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这个世界,南南还有很多不理解的东西,他有他自己的猜想。
气散得差不多了,只剩防备。南清开始觉得脚痛腿酸。
何铭绪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打了把方向盘,往路边靠了靠:“还能走下去?”
南清讥笑:“为了小孩,何总真是好耐心。”
何铭绪被噎得一口气卡在胸膛:“我是为了小孩吗?”
“难道不是?”
何铭绪回方向盘,换挡位踩油门,速度迅速提上去,直接蹿走了。
南清停下脚步,换了个抱南南的姿势,重新迈开脚步。
何铭绪的X5在百米开外,尾灯亮起来,停在路边。
南南揉揉快闭上的眼睛,看到身边的车道空了:“坏蛋呢?”
“走了。”
南南消化一下这个事实,震惊地问道:“他居然把我们丢在这里走掉啦?太坏啦!”
南清看着远处那部开始倒退的车子,“嗯”了一声,心底软了一分。
新修的城际大道宽阔静谧,偶尔有车辆奔驰而过,快得只能听见声音。来路有辆车打了转向灯,超过何铭绪之后开始调头。
南清嗓子一紧,恐惧立刻扼住呼吸,脑子都木了。
南南敏锐地察觉妈妈的僵硬,奇怪地问了一句:“妈妈怎么了?”
车子直接向南清驶来,正好停在她身边。
南清看一眼何铭绪的车子,离自己还有段距离,速度也加快了。南清拔腿就跑,身边那辆的副驾驶开了窗,熟悉的声音透出来。
“南清!?你怎么在马路边上?”
南清愣了下,弯腰确认车内是陈慕,才松了口气。
“陈慕你要吓死我啊!突然就开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陈慕下车,揽着风衣前襟跑过来,把后排的门打开,伸手去抱南南:“我来找你——先上车。”
南清的胳膊被解放,酸软瞬间袭来。她揉着手臂往车厢里坐,一边问陈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哪儿知道,刚巧扫了一眼看到而已——我准备去十方的厂区的,我碰见你们主任,她说你,在给何铭绪干活。”
南清把南南接进车里,让他窝进怀里:“乖了,可以睡觉了。”
再转话头跟陈慕讲,南清就有些愧疚:“是主任接的项目。”
陈慕问:“你说最近忙,就是指这个?”
南清不知道怎么回答。车玻璃被敲了敲,何铭绪锁着眉头,动作、神情都不和善。南清对陈慕道一句“我们回去再说这个”,然后深呼吸,开了车窗。
何铭绪往驾驶座的方向看了一眼,寒着脸对南清说:“下来。”
“凭什么?”
何铭绪深吸气,明显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下来,我有话说。”
“就这么说吧。”
“你躲在别人车里有意思吗?”
“谁躲了?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陈慕拉开车门站到何铭绪身边,掏出烟递过去一支。何铭绪盯着烟三秒钟,才接过来。陈慕凑过去给他点火,被他闪身避过了。
陈慕苦笑:“铭绪,不至于这样。”
何铭绪自己掏火机点了烟,睨着狭长的眼看陈慕:“至于不至于……刚好,我有点事要问清楚。”
南清看着玻璃外那两个男人,总觉得心底没抓没挠的难受。
吵架归吵架,何铭绪说的倒是没错。
自己是要还陈慕的恩情,也想摆正彼此的位置和距离。可是一碰上事情就躲到他身后,还是同何铭绪有关的事情,这实在是无耻。
南清把南南放到座椅上,交代他不许乱动,出去问何铭绪:“什么事,你说吧。”
何铭绪看看她,反而转向陈慕问了起来:“里边那个小孩,到底是谁的?”
南清后悔自己居然还指望他说出点什么正经的话,没想到还是这样让人心寒的一句。
陈慕少见地皱起眉,盯着何铭绪看了好久,才反问:“你不相信?”
是啊!他为什么要怀疑自己,为什么不肯相信!
南清满心愤懑,觉得是进了死胡同,根本没有出口。
何铭绪却说:“别跟我打马虎眼。陈慕,当着南清的面,正面回答我,孩子是谁的?”
