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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依稀记得他刚踏进这间大楼时,所引起的大骚动——
无论是待字闺中的未婚女性,或是已结了婚的妇人,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无不屏气凝神、呆呆地看着他,仿若他是来自外星球。
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他,有着外表所看不到的结实肌肉,桀骜不驯的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俊美无比的五官,无论身在何处都是非常醒目的。就他们北海来看,殷尧是俊伟风趣,蓝之搴是孤傲沉稳,沈达尔是狂妄不羁,而他则属于沉峻内敛的那一型。
陈东耀闻言立即坐下,“副总一职如何?”
“这岂不是矮你一截了?”裴唛杉玩味地道。
“我是总经理,董事长是我爸,总不能请你当副董吧!就算我愿意,我想我爸也不会同意的。”他皱着眉头,显然有些左右为难。
“哈……”裴唛杉直摇头,“我是逗你的,瞧你紧张的。告诉你吧!我对从商没兴趣,否则,不会有你们‘陈氏’得以耀武扬威的余地。”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绝不是夸大的诳语,因为他自幼在英国出生,拥有牛津大学法学士及商学士两个学位,后来到了美国,更是攻下了商学的博士学位,只不过,他对从商的兴趣并非很浓厚,事业对他来说更是可有可无,否则,他只消加把劲儿,一定可以在商业圈中立下不可小觑的地位。
“哦,还真是吓了我一跳!”陈东耀吐了口气,脸上有着释然的轻松状。
“那么,我明天就来‘正式上班’吧!这间办公室不错,视野很好,是准备给我的吗?”他环顾了一下四处,眼中掩不住浓浓的喜爱。
“没错,这间办公室是为了你重新装潢过的,石奔说你偏爱绿色。”
裴唛杉莞尔,风趣的接话道:“是偏爱绿色,可不是偏爱戴绿帽呀!”
陈东耀愣愕了一秒后也笑了,“你真爱说笑。”提到绿帽,他突然想到女人,“对了,我安排了一位女秘书给你,同样也是明天来报到。”
女秘书!裴唛杉颇不悦的说:“我不要什么女秘书,做起事仿佛有人在监视一般,碍手碍脚的。”
“可是,你身为副总,没有女秘书总是很奇怪的。”陈东耀讶异不已的惊呼道。想不透竟有男人会不喜欢有女人作陪的。
“总有人开创先例吧!我就是头一个。”裴唛杉的神情闪过一丝鄙夷不屑,更不想再多谈了。
“这样好了,我已经叫她来上班了,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叫人不要来了;要不,明天你试用看看,若不满意,我也好有借口辞退人家。”
试用看看!怎么用?裴唛杉好笑的想。
“随你吧!但后天我可不想再看见什么秘书啊!”语毕,他走至落地窗前,神情专注地看着路上的车水马龙,但其玻璃窗的倒影中却是一个女孩娉婷的身影。
她——已停驻在他脑中长达三年之久了。
???
在进入陈氏商业大楼之前,展妍委实被眼前的景观所震慑住了,不愧是闻名世界的“东方之珠”,虽正面临着九七的威胁,但依旧丝毫无损它亮丽自然的色彩,尤其是一栋栋高耸入云天的大厦,更多了份帛琉所缺乏的先进与繁荣。
深深地吸了口气,今天可是她上班的第一天,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啊!否则,不仅妈心爱的房子没了,她还会沦为商业间谍,以后谁敢用她呀!
“早!”
她笑脸迎向所有目视她的人,人家不是说“微笑”是增进友谊的最好方式吗?既然如此,试试总不会错吧!
“嗨,漂亮的小姐早啊!有什么我可以为你服务的?”位于一楼的业务课,全是一堆年轻的小伙子,一见到美女,一个个拿出推销的本事,为自己推销。
“我是新进的人员,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知副总室怎么走?”展妍谦和有礼的说道,在她美丽动人的瓜子脸上,更多了份温和的神采,无论在场的男或女,看了都为之心动。
“原来你就是新来的副总秘书!唉!真让人羡慕,你知道吗?我们副总也是今天才上任的耶!一来就有美女作伴,而我在这儿三年了,却连助手都没,老天真是不公平。”业务小林唱作俱佳的表演着,不仅引来同楼层的其他同事驻足,更逼得展妍忍不住掩嘴一笑。
她平复了笑意,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副总室怎么走,我可不希望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啊!”
