楚而苍凉。
四周静谧的可怕,江施文握着蔡琪琪的手,可以感受到她掌心不断冒出的冷汗。
终于,为了打破这诡谲的气氛,小牛率先颤动着叫出声:
“小舒,你在吗?”
声音融入冰冷的空气中,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海,连一丝波澜也没有漾起。
江施文心里怕得要死,但是控制不让自己东张西望,因为她知道这样只会让气氛更紧张。
小牛叫出了一声,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