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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我给你带了热牛奶哦,这样胃就不会疼了吧?——小谨亲笔”
“Dear(亲爱的,也有可爱的意思哦):如果不喜欢热牛奶的话要和我说哦,不能委屈了胃!——小谨亲笔”
“可可,我又考砸了哎…无所谓啦,明天我们去走湖好不好?——小谨亲笔”
“可可,你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带零食,我又开始想念那家的麻辣烫了……(吐舌)——小谨亲笔”
“可可知道吗?天空在行走的时候总会背着一片云,而柳叶舞动枝条时天上总会有一片云。是不是说的有些牵强呢?但我相信云朵永远是柳叶最忠实的观众,你觉得呢?——小谨亲笔”
小谨,现在是冬天了哦,不会再有柳叶了,它们都没能耐住严寒,即便有一轮暖阳,但,冥冥之中注定的事,又是自己选择的路,也只是摆设罢了。
一些不知名的水滴模糊了字眼。
其实小谨并没有初次见面时那般冷淡,她也懂关心,也会因为一包零食和自己打打闹闹。她只是,太封闭自己了。算了,再想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那个叫林澈的男生应该会帮到她吧?至于江诺予,自己所能想到的似乎只有那首悼亡词。
真的决定了吗?柳可仍是不确定,镇定了一会儿情绪,她死咬着唇,把鞋盒里的便利贴全往窗外礽。五颜六色的的纸条纷纷从不高的窗台飘落,同柳絮一般,受风的嘱咐,散落到各个角落。
心,也该散了吧?再温暖的东西,也终会冷却。不如让它们继续漂泊吧,哪怕被当成一堆垃圾。
收回了心,柳可打开了抽屉,开启了她所谓的“净心”。
二十二章:柳败人憔悴
她死了。
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纠结痛苦。
她死的太过苍白。
没有留下任何书信纸条,更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只有窗外满地纸条,地上药瓶空空如也。
她死的理由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很多人猜测是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她的死增加了学校心理辅导课的次数。
那张惨白的面容被白布遮盖,在那个静寂的房间里,同许多人一起,长眠与此,永远不会醒来。
一个生命的卑微流逝,几个人的满泪长叹。
是云陌首先发现的。她看见了一个昏迷的人,一张熟悉的脸,还有一个已经僵硬了的微笑,但依旧不失清爽。药瓶是她弄翻在地的,当时便已经惊得没了声。
紧跟在后面的其他舍友也都看见了,第一反应是大喊着去找校医。慌乱的一群人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有的甚至当场就吓哭了。云陌已无心安慰她们,颤抖的手指碰到她的人中,上方再没有呼吸传来。发疯一般,云陌扶住她的额头,不停的用大拇指是摁她的人中,但那双紧闭的眼却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心灰意冷。满是冷汗的手心抚上她的脸颊,早已没了温度。但云陌仍是很小心的去整理她额前的头发,如此谨慎,轻柔。
校医的急救措施,柔弱的身躯被抬上了救护车。云陌拦在车前要求陪同,却被老师和同学制止了。
伊赫隐没在人群里,眼前所发生似乎不是现实,而是一场梦魇。对!就是一场梦,梦醒后,没有生命消失,更不会有一个女孩的自杀。我所了解的柳可,真的好少……是狼狈,一身酒气,说话语无伦次的柳可?还是纠结,让人心疼又咬我的手指的柳可呢?是因为不想被我忘记,所以做出那样的举动吗?可我已经没有感觉了……喂,他们都说你死了,但医院会把你救活的,你还是会回到学校的,对吗?一见钟情你信吗?等你回来,我在好好的了解你怎么样?就这么决定了哦……我在,我一直都在!
警笛声响彻校园,议论声纷纷扰扰,暖阳,更刺眼了呢……
苏谨绵站在走廊上,冷眼看着楼下的一切。此时的她没有心生犹怜,没有担忧没有难过。她像是一个局外人,静观着一切。救护车的离去,人群的疏散,云陌的瘫软在地……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在意的是那些便利贴。那些一点点被同学们拿着扫帚清扫走的便利贴。
柳可对于自己是什么呢?
