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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纯白-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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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嗯。”她恍惚过来时米露已经走了进去。苏谨绵关上门,脑海里却还仍旧充斥着米露淡淡的语气。记忆中养母似乎对自己从未满意过。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房子,里面的构造,排放的家具,每一样苏谨绵都了然于心。太久没有回到这个冷冰冰的房子里,苏谨绵嗅到空气中的饭菜香和淡淡的香水味,竟感到几分温馨。
    她静静的看着米露在厨房的背影,默默的打量着这个越来越捉摸不透的女人。大概是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自己,米露回过头来,语气里竟没有了平时的强势和厌恶,眼睛定定的望着苏谨绵:“饭还没做好,你先去客厅吧。”
    说完便专心做起手下的家务,无心搭理苏谨绵的反应。苏谨绵呆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为谁而点,心里闪过一丝欣喜。
    来到客厅,沙发上的男子正冲着苏谨绵温和的笑。他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笑容虽是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温暖的刚好。有些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更显成熟。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朝苏谨绵点了点头:“你是苏谨绵吧,我是你妈妈的姐夫乔池,过来坐吧。”
    “嗯。”乔池似乎是米露上次生日所期待的人之一吧,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苏谨绵若有所思,轻轻的应了一声,在乔池的旁边坐下。
    “现在在Y中念书吗?”乔池递给苏谨绵一杯果汁,反倒有些客人招呼主人的味道了。
    “恩。高一。”苏谨绵接过果汁,凉凉的触感传到手指。她对上乔池关心的眼睛,觉得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我儿子也在Y中啊,和你同一届。”乔池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对女生说道。而苏谨绵却并不在意他说的话,也无心接下去他的家常话。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他手中喝茶的杯子。
    小巧而精致,带着几分诗意,从杯口里冒着热气,几分古色古香。苏谨绵记得,这是米露唯一独爱的一只杯子。十岁的时候她因为好奇垫着椅子从高高的柜子上把杯子拿下来把玩,为此挨了一顿骂。而她和米露之间的矛盾,也是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形成的。
    注意到苏谨绵的目光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乔池赞赏的笑笑:“这个茶杯是由紫砂陶制作而成的,杯子比较小,主要是用来品乌龙茶的;也叫品茗杯。是米露拿给我的,她的眼光还不赖呢。”
    苏谨绵认真的听着,配合他笑了笑:“你对茶具很有研究?”
    “一般,也就只是懂得一些皮毛。”乔池回答道,侧身看了一眼厨房,“我们过去吧,可以吃饭了。”
    话刚出口就觉得有些奇怪,自己怎么知道饭做好了,似乎在脑海里,有个声音这样提醒着自己。
    “乔池,我开始做饭了!”
    “好啊,等你做好了我肯定是第一个冲到厨房的人!”
    ……
    “鼻子怎么这么灵,我刚准备喊你哎。”
    “直觉吧。我来尝尝你的手艺。”
    ……
    “好难吃!”
    “喂!人家第一次做饭你就不能给个面子吗!”
    ……
    看见乔池有些发愣,苏谨绵拉了拉他的衣袖。乔池回过神来,失神的笑笑:“我们过去吧。”
    果不其然。米露刚刚摆放好饭菜,抬头看见已经来的两个人,脑海里的记忆似乎被挖了出来。
    “如果我每次做饭都这么难吃,你还会第一时间赶到厨房吗?”
    “必须啊!露露做的饭,毒死了也得吃!”
    “我做的有那么难吃吗?”
