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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超过了十点钟,凌岳拉开被子里,躺了进去,然后皱着浓眉将女孩手中的东西抽走,冷声道:“睡觉。”
“啊?”魏央没听清凌岳在说什么,愣愣地发出了一个字音。
凌岳却没有耐心再重复一遍,直接将人扯了下来,给她盖好被子以后,就将铁臂横在了女孩的身前,闭上了双眼。
魏央看了闭着眼的凌岳一会儿,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悲哀的抱枕命运,是如此的艰辛,没有睡前故事,没有睡前蛋糕,没有睡觉时间的自由,什么都没有!
“那个黄金商人的资料,明天下午给你。”等魏央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凌老大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魏央嗯嗯了几下后,支持不住窝在男人的胸前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努力、死命地,才回忆起了沉睡前他说的这句话,然后突然觉得,其实凌老大也不是传闻中那么铁血无情,至少他对自己人挺好的。唔,她应该算是“自己人”吧,最少也是三个月的自己人!
凌岳口中的黄金商人,就是那个卖了越禹的领带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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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她的头发都比你们金贵
黑老大们的宠妻064;正文 064◆ 她的头发都比你们金贵
早上想出门的时候,凌鸿颜说什么也不肯陪着自己了,他坐在餐桌边,死死地抓住了桌角,瞪眼道:“不去!我不当人肉轿子了!累死了!”魏央其实并没有多少重量,但她为了作弄凌鸿颜,所以在他背上的时候,总爱乱动,才让他感觉特别的累。
“轿子?”凌紫禁疑惑着重复,然后包括凌岳在内的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凌鸿颜,饶是脸皮比铁皮还耐磨的妖孽男也“腾”地一声,让红云在他双颊上开了花。
魏央撇嘴,嫌弃道:“切,我还不想坐了呢,一点也不稳!”
软磨硬泡下,终于是将今天正好没事的凌寒霜给借了出来,不过魏央可不敢拿这冰块做人肉轿子,只得可怜兮兮地用双腿走出了基地的无人区。
一路上,凌寒霜都紧闭着嘴巴,不管魏央怎么在旁边搭讪说话,他硬是不吭一声,连视线都没往她那边移动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押送犯人的面瘫狱警呢!
不过魏央也没有怎样灰心,因为凌寒霜的一部分消息她已经从凌鸿颜那边知道了,也越发肯定了他就是沐风的想法。
凌寒霜是凌岳出海的时候救起来的,当时的他只有六岁,抱着一块浮木,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很清楚一些事情了,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凌鸿颜一度认为他们救上来的是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家伙。直到后来,凌寒霜渐渐显现出机械研究方面的天分的时候,他才勉为其难地肯定了这少年有比正常人高那么一点的智商。
走出无人区的时候,魏央撅着小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虽然她不觉得累,但有些懒得动了。
凌寒霜一直走在魏央的身后,前面人停下来后,他也就停了下来,不过他一个字都没有问,只是随意地找了快石头,靠在上面享受着呼啸的冷风在脸上吹拂的感觉,他喜欢这种刺骨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有安全感,让他明白自己是活着的。
“干什么。”凌寒霜垂下眼帘,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小手,那手上常年涂着茶绿色的甲油。即使面对魏央这样的美人,他的音调也平稳而无情,好像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让他动摇的东西。或许是因为跟着同样铁面冷情的凌岳久了的缘故吧,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总是喜欢模仿凌岳,因为那是他崇拜的对象,那样高大威严,并且永不可能被战胜。
“帮我找找,有没有什么路过的马车,我不想走了。”魏央眨巴着眼睛,鼓起了双颊,她突然觉得,刚才就应该放下面子,撒娇耍赖地把凌鸿颜带出来,而不是拖着凌寒霜,这货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
凌寒霜顿了几秒钟,然后转身离开,几分钟后,他才回到了魏央身边。
“前面有辆无主马车。”凌寒霜还要继续说,但是魏央却已经开心地朝着他说的方向大步走去,于是,他将下面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或许,看一个娇娇小姐吓得面无血色,也是件偶尔能调剂生活的事情,毕竟被强行拉出来“散步”,他对此还有些不爽快。
想毕,他跟上了前面魏央的脚步,等着看她变脸。
还没有走近,魏央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条件反射地,她将手放进了深灰色羊绒小斗篷的口袋里,触碰到那一排冰冷的钢针后,才放下心来,继续大步向前走。
入眼的,是一幕血腥至极的场面,马车的四周,男女老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被放置着,其中有些尸体甚至并不完整,他们有的没有了脑袋,有的没有了手臂,或者双腿。这里面最小的受害者竟然是一个没有了呼吸,脸色青白的小婴儿!一片血红色的痕迹洒满了整个马车的四壁,有些灵性的马儿们不安地踩动着脚下的土地,却忠实地没有离开他们死去的主人们一步,见到魏央两人,还低低地嘶鸣了起来。
这是怎样残忍无道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丧尽天良的事情!
