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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分钟,杜明业收回视线,右手推开副驾的车门。
江施文会意,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懦懦地低着头走过去。只是未及将把车门拉开,杜明业的右手再次伸过来,带着盛怒中的力道,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江施文跌坐在副驾不等坐稳,只听杜明业冷声吩咐:“安全带系好。”
她听他的话乖乖系上安全带,杜明业瞥了一眼,随即发动车子,脚踩油门冲了出去。
车子窜出去的一瞬间,江施文因为惯性向后撞了一下,不怎么疼,但是后脑勺懵懵的。
杜明业各方面都是个持重的人,她从来没见过他用这么快的车速开车,江施文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开发区附近的路段每天来往车辆不多,等到开出一小段路,两旁的建设工地飞速后退,再朝前走,跨过城郊线,他们来到运河旁边。
杜明业把车停下来,然后卸下安全带,打开车窗,一系列动作连贯流畅。
霎时间,新鲜的空气充盈车内,江施文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会儿仍然一点不敢放松。
正当早上十点,太阳高悬。阳光洒在河面上,微风过处,波光粼粼,风穿过车厢吹拂在脸上,异样的清爽。
杜明业目视着眼前的景色,等心情平静下来才开口。
“说吧。”
“…什么?”
“瞒了我这么久,你不觉得该欠我一个解释吗?”
江施文目光躲闪,不敢看他。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向他解释,向他忏悔?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的?那样的话,江施文只会更加鄙夷自己。
对他隐瞒这件事,就像一根鱼刺,始终哽在喉咙里。江施文清楚总有这么一天。当初那么害怕告诉他真相,可是守着秘密又像藏着罪恶,这种负罪感无时无刻不在咀食着她的内心。
她不想最后得来的爱情沾染上污点。
江施文埋下头,喃喃地说:“我当初的确是怀有一种目的故意骗了你——”
“那时候在我眼里,你和陆双、和江传庭,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好奇,不甘心,所以才想了个愚蠢的点子接近你。”
“可是没想到后来,我真的动心了——”
“你那么优秀、那么好,对我和对别人一点都不一样。渐渐地,我的心就乱了。有时候认真想想,我也觉着自己的行为很荒唐、很可笑。一开始,我是故意瞒着你;后来相处的时间越长,面对你,我就更开不了口了…”
江施文说着说着,情绪又上来。眼泪一滴接一滴掉落,砸在手背上,顾不上伸手抹掉。
“现在你知道了,我是一个居心叵测的人,你一定打心底里讨厌我了——”
她像小猫一样呜咽着,声音带着可怜的孩子气。杜明业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心里早已不是滋味,十分的怒意只剩了一分。
可是他又不愿意就此投降,于是硬邦邦的对她说:“别哭了。”
哪知这话非但不起一点作用,反倒让她哭的更凶了。
杜明业顿时束手无策。
来的路上,他的心口一直闷闷地,像是囤积了满满的情绪无处释放,那种感觉,难以言说。
没人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复杂。知道真相后,他只想赶来质问她,可是此刻看见她这么难受,他又比谁都心疼。
真是奇怪,明明来兴师问罪的人是他,可是他却成了最没底气的一个。
杜明业心里一阵烦躁,此刻也管不上什么陋习不陋习,顺手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
而一旁,江施文抽抽搭搭的哭声渐渐由大变小,最后不哭了,变成一下一下的抽噎。
过了一会儿,她止住哭腔,抬起手背蹭掉挂在脸上的眼泪,然后打开身侧的车门。
“上哪去?”杜明业拉住她。
“回家。”她说。
江施文这人没什么本事,胜在有点自知之明。杜明业不肯和她说话,肯定心里厌烦透她了。与其杵在车里让他看着碍眼,还不如她趁早顾点面子自己离开。
——当然,这是江施文自己心里的想法。
岂知杜明业听了这略含赌气的话,心中的怒火未将熄灭,又重新被她燎上来了。
“哪都不许去!”
