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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脆弱,他正旁若无人的一遍遍摆弄着地上的几块小石头,白皙幼嫩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被尖利的石头边缘割了几道伤痕,有些血迹,他却仿佛没有看到。
隋颍疏前后左右的看了看,没发现有别的人存在,朝他走过去。
她的影子将他笼罩,他却依旧自顾自的摆弄着石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在做什么?”隋颍疏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
小孩没有理会她,看都不看她一眼。
隋颍疏在他面前的蹲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将他反复摆弄着的石头拿走一块。
小孩终于停下了动作,抬起头露出白嫩可爱十分漂亮的脸,黑色的大眼里满是焦躁,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额头竟然很快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本来还惊喜这是个黑发黑眼的黄种人小孩的隋颍疏见此连忙把石头还给他,见他拿了石头平静下来,又低头反复摆弄的模样,本就显得阳光开朗的眉眼更柔和了一些,她从边上也找了几块小石头,一边摆一边道:“你看我这样摆是不是也很好看?”
“……”
“你要不要也试一下?”
“……”
一整段时间下来,都是隋颍疏在说话,那小孩头都不抬一下,要是其他人早就走人了,毕竟唱独角戏的感觉可没有多舒服,隋颍疏却是一点儿不耐也没有。以前她去孤儿院做过义工,也遇到过自闭症儿童,对于这种孩子,除了耐心还是得耐心,他可以不说话,但是你却不能陪着他沉默或者什么都不做,否则陪他再久,你可能也走不进他的世界,也无法帮他从孤独中走出。
你可能说上一天他都不会理你,但是他若是理你了,那么也就代表你敲响了他孤独世界的大门。
这个孩子应该是从庄园里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某个佣人的孩子。
隋颍疏闲着没事干,蹲在那里跟小孩说了半天话,觉得脚都快麻得没知觉了才站起身准备走走,结果发现她站起身的一瞬间,那小孩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些。
隋颍疏动作一顿,看着他的头顶,好一会儿蹲下身,试探性的问:“你那个图案怎么摆呢?能不能教教我?”
那小孩没理她,隋颍疏等了一会儿他依旧没理她,虽然想要敲开自闭症儿童的心扉很不容易,但是隋颍疏还是有点失望,因为他那一眼给她希望了。
算了,还是去庄园问问Neil回来没有,再问问这是谁家的小孩好了,到饭点了,小孩子也该回去吃饭了。
她正要起身,却看到那有些伤痕的小手有些怯怯小心的伸出来,轻轻把她的石头摆成他一直在摆的金字塔图案,然后又飞快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
那一眼是要她继续跟他玩耍的意思……
隋颍疏见此蹲下身,伸手拉过他的手用手帕把割伤的比较严重的手包起来,他果然只是脖子僵硬的低着头,没有太大的排斥反应。
此时,森林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响,好几个穿着埃文斯家佣人装的男女着急的跑了过来。
“噢!上帝,真是太好了!找到少爷了!”
他们很快跑了过来,隋颍疏看到那小孩立刻绷起一张小脸,眼里满是焦躁,她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在那几个佣人跑过来接近他的一瞬间,那小孩就立刻跟被什么刺激到似的把靠近他的人推开,捡起他先前摆弄着的小石头一颗一颗焦躁又认真的朝他们丢着。
“少爷!你别生气,我们不靠近你了!”几分佣人护着脑袋连连后退,可即使如此,那小孩没丢完手里的石头前似乎根本不会停下。
自闭症儿童有时候受到刺激是会有攻击行为的,隋颍疏除了一开始吓了一跳外还好,这小孩并没有攻击她。
“石头丢完了,你就没得玩了。”隋颍疏静静的站在边上随意般的道。
小孩在隋颍疏说完后动作慢了下,顿了顿,依旧丢出一颗后才看向她,乌溜溜的漂亮大眼里焦躁万分。
就算被丢石头,也没敢跑远的几个佣人立刻警惕又有些哀求的看着隋颍疏,希望她帮忙,却又对她有所警惕。
隋颍疏看着他,微微弯下腰靠近他轻轻的微笑着,“已经是中午时间了,你可以邀请我去你家吃午餐吗?”