魏央自认为自己绝对不是个好人,她亲手杀过人,杀过不少,并且也命令过手下们屠杀过许多人,但她从来不杀害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至少,她手上握着的灵魂都是拥有反击能力的!
到底要怎样的泯灭人性,这些凶手们才会杀害这些老人和孩子!
魏央瞪着眼睛,然后一幅幅奇奇怪怪的画面传入了自己的脑海,画面中有断壁残垣,有火海战场,有从没见过的凶兽与人类厮杀的场面,还有……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并肩作战。
这个女人是谁,这些残酷到令人难以喘息的场面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她不记得,又或者说,这仅仅是一场梦?
神色变换数番,魏央才吐出了一口浊气,狠狠地摇了摇头,恢复了正常的面色,走向了那些可怜的尸体们。
“约翰?!”魏央瞪了瞪眼睛,看着挂在马车架子上的光头男人,惊讶出声。下一刻,她就立马否定了这个认知,约翰并不是光头,他有一头棕色的短发,摸起来刺刺的,很有手感。而且面前的这个男性尸体,他的面容比约翰要老一些,难道是他的哥哥?
“凌寒霜,这附近有海盗?”魏央检查了一下现场的痕迹,然后转身问道。鄂尔维麦斯是个临海小城镇,这也是凌岳将核武基地建在这里的一个原因,方便海运。
凌寒霜闻言,点头道:“有,墨西哥西海岸,盘踞着一群海盗。”魏央并不了解鄂尔维麦斯,却能从细小的痕迹看出来这是登陆的海盗所为,他想,也许这个长得像个精致的漂亮娃娃一样的女孩,并不是个他本以为的花瓶。
“不--爸妈--哥--!”一声凄厉,带着不可置信的吼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凌寒霜握住枪挡住了魏央的身体,他们现在就出现在案发现场,而奔跑着过来的男人明显是这些受害人的亲戚,或许,他会一个冲动将自己二人误以为是凶手。
男人的身影越跑越近,魏央侧着头,绕过凌寒霜的手臂,看清了来人,果然是约翰。
约翰跑到马车前,看着自己的父母,哥哥,嫂子,还有他刚出生没两个月的侄儿,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的所有亲人,全都……死了。
“老天!”约翰惨叫着,双膝跪在了黄沙碎石之上,昨日的男子汉大丈夫,却在今天落下了悲痛的泪水。他正在集市里给他的侄子买奶粉,却被一个人告知自己的亲人在这里被杀了!他一路奔来,心中那么忐忑,多么希望那个告诉他噩耗的人是在恶作剧!只是一切都在这血腥的场景面前明了,这不是个恶作剧,这是残忍的事实。
他没有认为凌寒霜和后面那个他看不清的女人是凶手,因为这样残忍的手段,将人身上的钱财都搜刮走,并且留下了附近海盗们常带的头巾,他可以毫无疑问地肯定,这是那些凶残没有人性的海盗干的!