南清愣住。
陈慕抽了口烟:“回答这种问题有意义吗?”
何铭绪强调:“不回答,如果南清问,你肯回答是吧?”
南清完全没明白这个走向是什么意思,一把夺过何铭绪的烟扔到地上,微微仰头看他:“你到底说什么呢?什么意思?”
何铭绪捻了下空掉的手指:“你出国前我问过你,孩子是谁的。”
“是,我跟你吵了一架。”
“问你之前,我——”
“南清,”陈慕打断何铭绪的话,语速过快,显得激烈而冲动。
何铭绪凤眼含笑,却清冷无情,只等猎物自己撞进来。
陈慕脱口而出之后才发觉自己太激动了,压了压口气,尽量平静地对南清说:“我是想说,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在这里不太合适。我回避一下。”
话头转得毫无违和感,但紧张的神色却是做不了假。
南清疑惑地看他,略带歉意地说道:“不用,我们到那边谈就好。”
何铭绪:“谁都不用避——这不光是我和南清的事情,陈慕,难道你不想听听。”
南清瞪他一眼:“你到底要说什么?”
何铭绪深呼吸,似乎接下来的话太难以启齿。
“我是看到一组照片,你和陈慕在一起的照片。”
南清彻底反应不过来了。
何铭绪补充道:“是南舒拿给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藏了这几年的话终于出口,何铭绪整个人像是塌了下来,带着颓丧的轻松感,既矛盾又合情理。
何铭绪轻声道:“是南舒拿给我的,我总不能……完全不在意。”
“南舒……”
南清跟着他重复,喃喃自语地念着哥哥的名字,想不明白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当时同何铭绪结婚,南舒是反对态度最坚定的那一个。无奈自己的肚子里有了宝宝,自己又是坚决要嫁何铭绪,谁都拦不住。
婚礼当天南舒喝得酩酊大醉,抓着何铭绪的肩膀指着他的鼻子骂:“我告诉你,要是敢对不起南清一丁点,我决不饶你。”
说这话的时候,南舒还是希望自己能过得好吧。他讨厌何铭绪,却也压下那份嫌恶,盼着自己和他的婚后生活能和谐平静,希望自己能从中得到欢愉快乐。
这样的南舒,绕过自己这一道,拿着破坏自己婚姻家庭的照片,去给何铭绪看?
这没道理。
南清本能地摇头反驳:“不可能!就算有这种照片,南舒肯定是先来质问我!”
何铭绪捋了把头发,指节泛白,压抑不言而喻:“我不可能把那种照片留到现在,但是——南清你不信我?”
南清后退一步,抵在车门上:“我没办法信你——南舒是我亲哥,他不会害我离婚。”
“我是你老公!”
“我们已经离婚了,三年前。”
南清一句话出,何铭绪愣了愣,半晌他开口近乎求饶:“南清,你就告诉我,那种照片是假的。”
南清意外地很冷静,只是心底一片彻骨的凉意:“我没办法告诉你。照片是你说的,我没有见到,愿意怎么想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南清!……”
“何铭绪,”南清打断他,“但我们之间的问题已经不是照片。何铭绪,我们结婚三个月离婚三年,中间更隔着我爸爸的去世和南舒这几年的牢狱之灾。有没有所谓的照片都无关紧要了。”
“怎么无关紧要?我承认,我,如果是我误会你的话。我——”
“无论如何,我们都已经没关系了。误会不误会也无所谓,你也不用说什么原谅,我不可能原谅你。”
何铭绪是颓败的,战场上厮杀三年,两败俱伤之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回头的时候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找不到来时的路。
陈慕轻咳一声,低声劝道:“铭绪,很抱歉让你产生那样糟糕的误会。你不管怎么对我都没什么,但你不该猜忌南清的。当时,她是你的妻子,还怀着孩子。你这样,让她多伤心。”
何铭绪的气势被南清彻底打垮,再凌厉也像是外强中干的硬撑:“这些话不用你说——南清,我不是猜忌你,我当时只是核实——”
“我说了,不管到底是什么都无所谓了。何铭绪,我们的问题真得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
“铭绪,”陈慕尴尬地插话道,“有些话以后再说吧,现在很晚了,南南也困了。”
三个人回头看,南南趴在车门上,眼睛慢慢、慢慢闭上,一个倒栽之后立刻清醒过来。
何铭绪提着的一口气顿时泄了,凤眸比平时柔和软弱许多:“人是我接来的,我送你回去。”
南清拒绝:“不用。”
气氛又僵持下来,陈慕打圆场道:“你不是要回南畔吗,走外边也顺路。反正我也是回市区,南清我负责送回去,你放心。”
何铭绪没说话。
陈慕犹豫了下,抬手拍在他肩上:“铭绪,你还认的话,我陈慕还是你兄弟。”
何铭绪淡漠地看他一眼,丢一句“百分百的误会是不可能存在的”,转身大步朝自己的车子走。
陈慕摸摸鼻子,看南清:“他情绪不好——我们走吧。”
南清的情绪也不怎么好。
何铭绪突然说的这些,完全没有改变她脑中那些观念,反倒平添了更多的不解。何铭绪还是那个为了钱权不择手段的铁石心肠,偏偏还给自己找一个不知道真假的理由。
还是说,他突然间想洗白自己,来扮演白莲花?