    “哈哈……”
    ……
    “米依不来了,她说她有事,让我们先吃。”乔池帮忙摆放好碗筷,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哦,没事,那我们开动吧。”米露的难得得露出了笑容,招呼他们吃饭。
    “嗯。”苏谨绵低头扒着饭,脑海里占满了米露的刚才的笑,有点暖。
    〃来,吃点这个青椒肉丝。〃乔池自然的夹菜到苏谨绵的碗里,他脸上淡淡的微笑,让苏谨绵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点像自己逝去的爸爸。
    “蔬菜也多吃一点吧。”米露夹了一些菠菜到苏谨绵的碗里,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异常。苏谨绵吃惊的对上米露波澜不惊的眼,差点噎到。
    就这样,这餐晚饭在别人看来平凡而温馨,却在苏谨绵的心里激起千朵浪花。曾几度怀疑这一场美梦的她,竟感觉到八年来不曾在体会到的家的温暖。
     

三十七章:糖忆泡担

    米露一面默默吃着碗里的饭菜,一面偷偷看着低头吃饭的两人。苏谨绵的睫毛低垂着,呆呆的吃着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第一次发现,八年来,自己似乎从未过问苏谨绵的任何事情,若不是乔池的坚持,他也不会突然对这个孩子这么关心。
    一个八岁的孩子在自己的眼前逐渐成长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她除了惊愕时光,别无其他。这样想来,眼前的女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浑然找不到怨恨的理由。
    在看看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吃饭还是和以往一样的认真。只是,早就不属于自己了。突然觉得有点无奈和不甘心。正想着,乔池关切的眼找到了她窥探的眸子,有些疑惑。
    “苏谨……”米露看向刚放下筷子的苏谨绵,移开了乔池的眼神,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乔池的一个动作怔住了思路——他拽了下自己的袖子。
    ……
    “池,我们去放孔明灯好不好?”撒娇似的语气。
    “你这么笨,放得上去吗?”有些挖苦又带着溺宠的笑。
    “走啦走啦!不吐槽我一天不可以吗!”拖着他的袖口,白色的扣子埂着她的手心,紧紧抓着的,是幸福。
    ……
    “嗯?”苏谨绵疑惑的抬头,却看见两张神情不对劲的脸。但她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是感觉两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吃饱了吗?”乔池递给苏谨绵一张餐巾纸,关切的问道。
    “嗯。”苏谨绵点点头,迟疑了下,接过他的纸,像是回到了以前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感觉,简单幸福。一个平凡的愿望却是她无法实现的愿望。
    “米露你收拾着厨房吧。我和苏谨绵聊会,一会来帮你。”他看向米露,柔和的笑笑,示意苏谨绵去客厅。
    “嗯。你们去阳台吧,我正好打扫一下卫生。”米露不自然的看了两人一眼,匆忙转身去拿打扫的工具。
    阳台的风景不错。苏谨绵和乔池坐在窗台旁,双脚悬空,两杯饮料陪伴,仍是一杯果汁,一杯茶。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认为女生就应该喝果汁。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些看不清颜色,黑而混沌。这时的风温度低了许多,不再温和,平添几分凉意,隐约可以听到湖水拍打石阶的声音。苏谨绵想,如果面前不是湖水,而是面朝大海的话,一眼望不到边的辽阔,比起此时远处的水天相接,灯火阑珊,也许会更有另一番滋味。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小城是没有海的,有的只是眼前的一片湖水。而眼光短浅的她从未离开过这里,也未曾看江河,更别提海了。
    “我听说了你考试的事。”乔池的右手搭在膝盖上,像是平常聊天一般,没有严肃没有审问的问道,很轻松的感觉,“是觉得太压抑了吗?还是想好好放松一下自己?”