“十七楼,不过,你放心,你的直属上司还没到呢!”
小妍摇摇头,不再浪费时间与他们打哈哈,迳自登上电梯。
随着电梯的升高,她的心情也随之高昂,不知为何,总觉得似乎在上面有着惊异在等着她。
“当!”
电梯门应声敞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个宽敞平直的玄关,两旁种了一盆盆万年青点缀其间,而间隔处更竖立着一盏盏直筒式的艺术小灯,整个感觉是那么的清爽舒服,还带着些许浪漫,实在不太像是办公室的格调,倘若真有幸在此上班,情绪及工作效能应该都可达颠峰才对。
蓦然间,她对这楼层的主管有着不可言喻的好奇,甚至来这儿之前的不安、慌乱亦一扫而空。
回神之后,才霍地眼前的门板上挂着五个大字——副总经理室。
她清理了一下思维,整理身上那套翡翠绿的长衣裙,觉得一切妥当后,她才转动门把走了进去。
因为方才楼下的业务说副总还没来,她也就不拘泥礼节,敲没人可应的门了。
里面真的没人,从没当过秘书的展妍,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看见她直属上司的桌面上有着一只空茶杯,她直觉该去将它倒满,电视上的秘书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你是谁?”正当她拿起杯子准备跨出办公室寻找茶水间之际,一阵低沉有力的怒喝从她背后响起,而展妍就像是人当场抓到了小偷一般,“锵!”一声,杯子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展妍陡地回转过身,正想解释的刹那,却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差点咬断了舌头,“你……展昭?”
“没想到会是你!”裴唛杉原本泛着怒潮的脸上,因为眼前的人而舒缓了下来,更掠过一抹不容察觉的欣喜。
他一大早六点半就到这儿了,为的是熟悉目前陈氏所有的业务概况,“副总”的头衔虽是假的,但也得假的逼真,否则,怎能找出元凶呢?
刚看完五份卷宗,正打算在后面休息室打处盹时,还没走到床边就听见一阵悉悉卒卒的轻微声响从办公室中发出。
是她,真是她!数年前一别后,他从没忘记过她,想不到她还是那么天真,依然叫他“展昭”。(这段奇遇请翻阅北海传说之三~吻上变色龙)
这两、三年来,他整个思绪全都因她而纷扰着,甚至冲动的想去找她,即使看看她也好;怎奈这段期间她均在日本求学,他又被“鲨鱼”的任务搞得分身乏术,就算有几天空闲时间,他也尽可能让自己忙,压抑下赴日本找她的冲动,因为他知道他对她的思念由于经年累月的堆积,已变得不是看一看她就能满足的了。
曾试着想和她面对面长谈一番,又怕自己突兀的表现吓着了她,于是,他就在自我准备的借口中,不断蹉跎下去了。
今天总算是老天开了眼,知道他每晚千祈万求发愿的声音,他真的想与她见见面,毕竟那次的绑架事件,他尚未和她道歉,不是吗?
“你该不会就是我的直属上司吧?能告诉我你的真姓名吗?”她笑得很虚伪,心情也载浮载沉,看得出来她还在生他的气。
“裴唛杉。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他礼貌性的举起手,漾着招牌式的笑容。
真没想到会是她当他的私人秘书,思及昨天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要秘书呢!如今却……反正,他告诉自己,他不会再放她走了。
这个缠绕着他千思万绪的小精灵,无数个日子里,他对她的一颦一笑总是无法忘怀,而且除了她,他不会再对别的女人动情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一直排斥有个女秘书的原故吧!
看来,他电鳗“超级情圣”的历史早在三年前就已改写了,他很想告诉她:我等着接招,怒发冲冠的小刺猬!
“我该向你道歉,为了那次……”
“不用了,你不是我的上司吗?我哪好意思让你向我道歉呀!再说,也怪我当时年幼无知,把绑架的匪徒,当成正义使者展……”
算了,她说不下去了,说到自己的行径,就愈想愈呕,明明那时候她已十九岁了,怎么还那么拙呢?会真的以为他是从宋朝来的展昭!