是第一个尝试关心的对象,是很多写不停的温暖纸条,是一直持续不断的热牛奶!但就这么离开自己了,不知名的原因,就这么放弃生命了。死真的是一种解脱吗?那为什么活着的人要为此伤心难过,这是一种惩罚么……
也许云陌会哭,会难过,但我不会。苏谨绵提了提唇角,不带一丝缘由的微笑。
“是因为温暖寄托的对象消失了,所以无助的笑了吗?”江诺予出现在她身旁,显然他看见了刚才她嘴角勾起的弧度。
苏谨绵回复的则是沉默。
“没有人会一直陪你。”他并不在意苏谨绵的不理睬,自顾自的说着,“自杀是她自己造成的,是她的绝望战胜了理智。”
“你给我闭嘴!”苏谨绵终于有了话,不带一丝掩饰的愤怒轻易的被他挖掘出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江诺予扣住她的手腕,加大了力度,“仅是因为获得了阳光,你就能够微笑,那你在乎的柳可出事了,你也是用一个无关紧要的笑容带过吗?”
“你……你不可理喻!”苏谨绵使劲的想要挣脱他,但只是无畏的挣扎。他凭什么这样说自己,凭什么……
“呵,我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别人看见你的笑容会是什么感受?是辩不清的误解你知不知道!”江诺予忍不住了,若不是自己观察了她这么长时间,谁看见她脸上的笑都会议论的吧?
“就算是这样,那和你有关系吗?”苏谨绵的情绪已经快被他释放出来了,她怨念的望着江诺予,顿时没了平时的冷静。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已经没了流泪的意义,不是吗?
“没错,的确和我没关系”他精致的瞳孔直视着苏谨绵,“怎么?生气了么?那为什么连平常人的难过你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抑制不住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心里开始一阵一阵的抽痛。她再一次尝试着甩开江诺予的手,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他没有使劲,苏谨绵轻松的挣脱了束缚,抱蹲在地上。
眼泪滴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因为柳可,也因为自己。她什么都不能做。
“哭出来之后会好很多吧?”江诺予蹲下来,轻拍着她的肩,“不过要发泄的适当哦,我想柳可最讨厌的是叹音。”
“…潭影?”泪水像是止不住似的,她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了,声音都有些变样了。
“是叹音,叹息声。”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苏谨绵,“把眼泪止住吧,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哭。”
“啊?”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接过纸胡乱擦了擦,警惕的看着江诺予“你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哦。”江诺予站起身,恢复了一脸的淡然“刚才我们什么都没有交谈过,我们互不相识,我先走了。”
“习惯一个人了吗?”苏谨绵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没有人听到。
柳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没了柳叶的影,而云朵如旧。
木槿花谢了又开,是温柔的坚持。
牛奶凉了又换,一直都是那个保温桶。
便利贴依旧在写,但原来的已经不在。
那幅黑色星星的画一直没有给灰尘任何机会。
柳可现在的母亲终日长叹,叹那人财两空。她的父亲无言以对。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人们逐渐淡忘了Y中曾经有学生服药自杀,那几个学生也不再嚷嚷着换宿舍了。
冬季,繁花落尽。
二十三章:染指纯白
凉薄的风吹起被树遗落的残叶,那些无人问津的年华似水,反倒显得有些恍如隔世了。喑哑的曲调,虚幻枉然的承诺,断续的片词,措不及手的离去,让她有些无法释然。
——题记
“云陌,你为什么不来上自习?”电话那头传来老师刺耳的女声。
“我等一会自己会回来。”总是感觉空了些什么,令她的心无法平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云陌却选择在此时逃课去湖边。
