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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未栖皱着眉头把校报捏成了一团,然后右臂一阵,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在拳头中闪过,报纸化为粉碎。
“九弟心性还不够沉稳。”洛离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洛未栖的房间里,他看着一地的碎末,苍白的唇角勾勒起一个讽刺的笑。
“哼,六哥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洛未栖反唇相讥,看了洛离修的手指一眼,那指甲上沾染着一小片几不可见的报纸屑。
被拆穿的洛离修面色也毫无变化,他身后的洛清为自己的主子放好了一张沙发椅,坐下后,他舒适地靠在沙发上,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说道:“父亲大人有什么新消息吗?”他这个不受父亲喜爱的病弱儿子,往往是不能从正面得到一些消息的。
“呵!不就是大哥、二哥收拾了几只海底怪物嘛,他们的那两个娘就得意死了。可惜这枕边风吹过了头,触了父亲的不悦,反到暂时失了宠。愚蠢的两对母子!”洛未栖冷笑,拿起一杯冒着凉气的天蓝色液体,仰头喝了下去,舒爽的冰冻感在喉咙之中瞬间散开,令他不禁舒服地低吟出声。
“寒冰水还是少喝为妙。”洛离修挑了挑眉,然后说道。
“为什么?”洛未栖无所谓地问道。
“伤肾。”
“……”洛未栖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放下了杯子,心想以后再也不喝了!伤肾啊!这是多大的事情啊!
这些日子,几乎每天中午安琪拉都想带着魏央去风云塔看书,不过都被拒绝了,理由是:除了风云塔顶的椅子是木质的,其他都是铁的,很冷。
这天中午,安琪拉依旧百折不挠地扯着魏央说道:“你真的不去吗?今天部长有空诶,可以让他带我们去塔顶的,照样有木椅坐!”
“可我想留在房间里看书。”魏央无奈地指了指桌上的《军火经济概论》和《枪械基础》说道。
“啊?”安琪拉苦哈哈地再接再厉道:“可是你这次的月考非常不错啊!听说有不少教授夸奖你了!”
“可这并不是全部。”
“额……难道你,是想要靠自己站上风云塔顶?”这回,安琪拉终于明白了这一个多月魏央都这么努力学习的原因了。
“没错,既然风云塔是LMP的一种象征,那么作为夏侯家的大小姐自然不可能屈居第二,不然这不就表明了,魏家压了我们夏侯家一头?”她说过自己会一如既往地维护着魏家,但是作为夏侯家的大小姐,她同样也有责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给它抹黑,必要时更是要增加亮彩。
“哦……”安琪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道:“看来夏侯家的大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果然和父亲说的一样,有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我好像又明白了一些。”
“嗯,你父亲会高兴他的女儿终于长大了,我的荷兰小猪。”魏央憋住笑,欣慰地点点头,却惹来安琪拉一阵折腾,两人胡闹到了快上课才各自停手。
魏央擦了下因为被挠痒痒而笑得流出来的泪液,瞪眼道:“都是你不好!看吧,我一个多小时的看书时间都没有了!”
“哦,可不是嘛!”安琪拉幸灾乐祸,顶着个鸡窝头插腰笑道:“哦,让我想想等下是什么课来着……哦,是枪械基础……”
“啊!我去!”魏央只知道下午有课,却忘记了是什么课,现在被安琪拉一说,登时脑门流汗,哈里斯教授可不好伺候啊,哦当然,费德林教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诶呀呀,还有八分钟……可怕的哈里斯教授啊……”安琪拉虽然有课,但她已经准备好了课本,随时能走,所以轻松自在得魏央想掐她!
“哦FUCK!我的袜子去哪里了?”
“哦亲爱的,不要说脏话……”
“安琪拉你一边凉快去!……哦哦,我的头发!像个鸟窝!”
“嗯哼,是挺像的--啊--!”安琪拉本来想甩一甩自己柔顺的头发以示挑衅,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头发也一团糟,顿时尖叫起来,和魏央两个人一同手忙脚乱地整理起来。
等两人匆匆赶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声已经打响。
安琪拉丢给魏央一个“祝你好运”的眼神,直奔教室,而魏央则是苦着脸,扒住门框,偷偷从门缝隙往里看,奢望着哈里斯并没有在里面。
“嗯?怎么是黑色的?拉了窗帘没开灯?”魏央看着黑色的门缝,疑惑地呢喃。
“夏侯小姐。”哈里斯听着魏央的话,眉角抽搐了几下,霍然打开了教室门,紧贴在门口的女孩脚下一个不稳,扑到了自己身上。
“啊-!”魏央没注意到门会突然打开,加上今天出门的时候太匆忙,穿了一双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跑了一路,腿都酸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保持不了平衡,正当她认命摔下去的时候,却撞在了一堵会说话的“墙”上。
“夏侯小姐,作为一个迟到的学生,难道就是像你这样装化石?”哈里斯低头看着撞在自己胸口上一动不动的女孩,皱起了眉头。
魏央只觉得自己脑门前面的这堵墙非常冷硬,还会讽刺人,真不讨人喜欢!正要说话,脚下却传来了一阵剧痛,令她差点又尖叫出来,慌忙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祸不单行!脚扭了!