他扣住她的腕子,把她向怀里一扯,同时另一手把抽了一半的香烟丢出窗外,转而抽回来钳住她的下巴,然后蓦地一低头,不由分说地吻住她。
他吻得那么激烈,那么用力,仿佛耗费了浑身的力气。嘴里残留的烟草气息在两人中间蔓延,江施文被刺激的皱了皱眉,然而杜明业一心只想泄愤,顾不得这些;
下巴被他捏的死紧,江施文吃痛的闷哼一声,微微扭头,想要摆脱他的钳制,然而她越挣扎他越用力,渐渐地半个身体都欺压过来,愈发凶狠的吻着她。
江施文被迫承受着他的怒意,心里的委屈涌上来,原本干涸的眼眶再次湿润。她仰着头,泪水顺着方才蒸发的水痕滑下嘴角,杜明业舌尖品尝到了她泪水的咸味,心微微一颤——
他的唇离开,脸抬高寸许,那双黑眸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哭什么?”他腾出一只手,替她抹掉眼泪,然后向下滑,在那张鲜红欲滴的唇瓣上停留。
江施文把头撇开一点,声含幽怨。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你不该这样对我,你——”
“你也知道我会生气!”他截住她,鼻子里哼一声,“那刚刚为什么还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我哪有?”她小声反驳,明明她一直都在很诚恳、很诚恳的反思认错,从头到尾摆冷脸、不理她的那个人一直是他好不好!
杜明业为她理直气壮地反问气结。
他低头,同她鼻尖抵着鼻尖,放纵她的气息充盈于胸。
“江施文,我们上辈子一定是有未结的宿怨,我欠你的,所以今生你拿捏了我的软肋来折磨我。”
“我哪里有在折磨你!明明是你一直在折磨我。”她伸手捧住他的脸,鼻头一酸,又挤出两行眼泪来,“我以前从来不哭的,可是遇见你,我就经常掉眼泪。你不知道——”她抽抽鼻子,接着说:“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你生气;刚刚你板着脸,理都不理我,我就心里空空的,感觉自己快要难过死了。”
杜明业听了她的坦白,只觉融融的暖里流过心脏,透过血液传遍四肢百骸,浓黑的眸子霎时间被点亮了。
“那现在还难过吗?”他说着,低头在她嘴角轻啄一下。
她没有回答,而是抬眸凝视,小心翼翼的问:“那你现在还生气吗?”
杜明业摇头,“不气了。”
事实上,听了江施文的哭诉,杜明业早已没了追究到底的打算。
就算曾经有隐瞒又怎样呢,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这个女孩是全心全意的爱着他的,那颗赤诚的心,就如同他一样。
“杜明业?”江施文推了推他,促使他回神。
“嗯?”
“你发起火来好吓人。”
“吓着你了?”
“嗯。”
他莞尔,刚刚的确是有点失控,这种现象于他还是头一回,由此可见这个丫头对他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不会有下次了。”他保证。
“如果再犯怎么办?”
“那就罚我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这样的惩罚,他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三月初,上头一旨调令把江妈妈派到了几十公里外的一个乡镇医院。虽说是临时调任,可是却没有说明具体的回来日期。
临走前,江妈妈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找杜明业谈一次话。
江施文自己都不知道老妈是怎么背着她弄到的杜明业的号码,等她知道这事儿时,已经是谈话发生过的第二天了。
“你们都聊什么了?”
江施文问老妈,老妈闭口不谈,她只好转战策略,跑去死缠杜明业。
杜明业架不住她的强劲攻势,只好向她透露了一点。
“聊你。”
“我?我有什么好聊的?”
“事实上,能聊的有不少。”杜明业脸上隐隐透着笑意,神秘地说:“你妈妈差不多把你小时候的糗事一一细数全和我说了。”
“真的假的…”江施文有点心虚。
“还有呢?”
“还有什么?”
“你不是说你们聊了将近两个小时?,难道全聊我去了?”