事后,她真有股想掐死他的欲望,只可惜没能再见着他。
现在可好,她终于有机会报仇了!突然间,她来此之前的罪恶感全都一扫而空,甚至有些兴奋的想:假展昭,你就快要死在我手上了,我要把你们公司的秘密全都偷出去,看你还怎么混!
裴唛杉双手环抱胸前,两只修长的腿交叉地靠在办公桌缘,微挑起一道眉目的地看着眼前起颦眉头的佳人。
她的表情还真丰富,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锁眉,不一会儿展现出一抹奸奸的笑容,他发觉自己几乎看痴了。
随着年龄增长,她愈加妩媚动人了,一扫三年前的青涩稚气,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抵挡不住的自然魅力。虽然她在一举手一投足间仍挥不去天真的模样,但他相信,这就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气完了吗?劝你适可而止,否则,很容易长皱纹哟!到时候嫁不出去,可别把罪过又推到我身上。”他好整以暇的说着,忍不住想逗逗她。
“嫁不出去你就负责娶我啊!”话一出口,展妍自己却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这么说嘛!这岂不是让那个臭男人更得意了。
“你这不是等于打鸭子上架吗?”虽说他心里万分愿意,却不忘磨磨她的锐气,否则,将来娶回去可就不好“驯服”了。
看见他那一脸得意的臭脸,展妍就有气,“你以为我真愿意让你这个魔鬼蹂躏呀!八人大轿来抬我,我还不嫁呢!”
真讨厌,她多久没这么失控过了,就连被舅舅威胁时,她也没那么生气呀!对,一定是这个男人太可恶了,否则,她一向有悲天悯人的胸怀,为什么对他就施展不出呢?
展妍自问:温柔的她上哪去了?她不能为了他再这么撒泼下去,否则,会毁了她的清誉。真是可恶的男人!
“说嫁的是你,说不嫁的也是你,现在我才确定‘女人是善变的’这句话的可信度。”
他如老僧入定般噙着笑意,对她的话不为所动。
“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划不来。展妍喘着气,拼命安抚着自己。
他仍旧不语,准备来个以静制动。
“你哑了吗?怎么不说话了?如果你在我面前忏悔的话,我也许会原谅你。”展妍自以为宽大的说,反正她也不想继续和他唱反调,如果他能多让个几步,或许她能尽释前嫌。
“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他扬起眉,唇际的一道弯孤勾勒出他性感的线条,像是正等着她反驳。
“道歉跟忏悔不同。”她力争道。
裴唛杉轻撇了一下嘴角,很讶然的发现,即使她气成这个模样,还是美得让人心醉神迷。
“有什么不同?说来听听看吧!”他双眸闪过一抹促狭的光彩,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当然不同,道歉只是随口说句‘对不起’之类的话,多没诚意呀!至于忏悔,就要看你的诚意!看是要下跪,还是写悔过书。不过,要你一位堂堂七尺大男人向一个小女人下跪总是不太好,所以,写悔过书似乎比较合适,不过要万言的哟!最好是能扣人心弦,让我感动不已的才能做装。”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裴唛杉压根不可能会做的事,说她是作白日梦,还算太客气了呢!
万言悔过书?滚一边去吧!裴唛杉蹙起剑眉,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怎么?不答应?”她就知道,所以,这辈子他是甭想让她原谅他了。
“我不会答应我做不到的事。”他气定神闲的坐回他的办公桌内,像是她正在无理取闹。
“喂,只不过是几个字,就那么痛苦呀!那天你将我绑在那间四周了无人烟、又脏又吓人的小旅馆里,最后甩下我就走了,你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吗?”好汉不提当年“恨”,可是,她不是好汉。
裴唛杉回忆着,不错,当时由于误会了她,所以故意将她绑在三流社区旁的一家小旅舍内,为的只是想教训她。
“我记得临走前我已松了你的绑。”他不懂,她为何每每提起这件事,就能气上个半天。
“是哟!你是替我松梆了,可惜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