哈里斯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一把将魏央抓了起来,看着她痛得脸色都苍白了的模样,再看看她的右脚,然后挑眉,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穿高跟鞋的代价。”嘴巴里虽然毫不留情,但双手已经将女孩抱了起来,然后回头吩咐了大家先自习,就抱着魏央走向了医务室。
魏央窝在哈里斯的怀里,撇了撇小嘴,心道,刀子嘴豆腐心,嘴巴这么毒,心里还不是挺紧张学生的,瞧瞧平时两秒三步的固定速度,现在都成了一秒三步了。
“你那蠢脑子还在想什么呢?!右脚抬高!疼不死你的!”哈里斯怒骂,脚步却更加快了。
魏央瘪嘴,瞅了哈里斯一眼,本小姐不和你计较,看在我还想在你嘴里听到“夏侯小姐本课程年级第一”这句话的份上!只是,为什么觉得这个全身带着湿冷气息的男人,让她有点安心呢?
抱到医务室后,哈里斯叫来了校医,然后自己站在了门边。
“哦,可怜的孩子,瞧瞧这双脚,都肿成这样了!太不小心了孩子。”被叫来的校医是个中年妇女,棕色的头发,名叫夏洛特?布兰特。
布兰特夫人用冷毛巾敷在了魏央的脚上,然后自己去准备冰袋。一分钟不到,熟练的布兰特夫人就拿着冰袋换下了那冷毛巾。一边还夸奖着魏央是个勇敢的孩子,没有因为疼痛而哭叫,惹来哈里斯一声不屑的冷哼。
冷敷以后,布兰特夫人用绷带固定了踝关节,这样能减少脚部的活动度和对伤处副韧带或肌肉的牵拉,来避免伤情的加重。
“好孩子,现在可以让你的教授抱你回寝室了。”布兰特夫人将一本扭伤脚后的复健手册塞给魏央,然后说道。她显然是认识哈里斯和费德林的,并且似乎以看见两人黑脸为乐。
果然,哈里斯闻言就皱紧了眉头,脸色阴转暴雨,然后伸手就将魏央抱了起来,大步走出门。
魏央在哈里斯弯下腰的时候,就眼疾手快地将自己的高跟鞋拿在了手里。
她看着自己右脚上用绷带打出来的蝴蝶结,眨了眨眼睛,然后嘿嘿笑了,这个布兰特夫人,她喜欢。
“笑得真傻!”哈里斯嫌弃地看了魏央一眼,更加嫌弃地看了那蝴蝶结一眼,说道:“或许你可以在这种幼稚的蝴蝶结上涂上你最爱的粉红色!”
“是个不错的想法,教授!”魏央皱了皱小鼻子,然后说道。
哈里斯继续冷哼,在路边学生们的偷偷注视下,周身散发的寒气更加浓烈,吓得小东西们一个个哆嗦地僵立在了路边,有的甚至窜进了大树后面躲起来!可见这位教授的恐怖之名并不是虚传的!
穿过希腊长廊,走进黑色古堡的大门,迎面而来的是米勒夫人怜惜的喊声。
“哦,我可怜的孩子,这是怎么了?”米勒夫人匆匆走上前,疼惜地将魏央额间的发丝弄到耳后,然后看着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右脚,感叹着说道。
“蠢到扭伤了脚。”哈里斯不遗余力地毒舌着。
“哦……克洛,你该对你的学生温柔点,他们还是孩子。”米勒夫人不赞同地说道,不过口气有点虚,因为她总是分不清楚哈里斯和费德林两个人,应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分清楚他们!当然,也幸亏这对双生子并不会恶作剧,大家只要问一问,就能知道他们是哪一个了。
“是的,十九岁的孩子。”哈里斯冷笑,然后问道:“她的房间在哪里。”
米勒夫人偷偷对着魏央露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领着他上了楼。
“真漂亮的房间,我的孩子。”米勒夫人这是第一次进魏央的房间,对于里面清雅不失俏皮的风格很是喜爱,不过就是这房间里的布娃娃,特别是狗熊,似乎太多了点……
“装满了狗熊的房间。”哈里斯嗤笑了一声,然后将魏央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的脚冷笑:“我想你接下来的一周会很不方便,当然,我会很乐意你请假不上课,因为那能让我至少一星期不用看见你,你这个麻烦精!”想起这一整个月魏央的死缠,哈里斯就皱紧了眉头,不过因为她总是问一些并不怎么白痴的课堂问题,所以他一直忍着没发作。
魏央吐舌,然后扬起假笑,道:“可能性不大,教授。这个世界上还有拐杖这个东西。”她当然不可能不去上课,她必须在学年考试前得到哈里斯和费德林两个人亲口承认的第一名,这是终极目标啊!