“你的成绩已经在大幅度下滑了!你给我马上……”老师的话还没说完,云陌便厌烦的挂了电话。只留给她一串“嘟嘟嘟”的忙音。
小城唯一可去的地方大概只有湖边了吧,只因这里有风,有水,有山。但大部分人经过时都是一副形色匆匆的模样,很少有悠然散步的身影。形态不一的云层遮住了天空的大部,但也还是能看见几颗疏星。
湖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鱼腥味,云陌拉了拉衣襟。或许是因为衣服起到了很好的保暖效果,这湖风的凉意也算是恰到好处。她的脑海里给自己的预定的目的地是一个类似码头的地方。那里的水浪很大,常常能拍到岸边,溅起朵朵水花。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独自到达。
同往常一般,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围栏的菱形花纹,每到尖角处,掌心就会传来丝丝酥痒的感觉,麻麻的。因为冬天很少下雨的缘故,靠近围栏的这一带水都浅了下去,露出一块块石头枯草构成的空地。四面八方的水浪受风的嘱托,纵横交错拍打着岸边,声音清澈空灵。云陌被这种水声吸引了。她环顾四周,虽然人并不多,但她还是忍住了从围栏翻下去的想法。
忽然就懂了孤独的滋味。以往身旁总会有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女生,那时的云陌渴望清净,希望可以自己独处一段时间。然而真的轮到自己孤单时,却又感到不安了。其实柳可,是不喜欢说太多话的那种女生吧?可偏偏和自己在一起时总是努力的寻找话题。自己以前并不是真的讨厌她啊,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台阶下。每次萌生冰释前嫌的想法时,总是会被妈妈的斥责打断了这个念头。
妈妈因为这次的双重打击终日叹息着,一会拉着云陌和她说那笔钱的重要性,一会又谈起柳可。几天下来,本来自告奋勇要陪妈妈度过这个坎的云陌也有些吃不消了。非但没有帮助妈妈舒缓,自己也再次陷了进去。有时候实在受不了她的话语时,云陌会躲到卫生间里发泄似的大哭一场。而爸爸则在门外说着“不怪你”之类的话来安慰她。一家人因为这件事弄得十分狼狈。
她从没想过自杀这种事会出现在她的身边。当一个生命即将逝去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的渺小。她什么都不能做,也根本不可能帮到柳可。之所以会有眼泪,除去伤心她想更多的应该是恐惧,是面对一具尸体的惧怕。正是因为共同走过了那么多的春秋冬夏,突然就变成了一副冰冷的躯壳,那种惶恐若没有亲身经历过,别人也应是无法体会的。
父母没有同意让她去殡仪馆,而云陌只能继续回到学校上课,但她的心思已经全无,云陌最终选择了逃课。有人说,如果是自己最亲的人死去,在梦里见到她自然不会恐惧。但云陌却不是如此。
她害怕梦见柳可,害怕看见她的浅浅笑颜,每次从梦中惊醒,再次睡下却又开始重复那个梦境。梦中是一片纯白色的天地,云陌呆坐在原地,柳可则站在不远处,绽开笑脸望向她,一句话不说,然后渐行渐远,云陌每次都只是坐在原地,没有情绪的看着她的离开,但每次惊醒脸上总是湿漉漉的。
云陌望了一眼那条熟悉的砖道,开始在上面行走。走了两步脚便落了下来,几次尝试都是如此。是自己的心不够平静吗?她索性不走了,目标移向了砖道旁的草地。落叶已经快把这里全部占领,沙沙的足音在这片草地上回响。若是平常,心也会被这落叶抚平吧?怎么今天还是感觉心里堵得慌?
码头就在不远处,在此之间连接的是一块铁制的夹板,上面突起的状物踩上去有些咯脚。犹豫了会,她始终没有勇气来到码头的边缘,只得靠着夹板上的一边栏杆,感受着轻微的晃动。以往和她同行的会有柳可和苏谨绵。三个人背靠着背,脚腾空伸向岸边,吹着风,看着水花打上岸头,打在她们的身上,而女孩们的身旁总会堆满零食。
但云陌并没有把逃课这个想法告诉苏谨绵。因为她不想害苏谨绵的学生档案里有处分记录。呵!真是懦弱,连靠近夹板的勇气都没有。云陌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没有她们的同行,自己还真是不敢迈出这一步。水浪层层翻卷着拍向岸边,翻出了白色的浪花,翻出了水浪的声音。
不知何时,云陌下定了决心。她开始向岸边慢慢挪步,最后终于是坐了下来。身体习惯性的朝左边靠,却突然意识到这个短暂的倚靠已经消失不见了。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云陌呆望着远方出神。
点点淡黄色的灯光与湖水融为一体,层层浪花按照一定的速度朝她拍卷过来,溅起的水花拍在她的脸上,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