“哦——”杜明业想了想,说:“我们还聊了工作。”
一个骨科医生跟妇产大夫聊工作?江施文瞪眼,手摸下巴,开始怀疑这人话里的可信度。
过了一会儿,杜明业突然说:“还有,伯母临走前拜托我,在她调走的这几个月好好照顾你。”
总算听到一句称心的,江施文点了点头,十分满意的眯起眼:“那敢情好哇,你打算怎么照顾我?”
杜明业正在收拾书桌上的资料,听到这话,手头的动作停下,竟然真的认真琢磨起来。
半晌,他抬头,表情无比诚恳的说:
“要不,你暂时搬来和我一起住?”
江施文:“……”
新学期开始前两天,江妈妈坐上了前往县城的大巴,送走了她以后,江施文紧接着搬回学校,生活再次恢复往常。
三月底,专八考试如期而至,之前几个月江施文发奋备考,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甚至临考头两天紧张的连续失眠。
出了考场以后,高度集中的精神立马涣散了,整个人像脱胎换骨一般轻松。
蔡琪琪这次专程为了考试从公司请假回来,事情一结束,第二天就得忙着赶回去上班。于是几个人分外惜时,考完了试立刻出去吃饭,吃完饭又相约去歌吧K歌。
好长时间没见,大家都有说不完的话。
小牛以高分通过了研究生初试,目前正在等待复试结果;小舒也已经走出失恋的阴影,准备留在学校继续二战考研;蔡琪琪还是老样子,扮相上看稳重了许多,可是一到了室友面前,立刻嬉皮笑脸露出原型。
四个人匆匆相聚,很快又要匆匆离散,于是当天晚上分外疯狂,个个声嘶力竭的对着话筒吼歌。
结果直接导致江施文第二天早上起来口干舌燥,喉咙疼得厉害,胳膊腿儿像被重新拆卸组装过一样,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哀声叹气。原本和杜明业说好了今天晚上去他们俩都很喜欢的一家云南馆子吃饭,顺便庆祝一下,现在照这个状况看,不得不放他鸽子了。
万般无奈下,她给杜明业打了个电话想要说明原因。
果然,那头一听见她的说话声,立刻就觉出不对劲了,
“嗓子怎么回事?”
“呃,发炎了吧,也许是感冒前兆”江施文没好意思和他说是因为唱歌太拼嗓子倒了,随便编了个瞎话糊弄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杜明业在另一头微微皱眉,问说:“感冒也分许多种,去医院看了吗?”
“没有,不想去。”她的矫情劲儿说来就来,“反正这点小毛病,医生肯定随手开几盒感冒药就了事了,我才不去费那个劲呢。”
杜明业有些无奈,可是又不能由着她生病不管不问,顿了一下,他说:
“这样吧,我去接你。”
她一愣,“接我干嘛?”
“来我这儿,”他淡淡的说:“我来给你看病,保证周到服务,比其他医生更具人文关怀。”
“……”
其实江施文啥事也没有,到了杜明业那儿不过换个环境休息,一觉起来,立刻又生龙活虎了。
杜明业正在厨房里熬梨茶,汤锅咕嘟嘟响,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充满了馨甜的香气。江施文循着香味来到厨房,馋的满嘴口水。
“真香,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
杜明业微微一笑,说:“这是跟我母亲学的,以前我每次生病,她就给我熬这个。”
其实月中的时候,在杜明业的父母重返温哥华之前,江施文和他们已经见过一面。可是当时她满心紧张,又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好好说话,双方吃了顿饭就作别了。
当时匆匆一瞥,对杜明业的母亲,她只留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但是不怎么显老态。个子瘦长,面貌很端庄。
杜明业的眼睛和她很像。
吃过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杜明业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给她讲了许多他儿时的经历。江施文一心二用,耳边听着他讲话,手下不停,一页一页翻看相册里他保留的那些老照片。
其中有一张格外吸引了她的注意。应该是他父母第二次办婚宴时照的,杜明业也在里面,个子瘦瘦小小的,板着脸,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施文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心血来潮的问了一个问题:
“你父母,呃,他们之后怎么认识的?”
如今提及往事,杜明业已经淡然了许多。
“我母亲大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