南清一阵恶寒,迅速而果断地将这种想法驱除出去。
陈慕送南清母子回家,在门口静站了片刻。彼此都很沉默,回来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南清知道陈慕是顾及自己的心情,在很努力地克制,心中就更愧疚。
陈慕突然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南清叫了他一声:“陈慕!”
陈慕停下脚步,亮白的瓷砖在廊灯照射下清冷,他一贯和煦平静的面孔也有一丝……疏离。
南清的声音就低了下去:“路上小心。”
陈慕又沉默了数秒,挤出一个笑:“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南清再无力开口阻拦,看着他进了电梯,被缓缓闭合的门遮挡。
从何铭绪那里没能体会到的温情,在陈慕这里不断攫取。南清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失去那种果敢决断的能力了,拖拖拉拉,把自己变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恶人。
看起来是被动,却是这种不坚决在怂恿陈慕,引诱着他往深渊里跳。
陈慕买了云吞,南南困得一边吃一边睡,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得要命。
南清叹口气,放下汤匙,抱南南去洗漱睡觉。等她出来的时候,陈慕已经走了。
手机上有一条他发来的短信:“如果你觉得我是负担,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到底什么事才是有意义的呢……
南清醒来时也没有明白。一夜梦靥,只有身边的南南才是温暖的小太阳。
日子照常是要过的,但首要问题就是工作。
南清在十方的厂区放了狠话,宁愿不要这份工作,也不去何铭绪手下。气话说过,还是要考虑生存温饱。
南清硬着头皮去医院,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么短的时间,主任还没听到什么传闻。如她所愿,主任一整天都和和气气的,什么都没提。
南清松了一口气,临到了主任平时的下班时间,老太太扶了扶老花镜,盯着南清问:“你是不是不想做十方的项目?”
南清:“……”
南清讪笑,主任瞪她一眼:“今天何总给我打电话,让我一定要劝劝你。怎么,十方集团的项目,资金充足、设备齐全,能调动的人也足够,怎么就不想去?”
康主任是返聘的教授,平时说话不客气,也絮叨些,却也是这样才显得亲切。南清母亲早逝,在家里两个大老爷们的照料下长大,甚少能体会到母亲身上的温暖,被主任念了也不觉得生气。
南清胡乱找借口:“实在是精力不够。主任你也知道,我自己带着个孩子,时间上总是不如别人自由。”
“别人?那这么好的机会就转手给别人啦?”
南清笑笑:“要是能去的话,我肯定也乐意啊!”
主任一翻报纸,突然往前凑了凑:“南清,你那个小孩儿是谁的?”
南清心底“忽悠”漏了半拍:“怎么了?”
主任把报纸拍到桌子上:“孩子他爸难道一点责任义务都不打算尽吗!这像什么话!”
但是毕竟不是母亲……有些话不能说,还要亲切熟路地应付她的热情……
南清垂下头:“这不是离了婚,不想再见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