许多自闭症患者都像被植入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的生活,每天必须穿一样的衣服,吃固定的菜式,甚至于固定吃几口米饭,稍有一丁点儿不对都会觉得烦躁不安甚至大哭大闹,当然也是有些例外的,如果是比较轻度一点的,也会有所不同。
那小孩大概是第一次被人提出这种要求,而且还是他隐约不是很排斥的人,他不知所措的看了隋颍疏一会儿,缓缓的伸出手扯了隋颍疏的衣袖一下,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走了几步,发现隋颍疏没跟上,又回头飞快的看她一眼,然后又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
隋颍疏这才咧嘴笑了笑跟上去,留下那几个被砸的手有点疼的佣人震惊的面面相觑。
☆、003 他。
小孩轻车熟路的在森林中穿行,隋颍疏和几个佣人跟在后面,几个佣人不敢超过隋颍疏,因为小孩会很不高兴,他们早就听说有个想要找他们先生的东方少女一直蹲守在他们庄园外面了,只是庄园里佣人众多,见过她跟她有过交流的不过少少几人罢了。
走了一会儿后出现一道鹅卵石的羊肠小道,走过去是一道下去的楼梯,前方就是庄园的大铁门,此时大铁门开着,那位老修女一样穿着黑色高级定制西装,黑白相间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在后面盘起来,戴着金丝边框眼镜满脸严肃古板的管家女士正有些焦急的站在门口,看到小孩下来,立刻迎了过去,但也不敢靠太近。
“你还好吗?少爷?”怕惹他生气,管家在几步远外停下,严肃着脸关心道。
小孩绷着脸没理她,只是回头看向在不远处停住的隋颍疏。
隋颍疏本就没有进去的打算,刚刚说那话,不过是哄他回来而已。
隋颍疏朝他摆摆手,小孩眼里立刻出现焦躁和不知所措,好像刚刚在他脑子里形成的计划瞬间被打乱了,这让他觉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所以站了一会儿后,他就朝她走了过去,伸出手扯住她的衣袖,把她往庄园里拉。
隋颍疏犹豫的看向管家,管家皱了皱眉,看着隋颍疏的目光有些不善,却没有阻止。
隋颍疏就这么被小孩带进了她这将近一个礼拜来一直都没踏进去过一步的大庄园,真正置身于里面的时候才会发现,远比自己所看到的大多了。
走进大铁门后坐上高尔夫球车驶过前院,然后停在城堡大门前,大门开着,里面是奢华却处处彰显品位的大厅,干净的能倒映出人影的地板图案是非常硕大繁复的九芒星图案,会客厅处则铺着一块暗红色金色花纹绮丽的厚地毯,前方有一个很大的壁炉,由一块块棕色看着很有质感的木板组成一个大正方形,边上有一个有着很大鹿角的鹿头……
餐桌理所当然的是那种大长桌,铺着庄重的红色餐布,由于隋颍疏是小孩的客人,所以就算是管家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厨房去准备食物,并且很快就上来了。
“请把食物都放在这边。”隋颍疏对正要把菜分别放在长桌遥远两端的佣人说道。
那佣人一愣,看向管家。
管家满脸严肃古板,眸光锐利,“这不合规矩。”
“我想尊重和满足客人的需求,应该比无伤大雅的不合规矩更重要一点。”
小孩坐在自己向来吃饭的位置上,有些因为平日里的生活状态被打乱而产生的坐立不安,眼里满是焦躁,忽然感觉到头上被一只温暖陌生的手轻轻压住,他飞快的抬眼看了隋颍疏一眼又垂下,眼里还是焦躁,但是渐渐的不那么坐立不安了。
管家见此面无表情的看了隋颍疏一眼,示意佣人按照她的话去做。
餐桌周围不管吃饭的人有多少,中间间隔必须是均分对称的,哪怕中间间隔再大。这是他们埃文斯家族从几个世纪以前就延续下来的规矩,隋颍疏一个对于他们来说莫名其妙的人一进来就打破了他们的一个规矩,这叫在场的不少已经完全适应了一成不变的严格按照规矩做事的佣人都感到惊讶。
隋颍疏给他剥了一个虾,一开始他并不吃,看都不看一眼,严格的按照自己的习惯,吃两口饭吃一口西兰花,再吃两口饭吃一口肉,如此反复,直到隋颍疏给他剥的虾渐渐多了起来,几乎有一小碗后,他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隋颍疏一眼,听到隋颍疏让他吃一点的时候,纠结了几秒,有些僵硬的去叉了一个塞进嘴里,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他开始专注的吃起那碗虾。