“拐杖?!”一声尖叫从门口传来,一个发丝有些凌乱的贵妇冲到了魏央的床前,她抱着魏央的脑袋亲了又亲,然后看着那包裹着的右脚红了眼眶:“央儿,这是怎么了?你的脚?”安德里亚是从魏央的同学那得知的,但她只知道是脚受伤了。
“没事,只是扭伤了。”魏央指了指床边的高跟鞋,说道。
“哦宝贝儿,你已经够完美了,不需要再穿一双高跟鞋让你更加完美,所以以后不穿高跟鞋了好吗?”安德里亚知道原来是高跟鞋作祟,瞬间想把魏央所有的超过一厘米的鞋子都扔进太平洋!
哈里斯没空看戏,和米勒夫人一起出了门,顺便关上门,将里面两女人的噪音隔开。
走出古堡,阳光洒满了他的全身,让他微微不适地皱起了眉头,低头间,胸前遗留的月桂香气窜了上来,萦绕在鼻尖,令人有些恍惚和迷醉。
“妈,理智点。只是扭伤而已,你这样太夸张了。”魏央无奈地说道,她当然知道自己一米六都不到的身高根本不叫完美!(优优:呦吼,终于正视自己的身高了!魏央一脚将之踹飞……)
“好吧好吧,可是央儿得理解一个焦急的母亲的心!”安德里亚见魏央神色上的确没什么大碍,便放下了心,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这周就别上课了,好好养着,妈妈给宝贝去炖骨头汤。”
“哦不!妈!我不爱吃那个!”魏央摇头,她不喜欢太过浓郁的肉味,骨头汤这种东西,她敬谢不敏。
“乖宝贝,就喝一口,好不好?”
“那不是会浪费很多?”
“不浪费的,妈妈会把剩下的喝掉。”
“可是……”
“哦宝贝,可怜可怜妈妈吧,就喝一口!妈妈再给你买一只大狗熊娃娃好不好?”
“……妈,别像哄婴儿一样……”魏央眉头抽了抽,虽然夏侯玄他们也会这样哄自己,但是安德里亚现在的表情,真的太恶寒了,她受不了这个……
“可是宝贝才八岁啊。”
“我不可能永远都是八岁!我现在已经十八岁,十八岁了!”魏央抚额,觉得把自己失忆的事情说出来是件错误的决定,只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那唇角不知不觉间已经带起了暖人的笑。
接下来几天,夏侯玄和莫问也到了学校来嘘寒问暖,带了不少玩具,令魏央满头黑线地想,就算她真的只有八岁,但八岁的她已经不需要除了音乐盒以及狗熊之外的玩具了!这什么遥控车、遥控飞机还有拼图的,姑奶奶我三岁就不玩了!
秦观、洛未栖和洛离修三个人的礼物倒还好些,不是补品就是首饰,算正常,就是太多了!
“啧啧,其实被太多人关爱,也是件痛苦的事情。”安琪拉手里拿着遥控车的手柄,操控着地板上的红色玩具跑车,不时地撞到堆在地上的布娃娃们。
“我绝对有听出你幸灾乐祸的意思!”魏央将一个抱枕瞄准了安琪拉的后脑勺,然后发射!
“嗷!”安琪拉被命中,她回头说道:“不过不能否认,这些人是真的关心你。就是送的东西太多太幼稚了。”
“啊,都是我的错……”是她记忆的错,八岁的,正常的孩子的确需要这些东西。魏央一把拉起了被子,然后开始午睡。
安琪拉听不明白魏央的意思,不过也不在意,耸了耸肩,她扔下手柄,爬上了窗台,一起午睡了。
下午是费德林教授的《军火经济概论》,为了避免上一次的悲剧,两人午睡结束后,就早早地将自己收拾妥当,只待出门。
等两人走下楼的时候,秦观和秦延已经等在了楼下。
“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