    “都有吧。”苏谨绵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淡漠的影,顺了乔池的话。
    “在你身上发生的事倒是让我想到了我读大学的时候。”乔池似乎想到了从前,淡淡一笑,“那时候快毕业了,有各种考试要应付,太麻烦了,我就逃跑到海边疯玩了一天,第二天又乖乖的回去接受处罚。”
    “海边好玩吗?”苏谨绵望向乔池憧憬的眼。
    “白天的时候我们去游泳,去捡贝壳,晚上的时候就散散步,然后在海边烧烤,只是……”乔池突然停了下来,有点茫然的样子。
    “只是什么?”苏谨绵对他的停顿有些疑惑。
    “我不记得是谁陪我去的,只记得一个背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个人给我的记忆不太深吧,呵呵。”乔池干笑两声,话锋一转,“发泄情绪和压力是很正常的,不过我们也要有个限度,疯狂之后要能够冷静,重新扎入忙碌的生活。”
    “嗯。那米露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啊……”苏谨绵一下子懂了这餐晚饭,但这种方式她似乎很喜欢,此时此刻,他们的方式,算是在……关心吗?苏谨绵悄悄的想着,有点不敢相信这个结论。
    “米露?你不叫她妈妈吗?”乔池感到她们之间有一层很深的隔阂。
    “我一直都是这样叫的,就像她一直都喊我的全名一样。”苏谨绵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又想起那些不是很太平的日子。
    “其实她也就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相处久了会觉得她蛮可爱的……”这些话一股脑的涌向乔池的嘴巴。自己,似乎和她相处的并不多,怎么……停止了混乱的想法,乔池继续说着,“你也别太在意,毕竟她照顾了你这么久。”
    “嗯。”苏谨绵应了一声,喝了一口果汁便望向远处。
    “你先玩着吧,我去帮米露洗碗。”乔池站起身,对苏谨绵礼貌的笑笑,抬着茶杯走向厨房。
    厨房内,米露双手都是泡沫。左手拿着碗,右手拿着碗帕慢慢的擦着,有时会停住很久,知道碗掉进盆里发出闷闷的声响,她才反应过来。
    “发什么呆呢?”闻声,米露回过头来,看见乔池倚在厨房门口,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熟悉的记忆。
    “过来帮忙吧。”米露笑笑,用拿着碗的左手指指他旁边的柜子,“帮我从里面拿个清洁球。”
    “好,等我找找。”乔池打开柜子,扫了一眼里面满满的工具,“大的小的,哪一个?”
    “啪——”清脆的一响,碗应声而碎。
    ……
    “巧克力,大的小的,哪一个?”
    “没见过情人节礼物还要问女朋友的!当然是大的啦笨蛋!”
    ……
    恍过神来,云陌低下身去捡碎片,乔池却率先冲到她的跟前,蹲了下来:“我帮你。”
    米露盯着乔池好看的脸,离自己好近,但却是陌生。眼神别开他的脸庞,站起神:“嗯……谢谢。”
    正要去拿扫帚的她却感到眼前有些发黑,事物都在转圈,摇摇头,这种感觉又慢慢消失。
    “你和苏谨绵聊的怎么样?”米露示意乔池让开,扫着碎片问道。
    “其实这孩子性格挺好的,但好像有点太过沉默了。你们还真是好玩,都直呼其名。”乔池若有所思,“你可以试着改变对她的态度,明天我送她回学校吧。”
    “嗯,好。”说是答应了,但米露却并没有答应改变态度的事。
     

三十八章:孤独的街头、温暖的你们

    透明,就仿佛不再是浑浊,不再是虚假的存在。透,成为一颗水珠,一种看尽烟火之后生命的极致透明。——记
    “那我先走啦,公司还有点事。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乔池在门口对苏谨绵笑笑,转身下了楼。
    关门后另一个世界。
    苏谨绵的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突然就觉得有点厌倦和恐惧。厌倦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同时也对米露的冷言冷语产生了恐惧。她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戴上了面具,来面对性格行为各不相同的每一个人,可当关心和体贴向她涌动而来时,她懦弱了,退缩了。因为人本就是一个自私而贪婪的动物。
    “他和你说了些什么?”米露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质问的味道。只要脑子里闪过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她对待苏谨绵的态度也慢慢冷了下来。
    “没什么。”苏谨绵把头扭向一边,自顾自的走向自己的房间。隔阂就是隔阂,在苏谨绵看来,这个房子若是只有两个人住,便显得太过空荡,而自己似乎一刻也不想在她的面前待下去。
    “那早点睡吧。”米露的眼前的事物又开始模糊,发黑。晕眩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想起乔池的叮嘱,她忍住火气没有和苏谨绵练嘴皮子,“我先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
    清晨。
    车门打开,苏谨绵刚探出身子,身后便响起乔池的话:“我还有点事,就先送你到这了。”
    “恩,好的。”下了车,乔池朝苏谨绵招招手,便发动了引擎。带着尾气的风掠过苏谨绵的脸,难闻的皱了皱眉。
    远处的天空被一片白色遮住,分不清是云还是雾,只觉宁静。因为来得早,学校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这时的景象像极了那年在家门口发现的明信片,天空是梦幻的白色,无人的街头正下着一场飘飘洒洒的雪,轻盈而脆弱,孤独的落着。
    苏谨绵站在操场上,抬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片天空,直到脖子有些发酸。一颗凉凉的东西落在她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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