整个埃文斯庄园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小孩有多不好伺候,因为惹他不高兴而受到攻击被解雇的佣人不知道有多少,哪怕是先生在的时候,都没见过他这么听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隋颍疏,以至于门口进来了个人,他们都没有发觉,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又下意识的闭上嘴,连呼吸都轻了起来。
一抹影子从隋颍疏的背后慢慢从地面滑向她,隋颍疏忽然觉得空气仿佛凉了一些,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转头,蓦地就对上一双深邃的金棕色的眼眸,那双眼眸就像没有温度的太阳,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傲慢的淡漠。他有一头金棕色的发,一张犹如被上帝精心雕刻出来的面容,那张脸很白,并非白种人天生的白,而是略显病态的苍白,他穿着黑色的长大衣,大大的外翻领上是黝黑发亮的狐狸毛,华丽又苍白的模样,叫人移不开眼。
这个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从他的脚下开始,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扩散开来,崭新的一切都染上了时间留下的痕迹,变得微黄、古朴,却又更具味道,将所有人都拉扯到了很遥远古老的时空里,而他,是理所当然生活在那一个时代的贵族。
他明明看着她,却又仿佛没有将她看入眼中,很快便移开了眼。
隋颍疏呆住了,咽喉里有什么堵着她,让她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从她身边经过,黑色的长大衣衣摆羽毛般的从她膝盖上方扫过,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自顾自吃着虾的小孩的脑袋,“你的客人?”
他的声音很低,好听到了极点,耳朵都阵阵的发麻,伦敦腔的英式英语从他口中说出来,说不出的华丽优雅感觉,立刻就叫人在脑子里浮现出一大片漂亮又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的,用钢笔写在白色羊皮卷上的花体英文。
小孩含着一粒虾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隋颍疏一眼,然后又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慢吞吞的继续吃碗里剩下的虾。
小孩已经给了他答案,于是他又看向隋颍疏,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漠又礼貌的点头,“请慢用。”
隋颍疏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然后抚上胸口,噗通噗通噗通……心脏简直要从咽喉里跳出来了!
☆、004 我喜欢你!
有些紧张的吃完晚餐后,隋颍疏找到管家正要说话,管家便严肃着一张脸示意她跟上。
管家带着她上了三楼,经过一幅幅挂在墙上的画,最后停在一扇古铜色的门前,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回应,把门打开后站在门口请隋颍疏进去。
隋颍疏有些紧张的深呼吸了几口,跨步走了进去。
就像在餐厅时所感觉到的,有他在的地方,周围的空气仿佛会其他地方的要稍微凉一些。
这是一个很大的圆形双层书房,镶嵌在圆形的墙面里的圆形书架摆满了书,隋颍疏抬头,便看到那个男人站在二楼那圈一米左右的围栏里,边上摆放着一个暗红色的单人沙发,沙发前面有一张小桌子,桌上并不整齐的叠着好几本书。他侧着身,垂着眸看着手上拿着的一本厚厚的棕色书封的书,眼角瞥到她进来后单手一收,把书合上放进书架里,从旋转的楼梯上慢慢的走下来。
“我听玛丽说你找我?”他看着她问道,平静淡漠的语气,平静淡漠的眼神,金棕色的眼眸似乎根本没有倒映出她的面容。大概若不是因为她是被那个小孩带进来的,他根本不会在意她找他干什么,就像一个向来生活在高位的人不会在意生活在下层的人对他有多崇拜热爱或者厌恶嫉恨,那样的理所当然。
隋颍疏紧张的心跳声仿佛都在这个安静的大书房里回响,她觉得她的舌头又要开始打结了,脸红的厉害,糟糕,英语怎么说了?
“我……我找你,为了你从、从中国来,因为我非常……喜欢你……”隋颍疏非常的紧张激动,紧张激动到黑色的眼眸微微的有些湿润越发的透亮,以至于极为清晰干净的倒映出他的面容。
金棕色的眼眸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似乎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