魏央拍了拍凌寒霜的手臂,然后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看着痛哭流涕的男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在昨天,她还坐在他的肩头,他哈哈笑着带着自己逛集市,可今天却变成了这样的场面。
“约翰……”魏央蹲下来,将手放在了不住颤抖的双肩上,想安慰什么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语句,在痛失亲人的面前,什么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
约翰先是愣了愣,然后慌忙抬起了头将魏央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然后流着泪喊道:“上帝保佑,你没事。”
“约翰……”魏央没想到约翰会是这样的反应,心中的温暖和酸楚同时升起,她抱住了可怜的大块头的脖子,说道:“约翰,想哭就哭,Coco在这里陪着你。”Coco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Coco保证。
凌寒霜这时候才知道,刚刚魏央面对着尸体,喊了一句“约翰”是为什么,她原来认识被害人的亲戚,这真是不幸。
悲痛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泪水也不会带着弱者走向胜利,约翰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他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没有接过魏央的手帕,只是在脸上随便抹了一把后,深吸了一口气,他会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即使下场是同归于尽!
将几具尸体安葬好,处理了一些遗留的事情后,天色就已经晚了。
“Coco,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去吧。”约翰已经知道了魏央的真名,但他还是喜欢叫这个名字,他觉得这样更亲切,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华夏语,说起魏央的名字带着点变扭。
“好,Coco明天来看你,约翰,别难过了,你还有Coco,还有艾德,我们在你身边。”魏央安慰着,但是约翰只是露出了一点勉强的笑容,这让魏央更加痛恨起了那些该死的海盗。她相信,那绝对是她见过的,最可恶的海盗!
夜幕慢慢拉上来,几颗淡淡的小星星挂在上面,显得有些孤单。
“你想干什么?”凌寒霜见她没有往回基地的方向走,便猜到了一点她的心思,恐怕是想去找那些海盗报仇了。
“显而易见,我要为了我的朋友,去干掉那么该死的家伙!”魏央眯着眼睛,气势十足。
“这就是生存法则,你不能代替你的朋友,做每一件事情。”凌寒霜冷静地说道,尽管因为这句话,魏央已经在瞪着他了。
“Well,我知道,这些我都明白!”魏央双手抱在胸前,她说道:“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在我们这个世界生活的,哪一个会是纯白如纸?可是那和这次的事情不一样,我承认自己对于他人的死亡没有太大的感触,但现在死去的不是别人,是我朋友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他难过。更何况,杀害老人和幼童这样的事情,我也不能苟同!我卑鄙无耻,爱阴谋算计,但是我也有最起码的原则。”
魏央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冷凝,她周身的空气都好像结了冰,那通身让人有些压抑的气场,令凌寒霜不禁皱眉说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平时的扮萌装无赖,总是喜欢黏着别人,让别人保护,都不过是假象。这一刻他才明白,这个女孩不仅不是花瓶,还是把藏在刀鞘中的利器。
“不,这只能说,是我真面目的一部分。在我信任的人面前,我为什么不能恣意一点呢?我依赖他们,因为我也愿意让他们依赖,只要他们需要。”魏央耸肩笑道。
原来是这样吗。凌寒霜对这个多变的女孩又有了新的认识,他似乎开始同意凌紫禁和凌鸿颜两人的想法了,这样的女人作为他们的主母,应该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魏央被凌寒霜突来的凝视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化被动为主动,说道:“和我一起去吗?或者,你可以留在附近的小酒吧里,喝杯酒,然后,我会和你一同回去。”
“我想,首先需要的是,确定是哪些海盗干的事情,了解那群海盗的人数,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而不是莽撞地冲到他们的窝去。”凌寒霜虽然是个机械天才,但是格斗和攻占的本事也不小,否则也当不起凌岳的四铁卫之一。
“你的这句话,我默认为你同意了。”魏央粲然一笑,一巴掌拍在了冰块的手臂上,道:“嘿!伙计!今晚合作愉快!我们现在先去喝杯小酒。”
凌寒霜没再多话,用卫星手机与凌紫禁说了下有点事情需要迟两个小时左右回去,便和魏央一同走进了据说是海盗们比较常去的小酒馆。
这间酒馆只是一栋木质的小屋子,在风沙之下感觉摇摇欲坠,魏央皱着细眉咬着牙根,像是慷慨赴死一般一脚踢开了本就歪歪斜斜的木门。
凌寒霜跟着穿过了木门,侧头看了看那被踹了一脚依旧坚忍不拔地黏在门框上的门,一时间面色有些复杂,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无语,这么暴力的主母,下面的兄弟们也不知道挡不挡